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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众里寻他 ...

  •   03众里寻他

      药铭对在空中隐约地看见地上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一眼便认出站在正中心的金临渊,再仔细一看,心中的小火苗瞬间就蹿了上来。
      自己寻了一早上的阿公此时正佝偻着腰身,站在金临渊身旁,后者的衣袖还搭在阿公身上,引的自家阿公一直颤抖着身子。
      一定是在欺负他的阿公!

      还没等枫令司落稳,药铭对一下从他身上蹦下来大步朝金临渊走去,也忘了脚上的伤,大声道。
      “临渊爷爷是大!坏!蛋!”

      众人:爷、爷爷?……

      药铭对右手一把将金临渊放在阿公肩上的手夺下,左手聚气结阵,气势汹汹向金临渊的胸口拍去。

      阿公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知道自己怕痛就一直护着自己,自己喜欢在树上窜来窜去就在下面紧跟着怕自己掉下来摔着。
      自己那时不懂事,不知道阿公的良苦用心,还时常嘲笑阿公太小心,并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技术了得绝对不会摔下来的。
      可自己刚夸下海口,隔日就从树上滑落了下来,可是等了半天,预料之中的疼痛也没有传来,
      小心翼翼的睁开眼。
      阿公背着阳光,将他搂的紧紧地。
      那天之后药铭对才知道,阿公的右胳膊为了接他成了骨折,人老了,直到现在还留着病根,手一用力就会疼的直打颤。
      那天之后药铭对也知道了,不管什么时候,树下一定有个叫阿公的爷爷会接住他。

      阿公,是他药铭对最重要的人

      阿公有些着急的呼叫道:“药小主人!不可!”
      为时已晚,当药铭对听到阿公的惊呼时手上的阵法已经快碰上了金临渊的胸口,强行收回一定有反噬的。
      这时,只见金临渊右手缓缓抬起,轻飘飘地握上了药铭对结阵的左手,抱住,转身,药铭对随着对方的动作也转了半个圈,紧紧地靠在金临渊怀里,一股檀香味扑面而来。
      金临渊一瞬间化解了他的行阵。

      因为被抱了起来的缘故,药铭对才可以直视着对方。
      四目相对,药铭对就着姿势愣愣的看着金临渊,也忽略了肩上转瞬即逝的疼痛。

      “我并没有欺负你的阿公,只是林木找我,说你在寻他,便把他找了来。”金临渊单手抱起药铭对轻声道。
      阿公也连忙解释道:“药小主人,金尊没有对阿公做什么,小主人没事吧!”
      药铭对发觉自己误会了人,脸上烧红了起来,慌张道:“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

      金临渊并没有回应他,而是被金袍上的血渍引了注意。
      低头望去,小孩脚上带着灰与血。

      药铭对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扭着身子想挣脱下来。
      “没事哈哈哈哈哈……痒!恩哈哈哈~”
      金临渊将人又搂紧了几分,靠放在肩上,将药铭对有些脏兮兮的双足从胳膊下叠起,看了看,放下。

      “房里无聊,那边环岭峰风景尚可,着人将你脚下的伤口处理下,换了衣服去那里玩吧。”
      金临渊并没有责备,只是告诉他哪里哪里好玩罢了。
      “谢、谢谢临渊爷爷,”药铭对不知道再该说什么,只好低着小脑袋点了点做回应。

      不一伙,云休雪便带了医师和拿着衣服的林木来。
      金临渊将药铭对放在了椅子上让医师将他的双脚包扎好。

      药铭对看见医师拿着些药粉准备往自己的脚心撒去,他本就是怕疼,害怕的立马闭紧两眼,慌张的小手四处乱挥,也不知抓住了什么,使了劲的捏了起来,好像这样就不痛了一样。
      终于,感觉脚上没了动静才敢把眼睛一点一点睁开。

      “尊后还疼吗?”医师看着药铭对问道。
      “不了,谢谢你!”感受了一下脚下的感觉,发现没有半丝疼痛,高兴地对医师甜甜说道。
      “尊后太客气了,这药名贵,等过一个时辰,您脚上的小巴痕应该就会消了去的。”
      “哇喔!!!!这么神奇的嘛?”药铭对两眼冒着小星星的道。

      金临渊打断道:“既然无事,同你的阿公去玩吧。”
      “好!”将最后一只鞋提起道:“那我去玩了?”
      “嗯。”

      见金临渊不再说话,转身带着阿公蹦蹦跳跳的离了去,一边蹦跶还一边对着阿公说道:“阿公~我早上看不见你可慌了呢,你不知道……”
      见两人渐渐走远,声音也越来越小。

      “吭、吭、吭……噗——”见人终于消失,金临渊猛咳起来,一口黑血吐出。
      “医师还愣着干嘛!快来啊!”云休雪看见连忙大声道。
      将金临渊扶到刚刚药铭对坐着的椅子上,上面还留着上一个人的余温。

      “金尊赎罪!奴才罪该万死!”天祈慌忙道。
      众人一惊,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金临渊的后背。
      金临渊的湛金华服上,竟插了把龙头短刃,泛出地血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周围蔓延开来。
      只是因为他刚刚背朝众人,金临渊忍力又极好,众人竟皆无察觉。

      刚刚天祈见药铭对一掌快要袭上金尊的胸口,百年受训的身体受于惯性的拔出毒刃朝药铭对背后刺去,这些影侍的刀都是淬过毒——一刀致命。

      金临渊见毒刃马上要刺到药铭对,一把抱起对方,转身,硬生生受了这一刀。

      若非功力强横深厚,自己怕是……也活不过这一刀。

      医师将金临渊的右手衣袖卷起,有些吃惊:毒竟已经将右臂渗透了!
      金临渊也低头看去,眉头微皱,自知情况不好,本以为他可以控制住,只限在躯干,可不想两只手臂竟也……
      难怪刚刚两手被药铭对抓着也没有丝毫感觉。

      金临渊道:“医师。”
      “金尊请吩咐。”
      “放血就好。”
      听见金临渊这满不在乎地语气,医师连忙道:“可是这大面积放血对您的功力,是大大有损啊!”

      金临渊活了千年,功力深厚,这功力早已融进了血肉之中,放血必定是大损功力之策。
      “那你觉得,我死了更好?”
      “臣不敢啊!臣不敢!”听见金临渊声音沉了下来,赶忙低头道,这罪名他无论如何也担不起啊。
      “莫再废话,你们几个,下去。”金临渊不喜疗伤时有过多人围着,只让医师和天祈留下。
      “是”

      走远的药铭对并不知走后发生了什么,只顺着金临渊指的方向走去。
      没过一伙,便看见了一片闪着磷光的湖水,周围绕着或高或低的树丛。

      阑珊都是死板的高楼危塔,不似繁花木,房屋皆是依树而建,尽量不改动林丛高山本来的样貌,如今看见这一片绿油油的绿树丛,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想着立马兴致冲冲的准备往一棵树上爬去,还没把胳膊腿抬起来,突然发现这宽衣大袍的拖累的不行,压根没法用来攀爬。
      心里有点小失望。

      阿公也发现药铭对半天不动,仔细一想,就知道了缘由,向四下看了看,小步跑到药铭对身边道:“小主人,四周没人,咱们可以......嘻嘻嘻。”
      “呵呵呵——”
      两人相视一看,心中了然。
      果然他的阿公……最!懂!他!

      药铭对立马将刚穿好的外袍脱下,递给阿公。
      而老人抱着这衣服就寻了处树丛格外茂盛的地方躲了起来,有人来的话便咳嗽几声。
      以前他在繁花木时怕被着事发现两人便是这么做的。

      药铭对心里得意的想道:“阿公果然疼我嘻嘻~”
      那药物极好,他果然一点疼赶都没察觉。

      伸伸胳膊。
      伸伸腿。
      嗯!加油油!!

      药铭对爬的树不少,不过他现在爬的这树可能刚修好不久,他是废了好大功夫才爬上去。
      “哎呦~累死了。”药铭对擦了擦头顶汗道:“咦?”
      一棵看起来明显比他爬的这棵树更高的数就在眼前不远处,他药铭对可是“攀高枝”的宝宝!
      想着又钻回树丛间,一拱一拱的像那棵更高的树爬了去。

      “你若下次再不小心着便被丢出这阑珊了。”
      “是是是,我道休你人好,知道我不是有意的。”

      药铭对刚爬上那棵最高一树,就听见对话的声音隐约从下面传来。
      有些好奇的向下张望去,枝叶遮挡的密药铭对只能迷迷糊糊地看见两个人影站下面,别的也不甚清晰了。
      ‘休?云休雪?’
      药铭对经常听见金临渊这样称呼云休雪,所以一听,便有了这样的猜疑。

      “金尊只是罚了你跪6个时辰,你去他那跪着吧,完后就不用再去跟着尊后了。”
      “好叻!”
      ‘跟着我?传说中的跟踪嘛?’药铭对心里有点小激动的想着。

      “对了描墨,去繁花木一趟时,拿些橙子来。”
      “橙子?那是什么?”描墨问道
      “你去便是了,顺便……”
      “……”

      两人在树下又说了好一伙,声音极小。
      药铭对知道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对的,就悄悄的趴在树枝上一动不动。
      直到无聊的快睡着时,那个叫描墨的人才独身离开,而云休雪却还是站在原地。

      又过了好一会,一直到天都黑了才走。

      南方:黑山道

      “单尊主~”
      “嗯——宝贝乖。”
      一声声令人脸红的挑逗声从七彩高楼内传出
      云淡风轻,阳光正好。

      “单尊。”进来小仆把腰弯的低低的,极力避免看见屋内发生的一切,但透过发间还是能看见小仆通红的耳尖。

      “何事呐。“声音低回婉人,好听的不似正常男子的阳刚之音,更似妩媚佳人。
      男子着一双短靴翘于椅头,一身褐衣裹身,白皙的胸膛半露,彩冠束发,棱角分明的脸旁一撸发丝垂下,一双丹凤眼微眯,笑中满是玩味。

      “钟尊来访了。”小仆脸红道。
      “什么!”
      单七厉抚向男子的双手一下停住,噌的站了起来,也不管腿上男子摔的上疼不疼,慌慌张张的说道:“说……说我不在!”
      “可……”
      “那单七厉你在哪?”
      小仆还未说完便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少之温和,多之严肃。

      长峰长的尊主钟潦言素来以温雅称道,墨色长发,红袍加身,嘴角微弯,施以笑意。
      “额……啊啊!钟、钟潦言……我、我、我——我在……”
      单七厉没有想到钟潦言会这么直接的闯进来,脑中高速运转着想着要怎么解释,可是想了半天除了那讨情人喜欢的假话以外,寻不到半点正常解释。

      他总不能说:“啊——钟潦言!我在你的心里啊!”
      咦————
      非把他打死不可……

      钟潦言负手而立,静静的等着单七厉的解释,终于,对方认命似的低了头,这才叹了口气似训非训道;“你整天荒淫度日,泯泯八徐心里定是难受的。”
      听到这个名字单七厉一下精神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道::“哼!他那个小兔崽子!一年四季能回趟我这七彩殿就不错了,还难受……”
      他一生都不做娶人的打算,也从没有做过打算,平白无故多这么个孩子,压根没想过为他考虑过什么。

      “单七厉!”钟潦言一下提高了声音。
      虽然并不是什么高声吼道,单七厉还是识趣的闭了嘴,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钟潦言。

      他是有点害怕钟潦言,和什么实力,年岁无关,他就是……害怕!(还不让本尊主有个怕的东西嘛!)

      钟潦言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又用平静的声音道:“最近几年,长峰长的失踪人数突然上涨,我派人去查,不料也只是徒增失踪人数,让人着实不敢继续查了,你这有没有失踪的人?“
      “啊啊?什么?失踪……失踪……“

      单七厉被他这么突然一问一下愣住了,他真的不知道……上次听别人给他说起黑山道的事务时,好像是……上个月?
      上个月……上个月……
      好像没有说过哎!
      想到这马上答道:“没有!“
      ……

      钟潦言扶额道:“算了……“
      单七厉有些不知所措的抱着胳膊,紧张兮兮的看着钟潦言看对方还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叶子她……“说完这三个字钟潦言一下停住了,磕磕绊绊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可只言三字,单七厉就知道他所为何物道:“喂!你们,对,就你们几个,都滚出去吧。 ”

      殿内所处之人本就不多,顷刻间便只留了他们二人。

      单七厉看人都退了出去,甩哒着步伐朝钟潦言走了过去。
      站定,抬起右胳膊道:“给。“

      衣服是件单袖样式,只有左边是有衣袖的,毫无遮掩的右臂上可以很容易的看见几个吻痕,映在白皙的胳膊上,格外刺眼。
      可单七厉好似毫不在意,问道:“又病啦?“

      “嗯……“钟潦言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从声音可以听得出他心中是沉郁的:”叶子她……可能治不了多久了。“
      单七厉一下愣住了:治……不了(liao)……了(le)?

      单七厉是从出身起,就按黑山祖例:吃万草,分千药,抗百毒,挺的过来,便是合格的“药“身,合格的尊主。
      当年长峰长的尊后枫叶子,因生下钟楼柯而重病,气若游丝,一病不起,自己便主动找了去,那时长峰阁里满是药味,尊后一天三碗汤,五粒药,十颗丹的吊着。
      许是他体内药效好,几次下去,枫叶子的脸色明显有了回转,只是这事若是声张起来,难免不保有心之人令做手脚,便只有钟潦言和他二人知道。
      只可惜他身为‘药“身,体内的血液更换不宜太快,否则容易失了药性,便只能最多一月一放。

      可十日前他刚给长峰送了去,怎会这么快又犯了?
      “是……我体内药性轻的原因吗?”单七厉轻声问道。

      钟潦言并没有做答依旧低着头。

      “没事!没事!给你!拿去!我一天到晚都是打闹着闲,回血回地可快了!”说着把胳膊又凑进了几分。
      见钟潦言没有动作,单七厉有点心急,一把抓起钟潦言的手往自己胳膊上搭去。

      钟潦言手突然被抓住,惊了似的一下甩开单七厉的手,挣脱了开。

      单七厉看着手一下被甩开,也愣住了,手收回也不是,继续抓着也不是。

      半响单七厉终是放下了左手,留着一直没有收回的右臂横在身前,有些尴尬的道:“不、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你不喜与旁人接触的……”

      ……
      钟潦言转言道:“其实……你大可以让泯泯八徐……受药……即不劳累自己,黑山道也有了继承人。”
      “不要!那小子!哼”说着还很不屑的扭头哼了一声。
      药身都是从未满十岁的小孩开始培养起的,八徐以年过四十,早就不适合了。

      “可……”
      单七厉并没有再听对方说下去,从腰侧抽出千面铁扇往胳膊上轻轻一抹,经药常年侵泡的黑血一下流了出来。
      黑血顺着胳膊滑下,滴落,还未触到地上的尘埃便被一道赤光接住。
      彩殿寂静无声,只能听见血滴嘀嗒积起的声音。

      滴……滴……滴……
      不知过了多久,赤光渐成半圆形,单七厉的嘴唇也开始泛黑起来。

      “够了,单七……!”
      “马上,马上……她这次病的重,多一点……”

      滴……
      ……

      “谢谢。”钟潦言将圆球小心翼翼的收入袋中。
      “哈哈,若真谢我?下次来便多带几个绝世美男来。”
      “单七厉!”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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