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大佬递阔落》青雪无言

5、第五瓶可乐

　　等白素素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房间里非常暗。这种暗是和昨天起床时截然不同的，昨天起床时白色的窗帘是可以多多少少漏光进来的，大体上可以看到物体的轮廓，可是今天，她睁开眼就仿佛瞎掉一样，伸手不见五指。
　　她爬起来尝试着去摸床头的开关，她一动，死水一般的空气仿佛沸腾了起来，这次她听清楚了，是真的有笑声。
　　不止是一个人的笑声，男人的、女人的、孩子的，放肆的笑声汇合到一起，里面似乎蕴含着极大的恶意，那声音越来越嘈杂，白素素甚至是觉得自己不是在卧室里，而是在喧闹的市井中间。
　　声音吵得她头痛。她捂住耳朵，脑子里乱糟糟的。
　　“啪——”不知什么时候，头顶的灯打开了。刺目的光一下子唤醒了白素素，她茫然地看向四周，发现卧室仍然是那个以白色调为主的卧室，窗户开着，风吹过，窗帘轻轻晃动。只不过是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外面才一片漆黑而已。
　　苏婉晴站在卧室的门口，一手按着灯的开关。她脸上挂着与早晨的她极不相符的微笑，一步一步靠近床边。
　　“我似乎睡了好久。”白素素捂着额头，但余光却在暗暗注意苏婉晴。她的步伐很轻盈就像没有重量似的，踩在木质地板上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一只手放在了白素素的后背上。
　　“你在干什么？”门被打开了，李昊的脸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白素素总觉得他哪里变化了，可究竟是哪里，她想了很久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来啦？”白素素对着他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嗯。”那只手收了回去，苏婉晴看了李昊一眼，离开了房间。
　　“你睡了太久了，要吃点东西。”李昊过来帮她系好外套的扣子，又把有着粉色花朵的公主鞋给她拿来——很奇怪的，她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丝排斥。
　　可她什么也没说。李昊领着她下楼，楼上楼下的一切都非常熟悉，就好像她曾经细细观察过这里。可她明明是昨天才来的，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整理，就和李昊吵了一架。
　　吵架？她看了看正给她布菜的李昊，又看了看一边站着的苏婉晴，这两个人像是有什么的样子吗？
　　“李昊，我昨天和你吵架了是吗？”
　　“嗯。”
　　“你不准备解释一下昨天的事情吗？”
　　“昨天就是苏婉晴晚上打算弄些宵夜吃，我出去倒水正好碰到了，地上滑她差点摔倒，我就扶了她一把。”
　　“真的这么巧？就只是这样？”
　　“还能是怎样？”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解释还要和我吵架？”
　　“因为你不信任我，我生气了。”李昊自然地说：“但是对你发脾气确实是我不对，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好像……没有什么异常？
　　可她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仿佛这段对白在梦里出现过一样。
　　梦里？说到这个，她究竟为什么睡了那么长时间呢？
　　她觉得自己的思路似乎很不清晰，每转动一下都要耗费老大的力气。桌子上满满当当摆了很多的菜，色香味俱全，香气飘来飘去引得人食指大动。
　　她浑浑噩噩地拿起筷子，机械地把饭菜往嘴里送去。却见李昊和苏婉晴两个人一动未动，只含笑盯着她吃。
　　“你们……怎么不吃吗？”她似乎若有所觉，放下了筷子。
　　恐怖游戏里经常有这样的套路，那饭菜不是有毒就是什么变的，吃下去就输了……阿嘞，自己玩过恐怖游戏吗？这和现在有什么关系呢？
　　恐怖游戏……
　　她看着头顶的吊灯开始晃荡，灯光一明一灭之间，眼前两个人的脸也变得模糊起来，他们似乎是他们自己，又似乎不是，因为同一个身体上生出了不少的脸，一张一张各不相同，伸长了舌头对着她笑……
　　啊是的！现在并非真实世界，这只是虚假的任务罢了！
　　她恍然大悟，脑子也清醒了许多，一下子从梦中挣扎起来。外面仍是白天，白色的窗帘被风吹的微微晃动，门口有人敲门，一下一下。
　　白素素仍没有回应。门再一次被打开了，进来的是苏婉晴：“该吃饭了。”
　　白素素抹了抹头上的汗。
　　苏婉晴也并没有等她回复的意思，通知完了就马上离开了。她的脚步似乎有些仓促，但至少踩在地板上是有声音的。
　　“666，我到底怎么了。”
　　“宿主您刚才经历了幻境哦，这个幻境是这个别墅里所有鬼魂联合做出来的，所以比较厉害一些。不过一点提示都没有的宿主能够自己出幻境也很厉害啦！给你点赞呦~”
　　白素素：“……”
　　垃圾系统，卵用没有。
　　仿佛看出了宿主的失望，666拼命为自己辩解：“宿主你不要老想着靠系统嘛，我们系统本来就只有辅助作用的，没有开发出外挂还要被宿主鄙视，也可以说是很委屈了。就像这次的幻境，我是没办法跟你一起进去的，只能等你出来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哦。”白素素冷漠脸：“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宿主也应该知道现在自己是这个别墅里唯一的活人吧，所以说，就有一些‘东西’看中了你的身体呦。那只鬼好像不想让他们成功，但是貌似也想对你做些什么。不过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呦。”
　　“……好吧。”白素素任命地换衣服下楼吃饭，她觉得这个假期可能就在吃饭睡觉偶尔做做噩梦当中过去了。
　　楼下的餐桌上摆放的菜和梦中一模一样。李昊和苏婉晴表现得也像梦中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她的脑子很清醒，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
　　吃过饭后，李昊又不知道去哪里了，白素素跟着苏婉晴来到了厨房。桌子和地面都比昨天要干净整洁得多，苏婉晴把残羹剩饭倒掉，在洗手池里刷起盘子来。白素素打开了冰箱，见里面的肉类少了许多，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吃了不少苏婉晴做的食物了，好在不是拿一些奇奇怪怪的肉做的。
　　可是蔬菜看起来就没怎么动过。白素素看苏婉晴娴熟地刷着碗，问道：“婉晴，今天中午炒的蔬菜是哪里来的啊，还挺好吃的。”
　　苏婉晴指了指窗外。
　　白素素发现自从“苏婉晴”换了人之后，好像很不喜欢说话的样子。她暗暗记下了这一点，然后趴在窗台上向外面看去。
　　外面就是那一片小院子，院子里有一颗大槐树，看上去有很多年头了，长得非常茂盛。而靠近厨房的地方则有一小片菜地，郁郁葱葱的。因为地方太小又靠近房屋主体，看起来不是很显眼。而且白素素从小到大都生长在城市里，也不认识蔬菜什么的，所以当初看到的时候还以为就是普通的花草，眼下自己观察之后才发现上面竟然结了果实，这才明白过来。
　　厨房窗户旁边就是一道小门，可以直接通往菜园里面。白素素顺着台阶走下去，空气中传来了草的香气，绿色的植物生机勃勃地生长着，仿佛和普通院子没什么不同。
　　因为有了苏婉晴的提示，白素素决定更加认真地对待这个院子。这院子虽说看起来小，但逛起来还要比白素素想象中广阔一点，至少她有了真正的到了大自然之中的感觉。其实她在现实中有一个梦想就是拥有一个像这样的带花园的别墅，可是北京房价太贵了，她也就只能在梦中想一想。
　　房子位于花园的正中，西边是榕树和小菜地，东边是一片花田，南边是草坪和一条通向外面的路，北边则是更大片的草坪。白素素西边、东边和南边都转过了，只有北边还没去过，因为在楼上就可以看到。现在她要去北边看看。
　　在北边她果然有了发现。墙边不起眼的地方堆着三个小土包，就仿佛是施工剩下的一样，而且土上现在已经长满了杂草。
　　“666，我现在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白素素盯着土包道。
　　“你有什么大胆的想法？”
　　“我想……”她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住了口往身后一看，“李昊”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他的眼神越过白素素看向后面的三个土包，不知为何白素素觉得他比刚才要阴沉了许多。
　　“我在想这后院这么大地方，感觉有点空啊。”白素素转移了话题。
　　“是啊，太空了。”他也说。“有点太寂寞。”
　　两人相对无言。白素素干巴巴地说：“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是来找你的。昨天你说要去地下室看看，忘了吗？”
　　“哦。”
　　“李昊”带着白素素往回走，这次白素素在心里默默呼唤666，她觉得以后还是要谨慎一点，嘴太快真的害死人，“666，那里面埋着什么你能看一下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几具尸骨而已。哎？”
　　“什么？”白素素有种不祥的预感，上一次666用这种语气的时候就是揭露面前这个人的真面目的时候。
　　“不止……几具……还有一些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