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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愚蠢至极。”那个冷漠而无情的声音说,“让自己的女儿成为自己的敌人。”
      闻言商还回过头,身后向来温和沉稳的男人在因树叶而支离的晨光下露出讥讽的表情。
      商还继续向前走着,透过枝叶看着斑驳的光亮,表情淡然而冷漠。
      祖嫄对于会威胁到自己的东西向来无情。他们为了什么这样!祖嫄无法理解,无法理解人那古怪的思维,敌人,在祖嫄来说,杀了更好。
      看着商还的背影,祖嫄忽然有些茫然,这就是人所谓七情六欲?
      望着自己的双手,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失神地回到了车厢,和衣坐下,看向两个小小的孩子,她们躺着,小小的魅生睁开眼视线与他相触。
      祖嫄移开视线看她的脸,她脸上的伤早已愈合,留下伤疤,有些地方伤的深看样子那疤痕是消不去了。再次与她视线相接,看着那双血色的瞳,轻呼了口气,祖嫄的心静下。
      “淡而想活着么。”看着那双血瞳,他问,“想回家么?”
      淡而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想要活下去,回去,回去哪里?她的心脏平稳地跳动着,秀巧她们还活着么?恐怕凶多吉少罢。
      “为什么。”他问。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淡而看着祖嫄细声回答。她在这里,是因为约定,无法知道那夜她与她约定了什么,却知道了自己为何而来。
      祖嫄不再问,只是转了头推开窗抬起头看着初升的朝阳。
      淡而看着祖嫄的侧脸,忽然发现这个男人竟十分美,静谧的美,她笑了笑,闭上眼有了困意,于是睡去。
      醒来时候,淡而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却不是自己身体的缘故,她的手脚在昨夜便有了力气。睁开眼,入眼的是银白色。缓缓抬起头,是幼娀安静甜蜜的睡颜,她在幼娀抱在怀中,淡而仿佛又听见那细碎的声响在耳边回响,不由打了个激灵。
      幼娀的体温有些低,淡而闭上眼,让自己的心跳慢慢平静,耳边传来幼娀的心跳声,她的心跳缓慢极了,好几次淡而以为这心跳就要停了,淡而仰起头,看着幼娀。
      还活着……淡而几乎叹息似的喃喃自语。
      马车忽然停下,接着剧烈摇晃。当着阳光的帘布被什么割破,淡而在幼娀的怀里往外瞧见一个纤瘦的背影,他侧过脸,细碎的光洒在他的脸上,淡而心里一窒,那人蹙着眉,那么沉郁和无奈,看着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浮上心头。
      “女人和孩子留下。”那人说。

      之后的事情有些混乱,淡而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男人,直到,身边的幼娀被他抱在怀中。
      幼娀的表情怔楞,魔怔一般看着那人。似是回了神,一口咬在抚过脸颊的手。男人的表情变得温柔,他将幼娀搂进怀里,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幼娀停止了挣扎。
      淡而听见有人和她说:“阻止他。”

      幼娀的身体发出银白色光芒光环,那人被阻在光环之外。
      看着幼娀在光环中庄重而温柔的模样和那人的专注神情,耳边传来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女声,淡而的唇微扬,或许,是该实行与她约定了么。

      一条鞭子与光环相撞,光环发出银白色光芒随即破灭,幼娀的父亲手执长鞭将幼娀带回身边,幼娀依偎在父亲的身边,一脸的欢喜。
      那人一脸憎恶地看着幼娀的父亲,上前想要抢夺。
      淡而听见熟悉的女音吟诵着什么咒语,力气从身体抽离,她看着那人的身体支离,消失不见,有些惆怅。
      那人消失后,淡而听见那熟悉的女音说:“莫让她死。”
      声音消失了,淡而浑身瘫软地坐在地上。
      人们聚集在一块儿,他们将破碎的物件收好,一个年轻的男人抱着淡而上了一辆马车,淡而回眸,看见幼娀坐在她父亲的马上,窝在他的怀里开心地笑着。
      莫让她死……
      淡而垂眼,现下能保住自己的命已不错……
      莫让他死……

      再醒来时,那年轻男人对着她憨笑。
      之后她留在这儿,鲜少见幼娀与祖嫄,他们极少离开马车。
      偶尔能看见幼娀的父亲在队伍中走着,众人不怎么与他说话,淡而也不好与他交谈。
      淡而听着身边的少年们说,那马车中坐着个妖怪,会吃人,不能瞧妖怪的眼睛,那是要被迷惑的,所以不要靠近马车。
      他们不停地往前走着,穿过高山,在离开山林时候,淡而忍不住向后望去,来时的路被树枝掩盖,她已经要离开,会回来么?或许有一天。马车摇晃着,淡而在姜的怀里嚎啕大哭。

      后来,她们继续向前走着,走了许久。有一日清晨,淡而忽然发现下雪了,洁白的雪花从天上落下,在空中打了个卷,毫不留恋地坠地。
      中途孩子们央求这大人们停下车来,让他们玩一会儿,大人们高声询问他人,达成了意见后停下了车,将孩子们放出来。
      淡而身上没有力气,只得趴在车窗边,看别人玩。
      远远地看着马车主人的儿子姜陪着弟弟妹妹玩雪仗。他们的母亲绮是个美丽的女人,总是十分快活的样子,她也在一旁趁着自己孩子不注意时候朝自己的孩子扔雪团。她们的父亲虔是个很和善,也是唯一一个与祖嫄他们有往来的人。
      不久他们又上路了,虔笑着对身边骑着马的男人说,索幸这雪不大。
      入夜的时候,淡而有了力气,悄悄爬下车,跑到车子不远处的草丛中抓了一把雪握在手中,冰冰的。手里的雪很快融化成水,从指间流走,有些冷,淡而又抓了一把握着。
      “啊,您要走了。”一个男音远远传来,淡而听过那声音,是虔。抬起头在草丛后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幼娀的父亲牵着马与虔说着话。
      淡而看向他们的身后,祖嫄牵着幼娀走在撒着月光的白雪上,留下一深一浅、一大一小的脚印。祖嫄忽然回头,看向她,银白色的圆月在他的身后,淡而不知道他的脸是什么神情。
      “那个孩子。”幼娀父亲的声音飘来,“是我在路旁拣回的,是那户人家的,她的父母已经……”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虔的回答的郑重。
      “保重。”短暂的沉默,幼娀的父亲说。
      他牵着马,走到了祖嫄的身旁,祖嫄回过头,低头与幼娀说着什么,三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渐行渐远。
      虔回了帐篷。
      马车是只有淡而一个人睡着的。
      起风了,仰望这银白色的圆月,淡而闻到雪的气味。
      冰凉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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