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与小时》星河洗剑

4、江棉/“安排”

　　07.
　　江棉虽然挂了视频通话，但很明显他有满腔压制不住的八卦。陆鹤刚坐下来喝了口绿豆汤，江棉又在微信上骚扰他了。
　　二少：“请开始你的表演。”
　　陆鹤：“？”
　　二少：“卧槽你的记忆力这么差吗？刚才说好的讲你和我哥约炮的故事的！”
　　陆鹤心想，谁和你约好的。而且有什么好讲的？那笑话一般的约炮经历。
　　陆鹤：“你作业写完了？不用上课？”
　　二少：“老子不是小学生！！！”
　　二少：“这么说吧，你说过程，我帮你一个忙。”
　　陆鹤想了想，昨天一起和江杉在浴室洗澡的时候，江杉一会儿调戏，一会儿又语出讽刺，让陆鹤好不自在，洗了一半就借口走了。
　　现在想来，酒店钱都还是江杉付的。
　　虽然陆鹤一眼都能看出江杉不缺钱，但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主要是陆鹤本来就对昨天的事情半是羞愧半是抱歉，没让江杉爽到还让他出约炮钱，于情于理怎么都说不过去。
　　陆鹤：“那好，你先把你哥的微信给我。”
　　二少：“？？？这么主动的嘛小伙子？”
　　陆鹤：“我比你大谢谢。”
　　江棉也没扭捏，直接把江杉的微信推送给了陆鹤，还一边说什么他哥私人号很少加人的。
　　让陆鹤觉得有些有趣的是，江杉的头像是一团黑，但昵称却是有点滑稽的“大少”。
　　陆鹤申请了好友，备注就打上了自己的名字，秒通过。
　　陆鹤：“我通过了。”
　　二少：“？？？？？？”
　　二少：“当初我加哥微信半天才回我的！155551”
　　二少：“对了，你加我哥干啥？培养感情？还是要主动追？”
　　陆鹤看着二少一个又一个问题直发呆，他当然还没有心大到认为自己能追到江杉的，毕竟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陆鹤：“我就是想把钱转给他。”
　　二少：“……”
　　发了一串省略号的江棉，一直提示着[对方正在输入]，陆鹤能想象到江棉一面皱眉打字，一面又哼哧哼哧删掉。
　　陆鹤也没去管他，咽下嘴里的小笼包，点开江杉的微信，然后转账1314。
　　江杉回的很快，因为只打了个问号。
　　陆鹤思考着措辞，江杉又发了一条过来。
　　大少：“撩我呢？”
　　陆鹤脸上一热，下意识地往身后看了看，又觉得自己疑神疑鬼的。
　　陆鹤：不是，就是把酒店钱转给你，多的不退，少的也不补。
　　大少：“你开心就好。”
　　陆鹤没弄清这句话究竟是表面含义，还是江杉又在变着法嘲自己。正发着呆，江棉的消息终于姗姗来迟。
　　二少：你挺搞笑的，我一时竟无言以对。只提醒你一下，我哥很不喜欢谈钱。
　　陆鹤心里一咯噔，连忙戳江杉去问他是不是生气了，一时江杉也没回他。陆鹤一着急，又去找二少求助。
　　陆鹤：“咋办！我刚才把前转过去。”
　　二少：“嘻嘻嘻，活该呢这不是！我哥发了什么吗？”
　　陆鹤直接发了聊天截图，江棉又是一串省略号过来，只不是6个省略号合在一起而已。
　　二少：“我从来没见过我哥用网络语言。”
　　陆鹤：“你怎么就知道是网络语言？说不定就是普通的意思呢！”
　　二少：“你开心就好。”
　　这边陆鹤正着急，突然手机震了震，他退出去一看是江杉确认转账的消息。
　　大少：“正开会。”

　　收了转账，应该就是没生气吧？
　　陆鹤吞了一口绿豆汤，差点把自己噎住，干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二少：“哦对了，听说你失业在家？”
　　一下子被戳到了痛点，陆鹤恶狠狠地咬了口包子，打字问道：“我明天就去找工作的！怎么难道你给我分配工作？”
　　后面一句纯属陆鹤一时脑抽发的，他马上清醒过来把消息撤回了。
　　江棉还是看到了，他回道：“是啊，就是给你找工作。”

　　陆鹤愣了愣，心想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江棉下面的话一语中的。
　　二少：“怎么样？来我哥的公司吧，近水楼台先得月哦！”
　　这算不算是走后门？陆鹤心想着，江棉仿佛知道他想的一样，发语音直截了当地说道：“没那么简单，我哥说了，该怎么面试还是怎样，是绝对不会以权谋私。”
　　陆鹤一下自己抓到了话里的重点，问道：“你哥？”
　　“靠！你眼里只有我哥吗？‘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我也帮了你忙好吧！”
　　“好啦，谢谢你。”陆鹤的语气无比之敷衍。
　　“你先别得意，我哥的公司也不是那么随随便便都能进的。”江棉的语气里带着些幸灾乐祸，似乎看到了陆鹤面试被刷的画面。
　　陆鹤忍不住笑了一声，他也不发语音了，直接打字。
　　“我也没说我要去呀。”
　　消息发过去后，陆鹤又去戳江杉的微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
　　陆鹤：“打扰了，我能去面试你的公司吗？”

　　江棉坐在沙发上气的跳了起来，把坐在旁边看杂志的江妈妈吓了一跳。
　　“你真的贱兮兮的！”江棉吼着给陆鹤发过去语音，他决定拉黑半小时陆鹤以示惩戒。
　　江妈妈见江棉气得不行，边给他顺气，边关切地问道：“女朋友？男朋友？”
　　江棉一听就萎了，一肚子气也散了大半，他撇着嘴说：“我的妈呀，你儿子是直男。”
　　“我知道我知道。”江妈妈说着，心虚地把手上的杂志往旁边推了推，“那就是女朋友？”
　　“我怎么会对女生这么说话，是一个傻子！”江棉心中补充，还是老哥重视的人。
　　江妈妈一脸八卦地看着江棉，江棉连忙把手横在胸口，急忙澄清自己：“和我没关系。”
　　想了下，明明江杉今天不在家，江棉还是不由得压低了声音，弱弱地说：“和老哥才有关系呢。”
　　尽管事情一开始起源于他，但有啥关系呢，略略略。
　　江棉是典型的看戏不怕抬高。
　　江妈妈也是这样的，一听到自家一天到晚板着脸，说话也是生硬无比的大儿子有了些疑似感情债的事，连忙缠着小儿子问东问西。
　　江棉一开始还遮遮掩掩，但耐不住激动，只好对不起老哥了，一溜嘴全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江妈妈叫停了他：“等等，你去约……？”江妈妈皱着眉，江棉心中大敢不妙，连声说再也不敢了老哥已经教训自己了如此如此。
　　说着说着，江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抓着江妈妈的手问道：“今天老哥是不是开会？”
　　“好像是吧，产品研发会？”
　　“那……刚才他还和陆鹤发微信了。”
　　江妈妈和江棉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的眼里有些震惊，更多的是喜闻乐见。

　　08.
　　江杉明明说他在开会，但在陆鹤的询问发过去没一会儿就回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可以。
　　陆鹤也不好再多去打扰江杉，自己上网搜索起江杉的公司，准备看个合适的岗位发份简历过去。
　　江杉的公司陆鹤并不熟悉，只是在和江棉聊天时，对方无意中说了一些，还有话里难以掩藏的敬佩，让陆鹤留了些印象。
　　陆鹤在搜索栏打上了本地的市名，不用等他再输入“江杉”两个字，搜索备选框已经自动弹出来了。
　　点了搜索，一下子弹出了各式各样的新闻，让陆鹤一瞬间以为他是在搜索什么明星的信息，但那些新闻确确实实就是有关于江杉的。

　　[江氏集团的大公子、现任总裁迟迟不肯恋爱，原因竟然是……]
　　[今日市长参观江氏企业，江杉陪同，现场照片详情……]
　　[在B市你不知道江杉？]
　　……
　　如此如此，那般那般，总之是把江杉吹捧得不行。
　　陆鹤在B市从小长到大，他是知道龙头企业江氏集团的，主要生产生活用品，因为产品设计新颖、质量好，在全国有不少的受众，就在陆鹤家里还有许多他们的产品。
　　但陆鹤是真不知道江杉就是江氏集团的大公子，还是现任总裁。
　　看来平时关注些本地新闻还是非常有必要的，陆鹤后悔不迭。

　　知道了江杉是什么一尊神之后，陆鹤只觉得头大，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现在的他算是走了狗屎运，还是踩了狗屎倒霉。
　　他想着看着，眼睛不自觉地看到了新闻的配图，虽然看出来是努力地选角度了，但陆鹤还是觉得完全连江杉的十分之一的美貌都没拍出来。
　　尤其是在床上，眸中迷离，双颊微红，嘴巴……
　　陆鹤抽了自己一巴掌，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到底是去不去江杉的公司呢？陆鹤开始犹豫了，要是一个小公司他还可以去试试，像江杉公司这样一群人虎视眈眈的，他一个只有力气能干什么，卖萌吗？
　　江杉却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他难得主动戳了一次陆鹤，直接问陆鹤想应聘什么岗位。
　　陆鹤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
　　大少：“没关系，你就从使力气的活儿干起吧。比如说在厂里面搬东西。”
　　陆鹤：“我至少以为，你会让我当总裁秘书的。”
　　大少：“你想？”
　　陆鹤还真怕江杉给他一个明明白白的安排，连忙就要拒绝，江杉的消息却比他更快。
　　大少：“你还没那个本事。”
　　陆鹤：“太真实了。”
　　大少：“还有，你当秘书会影响到我的。”
　　陆鹤嘴一咧，笑嘻嘻地打字：“怎么？难道害怕办公室恋情？”
　　大少：“呵呵，我怕忍不住天天骂你。”
　　陆鹤：“886”

　　陆鹤移动着鼠标，点开了江杉的公司网站，在招聘的一栏找到了邮箱，粘贴复制，准备去发简历。
　　大少：“对了，你不用去发简历，我去给人事部的说了。”
　　陆鹤：“你怎么知道我在干什么？”
　　大少：“你是傻子，但我不是。”
　　陆鹤：“再见。”
　　江杉没有继续回消息，陆鹤也放下手机去厨房洗碗。平常他最讨厌的就是洗碗刷锅，但现在他觉得还不错，甚至小声地哼起了歌。
　　在洗洁精的作用下，抹布和碗摩擦摩擦发出的滋滋声，随着陆鹤哼哼声高低起伏。
　　等陆鹤洗完了碗，边擦干手边看了眼手机，江杉在五分钟又发了消息。
　　大少：“明天直接来公司面试，有人会接待你的。”
　　大少：“？”
　　大少：“你生气了？”

　　陆鹤心想这哪跟哪儿啊，他还没小气到为一点小事就生气，还有这莫名的一种关心是怎么回事？
　　陆鹤：“没有，刚才有事。对了谢谢你。”
　　大少：“没事。”
　　陆鹤把消息往上拉了拉，把从最开始系统的“你们已经是朋友了，来打个招呼吧”，看到最后一条“没事”，陆鹤怎么就觉得自己心情越来越高涨，甚至想扯开嗓子吼一声，再去楼下围着湖跑几圈呢。

　　另一边，江山公司用人部门的群炸了。
　　十五分钟前，自家神龙见首不见尾常年潜水的总裁，突然诈尸发了条消息，说是明天给一个人安排个面试。
　　一时间水的不像样的群没人再敢发消息，都暗自默默地截图，然后各自去其他的讨论组或者群炫耀和“啊啊啊啊”以表激动。
　　还是部门经理打破了尴尬，问了一句是想在哪个岗位。
　　这总裁都发话了，他这个经理的位置都可以拱手让人的好嘛！
　　江杉回道：“搬货的。”
　　部门经理一脸懵逼：“啊？”
　　江杉：“一厂不是还缺运货工人？”
　　部门经理虽然不是很懂总裁的心思，但还是回“是的是的还很缺呢”。
　　江杉：“好的。”
　　说完江杉又消失了，部门经理愣了好半天才回神，心里直想哭，运货工人要什么面试啊！
　　话虽然这么说，但部门经理又去找一厂的厂长，还是准备演一场招聘面试的戏，刚没讲上两句，江杉又发消息了。
　　江杉：“算了，安排他做我的秘书吧。”
　　部门经理彻底懵了，一边应承着，一边又去给厂长说取消明天面试，搞得厂长也是和他一样摸不着头脑。
　　刚挂断电话，部门经理瞥了一眼消息，发现又叒叕变了。
　　江杉：“确定了，安排创意部的面试。”
　　江杉：“这次不会再变了。”
　　看到自家总裁的保证，部门经理哭笑不得，回道：“好的，一定安排好。”
　　江杉：“对了，不准放低要求。”
　　部门经理泪流满面，这让他咋办，你总裁都亲自安排了，他还能Pass掉不成？
　　部门经理：“可以问一下明天面试人的信息吗？”
　　人事部门群里一群人觉得今天真的是魔幻了，不仅总裁发言了，还说了很多，而且感觉有一点点亲近感了。
　　部门经理问完，他也没指望江杉回，还以为是秘书会把简历发过来，没想到还是江杉回的。
　　江杉：“叫陆鹤。他明天九点会来公司的，你们安排人接一下。”
　　还接一下……
　　群里的人都嘴角一抽，陆鹤这个名字他们算是都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