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无主》丹顶鹤老仙

5、是应去强大

　　05是应去强大

　　药铭对只是在金临渊的嘴角轻点了一下，他想给了金临渊一个吻，一个带着对方口中，名为“喜欢“的吻。
　　但他觉得嘴上的那份灼热，比这池热水不知温了多少！
　　金临渊愣到原地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药铭对心里像打着小鼓般：‘不知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那些年。
　　他……
　　龙帝天一把掐住玉利见的脖子，满眼戏谑道：“给孤亲一个！”
　　“唔……滚！”

　　“我知道……我都知道。”
　　就是那晚，帘卷西风，佳人白发苍苍。

　　“帝天我、我真的……不想死啊啊！”

　　“爷爷？”
　　“嗯！”
　　记忆的走马灯戛然而止，金临渊看着怀里十岁的稚童，瞳色还是清澈的蓝，眼中映出来的，全是他一个人。
　　真好……

　　看见金临渊脸上慢慢浮现了那种微笑，淡淡的，像轻风一样。
　　他便知，他是喜欢的了。

　　虽然只小心翼翼的处了一日，但他知道，临渊爷爷待他是极好的。
　　既待他好，定是不负。
　　金临渊便是如此。

　　金临渊拿起晾在一旁的睡袍给他披上，见自己穿好了又拿了另一条穿好。
　　“以后，叫我，不许加爷爷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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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铭对答道：“好哒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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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我临渊。”
　　“临渊爷……”
　　“没有爷爷。”金临渊直接打断他后面的两字。
　　“可、可是……不叫爷爷的话是，是为老不尊啊？”药铭对撅着小嘴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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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你的郎君，加了爷爷，就不是了。”金临渊继续问道：“你讨厌我吗？”
　　“不、不、不啊！我不讨厌你！”药铭对慌张解释道。
　　“那便要唤我临渊，不然，别人皆认你讨厌我。”
　　“唔——”药铭对撑着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道：“那好吧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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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临渊摸了摸药铭对的脑袋走了出去，一直抱到床边，将人放下后又转身，走向了桌前
　　药铭对疑惑的问道：“临渊爷爷不来睡吗？”。
　　“你先睡，我还有事。”
　　“那……我也先不睡！我陪爷爷一伙！”小肉团从床一点一点拱起，又问道：“临渊爷爷有书吗？我想看！”
　　“有。”
　　金临渊从身后的书架上拿下了了两本，给床上药铭对递去。

　　药铭对接过看了一眼封皮，眉毛向下一撇，又翻开看了两眼，嘟着小嘴有些不好意思的向金临渊问道：“有木有图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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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临渊低头看了眼药铭对道：“无。”

　　“呜……”药铭对小嘴一撇，不说话了。
　　金临渊道：“先看，明日，让休给你拿几本图书来。”
　　药铭对听见金临渊都这么说了，他本也就是想看看来打发时间的，便乖乖的趴在床上看了。

　　“此间无主？这是什么书？”药铭对疑惑的问道。
　　“史书。”

　　见金临渊站在桌前写些什么，药铭对便不再打扰，安静的看手上的书。
　　房中安静下来，只留了翻书的沙沙声。
　　时间滞的真好，留在了最宁静的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金临渊见夜已深，将手中笔放下向床上瞧去。
　　床上的孩童已经缩成个小团子，睡貌憨憨，几滴口水映到了脸下压的书上，小嘴还一张一合的，仿佛说着什么什么。
　　金临渊有些好奇的低头听去。
　　“我要荡……高高，跳到月亮上，瞧……一瞧那白石桥，和我的……”

　　不知哼的是什么歌，听着只有几句歌词，一遍一遍重复着。
　　金临渊听了一伙没想来这是什么意思，想来是药铭对小时候学的儿歌，便抱起药铭对放到被子里，盖好，自己也解下衣服，躺在旁边也睡了去。

　　阑珊清晨。
　　“嗯……睡的好舒服呐~”
　　药铭对揉了揉眼睛：昨晚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史书果然无聊……
　　感到头上有股冷气在吹动，迷迷糊糊睁开眼向头顶看去，一眼便瞅见金临渊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在自己上方。

　　药铭对笑道：“临渊爷爷早上好~”
　　金临渊说：“早上好。”

　　药铭对突然发觉他整个都窝在金临渊的怀里，一只脚还弯着蹬在对方腿上，脸上一红，对方身前的衣襟湿了一块，一想便知是他睡觉时留下的口水映。
　　羞的他忙往后退开，将被子裹的紧紧的。

　　金临渊并没有多想问道：“醒了？”
　　“嗯哼。”
　　“今日阳光不错，带你去阑珊的街上逛逛如何？”
　　金临渊昨晚便一直考虑带药铭对去看看阑珊，听闻药铭对在繁花木时就喜欢四处玩乐，金錁塔金鈷楼是药铭对常住的地方，不急于一时留恋，还是趁着他无事多出去看看。
　　昨日想着让他去环岭峰看看花草树木也不至于过于思念家中，可谁知会有危险，幸亏他到的及时，不然小孩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难保不受伤。
　　‘还是经常在他身边的好。’
　　阑珊白日的街道虽说没有晚上那般灯火燎天，但喜与不喜总带他去玩玩才可知。

　　“出去吗？好啊好啊！”药铭对有些兴奋道。
　　“你去收拾，吃完，我们便走。”
　　“是爷爷！”药铭对从床上跳下：“啦啦啦啦啦~出去玩啦~”

　　他一心想着出去玩玩，饭也吃的飞快，金临渊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吃完就两眼放光的看着金临渊，急迫的样子怎么遮也遮不住。

　　出游不是出访，少不了一番遮掩。
　　药铭对是小孩不怎么引人注目，可金临渊身为一行尊主自然需要好好做遮掩。
　　“哇~临渊爷爷黑发的样子也好好看啊~”药铭对惊讶看着金临渊的银发顷刻间变成了浓密的黑发，静垂而落。
　　“爷爷要带面具？”
　　“嗯。”
　　“哇~感觉好神秘啊~”
　　发色可以改变，可脸上除非易容，描慕是易容高手，不过昨晚已经出了阑珊朝长峰长去了。
　　不过即使描慕在，金临渊也不会易容的。
　　‘以假乱真，万一街上人多，药铭对找不到他了怎么办。’金临渊有些无奈的想道，但他担心的人此刻正身着一身湛青衣袍，两眼清澈，眉目满载笑意

　　拂了下黑袍上的灰尘道：“走吧。”
　　“好的！”药铭对拉上金临渊有些冰凉的双手。
　　那日清晨阳光果然很好，轻易的让人心旷神怡。

　　“盖世武功啊！盖世武功了解一下！”
　　“糯米糕烤面筋啊——糯米糕烤面筋啊——”
　　“来来来橙子嗷，橙子这里走一下嗷。”

　　本来被街上的好吃的好玩的吸引的是眼花缭乱，一听到橙子二字，眼前的什么串串什么的糖人全变成了那金灿灿的小圆球。
　　“爷爷！我要吃橙子！”
　　“好。”
　　“快走爷爷！快点~快点~”
　　“嗯。”
　　可以看见大街上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孩拉着一个戴面具的黑衣男子向前飞奔着，嘴里还不停的喊着爷爷二字，引的不停有经过的路人侧目。

　　“爷爷这个！”
　　“嗯。”
　　“爷爷爷爷快看这个！”
　　“嗯。”
　　“爷爷那里！去那里嘛~”
　　“嗯。”
　　“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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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阑珊街的街市上的热闹是繁花木没有的。
　　街上杂耍的、卖艺的、摆摊的，每一个都在吸引着药铭对去看一看，一条街走下来，药铭对两手的已经抓的满满的了，连在一旁紧跟他的金临渊也没有幸免，怀里抱着一大袋橙子。

　　“素花多蒙——别——艳欺，此花……”
　　一阵歌声将药铭对的注意力吸引了去，街市嘈杂，可唯那歌声是不同，让人听了静谧不已。
　　药铭对有些好奇，寻着歌声走去，终于在街头的拐角处找到了歌者。

　　“无情有咳咳、咳咳咳……”
　　“妹妹！”
　　唱歌女子突然咳嗽了起来，一旁的男子立马凑上去细看，拍着女子的后背希望的能缓解这急促的咳声。

　　“什么嘛。”“唱不好就别唱。”“唉……就是！”
　　周围的人群看着女子不停的咳嗽，怕是也唱不下去了，本就不多的人群瞬间一哄而散，只留下女子在原地着急的呼喊。

　　“莲……咱们回去吧，你嗓子会……”
　　“没事的哥，你帮我拿点水来，我休息一下，还可以的。”
　　“可是……”
　　“咳咳、咳咳，水咳咳，啊咳咳咳……”还没有等谢安说完又猛烈的咳了起来。
　　早在来这阑珊之前二人就打听过了，这条街是阑珊最热闹的街，想着占一个好位置两人天不亮就来了。
　　可终是：繁华街，欺人小。
　　二人占的不是街头而是街尾，连准备已久的古曲……也被掩埋在了这人潮涌动的街上。

　　那歌者低回婉转的唱笑音，哪抵得过商人高昂嘈杂的叫卖声。
　　好不容易吸引来几个人，要么钱也不留的就走了，要么就是听一伙色迷迷的看着二人，一个早上下来，兄妹二人赚下的钱怕是连旁边乞讨人破碗里的一半都不足。

　　当真……
　　是阑珊……

　　谢安双手握的紧紧的，有些心疼的看着拼命喝水的谢莲，心里念道：是哥哥无能，哥哥会……让你过好的！

　　药铭对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里一阵一阵的，感觉很不舒服，但他又不明白这代表的什么。
　　将手里的橙子换了一直手拿，空出的手拽了拽金临渊的衣袍道：“爷爷，我心里不舒服。”
　　金临渊听闻瞬间紧张了起来，紧接着问道“怎么不舒服”
　　药铭对低着个小脑袋道：“感觉闷闷的……”

　　金临渊连忙顿下，将手中抱着的袋子放在一旁道：“我看看。”
　　说着手上运功，朝药铭对心脏所在的位置按去，可摸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心里暗松了一口气，抬头准备仔细询问，却看见药铭对歪着头，两眼红彤彤的还带含着些水光。
　　顺着小孩的目光看去，金临渊顺间就明白了药铭对口中的“不舒服”，是怎么回事。

　　世事无常，人过苍凉，他也见过。
　　“心里还不舒服吗？”
　　“嗯……”药铭对声音里已经带着些哽咽。
　　“那你把这袋橙子送给他们，看看会不会好些。”金临渊拍了拍袋子底部的灰尘，向药铭对递去。
　　“好！”药铭对吸了下鼻涕，没有管那是他最爱的橙子就接了过来，小脚啪嗒啪嗒的快速朝谢安谢莲跑去。

　　谢安忧愁的接过谢莲喝完的水，还剩下不少。
　　谢莲怕一伙他渴了，没水喝，即使再渴，也会留下。
　　心里一阵绞疼时，一声童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哥哥~~吃橙子。”
　　谢安低头望去，小孩眼眶微红，手上的大袋子举的高高的，里面装满了橙子，新鲜饱满。
　　“啊、啊谢谢小弟弟，哥哥不吃。” 不食嗟来之食，他不能收。

　　一旁的谢莲从刚刚就注意到了小孩，不过是比谢安更早一点：从金临渊和药铭对过来时就注意到了。
　　小孩纯朴干净，旁边的男子一眼看上去就给她冷淡之意，他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谁知恰好对上了男子不含一丝感情的双眸：冷淡、杀念，吓的她立马收回眼神，歌也被吭住了。

　　听见自家哥哥拒绝了小孩，谢莲又想到男子的眼神，上前有些害怕的扯了扯谢安的衣袍以示离开。
　　‘万一真是什么富家子弟……’谢莲有些不安的想道。
　　可药铭对不知二人心中所想的，有些失落的看着手中的橙子。

　　站在远处的金临渊并没有上前，只是依旧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那二人在顾虑什么，可他也有他所想的。

　　世上所有的情感都不是由“老师”来传授。
　　世上所有的善良也不是由“老是”来教学。

　　“啊……可、可是……橙子、橙子……很好吃的！”药铭对有些紧张的继续道：“尝、尝一尝嘛……”
　　谢安谢莲两人相视一望，有些犹豫。
　　谢安在谢莲拽他后也注意到了远处的金临渊，心中也不免开始紧张了起来，可在那之后黑衣男子并没有上前怎样，二人再仔细看去，男子只是看着他们身前的小孩，目光从未移开过一分。

　　谢莲鼓起勇气，蹲下身和药铭对平视道：“小朋友，这个橙子，大哥哥和大姐姐就只拿一个，好吗？”
　　“可是、可是爷爷说把这一袋都可以给你们的。”
　　爷爷？
　　两人没想到后面看起来面容英俊的男子竟是一位已经做爷爷的人，不过五行之地何奇不有，当前阑珊尊主年岁过千，不依旧时风华之貌吗？
　　想着二人心中一松，笑中更多了几分灿烂，少了那紧张之意。

　　“那都给我们了，小朋友你就没得吃了啊。”
　　“没事！”
　　说完将袋子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橙子看着谢安谢莲二人笑道：“我吃一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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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曾想过这阑珊繁华之中，帮助他们的会是一个笑容慈祥的老奶奶，会是一个面硬心软的壮年人，会是一个……
　　可最后会是一个孩童。

　　“那哥哥姐姐我先走啦？”
　　听见药铭对声音谢莲先回过了神，摸了摸药铭对的小脑袋笑道：“好人有好报，谢谢你小朋友。“
　　“嗯！谢谢姐姐。”
　　说完抱着刚刚拿起的橙子转身向金临渊跑了去。

　　“不急。”金临渊看着药铭对满脸兴奋道：“心里还不舒服吗？“
　　“不了！爷爷我现在特别开心！”药铭对拉着金临渊开心的说道。
　　“那就好。”摸了摸药铭对的头问道：“你刚刚是觉得他们有些可怜，是吗？”
　　药铭对摸着自己的胸口，好像在询问自己的小心脏，过了一伙点了点头道：“嗯……那……”
　　“什么？”
　　“那是不是世上有许多像他们这样可怜的人？”
　　“是。”
　　听到金临渊的回答药铭对小脸一下垮了下来，小脸拧成了一团。

　　“所以你要努力，努力变得强大。”
　　“不是因为别的。”
　　“只是可以在将来，去帮助更多，像他们这样遇见困难的人。”
　　“懂了吗？”

　　“嗯！爷爷！我懂了！”药铭对使劲的点了下小脑袋。
　　脸上的认真劲惹得金临渊又不自主的摸了摸药铭对毛茸茸的小脑袋，拉着小手离开了。

　　金临渊的声音不小，谢莲谢安也听见了。
　　手中的纸袋里不只有新鲜饱满的橙子，还有一个钱袋和纸条，钱袋里装了一笔足以让他们衣食无忧的数额。
　　纸条上写道：教导之念，并无恶意，阑珊繁华，小城宜人。
　　二人刚看完纸条，那纸就化成了沙粒，流失在了风中。

　　‘是了，希望你强大，强大到不仅能保护自己，保护住你弱小时保护不住的东西。’
　　他们二人，亦该如此。
　　阑珊太过繁华，他们也的确令寻一处，不必强行争夺之富富贵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