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冲天》好想买口红

21、第 21 章

　　药？什么药？我怎么不知道你病了？
　　宣王心里瞬间闪过千百句疑问，不过还未等他问出口，秦致尧就气冲冲地跑了过来：“好啊你小子，怪不得去哪都找不到你，原来在这潇洒快活！你……”
　　还未等他喋喋不休完，宣王就一个白眼翻过去，让他闭嘴。
　　刚才还在石化的众人纷纷反应了过来，虽然装作不认识王爷，但秦公子总不能不认识吧？于是一个个的打了招呼，又说了一些祝寿啊、秦公子年轻有为啊，诸如此类的屁话。徐墨闻也附和着哼哈了几声，算是拜见了公子。
　　说实话，他对秦致尧的印象不太好，光凭着秦致尧看他扮丑时的态度，他就懒得应付此人，觉着不过是一介草包，无须多理。
　　秦致尧敷衍地哼了几声，算是回答。他此时的注意力全在自家表哥身上，本来想拉起表哥就走的，转眼间又瞥到了一旁坐着的徐墨闻和他身上的污渍，不由得惊叫出声：“呀！美人！衣服怎么脏了？”
　　众人刚缓过神来，又被这一句“美人”激起了半身的鸡皮疙瘩，徐墨闻不表态，只是轻笑，宣王却面露不悦，也懒得做戏了，直接一巴掌呼到了秦致尧的头上：“乱叫什么呢？他的衣服被我弄脏了，赶快找几件你的新衣服给他换上！”
　　众人都要被这峰回路转的剧情弄得窒息了，这什么情况？内心戏丰富的人此时已默默脑补起宫廷侯爵、豪门恩怨，甚至还想起了坊间流言，都相信明日就会有新话本在大魏国的勾栏瓦肆里传遍：震惊！宣王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家表弟大打出手，竟是为了抢一个文弱书生？！
　　秦致尧却不管什么话本不话本、流言不流言的，只是嘿嘿笑了几声，“好好好，我这就带你们去更衣。”便一手一个，拉起徐墨闻和宣王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徐墨闻也不抗拒，只是皱了皱眉，心想：随他去吧。
　　两人三下五除二换好了衣服，宣王还是来时的那件，徐墨闻却穿了秦致尧的新衣。二人身形相近，气质也有几分相似，因此穿起来倒毫无违和感。
　　徐墨闻刚走出房间，就听见秦致尧“啧”了一声。徐墨闻还以为他要说些称赞之词，便默默做好了回应的准备。
　　他已在唇边积攒起一个标准的浅笑---那是徐影帝日常的标配，只等着秦致尧夸他风神俊秀，他就回应说：“哪里哪里，比不上秦兄神采动人。”
　　没想到秦致尧的确夸了，然而却不是夸赞他的：“啧，我这衣服可真不错，苏州双面绣的，放箱子里一年了也没起皱。”
　　徐墨闻顿了一顿，强忍着才没把白眼翻上天去；宣王则在一旁使劲地憋笑。

　　“走吧，走吧！还有好东西等着呢”见他二人都好了，秦致尧又开始使劲地催促，不等回答便转过身沿来时的路走去。
　　徐墨闻和宣王对视一眼，只得无奈地跟上。
　　在秦致尧的带领下，三人绕过了前厅的宴席，经过一条曲曲折折的小径后，便来到了秦府的后花园。
　　秦府很大，有两个花园，前花园主要供访客游玩休息，后花园则是只有秦家人才可进入之地。这后花园也无甚特别的，跟很多花园一样，不过是一些奇花异草、石头假山、亭台楼阁什么的，只不过在东南角有一座两层楼高的戏台，名唤“畅音阁”。
　　此时刚过晌午，“畅音阁”便传来咿咿呀呀之声，混合着丝竹管弦声飘荡在空中，颇有几分迷幻的意味，好像正有个戏班子在里面排练。
　　秦致尧不无得意地向徐李二人介绍道：“听见没有啊表哥？这可是爹为我专门从东洋请来的戏班子，里面清一色的都是异域美人儿！今天晚上，他们要唱什么歌什么伎，保证你没看过！”
　　“歌舞伎。”徐墨闻在旁边轻声提醒道。
　　“对对，”秦致尧向他投去了赞赏的眼光，“还是徐兄懂得多，就是歌舞伎！”
　　言谈间三人已来到了畅音阁楼下，秦致尧指着一个挂着遮风布帘的偏门道：“这就是那些舞伎的休息处，我们可以进去看看！”说着就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宣王本来也想立马跟上，转眼又看到徐墨闻犹豫地站在门口，一脸迟疑，不禁笑道：“怎么了？女人是老虎？”
　　徐墨闻听到这话，神色古怪地看了他几眼，宣王自觉失言，便打着哈哈应付过去：“没什么，就是进来看看嘛，又不做别的，本王保证绝对不说出去，不会破坏你的清誉的！”说着便一把将徐墨闻拽进门来。
　　徐墨闻刚一进门，便被迎面扑来的香粉味冲的连打了两个喷嚏。映入眼帘的是一群群白花花的□□，体态窈窕的歌伎们只着白色肚兜，赤着脚挤在铜镜前，笑着闹着忙着往脸上搽粉插羽毛。地上杂乱着扔着东瀛和服与各种箱笼丝带，几乎没有多余的下脚地。室内昏黄的烛光把这个场景晕染的无比暧昧，饶是对男欢女爱之情迟钝的徐墨闻，也不由得头脑一热，猛地想起‘饱食思淫/欲’这句诗来。
　　见有人进来，歌伎们笑得更放肆了，连用着他们听不懂的东洋语叫喊些什么，不住地抛着媚眼，好像是在向他们示爱。
　　徐墨闻无语，只是掌心热辣辣的淌下汗来；秦致尧早已看呆，“姐姐妹妹”的叫个不停，恨不得也做了东洋浪人；宣王却后悔不已，都怪自己一时顽劣，带着徐墨闻入了火坑，万一他初开情窦，一不小心和舞伎们双宿双飞了，自己该怎么办？
　　屋里热，宣王心里更热。他急得团团转，心想怎么才能找个理由，既不会让表弟生气，又能够立马脱身。
　　好在这时候挤过来一个东洋老鸨，和秦致尧鸡同鸭讲了半天，宣王趁着他被缠住的空档，立马拉着徐墨闻溜了。

　　出来后二人皆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长出了一口气；对视一眼后不禁又开始哈哈大笑；笑过后两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还是徐墨闻咳嗽了几声，率先开口，打破了略有尴尬的气氛：“王爷……和秦公子的感情真好。”
　　宣王笑道：“那是自然，我俩一起长大，年岁、爱好都相似，感情自然比他人亲近几分。”
　　“哦……”徐墨闻点点头，“我看秦公子对美色颇有研究。”
　　他意有所指，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
　　果然宣王听闻此言，笑得更开心了：“致尧的确没有别的爱好，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了美人、美色和美食上。”
　　“王爷……也一样？”他终于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宣王的眼泪都笑出来了，“怎么会呢？本王和他不一样。”
　　徐墨闻“嗯”了一声，便不再吭声了。宣王只好继续话题：“砚之你呢？你的心思都花在什么地方？”
　　这好像是个很难的问题，宣王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徐墨闻的回答。过了半响，才听到他轻轻的一句叹息：“没有心思。”
　　“？”
　　宣王还想继续追问，徐墨闻却站起身：“天色不早了，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