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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相见 ...

  •   我往后一靠,呼哧带喘,司机递了瓶水给我,看去才发现是钉子。我摘下头套,发现头发都湿了。我灌了几口水,等到能喘气了才问现在去哪,回大院吗。

      他说:“不,还有个局要串。”

      我颓丧地往后一靠,一想到要应酬就烦躁。

      我拿出木匣子就想打开仔细看看这玉刃矛,才发现匣子是密封的,我就着路灯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还是找不到开口,连一条缝隙都没有,真是奇了。

      钉子就道:“别看了,那匣子很特别,你打不开的。”

      “我还真没见过完全密封的匣子,什么情况,花儿爷还怕我把里面的东西玩坏了不成。”

      钉子就笑了,“花儿爷说你心思重还真没错,防你还能让你去拿东西吗,是里面的东西怕氧化,需要真空环境。”

      我确定这一路是真的没的可干了,就躺倒在后座有一搭没一搭和钉子聊天。

      “需要真空环境那用的时候怎么办,总不能拿到外太空去用吧。”

      钉子被逗笑了,道:“俏皮话越说越溜了,这我也不太清楚,可能用之前再拿出来时间不长就没事儿吧。”

      本来就折腾了大半夜,累得不行就在车上眯了一会儿,夏天天长,到的时候不过四点多钟天已经蒙蒙亮了,天际透着些微日光,但天色仍是暗青的。

      我下车一看竟然是新月饭店,今天这里的装潢很特别,大门布置成了剧院的样子,两旁还挂了宫灯,竖了几块板子,板子上贴了许多画片,都是花旦和青衣一类的角色,这里建筑风格本来就是仿古的,在宫灯映照下有一种老上海的感觉。

      我看向钉子:“什么情况?”

      钉子就道:“今天花儿爷重出江湖,登台唱戏,刚还不想来,不来你得后悔死。”

      我惊讶不已,他已经很多年没唱过戏了。

      我突然就想起第一次遇见他的场景,那天他唱的是《西宫词》,湖南花鼓戏的传统剧目。

      他画着油彩,套着大红宫装,正靠在躺椅上睡觉,旁边人在给他梳头。他的头发本来就黑亮飘逸,这下更是羡煞旁边的我了。

      我给他后面的人打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出声,然后踮起脚尖走了过去。

      即使他闭着眼睛也能看出他的眉目甚是好看,云雾朦胧中有波峰流转,活像一幅温柔的水墨画。

      不行,一个男孩子怎么能生的这么好看!

      我心生邪念,眼珠一转扫过一旁梳妆台上放着的凤冠,凤冠旁边有盒没盖盖子的蓝油彩,我拿指尖揩下来一点,轻得不能再轻地附上他的唇。

      就在触碰的一霎,我的手被捏住,蓦然对上一双眸子,刹那惊疑后复又澄清。

      我有点惊讶,他睡得好浅,轻轻一碰就醒了,还是根本没有睡着?

      我没来得及反应,也不知道怎么反应,就傻傻地与他对视。他也没有说话,眼中闪过探究、好玩的意味。

      缓缓地,他笑了。

      我一下就失了神。

      小时候一直以为是他的眉眼太好看的缘故,长大了才懂不单单是浮在外面的眉眼,是那双眼睛里承载的东西。

      然后我就被父亲拎走了,父亲一边教训我一边给他道歉。

      当时我不懂,不过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为什么叫他解当家,谁会那么小就当家?而且我是江家大小姐,也算是余杭的名门望族,不过一个玩笑,用得着给他道歉。

      记忆是片段式的,后面我就记不清了。

      那年我十岁,打死我也想不到后来他会成了我的顶头上司,我想想就觉得人生如戏,多想无益。

      钉子已经站在门口了,解雨臣在他旁边,一手插着兜一手拿着手机在低头打字,我到了近旁才往里走,原来是在等我。

      他边走边道:“东西。”

      我取出匣子放在他手上,他举起看了看,拇指和中指一捏,匣子就在手上转了一圈,而后递给我道:“收好了,这东西很重要。”我塞到背包里放好。

      进门时我仔细看了看两旁的画片,才发现都是同一个人,还有点熟悉,再一看不就是解雨臣,都是唱戏时候的照片,突然打心底里很感谢摄影技术,要不然怎么留下这些风华绝代的瞬间。

      在进门的一刹,我瞥见了一张照片:他穿着大红宫装,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我们没进大堂而是钻进休息室睡了几个小时,七八点钟被服务员叫醒的时候我还迷迷瞪瞪的,洗了把脸才清醒一点。

      我背起包跟着解雨臣往大堂里走,就见里面也布置成了戏院的样子,挂了很多纱灯,都是戏曲人物故事或者孔雀翎什么的。

      看着看着,我就发现一盏灯笼不太对劲,颜色有点暗淡,里面影影绰绰好像有什么东西,外面裹的纱好像和其他的材质也不太一样。

      不明显,但是我眼尖,能看出来。每进到一间屋子我都会环顾四周有什么不对劲的,这是多年来下地的经验使然。

      我凑到解雨臣身边,低声耳语道:“十点钟方向那盏灯笼有问题。”

      他看了一眼,点点头道:“知道了,你们处理下。”

      这时服务员迎上来躬身道:“小爷这边请,化妆间给您备好了,服饰都按您的要求准备齐全了。”解雨臣点了个头随之而去。
      我刚要跟上,钉子就把我拉住,道:“花儿爷化妆你就别跟过去了,还不跟我处理下那灯笼。”说着就把我拉走了。

      上了二楼,我听霍家的包间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就问怎么回事。钉子说了我才知道,原来今天是霍老太的八十岁生日,霍家人出国的几个也都回来拜寿了。

      门开着,透过几层珠帘,我扫了眼霍家的人,上辈里只有霍老太我打过交道,她的几个儿子今天是第一次见,都西装革履的,客客气气彼此寒暄。

      这一辈里面只有霍秀秀我熟悉一些,他的两个哥哥霍起、霍囚我有过一些不愉快的交集。

      霍秀秀正和一个女孩子聊天,聊的激动还轻声惊呼,两个人都穿着材质很好的长裙,不花哨但很抢眼,一看就是定制的。那个女孩子我没见过,和霍秀秀长得有三分相似,但是两个人气质很不一样,霍秀秀比较活泼灵动,那个女孩子则有点冷。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们身上,不得不说这幅景象很养眼。

      楼下陆续来了许多官宦名流,听说霍老太的丈夫是个很牛逼的人物,霍老太作为遗孀还是能受到不少礼遇的。这些人应该都是来拜寿的,有几个我还有点眼熟,在电视上见过。

      我们来到那盏灯笼附近,用手头的工具做了个简易的钩子。

      我把背包往地上一放就跨到钉子脖子上,他站起来,闷哼一声道:“还挺沉。”

      我脸发热,道:“少废话,赶紧办正事。”

      他搂紧我的腿把我往外递出去,我就去钩那个有问题的灯笼,看下面有几个人往我们这里看,我就道:“这灯笼线路坏了,我们取下来修一修。”

      我两现在穿得跟民工一样,要不是跟在花儿爷身后刚才可能连门都进不来,楼下人听了又自顾自喝酒谈天去了,看起来也没什么人起疑。

      还好这灯笼挂的位置偏,轻轻一钩就钩到了,要在大厅中央就麻烦了。

      我们把灯笼取下来,叫饭店的工作人员赶紧换上个新灯笼,我跨起包拿到花儿爷的固定包厢,就想拆开来看里面装了什么,钉子按住我道:“等等,还是别拆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我道:“这又不是在斗里,我就不信还能放出什么毒气来,这可是新月饭店,在这儿谁敢这么造次。”

      我举起灯笼轻轻晃了晃,抖了抖,发现里面有实质物体,当然,有实质物体也不一定就没有充气体。

      钉子指了指灯笼,道:“即使没有毒气,这个人既然敢做手脚,就未必不敢做一些让我们出乎意料的事。”

      “错了。”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道:“你说的有道理,里面有什么暂且不论,我发现有个关键问题我们都疏忽了,我们犯了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

      他也坐下来,做了个愿闻其详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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