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鳞异梦》翡冷翠心

16、第 16 章

　　天地初生伊始，andhera与ujjval似藤蔓般紧紧缠绕，黑暗与光明两者相互交织无法分割。神与魔的战争从一开始就存在，那时的祂们像雾像雨又像风，是混沌中炎热的火焰和寒冷的玄冰，是毫无瑕疵的白和浓烈至极的黑。

　　天地间的距离随着神魔间的交战越离越远。在战争中死去的神灵：祂们的眼睛成为太阳，悬挂于高天照耀着大地；血液变成流淌的河水，沿岸生出嫩绿的枝芽；呼吸变成呼啸而过的山风，撒下一片生机。死去的魔则变成完全相反的一切：瘟疫、疾病、死亡。

　　当世间的一切归于平静时，浮现在祂们眼前的是一派美丽充满生机的乐园。山川河流与森林绿地出现在原本一片荒芜的大地上，神的眼中充满仁慈，心中燃起生命之火。魔则冷眼旁观这一切，有生命力的东西对祂们来讲不过是用来屠戮的一件物品而已。神和魔之间的战争无休无止，但是祂们却永远无法完全消灭对方，于是两边各退一步，决定暂时休战。神选择九重天作为自己的居所，并命名为玉京十二楼；魔寻得一处幽冥寒都蛰伏。

　　神有情却也无情，祂们爱一切生命，拥有创造生命之力，却也可以弹指挥间消灭所创造出的生物。神所代表着的是圣洁的七圣礼，高贵且纯洁。

　　魔就像阴阳图案的另一半，跟光明与之相对的黑暗。魔身上带着七大罪，是一切污秽与痛苦的根源。

　　神时刻注意着陆地上每一个角落发生的变化，乐此不疲地赋予生命，观察祂们创造出来的东西，像一个好奇的儿童正在观察着土地上正在搬运食物的蚂蚁群。直到有一日，神放置于海中的原始汤发出了绚丽的光芒，海面上浮现出一个不同于以往所有生物的东西。它有着柔软的肌肤、乌黑的毛发、美丽的眼眸、悦耳的声音。

　　神最开始是被它的美丽所吸引，身体构造矛盾却精妙，它太脆弱，轻轻一折就会断；它是唯一一个可以与神交流的东西，它有着自己的思想，还能帮神管理陆地上的其他动物，它给自己取名叫人，神则给它赐名为女娲。魔看见这种美丽又丑陋的生物心底出现一丝困惑，这种生物身上为什么神性和兽性可以并存，善恶就隔一线的距离，魔认为人族最后一定会招致毁灭。

　　神看着女娲身边堆着一些泥人好奇地问它在做什么，女娲答道捏人。地上的泥人经过神的手都被赋予了生命，女娲感激地唱着空灵的歌声答谢神，神把这称为天使的呢喃。

　　又过了几日，原始汤中出现一位不同于女娲的人类，它有高大的身材、坚实的躯体、鹰隼一般凌厉的眼神。神把它带到女娲身边，二人开始交谈起来，神为他赐名为伏羲。从此人分为了两种性别。

　　世间万物在神的吐息中悄然蜕变，所有的生命都经历着从生到死的轮回，这一切在神的眼中都无比漫长。事情开始变得有趣起来是在“爱情”出现时，人类从蛮荒褪去野性回归理性的牢笼，穿上丝质衣服，懂得礼义廉耻，建立城邦，不过短短的几百年，神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生物的繁衍是本能，母狮会寻找强大的公狮作为它们的庇护者，为了保证自己的孩子不被别的生物猎杀。人类的本能也是一样，只不过他们滋生出了一种感情，也不惜用世间一切最美好的词语来描述这种心动，人世间的一切悲欢离合都因情字而起，也因情字而终。

　　神也有情，只有垂怜之情。就像人类对蚂蚁一样，会为它们的死亡感到难过，自己踩死了却不会皱眉，因为它们没有分量。

　　魔依然尽职尽责地在世间发放灾难，但是却越来越被人类所吸引，一面圣洁让祂们厌恶，一面罪恶又让他们喜爱。

　　神发现了这一点。

　　叶氏族诞生于那时，他们身上流淌着神赐福的血液，是女娲精心设计出来的羽灵，作为神的亲信，替祂们祛除世间一切邪祟。

　　叶梦看着眼前的画面一点点湮灭，对面重新出现叶镜霜的脸，不由得舒了口气道：“感觉信息量有点大，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身旁的几人也揉了揉发昏的脑袋，叶镜霜则一脸慈爱的看着他们，赢煜倒是依然靠着石壁像一尊雕像。

　　叶陵泽略微有些不满：“到最后，你还是没解释你和赢煜是怎么回事，天罚呢？你这样复活了对叶梦会有什么影响？”

　　叶镜霜支撑着下巴微笑道：“唔……你放心吧，对叶梦没有一分一厘的影响，我待会还得去天上谢罪，不然那只眼睛会一直监视我，有压迫感对吧？”

　　对面的四人满头黑线，心道：那不是废话吗。

　　“地上不是还有一只眼睛吗……”叶梦小声地疑问。

　　“哦，那个可不关我的事，”叶镜霜说完指了指身后脸色发黑的赢煜，“看来他等下也得去那边谢罪。”

　　叶梦勉强地应道：“是吗……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哦。被监视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叶镜霜原本想说他们一直都被神看在眼里，但是看在叶梦还年轻的份上止住了声音，转而看向一直沉默且无表情的银空幻道：“对了，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从口袋拿出白色丝绸鎏金缝线袋，扔给银空幻，“这是你祖先的东西，留在我身边也没什么用，给你说不定能让你的修炼更上层楼。”

　　银空幻捏住袋子说了声谢谢。

　　此时的屋内绯色的夕阳照射进来，赫列罗的肚子很应景地咕咕叫了一声，“不好意思啊，我是真的饿了。”

　　“对啊，时间也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课，我们就先告辞了。”叶梦站起身来活动着刚刚一直坐着不敢乱动的身体。银空幻贴心地帮他揉着腰，叶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谢谢。

　　叶镜霜保持着优雅的坐姿迷人的微笑对他们说道：“好吧，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今天希望能给你们留下一个好印象。我就不送你们了。叶梦，晚上梦里再见哦。各位保重。”说完还做了一个抱拳的手势。

　　众人不由得回了抱拳的手势。

　　走出大门的众人商量着回去的方式，叶梦提议坐高铁，因为在嘈杂的人声中有助于他思考，没有人有异议。

　　坐到座位上的那一刻，众人都有一种放松的情绪。果然还是和人类待在一起比较放松，四人紧绷着的神经都松了松。半小时后，银空幻与叶陵泽视线相交，微微一笑，叶梦的脑袋枕在银空幻的肩膀上，赫列罗原本想把肩膀借给叶陵泽，却自己呼呼大睡枕到了叶陵泽的腿上。

　　列车高速运行着，他们的心却慢慢变得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