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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向导丹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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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往常去的都是平原,谁都没有去过高海拔地区,担心高原反应,我们最终选择先坐火车到西藏,再从那里进入尼泊尔,这样可以一点一点适应海拔的变化。
我们随身只带了一些日用品和药物,像氧气瓶、登山靴、冰镐那些大物件找一直合作的快递公司运过去,当然还有洛阳铲。
这次要去的地方自然环境艰险,而且情况几乎完全未知,我们不敢托大,除了钉子还带了三个好手,另外找了几个可靠(其实也是我们自认为可靠)的伙计到西藏预备着随时接应。
这次旅途的目的一是为了寻找“黄金门”,弄清之前关于萨满事件的遗留问题,二是要探究发信人的身份,时间紧任务重,从收到飞鸽传书到双脚踏上雪域高原我们一共只用了五天。
可能是我们身体素质都不错,只有我和队里一个小个儿有些胸闷,其他人都没什么高原反应。
小个儿是个毛头小子,刚十八岁,比较好动,一到地方就拉着我们煮鸡蛋,说高原地区鸡蛋煮不熟,他想试试是不是真的。
解雨臣笑了笑好像觉得这孩子有点意思,但没有理会只是低头看地图。我敷衍道吃饭时候让他试试,说着也凑过去看地图。
解雨臣看了看我,笑道:“你离我这么近干嘛。”
我这才意识到这次是和很多人一起出来,人多眼杂必须保持距离,于是干笑了几声走到一旁看风景,旁边一个叫刀疤的伙计就道:“来江姐离我近点,我不嫌弃你。”
我掏出瓶矿泉水就砸了过去:“知道我是你姐就老实点。”
刀疤接住水瓶笑了几声,拧开就要喝,我几步上前一把抢了回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旁边一个叫元宝的伙计看着就笑,我冷冷盯了他一会儿他才讪讪地闭嘴。
这其实也不是个例,虽然我平时常常替解雨臣处理重要事务,但很多人还是把我当秘书看待,而他们对钉子的态度就是二把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是女的。这让我很不平衡,我嘱咐自己以后在伙计面前要树立一些威严,不然很难服众。
解雨臣在地图上圈了几个位置,都是一些客栈、旅行社和寺庙,让我们分头去打听有没有关于“黄金门”的传言。
我们按位置随机分组,钉子和刀疤一组,我带着小个儿,解雨臣和元宝一组,划定之后我们就迅速开始分头调查。
每年都有来自全球各地的人到尼泊尔或者西藏爬珠峰,因此尼泊尔的通用语言非常多,包括英语汉语藏语尼泊尔语夏尔巴语。因此虽然身处国外,语言上竟然毫无障碍,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个好现象。
我照着地图,带小个儿去周围的民宿转了一圈。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周折,没想到一问就问了出来。
原来喜马拉雅山脉的唐瑟古峰在尼泊尔被称为“黄金门”,因为这座山峰沐浴在阳光下的时候好像一道金光闪闪的门。
我心说早知道这么容易打听到也不用分头行动了,就不能直说唐瑟古峰么,非要玩个文字游戏多此一举。想着心里一动,这提示如果这么简单的话会不会信息量太低了,难道“黄金门”还有别的意思。
这时候就收到解雨臣短信,让我们到天波切寺来。我们向民宿老板打听了一下位置就赶了过去,到的时候解雨臣他们正在里面喝酥油茶。
见又有客人到,喇嘛很热情,给我们也各倒了一碗。外面天寒地冻,我们表达了感激,捧着酥油茶暖手。
原来解雨臣跟寺院一个大喇嘛打听的时候,喇嘛帮他引见了个夏尔巴向导,他愿意带我们过去。
夏尔巴人是这里的常驻民,几百年前从西藏南迁进入尼泊尔,一直以放牧为生,在珠峰旅游业发展的带动下也逐渐进入了现代商业体系。
向导名叫丹增,是个皮肤黝黑的精壮汉子,一看就是长年在山里奔波。他一听说我们要去唐瑟古峰很开心,说他小时候常常去那边玩,但是往来游客想去那里的并不多,眼里只有珠峰,这让他很失望。
听他对那里很熟悉的样子,这倒让我安心了些。
他说过一段可能就要下大雪了,我们要去的话最好尽快。于是商议好价格,购置了一些必要行装,我们在第二天一早就启程了。
六个人的装备非常沉,丹增一个人承担了几乎一半的负重,看起来却毫无压力。他说这些年来这里登山的爱好者居多,体能一般,根本不能负重登山,往往都是他们把装备运到山上的营地,所以这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剩下的装备我们几个人匀匀,也没有多少重量了,走得十分轻松,一路还可以欣赏沿途的风景。这里有种粗犷的野性之美,与自然共存共生,野生动物非常多,牦牛遍地,意外之喜是看到几只黑颈鹤。
丹增说那是格萨尔王神马的守护者,也是高山的雪域精灵。丹增看着它们动情地吟唱道:“云间洁白的仙鹤啊,请把翅膀借给我,不往很远的地方飞,只到理塘转转就回来。”
傍晚时候我们就到了冰川峡谷,在皎洁的万年冰川间穿行莫名有种神圣的感觉,几百米之后豁然开朗,一片广阔的冰原映入眼帘,纯白和淡蓝交织出梦幻的色彩。
我们几个不由停下来为眼前的美景陶醉,小毛孩突然指着冰面道:“那是什么?”
我们远远望过去只能看到一个黑点,元宝掏出望远镜看了看道:“好像是一个小女孩,坐在冰面上。”
我们听了面面相觑,走过峡谷连探险队都很少了,又哪来的小女孩,还坐在冰面上。
“你肯定看错了。”刀疤就嗤笑道,“想女孩想疯了。”
“啧。”元宝不满道:“老子只有想钱想疯,没有想女人想疯的时候。”
我道:“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我们一行人往那边走去,到了近处发现还真是个小女孩,不过早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了。
一路过来我们也陆陆续续见到了一些尸体,都是遇难探险者的遗体,但这具女尸还是吸引了我们的目光。
她上半身成了一座冰雕,和冰面冻在了一起,整个躯体空空荡荡,显然已经被吃光了。
大家都有些叹息,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丹增一见脸色却变了,竟然跪下行了个礼。
他说这个女孩请愿为活佛祈福,自愿在冰河中进行试炼,牺牲自己助活佛功德圆满,女孩来生也会因此得到福报。
我听着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想法,看看大家的表情也都是觉得一言难尽。解雨臣叹息着摇头,刀疤不屑地撇了撇嘴,元宝和钉子对视了一眼,小毛孩则畏惧得不敢看。不过当着丹增大家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