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恶德之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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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有罪，至高天仲裁中心会惩罚我的，”拉斐尔强忍住翻白眼的欲望，尽量让自己不去看身边的这位不速之客，“而不是让我面对一个新生炽天使却什么都做不了。”
年轻的医师从未觉得自己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他刚刚做完去拜访乌列的决定，还没等他画完这个大型传送发阵就看到一个眼熟的小女孩朝他这边走过来，然后站在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看着他，以及他的传送法阵，害得他吓得手一哆嗦，画歪了一条线。
拉斐尔向来不是个好脾气的天使，跟他的哥哥路西菲尔比起来甚至可以说是顽劣暴躁，奈何对方是个新生炽天使，他总不该用对待米迦勒的方式对待这个小姑娘。更何况线是他自己画歪的。
“尊敬的梅塔特隆阁下，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拉斐尔调整了下心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较亲和。
谁知道梅塔特隆歪了歪脑袋，完全没回应拉斐尔的问候：“拉斐尔阁下，您的法阵画得不对。”
……所以说这到底是谁的错啊！
拉斐尔强忍住翻白眼的欲望，一来他现在脾气差得要命，基本是处在点火边缘，二来他又不是米迦勒和加百列，给小女孩小男孩当保姆可不是他的分内工作。而且梅塔特隆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应该去接手天国宰相的职位吗！
似乎是听到了拉斐尔的碎碎念，梅塔特隆蹲下来，对着拉斐尔的眼睛说道：“天国宰相的职位交接空档期内我有很多空余时间，我可以看你画法阵吗？叫我梅塔就可以了。”
……拉斐尔觉得自己跟这种乖孩子真是完全无法交流。
“梅塔特隆阁下……嘶，梅塔，你在升入天堂的这几个月就没听其他炽天使说过吗？‘智天使长拉斐尔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最好不要靠近他’，对吗？那你就……”
“可是拉斐尔，你的法阵画错了。”
小姑娘的眼睛变得闪闪发光，还用手指着最内圈的一块法阵，拉斐尔这才发觉对方说的不是自己刚刚手抖画歪的线，而是法阵的基底框架。
拉斐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忙活了几个小时计算坐标和魔力消耗值已经让他疲惫不堪，哪怕是让好几个高阶法师来完成这种大型传送法阵都十分吃力，更别提他这是孤军奋战了。而且慌乱之中画错了最开始的部分法阵，相当于前功尽弃。法师这个职业的最大缺点莫过于此。
好消息是，他冷静下来了。
拉斐尔领着梅塔特隆回到禁书档案馆，随意地把他刚刚用过的画具和草稿纸扔到角落里之后就去给梅塔特隆泡了杯茶，还端上来一份他昨晚买的点心，并嘱咐这位客人不要乱跑。
在小女孩吃点心的空档他又到早上查看乌列档案的地方，重新琢磨起那些古怪得很的记录。他或许真的该从头开始，至少在去拜访乌列之前应该把这件事捋得更清楚一些。
这样想着，拉斐尔拖来一沓草稿纸平铺在地上，一边查阅这些档案，一边咬着笔头梳理时间线。
“首先，乌列成为中将后的第一个任务……呃，哥哥那时候多大来着？”
拉斐尔靠在书架上，心算了一会儿后才想起来那时候自己的亲哥哥拉结尔应该早已因公殉职，而路西菲尔那会儿早就成为了天国副君，已经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我那会儿还在上小学吧？
这些记录杂乱不堪，像是被什么人胡乱塞进档案袋一样，就连具体时间也要他现场推算，让拉斐尔相当头疼。
“我的数学成绩可算不上好啊……”但是没办法，虽说嘴上这样抱怨，作为法师的他也不得不去学习高等数学，不然连法阵都画不出来。
简单算了半个小时后，基本的时间线大致明了了。
乌列在中学时期转入第八天军校读书，期间加入部队，而这会儿正是拉结尔被革除职位、路西菲尔成为天国副君的时候。他在学生时期就是个不善言辞的天使，但是他的那惹眼的优异成绩让学校的老师们对他赞口不绝。虽说不擅长人际交流，但是同学们都很喜爱这位聪慧温和的天使。
这就是那时候的乌列在众人面前的形象，不善言辞，不合群，但是有一颗柔和的心，换做是谁都不会讨厌这样一个天使。
当然，这可跟现在的乌列相差甚远。
拉斐尔翻出另一份档案，继续琢磨这些密密麻麻的记录。
第二次天魔大战打响的时间约莫是在乌列临近毕业的那会儿，那时第一批“亚兹拉尔”部队正在招收天使，而他拒绝了来自那些天使们的邀请，而是选择加入天使军，在短短几十年内升到了同龄人几百年都达不到的高度。
“真是一份……让人难以想象的履历。”一想到自己上学那会儿熊得不行还天天给路西菲尔添麻烦，拉斐尔就不禁感叹乌列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难怪小时候看到路西菲尔和他聊天的时候总能觉得自己家这位哥哥的心情都变好了。
就个人履历而言，乌列的人生几乎算得上是一帆风顺前途无量，年纪轻轻就成为了炽天使，还升到了中将，哪怕就此停住也能安稳地度过余生。但是乌列明显有着更高的志向，不然他也不会主动提出这次任务申请，而这次任务几乎把他的一生都毁掉了。
“深渊调查的任务，我记得……最开始是……”是拉结尔，他的哥哥，在被革职驱逐之前，这次任务的负责人确实是拉结尔。
拉斐尔有点想点烟，自从他中学时期被路西菲尔看到抽烟之后他就戒掉了，但他这会儿还是想来一根。
官方文件中对拉结尔的描述向来是以因公殉职结尾，但是资历老一点的炽天使几乎都知道他是被神亲自革除职位并且下令杀死的，至高天仲裁中心甚至直接放出了拉结尔的通缉令，虽说这些事路西菲尔压根不会告诉他的弟弟，但拉斐尔依旧靠着自己的方式摸到了这些情报，甚至还为此跟路西菲尔吵了一架。
但是拉结尔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拉斐尔找出的几种可能都纷乱不堪，找不出合理的解释。现在看来，拉结尔的事情跟深渊和路西菲尔脱不了干系。
拉斐尔并非是要怀疑这位收留了自己的哥哥，但是自他成为炽天使之后他就越来越觉得路西菲尔的做法不怎么正派，至少不像外界想象中那么正派。
在梅塔特隆吃完点心之前拉斐尔总算把基本的框架梳理出来：第二次天魔大战是引发撒旦叶体系开始崩溃的导火索，而至高天仲裁中心和炽天使一派察觉之后从那时候就开始着手研究深渊与世界体系，然而魔界那时候内战的魔力燃烧加速了撒旦叶体系瓦解，让天界不得不屡屡出手干涉魔界内政，使天魔两界的关系成为恶性循环。
有意思的是，天界似乎并不打算把这件事跟魔界分享，而是用各种方法想着去修复撒旦叶体系，拉结尔最后的预言也是在这个时间段诞生的，然而在这位天使在不久之后就被通缉，而第一次探索深渊的任务也被递交到乌列手上。
“费尽心思想着去修复敌方的体系却不打算合作，甚至放任天魔两界的关系愈发恶化……”这么看来，天界的目的很明确了不是吗？
——
赫莱尔醒来的时候感觉头痛欲裂，他花了些时候让眼睛适应黑暗的环境，好不容易能看到周围模模糊糊的轮廓之后却又被头顶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到。
在他缓过来之后才发觉头顶的灯像医院手术室里会用到的那种，而这些东西跟他可以说是完全沾不到边。
他在哪儿？他刚刚不是还在安玛尔城的竞技场上跟巴尔对战吗，谁输了？
赫莱尔眨眨眼睛，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他侧着脑袋看向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类似于手术台的地方，而自己的四肢，很遗憾，是断掉的。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恶德之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