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圈养计》婕哥哥的天下

4、小金龙东方皓

　　我与轩辕靖分别后，才想起一件事来，那皇族太子可不就叫轩辕靖嘛！我这巴巴地跑来看他大婚，本来是凑个热闹，这回认识了他本人，若他邀请我，我不得赔上一份大礼吗？我最愁送人礼物，因为送礼物是门学问，还得揣测人心，弄得人烦闷。幸而我告诉他我住在悦来客栈，没说街名，这悦来客栈在京城少说也有几十家，他不一定能找到我。
　　自从认识了轩辕靖，之前我不太关注的关于他的八卦听闻就明显闹腾了起来。
　　据说他一月后要迎娶的娘子是当朝护国大将军的闺女。这霍大将军手握重兵，坐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他闺女也颇有姿色，名为霍倾城。京城名贵们挤破头都想凑到跟前去。偏偏霍倾城在长公主生辰的宴席上，远远瞧了一眼太子的丰神之姿，就落下了相思病，做了个太子妃的美梦。
　　霍大将军当然不舍得自己女儿为伊销得人憔悴，立马上了折子，求陛下赐婚，并答应上交三分之一的军权。皇上对这门亲事甚是满意，当朝允了。
　　刚刚入夜，外面就下起雨来。京城的布雨归东海金龙族管，我想着兴许能碰上金龙三太子东方皓，他与五哥同岁，只长我四千岁，与我更亲近些。我腾云而上，见果然是他在布雨。
　　“珠珠，到这边来。”他并未转身，仍细心施雨。
　　“你怎么总是知道是我？让我都不能吓一吓你。”我腾云到他身旁，看他布雨的认真神态。
　　“你自小跟着你五哥北冥华和我同在一处，我怎会认不出你？再者说，”他收起雨袋细细瞧着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于我，终究是与别人不同的。”
　　我们水族打小在一起修炼仙法，互相都很熟悉。我小的时候觉得金龙族长得最是威风凛凛，在水族里也最英勇善战，又因为他与我年纪最为相近，所以我这九千岁里，有一半的时间是同他在一起的。
　　东方皓在金龙族中，相貌尤为出众，不是说他长得惊天地泣鬼神，而是在这样一个英姿飒爽的族群里，他九千岁时，却长成了一副翩翩如玉佳公子的模样，这模样在龙族里甚是稀缺，吸引了龙族许多待嫁女青年，成为了金龙族第一黄金单身汉。
　　东方皓修炼天赋极高，现在已经是八重上仙了，除了我天生神骨以外，水族中他修炼最快，已经超越了三哥当年两万五千岁破九重之境的风头。而我虽天生神骨，这九千年来却只能修习口诀心法，没受雷劫之前，我只是个散仙罢了，身体强度也远不如修炼之人，受雷劫时更有性命之忧，需得父皇母后和五个哥哥护法，另加无上宝器加持，才有可能安然渡过。
　　我看着他只有布雨时才露出的可爱龙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笑了笑，忽然变成龙身，说道，“走吧，这里是场阵雨，我还能休息个把时辰，带你去转转。”
　　我立即伏到他背上，此时他说话已经变作龙吟，只我们水族能听懂，我兴奋地大声喊，“飞高点，小金龙！”
　　四海之中，金龙能遨游天际，飞行最为迅猛，蛟龙次于金龙，腾蛇生来有翅，飞行也不在话下，只我们鲛人为鱼类，若仙法不高，只能慢吞吞地腾云驾雾而行。因此，我最爱东方驮着我四海八荒地游玩。
　　东方化作的龙身一声长啸，带着我在云层之中飞腾。人类总爱大惊小怪，不一会儿，就有许多人涌到街头观望。东方和我都不甚在意，仍在空中恣意遨游，只不过在人间这番胡闹，小金龙回去又该受罚了。他毕竟当值，不如我那么无拘无束。
　　“我看你布雨布得辛苦，我们下去休息一会吧。”这入夜没多久，夜市正热闹非凡。
　　“好啊，还能和你逛小半个时辰。”东方把我腾空一拋，我升到上空又直直向下落去，他迅速幻化成人形到半空接住了我，“你倒对我挺放心的，也不招片云，不怕我下来时没接住你么？”
　　“东方，若你没接住我，岂不是辜负了你八重上仙的噱头？”我挑眉将他一看，在他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我从小他便经常这样抱着我，而我也未满九千岁，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找个偏僻的小巷子落了吧，别让人看见。”
　　“我就摊上你这个牛皮糖了，连驾云都懒得。”嘴上这么说着，东方还是把我搂紧了，寻了个没人的巷子落了地。
　　我一落地就爱去凑热闹，连忙往闹市赶去，长安街角摆摊卖小馄饨的店应该开了，得赶紧去占个位置。在吃完两碗馄饨又将东方皓那碗吃了一半后，我终于心满意足地让东方把我送回客栈。
　　待走进我订好的天字号房内，东方拿着我刚才在市集上买给他的折扇，敲了敲手心，“最近凡间天生异象，恐有什么大事发生，我知你爱赶热闹，但这热闹你怕是赶不上了，你大哥要回北海了。”
　　这个消息让我不小心被桂花糕噎了，东方帮我拍了半天才缓过来。我素来最怕大哥。我大哥北冥烈现今五万多岁，对我最为严苛，每次心法口诀背不上来都要被罚，有时是扎马步一个月，有时是打扫茅房，无人敢劝说一句，唉，我的命好苦啊！
　　“什，什么时候回？”
　　东方嘻嘻一笑，“你这么怕他作甚？他是你大哥，终归还是宠你的。”
　　他宠我，他宠我个鬼！在他离开北海之前，我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东方，拜托你去布雨的时候，帮我找找雨尧，说我不看这劳什子的太子结婚了，先走一步，让他保重，玩够了自行回北海去吧！”我一想到大哥，心里有些没底，“东方，要不我跟你去布雨吧？”
　　东方摸摸我的头发，有些无奈，“我倒想带着你，可我明天就要回龙宫了，大哥一定会来找的，你还是回去吧，你虽有九重上仙的仙力，却仅能发挥出自保之力，在这人间待久了，始终不太安全。”
　　“好好好，时辰差不多了，你到别处布雨吧，我明天就回去。”我敷衍一句，也不管他还在屋里，径直到床上躺下，想想我要去哪里躲一躲。
　　他走到床沿坐下，将我的头发上的簪子拔了放在案上，“你马上九千岁了，怎么没有一点姑娘家该有的姿态？”
　　“姑娘家什么姿态？”我坐起来，盯着他，烛光闪烁，映得他眉眼如画，我着了魔似的问他，“东方，你喜欢怎么样的女子？”
　　他似是没料到我会这么问，怔了怔，反问道，“你呢？你喜欢怎么样的男子？”
　　我反手抱头躺下去，靠着软绵绵的被褥说，“我不知道，我没喜欢过什么男子。”
　　“时间到了，我该走了。”东方皓没有和我讨论下去，从窗口一跃走了，我回头时，只看到他翻飞的月白色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