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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狂躁的二年级(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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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先生:
我想在我不知节制地滥用精神力之后,我的大脑的确出现了一些问题——对此我理应感到十万分懊悔,但如果让我诚实地述说此刻我心里的感受,那么我必须说,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想继续沉浸在“用精神力耀武扬威”的感觉里。
我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慌乱。
请求您的帮助。请尽快回信。
您亲爱的,哈利。
甚至没等到第二天,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之后,哈利就召来了海德薇,让她将这封信——或者说是字条更为恰当,送到先生的手上。他十分确信,如果有谁能够在他脑子里那个玩意儿真的开始兴风作浪之前阻止这一切,那么这个人一定会是先生。
而且,哈利一向神准的预感告诉他,离他的大脑搞事情的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两天后就是他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然而事与愿违。
哈利没能在他的第一场魁地奇赛之前得到回复。
天气不太好,天空灰蒙蒙的,偶尔传来压抑的雷声,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今天注定会发生些什么事。
哈利和斯莱特林队的队友们站在入口之前迎接全场欢呼,他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
“紧张成这样?”德拉科一脸新奇地凑过来揶揄,哈利实在没心情回应,一把推开了他——说真的,那动作确实有点粗鲁。
“你是犯了什么毛病?”德拉科的小脸瞬间沉了下来,压抑的怒气使得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泛出薄薄的红晕,又很快褪去,或许是考虑到马上就要上场了,他恶狠狠地瞪了自己不识好歹的同伴一眼,一扬袍子,大步走去了队伍的另一侧——和哈利离得远远的。
哦哈利,这一切真是棒极了。哈利几乎算得上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情况在慢慢变得糟糕,这会儿似乎已经不止是情感不受控了,肢体动作好像也已经脱离了他的使唤。
这个想法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得到了证实。
轮到他们上场了。
格兰芬多那个咋咋呼呼的解说开始介绍他们,裁判霍琦夫人也飞到了天上。
比赛开始。
斯莱特林队的扫帚优势在比赛的最一开始就显现了出来,绿色的身影在魁地奇球场里上下翻飞,很快建立起了比分上的优势。
哈利抡起手中的球棒,准备如之前练习的那样,从游走球下保护他的队友,但……
游走球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它们——说来邪门——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两只游走球轮流朝着哈利砸来,尖锐的风声不停地在他耳边响起,他左一棒右一棒地将它们打出去,根本顾不上球究竟飞去了哪里,姿态之狼狈简直不像是受过训练的击球手,这样连躲带打击飞了十几球后,哈利就算再蠢也该意识到这事不对劲了,何况他是个聪明人。
该死,游走球绝对是被什么人施了咒。
雷声响起的间隔越来越短,看天色,马上就要下雨了。
哈利尽量朝着格兰芬多的阵型里飞,希望围绕在他身边不依不饶的游走球能对对手造成一定的干扰,但他很快放弃了这样做——倒不是因为觉得这是恶意竞争什么的,主要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做法也给队友的战术队形造成了一定困扰。
于是他只得朝着没有人的地方去,尽量贴着魁地奇场的边缘飞。
究竟是谁?谁给游走球施了咒?
首先排除所有的教授,其他教授是因为没有理由这么做,无法判定立场的洛哈特是没有能力这么做。
魁地奇的比赛用球一直锁在霍琦夫人办公室里,除了教授,谁有能力能接触到它?又是谁有动机,试图伤害他……
哈利的手臂已经开始麻木了,游走球的反弹回球棒上的力道太大,他几乎握不住自己的扫帚。
雨落下来。
大雨模糊了人的视线。
“斯莱特林学院暂时领先,80比20!”解说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飘渺。
哈利恨不得给自己来一打防水咒,被雨淋湿的袍子在感觉上重了不止一倍,搞得他愈发难受了。他好像看到斯莱特林的队员们短暂地交汇而过,似乎微调了战术,但整场被迫游离在外的他注定没法配合他们了。
突然,他看到一个淡金色的脑袋朝着他的方向飞过来,速度很快。
哈利试图转向,或者停下扫帚,但游走球一个发力撞在了他的扫帚后侧,使得他惊恐地长大了嘴,失控地朝着那个浅金色脑袋的方向飞去——
然后吞下了一个什么东西。
那个球状物直接卡在了他嗓子眼里,将他呛得几乎翻起了白眼,游走球一点也没客气地趁他不备砸在了他手肘上,一阵剧痛传来,而他终于借着这股疼痛的力道从嗓子里挤出了一个球——并被对面的德拉科接了个正着。
“哦,斯莱特林抓到了金色飞贼,比赛结束。”来自格兰芬多的解说蔫儿了。
吐出金色飞贼的哈利懵了。
捡到了“呕吐物”的德拉科傻了。
但疯了一样的游走球没给他们发愣的机会,它全然不顾比赛已经结束的事实,非常没有契约精神(事实上是违背常理)的给了哈利一个狠的,哈利的膝盖骨也一阵剧痛,他再也没法保持住骑在扫帚上的姿势了。
一阵暴虐的情绪从哈利的脑中炸开来,他扭头,锁定游走球的位置,大雨中那双碧绿的眼睛仿佛有一瞬间变成了红色。而游走球在天空中先后炸成了两朵烟花。
哈利喝醉了酒一样单手单腿控制平衡从空中螺旋下降,最终重重摔到了泥地上。
德拉科带着一张不爽的脸跟着落了下来。
德拉科……马尔福……家养,小精灵。
多比,多比!不是他还能是谁!他可能找到下咒的人,或者说精灵了,哈利剧烈地喘息。暴怒的情绪还在,他的伤疤火烧一样地疼。
哈利扭头,尽量不去看德拉科的脸,免得情绪上头再伤害到谁,而这一举动显然被后者误解了。
德拉科马尔福扭头就走,他蛮横地撞开了一众围观的人,咬牙切齿地将金色飞贼交到了霍琦夫人手中,然后一语不发地回到了扫帚间。
也因此,提前退场的金发小少爷错过了今日份的第二场好戏。
洛哈特着急忙慌地跑到哈利身边,“来,别急,我可以治好你的手和腿。”
“如果我是你,洛哈特教授”哈利死死盯着这个时候还不忘露出八颗牙微笑的洛哈特,眼睛里红色的光乱七八糟地闪过,他的声音很轻,但又像惊雷一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我就不会在试图抢斯内普教授的工作失败之后再次试图抢庞弗雷夫人的工作,乱动别人的胳膊和腿。”
哈利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说,“如果你轻举妄动治出了什么好歹,那我一定加倍奉还”一样。
洛哈特好像被唬住了,他“迷人的笑容”不知道第几次僵在了脸上。
“术业有专攻,这个我知道的,当然,当然。”他悻悻地收起了自己的魔杖,没把那个会把哈利的骨头融化掉的咒语念出口。
哈利最终被弗林特架着送去了校医院。
庞弗雷夫人没用半分钟就治好了他。
这会儿洗个澡,换个袍子,还能赶上午餐。
但哈利暂时不想见到同伴们。
他的头还在疼。像要把他从中间撕开成两半的那一种。
在大脑的问题解决之前,哈利不想回到同学们中间了——那只会带来伤害,没有人有必要为了他的愚蠢买单。
“如果您允许,夫人。”哈利强打起精神疲惫地请求,“我能在这里再待些时候吗?我的精神好像也出了些问题。”
庞弗雷夫人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她原本就挺严肃的,这会儿更是有些吓人了),她认真上下打量着哈利,用了十几道检测魔咒,表情越来越难看。
“躺好,孩子!”她说道,“我得去找校长和西弗勒斯。”
庞弗雷夫人拉好病床上的帘子,匆匆离开了。
哈利躺在病床上,仿佛从灵魂深处而来的疲惫使他迅速沉沉睡去,而当他再醒来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听觉好像敏锐地太过分了——它似乎甚至突破了“闭耳塞听”的限制,当然哈利并不知道这个咒语的名字,他只是感觉到自己突破了某种屏障。
而这从各种意义上都绝不能算作一个好现象。
这种感觉哈利是熟悉的,在他使用精神力的时候就会有这种“世界尽在眼中耳中”的感觉,但那是他主动控制使用的;一觉醒来发现世界都在往脑子里钻,那只能说明他的精神力完全失控了。
无法控制,无法收回,如果再加上长时间维持,那情况就会变得相当不妙——它给大脑带来的负荷之大,足够让哈利变成一个白痴了。
哈利平静地听着那些钻来的信息。
邓布利多、庞弗雷夫人、斯内普教授似乎都对他的“病情”束手无策。
哈利几乎要听天由命了。
直到他过于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一些细微的响动,如果描述地再确切些——海德薇振翅而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