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杂谈》易秋夜

18、杂谈6：城市拟人

　　某天，南京的头发养长了，也有可能是用了生发剂，一夜之间变长了。总而言之，她还没有去剪，就被苏州拉过来坐船看水。

　　本来是只有她俩，结果宁随口问可不可以拉上杭，苏思考了一下，就拉上了甬，甬又把沪带来了。虽然五个人关系都挺好，但这情况难免会有点尴尬。谁都认为自己很多余。

　　看湖游玩的过程不能算得愉快，是夏日，江南的夏日又闷又湿热，很黏腻。而且蚊虫多，一不留神就被咬了一个又一个包。可是谁都没有说，大家都保持着客套的友好，脸上挂着营业性的微笑，就像彼此第一次认识一样。

　　终于，宁忍不住开口了：“哈！今天玩得一比吊糟！”说出来之后快活了许多。

　　苏看着宁那姣好的面庞，在心里默默感慨，这人有个好皮囊，但是不能开口说话。于是不满道：“喂！今天难得你长发欸，文雅一点！”她想静静欣赏这难得的长发南京，多好看哪。

　　甬在一旁点头：“确实，怎么能说脏话呢。”她心里默默地想，自己可是文明城市，得表现出非常文明的样子。希望苏先生能注意到她。

　　而沪则忍俊不禁，调侃说，可那就是金陵雅言。南京一听这话，显然在内涵自己，拍了拍上海的肩膀，笑着让她别这样暗讽。

　　苏看着宁，觉得宁真的不是那种非常温柔的女子呀，总是特别硬气，不得不说还是有点帅的。可是以前也表现过柔的一面，真的很想一直看着那样的宁呀。不过总感觉南京话好凶……她讲了出来。另一个硬气人甬说：“我觉得还好罢。”

　　“是苏州闲话糯搭搭、糯搭搭额。”上海眯起眼睛，品了口茶，就像是一只狐狸。

　　要说上海的话，一直以来她都蛮喜欢苏州的。觉得苏州很温柔，至少对她挺温柔的。软糯的苏州话，从一开始学会的就是这样的方言，倍感亲切。想到这，她笑得更欢了。

　　杭州一转头看到上海这玩世不恭的笑容，心里一阵恶寒，顿时想起以前各种经济方面合作谈判的时候，城府很深又很机敏的上海，不禁发出了“上海话好阴阳”的感叹。上海立刻敛起笑容骂了一句“册那”。杭州想，不愧是上海。

　　宁波一听就摇了摇头，义正辞严地说：“我，文明城市七连冠，看不下去你们这么说粗话。”杭州一蹙眉：“我好像落选过那个……”

　　是，想当初她落选的时候，怎么也想不通。想不通过后是深刻的自责，这是一个教训！她堂堂杭州竟然取不得“文明”的称号，痛苦。她可是杭州啊，虽然没有太多的自傲，但是对于获得“文明”这一称号还是觉得很有自信的。落选一事，直接把她整自闭了，她比以前更闷了。还好后来还是得到过“文明”的称号，就好些了。

　　可甬完全不在乎杭的被戳痛点，不，也不是说完全不在乎，而是对于自己取得这样的荣誉有极大的自豪，便复读：“而我是文明城市七连冠！”苏觉得甬这一个经常能嗨到爆的性格蛮有趣的，但又要维护自己好友杭的自尊，就笑着拍了拍甬：“听见了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别说了。”

　　而她们的“好孩子”沪，回忆起了以前和甬住在一起时候所听到的方言，不由得捧腹大笑：“笑死我了，文明，好文明。突然想到了一句‘宁听苏州人吵架，不听宁波人说话’。”

　　甬不怎么觉得有被冒犯到，并且觉得自己家的“石骨铁硬”方言挺令人骄傲的，多爽快的方言！于是她道：“那是因为阿拉宁波闲话硬气。”

　　“尝试一下怎么让我们的文明人骂街。”方才被自家人间接损了的浙江老大杭州忽地冷冷道，并给了宁波一记眼刀，把“文明人”三个字念得特重。上海也赞同：“是啊，宁波话骂起来凶罢。”

　　“这个我好像突然……”而南京则回忆起了一些熟悉但很怪的场景，奇怪的DNA动了。宁波立刻接话：“娘希匹！文白无能，丧权辱国。”

　　上海大笑，拍手：“册那，好经典。”

　　南京干笑：“就玩梗是吧。”

　　宁波爽快地笑：“笑死我了确实。”

　　苏州想到杭州这会儿一直没有说过方言，看向了她，把话题转移：“那杭杭的话呢？”

　　“好像受了河南官话影响罢。”南京表示这个我了解，南宋的事情竟然还历历在目呢。杭就不想让宁说下去，再说下去简直是黑历史，便应：“是，有儿化音。不过南京话是真官话。”毕竟宁当全国老大的时间更多些，老官话了呀，她算什么官话呀，不过就是个半吊子学徒罢了。

　　南京点头：“确实也有儿化音。”并惊讶于，杭竟然有了解过她家方言么？……

　　“很好奇杭杭骂人。”苏满脸笑容地说道，不知道是变态的心理还是什么，就是想看杭骂人，这种平时看上去不怎说话很沉默的文静小娘鱼，骂起来的反差感一定很可爱，嗯嗯。

　　杭被梗了一下，震惊地看向苏，微微蹙眉并且脸红：“你个小西斯，62。”啊听不太懂，苏想，但是很满足，这种表情，啊啊。当场捂住了脸颊，觉得再下去就要冲到杭面前说复合罢！

　　甬还是比较了解浙江内部方言的，能听懂，笑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苏先生骂人呢？”久仰苏州大名了属于是，什么样的方言能骂得像在唱歌，快，赶紧骂一句，甬在心里默默想。

　　上海听到，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苏州骂人，认真道：“有的和我家方言差不多其实。”对没错，也蛮阴阳怪气的，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阴阳。苏州点头：“是啊，赤佬、黄鱼脑袋等等。”

　　宁波一皱眉头，忆起了之前在网上看过的一些段子：“忽地想起了‘小娘婢’。”杭州瞪大眼眸：“啊这，骂人吗？”宁波不禁感叹浙江内部方言也有所差异：“在我这不是，好像在你那是的。”

　　“怪，”苏州沉思了一下，“小娘鱼的意思吗？”宁波应和：“是啊。”小姑娘啊，上海仔细地回忆自家方言怎么说：“我只能想到囡囡……？”

　　南京立刻道：“小潘西？”

　　杭州接着说：“……女伢儿？”

　　然后话题越扯越远了，上海觉得自己要稍稍控场，便拍了拍手引起大家注意：“话题转回来，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关注我们的船飘到哪了？”说起一开始究竟是到哪看水，大家并不知道。全靠苏州带路，苏当时说，之前看到这一段水，还蛮好看的，景色幽美秀丽。结果被南京怼说，江南哪里景色不幽美不秀丽的……

　　苏州被上海这么一问，才认真思索起来自己究竟，把她们带到了哪儿：“这景色我好像有点熟悉。”却没想到，她还没想起是哪，岸上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呀，沪，你又来我家坐船啦！”抬头一看，是嘉兴在那绿丛中招手。

　　苏州竖起了大拇指，假装是自己本来就知道的：“果然是禾家吗！”南京在旁边笑。

　　而沪则是觉得自己又是穿越到解放前一样的感觉，喊了一句：“诶诶诶？又玩梗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