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夜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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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阳光斜斜地透过玻璃窗，雀儿在清晨的树梢上啁啁啾啾地叫着。旧式的建筑爬满了枯黄的藤蔓，远处是小片小片的森林，即使是在冬天也生机勃勃，青翠欲滴。
奇形怪状的石头星罗棋布，在细碎的石子之间，清晰明朗的河流宛如银色的丝带蜿蜒而过，横穿于林立的树木，一会儿波光粼粼，微光浮动，一会儿碧如翡翠，深如玛瑙。
就在这么一个宁静自然的，被我视为世外桃源的静谧之地――北多摩郡三摩町，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尖叫。
“啊啊啊――！！！”
没错，这个女孩就是我。
我全身颤抖地站在眼前巨大的全身镜前，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像莲藕一样的白嫩嫩的手臂，如汤圆一般的软糯糯的脸蛋，水灵灵的葡萄色的眼睛。可爱得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咬一口。
――不要用吃的来形容我啊混蛋作者！
自认为良好的耐心此时灰飞烟灭。
我抓狂地又蹦又跳，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鼓起腮帮子戳了戳自己的脸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慢慢地在衣柜找出一件新买的红色羊毛衫套在身上，围上白色的围巾，脚踩黑色雪地靴重新坐在了床上。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这下子让我怎么见人！
要是被……
“羽姐姐，你醒……”
门外传来一个绵软的男孩的声音，黑白发色的正太抱着一个诡异的娃娃在敲了敲门之后走了进来。话音戛然而止。
“……了吗？”
我一脸生无可恋地望着他。
啊，说曹操曹操就到。
正太愣了半天，然后眼睛像星星一样闪了闪，他把娃娃随地一扔，小跑着来到了我的身前，“你是羽姐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是要陪我一起玩吗？”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好吗，为什么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久作你能这么肯定是我啊！
心里烦躁得不行，可瞧见久作的神情又怔住了。
他看起来挺开心的。
――算了。
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歪了歪头，努力露出一个微笑，在外人看也许是一副狰狞的面孔，“是啊，我去找圣诞老人帮忙变成这个样子和你一起玩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姐姐你又哄我，”男孩叉腰笑道，“今天又不是圣诞节，你怎么找得到圣诞老人？”
是啊，不就是想哄你开心嘛。
“谁说没有圣诞老人？”我故作严肃，指了指自己，“我不就是你的圣诞老人吗？”
“只是你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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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看着久作穿的衣服，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不由皱了皱眉，“你怎么还是穿这一件衣服，大冬天的还穿短裤，也不怕着凉？”
“嗯，”久作踟蹰几秒，有些不好意思地揪紧自己的袖口诺诺道，“……舍不得穿，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买衣服……”
『我想留着。』
有一瞬间，我好像听见了久作的心声。
哑然失笑。
“衣服不就是用来穿的吗？以后还要给你买的。去去去，把衣服换了，”我重新在柜子里找出两件新衣服硬塞给久作，认真地强调道，“就当是为我穿的，一定要穿哦！”
我看着久作慢吞吞地脱下外套，转身关上了门。
心里又是心酸又是庆幸。
梦野久作，异能力――【脑髓地狱】。
以他手中的娃娃为媒介，伤害自己为条件的罕见的精神系异能，可以让人在幻境的误导下自相残杀，十分具有破坏性。
只是这种异能力并不容易掌握，所以他一般呆在暗无天日的禁闭室的最底层，只有在出任务的时候才能出来。
Q，这是港口黑色党给他的代号。
――久作曾经偷偷告诉我他不喜欢这个代号。
――自从我叫他“梦野久作”的那一天开始，他的身份不止止是Q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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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害怕我，都厌弃我，在他们眼里，我只是Q，港口黑手党的杀人工具。』
――『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吗？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
――『请带我走吧，姐姐。』
――『请救救我！』
阴暗的牢房，男孩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伤痕累累，绝望地向我伸出了手。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那歇斯底里的，宛若空间塌落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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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多给久作买了几件衣服，要不然我们就没衣服穿了。
我一面下楼一面想。
以后我要再对久作好一点。
“哎，羽姐姐，楼下有早餐，你记得趁热吃！”久作的声音还在门后响起，心下一暖，我忙不迭点头，“知道啦，谢谢你久作。”
原来比我早起就是想给我带早餐吗？
我暗暗琢磨。
你是天使吗久作？！
……
端坐在相比小孩来说大了很多的凳子上，捧起一杯牛奶细细啜饮，我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来为什么自己会变小，也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不过看样子除了体型变小了之外暂时没有其他的副作用。
还是等一下再去问一下森先生吧。
沉思之中感到久作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一阵不自在。
“你看我干嘛？饭吃完了？”
我随便挑起一个话题。
“吃完了，”久作坐在凳子上晃着腿，头上的小礼帽也一晃一晃的，“第一次看见羽姐姐这个样子，这是姐姐小时候的样子吗？”
“啊……是的，怎么了？”我放下玻璃杯，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模样，应了一声。
“真好啊，”他的脸蛋绯红，双手捧心，声音像是被风吹走了一般细不可闻，“心在dokidoki地跳个不停。”
他在说什么？
“我说真的是太可爱了！我好喜欢姐姐这副模样，”沉默半响，久作突然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声宣布，“我要把姐姐这副模样拍下来。”
“等等……”我作出尔康手。
可是来不及了。久作嗒嗒地跑到我的房间，没过多久，再出现的时候手上正拿着一个手机。
白光咔擦咔擦地一直在闪。
360度无死角的那种。
我眯了眯眼睛，微微侧了一下脸，按捺住自己想捂脸的手，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谁把他宠成这样子的？
“拍够了吗？别拍啦。”
我试图阻止久作。
“没有没有，还不够，再让我拍一下嘛。”
久作向我撒娇，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没停下。
好歹把那个灯关了吧。
我缴械投降。
――『当然是你自己啊白鹤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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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浮世，街道与褪去了的昨日已是不同的景象，那么为什么、只有这份感情不变地仍在延续着……”
是手机铃声把我从一片白光中拯救出来。
久作看了一眼手机，因被打扰而不满的神情顿时如水凝结成冰被冻住，欢快的动作骤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瞳孔因恐惧而不自觉地紧缩。
“怎么了久作，”我感觉不对，来到他身边凑过去看，“……是森先生啊，把手机给我吧。”
一边叮嘱久作捂住耳朵一边按下了接通键，森先生的声音随之响起，“羽酱~新年好啊~”
森先生你的声音为什么这么荡漾？
跟你的爱丽丝酱玩得好好的找我干什么？
“新年快乐，森先生。”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笑容满面。
“……不过森先生，假期还没结束，拉我加班是不可能的。”
话筒那边的呼吸停了一秒。
说出的话让我的笑容消失了。
“羽酱，是我出现幻听了吗？为什么我听见了一个超级甜美的萝莉音……”
“嘟――”
变态！
我条件反射地挂断了电话，骂了一声。
失策失策，居然忘记了自己的声音变了。
这样的话……
我斟酌着要不要回拨电话。
“时髦的港口街道，吵吵嚷嚷的人群，不知其数的爱憎剧。有疑难事件在蔓延，叫我去啊那就没办法了，快快来带路吧……”
……这就没办法了啊。
我再一次接通了电话，在对方开口之前抢先说话：“真是对不起啊森先生，刚刚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没关系哦，我对萝莉一直很宽容，幼羽酱~”
“嘟――”
笑容渐渐消失。
妈的森鸥外！妈的死萝莉控！
仅凭声音就能猜中我现在的状况，这是何等的执念啊！
……等等！也许就是森先生搞得呢！除了他还会有谁有这种恶趣味？
我陷入了沉思。
就在我越来越觉得是森先生的时候，我听见“滴滴――”短信提醒音响起。
“TO 幼羽酱
作为挂我电话的补偿，羽酱记得过来哦。为了下一次能和Q出来休息……我和爱丽丝酱都会等着你的。
From 森先生 ”
这港口Mafia没法待了！(ノ=Д=)ノ┻━┻
我让久作放下手然后揉了揉他的头，淡淡地说道：“走吧久作。”
“要回去了吗？”久作失落地问。
是啊，首领发话能不听吗？
“没关系，下次我争取再带你出来玩啦，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安慰他，“我先送你回去好吗？”
“好吧，姐姐你记得来接我，做任务我只想让姐姐来负责。”久作不情不愿地说。
“知道啦！我会来接你的。”我认真地说。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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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入虎口是个什么样的凄惨情景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个幼女落到一个死萝莉控会是个什么结果。
“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
“羽酱你别跑嘛！让我好好看看你！”
拜托了如来佛祖观音姐姐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齐天大圣阎王爷不管是哪一个拜托来救救我吧！
宽敞的房间紧闭的大门后，传来一道惨烈的声音。
一个银发女孩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前跑着，金发碧眼的萝莉紧跟其后，落在最后的是一名身穿医生白褂的有些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
#光天化日之下两名幼女被怪蜀黍追逐，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紧闭的大门传来死去亡灵的惨叫，#
#打开房门女孩惨死倒地，一命呜呼，原因竟然是洋裙穿得太多！#
“你别过来！”
我满脸惊恐，双手护胸，试图阻挡什么。
“别跑呀幼羽酱，只是再试试这件裙子而已，你看这布料这花纹，真的是太适合你了！”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配方！
这难道就是我平时诱拐爱丽丝穿小洋裙的报应吗？！
“我已经在两个小时换了十套裙子，你饶了我吧叔叔！”我语音哽咽，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就不能歇会吗？”
爱丽丝换衣服也没这么勤啊！
“爱丽丝救我！”我大声向爱丽丝求救。
爱丽丝的武力值可是我们三个人之间最高的，要是她答应了我我就不用穿裙子了！
“不要答应她啊爱丽丝酱！”森先生一旁跟我唱反调。
答案可想而知――爱丽丝也是刚刚强迫我穿裙子的其中一人。
“虽然不喜欢林太郎，但是我也很想多看看羽酱穿各种裙子的样子。”爱丽丝歪了歪头，甜甜地笑道。
NO！！！！！
一丘之貉！蛇鼠一窝！
我一边心里暗骂一边往后退，脸上没有忘记挂上讨好的笑容：“冷静一下爱丽丝，你别听森先生的……”
爱丽丝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踏在了我的心口。
“爱丽丝不是说好的要做彼此的小天使了吗？”我悲痛欲绝，做西施捧心状，“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爱过。不约。蓝翔。保大。救我妈。不后悔。这题不会。明天有事。曾经瘦过。不是处女座。没多少钱了。作业没写完。 ”
“……”
爱丽丝朱唇轻启，差点没让我噎死。
“爱丽丝你变了！变得我再也不认识你了！”我满脸伤感，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爱丽丝你忍心这样负我？”
吞了吞口水，又退了几步。
没有办法，我豁出去了！
“我给你做蛋糕爱丽丝！一个星期！”
爱丽丝眼睛一亮，步伐慢了下来。她看了看森先生，又看了看我，面上迟疑。
“爱丽丝酱，只要你帮我，我就给你买蛋糕，”森先生一脸笑眯眯地补充，“想吃多少吃多少！”
红色的小皮鞋轻快地发出了响声。
……你是魔鬼吗森先生？
“外面做的有我做的好吃吗！”我试图力挽狂澜，“你好好考虑一下啊爱丽丝！”
爱丽丝再一次摇摆不定。
我陷入了煎熬的等待中。
“一个月。”
爱丽丝沉默半响，伸出食指向我摇了摇。
“成交！”
我老泪纵横。
贞操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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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精疲力尽地瘫倒在地，恨不得长睡不醒。
来的一路上看见一群人偷偷瞄我，一脸震惊。到了办公室本想和森先生探讨一下我现在的状况，可是……
“森先生，你看够了没有！”
森先生一言不发地看了我足足有十分钟，让我忍无可忍。
“唉，虽然猜到羽酱可能是变小了，可没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啊！”森先生很是惋惜地叹了口气，但是高兴的样子展露无遗。
“难道不是你动的手吗？”
我皱了皱眉，质问道。
“当然不是，”森先生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是我，幼羽酱你醒来就不是在自己的老家了。”
……
噫――
这话西斯空寂啊！
我摇了摇头甩掉自己脑中的遐想，板着脸：“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呢？我可不想这个样子。”
“就这个样子也不错啊。”
森先生口直心快，一点也不失他的身份。
真不愧是超高校级的萝莉控。
“一点也不好，我现在就想恢复原型！”
我撅了撅嘴，两颊鼓了起来。
这样子见人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想开一点，也许过几天就会‘砰’地变回来了。”
……你是把我当小孩子哄吗？
“能不能说正事！”
我感觉变成小孩子后脾气不太好，说话时很容易被撩拨出火气。
“没有问题，当然是依幼羽酱你啊！”
森先生改口也非常快！
“我觉得，这可能是异能的作用。”
我把我的猜测说了出来。
“所以？”
“我想请您让我去武装侦探社一趟。”
“太宰的异能也许可以帮助我。”
然而，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可是敌对，森先生不让我去的话该怎么办啊？
不管了，先君子后小人，大不了偷偷跑一趟。
……
“可以。”
森先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么爽快？
我望着森先生，有点懵。
“但是――”看着我听到这话时有些扭曲的脸，森先生笑了一下，“幼羽酱你要付出一些报酬啊。”
什么报酬？
是扣工资还是批公文还是劝爱丽丝穿小洋裙？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那就是……”
森先生慢悠悠地拿出了一条新买的小洋裙，走向了我，笑容满面。
“下午的换装游戏就由幼羽酱你来代替爱丽丝酱吧！”
“不……能不……”
我好像预料到了结局。
“我是不会接受其他的条件的哦幼羽酱，”森先生牵着我的手，带我进入了爱丽丝所在的房间。
“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交易中，最先暴露自己底牌的人也是最先输的人……羽酱，你输了哦。”
“你说的那些我听不懂啦！”我走在森先生的旁边，“我并不想跟你比什么输赢。”
“那就通俗点说吧，既然羽酱没有反抗也就代表你不讨厌，是吗？”
森先生的语气很淡。
“……是这样子没错，但是……”我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我去找太宰是属于公事，而你这样的报酬却是私了。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这是……假公济私？”
“……是哦。”森先生低低笑了一声，俯下身子凝视着我，暗红色的眸子倒映着我的身影。
……我想让你的这一天，全部属于我。
低沉的声音轻轻消失在空气中。
我愣在原地，沉重地想：
这变成幼女就有了假公济私，那下一步……会不会出现潜规则？！
完蛋了！我的贞操不保！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夜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