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冲天》好想买口红

20、第 20 章

　　转眼间就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刻，宣王入座后环顾四周，却没发现徐墨闻的身影，顿觉索然无味。然而再转念一想，自己所坐的内院是只有皇亲国戚才可进入，徐墨闻一个普通官宦的远房侄子，自然只能坐外院。
　　奈何他聪明，电光火石间便想出一个主意，胡乱吃了几口便推说自己饱了，丢下一脸懵的众人，匆匆离席了。
　　宣王叫来秦府的大管家，吩咐他给自己找一身小厮的衣服换上，又让他拿来茶盘、漱盂等物，嘱咐他不要声张，便兴冲冲地拂袖而去。
　　走过一道穿堂游廊，便到了徐墨闻所坐的外院。此时外院才刚开始上菜，一时间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宣王却毫不费力，一眼就看见了徐墨闻，他正安静地坐在一处较偏僻的圆桌旁，周围也都是些官宦子弟，他虽安静，但光是坐在那里就吸引了宣王全部的目光。
　　宣王连忙走到他身后，模仿着小厮的口吻道：“主子今日让我来服侍各位爷，有什么端茶递水的事，都以可叫我。”
　　贵族人家宴席平日都会派一二小厮服侍来宾，以免落下不懂礼数的话柄。他自诩为模仿得天衣无缝，然而他那绰约的风姿，就算穿着下人的衣服也不减分毫。当即就有眼尖的看出了他的身份，惊呼道：“王……”
　　“王爷”二字还没叫出口，宣王就冷冰冰的一记眼刀杀了过去，说话者只好讪讪地闭上了嘴。
　　徐墨闻也一早就发现了他的身份，但他却装作毫不知情，只想看看宣王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众人因宣王的出现，立马沉默下来，一顿饭吃的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周围都是吆五喝六的划拳猜酒之声，这桌却沉默异常，夹个菜心里都要抖三抖，气氛降至冰点，与热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只有徐墨闻还吃得心安理得，慢条斯理，不时还指使着‘小厮’做这做那：
　　“水。”
　　“帕子。”
　　“汤勺。”
　　说这话的时候，众人皆心惊胆颤，一边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的饭碗，一边又偷用余光观察着王爷的反应。生怕王爷一个不高兴，就把所有人都拖下去斩了。
　　出人意料的是，‘小厮’倒也听话，不仅乖乖照做，还巧言令色道：“公子怎么不多吃点？看你瘦的，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众人心里皆“嘶嘶”的抽了一口凉气，心想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不仅吃不好饭，还要在线吃狗粮。
　　徐墨闻吃相煞是可爱，他虽然吃的很慢，什么也都只是吃一点，吃的也不过是素菜、鱼汤之类的东西，但宣王却觉着他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一时间竟然咽了几口口水，觉着桌上的饭一定很香。
　　他又看了看，觉着徐墨闻吃的太少了，便自作主张，拿起公筷，“啪”的一声，夹了一大筷子红烧肉丢进徐墨闻的碗里。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住了。徐墨闻也愣了愣，转头看向‘小厮’：“这是？”
　　他有些装不下去了，好好的一顿饭让宣王搅和成这样也就算了，还自作主张给他夹菜？
　　‘小厮’忙低下头，以免徐墨闻认出，嘿嘿嘿地笑了几声：“我看公子想吃，怕公子夹不到，便一时心急给公子夹了，还望公子海涵。”
　　“……”徐墨闻一时无语，只得“呵呵”了两声，谢谢他的好意。
　　接下来‘小厮’更加得寸进尺，不是趁他喝汤时给他夹一筷子鱼，就是当他扭头时给他盛一勺子鸡丁，不一会徐墨闻面前的菜就堆得如同小山一样高。
　　徐墨闻忍无可忍，这样谁还能吃得下去饭？他“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了桌上，“够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一颗红烧狮子头就横冲直撞地落在了他的衣服上，骨碌骨碌地转了一圈，洁白的衣服瞬间沾上了一大块油渍。
　　他幽幽地抬起头，看见‘小厮’正举着筷子，不好意思地看向他：“公子，不好意思了，我还以为你想吃……”
　　徐墨闻抽了几口凉气，站起身来，掐着眉心无奈道：“罢了，我这衣服脏了，需要回去换洗，就先告辞了。”
　　“哎，公子别走啊，”宣王见他有些生气，连忙拦住他让他坐下，并不住地道歉，“都是我的错，公子别走。不然我给公子擦擦，要不借主人的衣服换上也行。”不等徐墨闻言语，他就蹲下拿起手帕替徐墨闻擦起衣服来。
　　宣王平时哪做过这种下人的活，不一会就越擦越脏，他只好讪讪笑着，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徐墨闻见他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气也消了大半，只能无语问苍天，只能在心里独自流泪。
　　“没事。”他演不下去了，伸手就想把宣王拉起来，“别擦了。”不料刚伸出手袖子里就掉出一个小药瓶来，在地上滚了几下后，瓶塞掉了出来，瞬间就散发出一种奇特的药香和花香，气味之大，一时间竟然盖过了饭菜的香气。
　　“这是什么？”宣王眼尖，一把就抓了这个小药瓶。
　　“没什么，”徐墨闻连忙从他手中抢过小药瓶，盖上塞子放回袖中，神色竟难得的有几分不自然，“我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