62、黑暗界魔法教授的赌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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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赫莱尔有的选的话。
他看着面前这个面带微笑的魔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如果他真的有的选，他才不要坐在这里，陪这个恶劣的魔王玩着无聊的游戏。
不，不如说，他没有选择的机会。
一个星期前他刚和同伴们离开安玛尔城并连夜赶往风暴口，准备在入冬之前赶往第八狱的拉斯加利亚，再渡船去往第九狱与阿撒兹勒他们碰面。
至少知道今天早上他都是这么想的。
赫莱尔摸了摸左眼的眼罩，不禁想起这些天同伴反常的举动，无非就是隔三差五询问自己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之类的，搞得好像自己是个易碎品，反倒是一直都一惊一乍的亚慈对自己的左眼变成金色没什么反应。
据巴巴托斯说，这家伙或许在闹别扭。
想到这里，堕天使倒是有些忍俊不禁。
他们差不多是今天早上刚到达卡卡耶夫大裂谷，而第八狱的通关口就像完全不设防一样，连文件都没怎么检查就一个一个地把来来往往的人群放过去了，这里的工作人员在检查时甚至还跟同事聊着天。
和他们在第七狱待的那几天简直是天壤之别。
“巴巴托斯，第八狱的魔王对入境人群的管理未免太松散了吧？”
“哦，你说沃兰德啊？”一直在车上闭目养神的巴巴托斯把头偏向赫莱尔这边，仰着脑袋说道，“那个叫沃兰德的魔王统治第八狱的时间算起来倒是不短了，估计比第六狱的玫拉杰登基的时间还长。除了偶尔出席魔王会议之外，倒是不见他做什么正事，在赌场反而能见到他一两面。”
“啊。”喜好玩乐的魔王啊。赫莱尔习惯性地摸了摸黑色的眼罩，又不禁开始思索为什么这样的魔王能巩固统治这么久。
“第八狱是议会制，沃兰德虽然有很大的权力但因为他平时基本不做什么事，都是他的下属在处理政务。唉，说起他的下属，我倒是没见过谁会让黑猫传信的。”
“呃……黑猫？”
“对，一只又肥又大的黑猫，他给那只猫取名叫河马，硬要说的话，嗯……大概有贝尔芬格尔小姐的一半这么大，好像还有个从没露过面的侍从吧，叫什么来着……”
“我才不肥！”听到他们谈话的小恶魔抗议地挥了挥拳头。
巴巴托斯抱歉地推推手：“那只是个无伤大雅的比喻，贝尔芬格尔小姐。”然后又继续对赫莱尔说道：“去了拉斯加利亚的话千万别被什么混账忽悠着去赌哦，小心输到最后连脑袋都留不住。”
“不是……巴巴托斯，你不会觉得我是那种好赌的人吧……”赫莱尔仿佛被梗住了似的，一脸无奈地看着旁边这个不怎么正经的大恶魔。
“嚯，那可说不准。”
其实赫莱尔真的没把巴巴托斯的这句话放在心上，要不是对方在谈起这件事的时候还在扣自己的手指头的话，他或许会听进去一点点。
而几个小时后，他后悔了。
话说回来，不得不感叹一句，拉斯加利亚不愧是和拉斯文蒂法齐平的旅游城市
。一过那个抬头望不见顶的大裂谷就仿佛来到了新世界。
细长而狭窄的大裂谷后是一个繁华的城市，目能所及的市场，十字路口，市中心等地方到处装饰着耀眼夺目的霓虹灯，虽说这里见不到太阳，但是灯光让拉斯加利亚成为了一座不眠的城市。
城市的喧嚣从大裂谷的终点一直蜿蜒到远处依稀可见的山脉，而魔王的寝宫的正前方就是拉斯加利亚最大最豪华的赌场。
“真是……金灿灿的，那个叫沃兰德的魔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赫莱尔扯了扯眼罩上的带子，虽然说了这样的话，但还是忍不住和其他人一样四处张望。
亚慈和巴巴托斯倒是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估计是对这样的城市见怪不怪了，但是安蒙他们就不一样了，作为从早到晚泡在学校里读书的青少年，好不容易有个发泄活力的机会，估计不会就这么放过了。
“所以，亚慈先生……”
“不行，我们不是来玩的。”
“我们又不是找您要钱……阿加雷斯他带了很多。”
“我也没跟你们说钱不钱的事……啧，搞得好像我很小气一样，你们爱去哪里去哪里好了，但是下午五点之前一定要到大裂谷十字路口这里集合，我现在去办第九狱的手续。”
意外地，很好说话。就是语气很像秋游的带队老师。
安蒙松了一口气，然后拽着阿加雷斯他们一起去疯了。
“心态真好呢，在这种情况下都能玩得这么高兴，我记得你们是逃难来的？”
“就是因为是这样才想找点别的事来逃避现实吧……”赫莱尔仰起头，看着拉斯加利亚夜空中用魔法编织出来的假星星，“大家不一定都有面对现实的勇气，总得找个理由活下去，别看安蒙玩得这么疯，我们离开奥伯杰利亚之后他比谁都难过。”
赫莱尔刚低下脑袋就被一个巴掌拍晕了，而肇事者还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仿佛是在观察一个另类的生物：“真有意思，听说你是跟贝尔芬格尔他们一个年纪的，说话倒像个老头子一样，你这样真的不会被同学排挤吗。”
赫莱尔本来还想反驳两句，下一秒就被拽到别的街区去了：“走，带你转转去，反正亚慈那家伙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说是去转转其实没什么好地方能去，就赫莱尔现在这个样子到哪儿都是个半大点的小孩，酒吧赌场哪个都去不了，只能跟着巴巴托斯在街上瞎转悠，顺便找找安蒙他们跑哪儿去了。
现在虽然只是下午三点左右，但是第八狱的特殊气候让拉斯加利亚永远笼罩在黑夜与闪耀的霓虹灯下，如果不去看时间的话，赫莱尔真的会认为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了。
拉斯加利亚最不缺的就是来自各狱的堕天使和魔族，如潮水般的人流量甚至让赫莱尔觉得喘不过气来，这半个多小时他们甚至没走过两个街区。
“第八狱的风格真是跟那个叫沃兰德的魔王如出一辙……”
“或许吧，沃兰德是个脑袋不好的神经病，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还搞过一个叫幸运大转盘的东西，每个月随机抽一天出来把当前城内所有人的名字打在市中心的法术投影上，然后随机抽一个倒霉蛋陪他赌博，赌输了就用自己最值钱的东西来换，不少人因此倾家荡产呢。”
“怎么这样啊……”赫莱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问道：“那没钱的人怎么办？”
巴巴托斯摊摊手：“又不是只有钱才是有价值的，器官啊，魔核啊，沃兰德什么都拿得到。”
“……这种魔王的统治真的能巩固吗。”他怎么还没被推翻。赫莱尔照样没把后面那句话说出来。
“拉斯加利亚的常住人口有上千万，，每天的流动人口也有几百万，大多数人都觉得抽不到自己，一般也都跟着看个乐子。反正在他们眼里，只要受苦的不是自己，一切都无所谓。”
而这个月受苦的倒霉蛋，也确确实实不是别人。
约定的集合时间是五点钟，但是下午四点的时候他们所在的街区就被封锁了，从人群中钻出不少治安管理人员把人群聚集到一起。很多人都对此感到疑惑或是惊讶，但更多的人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接下来发生的事与他们毫不相干，紧接着，不少高楼上的霓虹灯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法术投影，上面飞速地闪过无数个字母。
最后在几个字母前停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几个字母上——HELEL
所以说，赫莱尔恨透了“巧合”，他甚至觉得自己是被什么人给算计了，仿佛世界上所有的不幸在这一刻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周围的人都在欢呼，没人关心helel是哪个倒霉鬼，他们只知道这个月受难的不是他们和他们的家人。而人群还没散开的时候，几个身穿制服的魔族就到他们这片街区找到了赫莱尔。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这么的顺理成章，赫莱尔被带到魔王寝宫前那座最大的赌场，而其他人安排到专门的候客厅等候这场赌局开始。
“怎么又是赫莱尔。”古拉夏眼神飘忽地说道，而其他人基本也在心里默认了这句话。
对啊，怎么这一路上的倒霉事都让赫莱尔碰上了呢，未免过于……巧合？安蒙偷偷用余光瞄了亚慈一眼，发现对方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免觉得更加奇怪。
莉莉丝从刚来这里就一直焦躁不安地看着门口，仿佛是急切地想要出去。大家都知道她很喜欢待在赫莱尔身边，每次赫莱尔有危险的时候她都是最提心吊胆的那个。
贝尔芬格尔看着她的背影，总算鼓起勇气上前坐到她边上，问出了一个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莉莉丝，赫莱尔不会有事的，先冷静下来。”
“不行……”莉莉丝有些呆滞地看着门的旁边，哪怕她现在根本不可能出去。
“那莉莉丝你，你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赫莱尔呢，我的意思是……你总是留在他的身边。”终于，问出来了。贝尔芬格尔长吁一口气，然后攥紧了手指，认真地看着莉莉丝。
“嗯……我很久之前的话，一直在一个很大的花园里生活。”黑发的少女歪着脑袋，似乎在很努力地思考着
“花园？那不是能住人的地方吧？”古拉夏皱了皱眉头，小声地嘀咕道。
“我不知道。那个花园很漂亮，里面有很多会开花的树和漂亮的果树，还有很多会唱歌的小鸟和小兔子小鹿，还有另一个人。”
“喂，阿加雷斯，莉莉丝她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坐在角落里竖着耳朵听的安蒙和阿加雷斯咬着耳朵。
“你瞎说什么呢……”阿加雷斯看起来有些恼火。
“不是，我是说……她的措辞不像这个年龄段会有的啊，感觉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她看起来也没怎么上过学……所以……”
“嘘，贝尔芬格尔在问了，安静听着。”
“听起来很不错啊莉莉丝，但是这跟赫莱尔有什么关系呢？他以前也在那个花园里面住着吗？”贝尔芬格尔的话术还不错，处处奔着套更多的话来。
“不是的，”莉莉丝闭着眼睛摇摇头，“路西不住在那里，不过他经常会来找我，给我讲很多有意思的故事。”
“花园外面有很多守卫，他们不让我和另一个人出去，我每天在那里摘果子，会觉得很烦，但是无论我怎么说他们都不让我出去，路西好像很忙，但是会经常来安慰我，让我等等，很快就能出去了。”
说完，莉莉丝还开心地指了指自己，仿佛是在说自己已经离开那个地方了，确实像个小孩子一样。
“喂，阿加雷斯，莉莉丝她是不是遇上变态了，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白痴，你拿这些线索去报警的话会被警察赶出去的吧……”
“啊，这么说来赫莱尔是个好人呢。”
“喂，阿加雷斯，贝尔芬格尔的表情好像绷不住了，她也觉得莉莉丝说的那些话很离谱是吧……”
“我怀疑她内心已经开始把赫莱尔当成奇怪的变态了……总之你先闭嘴，接着听就对了。”
“是！我非常喜欢路西！”莉莉丝看上去状态比刚刚好多了，眼睛似乎也在闪闪发光。
“因为他会给你讲故事吗？”
“因为他跟我说，总有一天会带我出去，”莉莉丝黑色的眼睛闪着明亮的光，“其他的长着翅膀的人都只是让我乖乖呆在那里什么都不要想，但是路西会给我讲故事，说会带我出去，还要我一定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要被别人束缚……嗯，虽然我不太懂束缚是什么意思……”
“喂，阿加雷斯，长翅膀的家伙说的绝对是天使吧……”
“虽然我很想说一句魔族长翅膀的也很多但是……就赫莱尔个人情况而言，你说得对……”
“所以路西真的很厉害，虽然这次能出来多亏了萨麦尔殿下，但是他说都要靠路西才能让我出来。”
听到这个名字，空气安静了一秒，在场的所有人都僵住了，仿佛莉莉丝说的不是通用语。
安蒙僵直着把头偏到阿加雷斯拿边，但眼睛还是难以置信地盯着莉莉丝：“喂，阿加雷斯，他刚刚是不是说了……那个……那个叫什么的天使？”
“安蒙，我听见了，不用你说……”很明显，阿加雷斯的表情也多少有些垮了，如果这是在什么儿童绘本里的话，估计他已经因为震惊掉了色。
“萨麦尔，天使长萨麦尔啊。”虽说，这位天使这个时候已经堕天了。
“那，赫莱尔他究竟……”
当然，故事的主角这个时候同样在另一个空荡荡的大厅等候，随时准备上阵。
总而言之，到目前为止都经历这么多的磨难了，再来一次赌博应该也不算什么——才怪。
赫莱尔独自坐在那个金碧辉煌却除了他之外连个鬼都见不着的大厅，脑子成了一团乱麻。不过准确来说也不止他一个，自他到这里来就能看到长椅的另一头坐着一只巨大的黑猫，而那只黑猫一直在悠闲地摇着尾巴，仿佛把他当空气一样。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只黑猫恐怕就是“河马”了。
“赫莱尔先生，打扰了，我是来请您前往赌桌的侍者。”一个高大的人唐突地敲响了大门，打破了大厅里死寂般的宁静。
眼前自称侍者的人全身都披着土褐色的破烂斗篷，连脸都被阴影笼罩，根本看不清面容，甚至连声音都在面罩的遮蔽下变得模糊不清，但是从身形来看，他大概跟阿撒兹勒差不多高。
赫莱尔看到那个自称侍者的人明显僵住了，随后又很自然地请他起身，说话的语气实在客气。
“那么，接下来就请您前往——沃兰德陛下的赌桌。”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黑暗界魔法教授的赌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