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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起火被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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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此时,张云禹刚好风尘仆仆的从大门走了进来。
一路上,张云禹也将缘由听了个大概,看着地上的两人,心里思绪万千。
径直走到张元洛和安文禾面前:“爹,娘,这怎么回事啊?我一听说家里出事了,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安文禾没好气的回道:“还能怎么回事,这二少爷啊,一把火烧掉了大半个张府。”
张云禹当然是不信的:“不是吧!习亭他不可能干这种事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杜心跪着爬到张云禹身前,以往张习亭犯了什么错,只要张云禹帮忙求情,张元洛是定然不会过多追究:“大少爷,从小到大,习亭就和您玩的最好,习亭这孩子什么脾性您最清楚不过了,大少爷,求求您,帮习亭劝劝老爷和大夫人,不能送官,不能送官啊!”
张云禹蹲下身,想扶起杜心,可杜心却不肯起身:“杜姨,您别着急,这不是咱们张府自己的事情吗?这么会送官呢!”
张云禹起身轻轻的扯了扯安文禾的衣袖:“娘,这,这怎么还和官府扯上关系了呀!”
见安文禾无反应,张云禹又走到张元洛面前,小声的求情道:“爹啊!习亭从小到大一直都挺安分的,这定是有什么误会,您就放过他这一回呗!再说了,这本就是咱们自己府里的事情,家丑也不可外扬不是吗?咱们自己关上门来解决不就好了吗?”
有了张云禹的台阶,张元洛自然想要顺水推舟,可李娇娇哪里会同意,不等张元洛出声,就大声埋怨道:“大少爷,你和这孽种平日里关系好也就不说了,但今天这事,可没有你说的这么轻巧,你是刚刚没有听见,若是就这么算了,哪天那孽种再趁人不注意放下一把火或是给我们饮食中投毒什么的,你还让我们怎么活呀?必须把他送官,把他给关起来,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娇娇一说完,其他几位夫人和惊魂未定的下人们也附和道:“就是就是,这次我们是跑出来了,下次跑不出来可怎么办呀!”
张云禹毕竟刚刚回来,不懂事情的具体缘由,被众人这三两句便弄的语塞了。
张元洛看着一旁的池宁沉默不语,却有恃无恐的样子,开口道:“阿宁,你说!”
池宁俯身行礼:“送入官府自然不妥,二夫人若是有所顾忌,直接送二少爷母子出府便好。”
杜心看到能有转机,当然不会放过,跪在张元洛前连连磕头:“是是是,我马上回去收拾行李,即刻出府,请老爷和各位夫人放心,我母子二人断是再不会出现在张府。”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张元洛终归是有些难舍的,可还能如何呢?如此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张元洛闭目摆手:“走吧!”
安文禾与李娇娇等人,心中纵有万般的不愿,可张元洛开了口,也不好过分僭越!
……
旋影在门外把整件事听得一清二楚,看来,虽然十多年过去了,这凡间之事依旧还是如此纠乱。
入夜,一轮皓月当空,皎洁明亮的月光披露在大地之上,宛若薄纱,静谧悠然。月光之下,久久回荡的蝉鸣蛙叫,好不热闹。
苏离倚靠着厢房门框,遥望着天上的明月,若有所思。
今日的那场大火几乎烧毁了所有的后院,唯独她住的那间没事。所以她只得识趣些,自己搬来了这内院角落的厢房。
原本这间厢房是杜心的住所,杜心和张习亭匆忙离开,厢房内的东西都没有带走,苏离便自己搬了过来,把仅存的那间庭院留给了张元洛和安文禾。
“欸!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张云禹笑着走到苏离身边。苏离低下头,怅然若失的模样倒是挺惹人心疼的。
张云禹只以为是苏离不喜这偏僻角落,安慰道:“怎么啦?不开心啊,其实你也不用非得搬来这间厢房的呀!府里的厢房那么多,明日我帮你去和我爹讲讲,让他给你换一间好的,待那些烧毁的庭院重新建造修葺好,你就可以搬回去啦!”
苏离依旧低着头,眉眼间流露出无尽的失落怅然:“我不是在想这件事,而且,是我自己主动搬过来的,既然来了,也就不打算搬回去了。”
张云禹好奇的看着苏离,想不到除了杜姨,还会有人主动要住到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来。
张云禹也侧过身,顺势靠着门口的墙壁:“既然如此,那你是在担心什么?难不成,是杜姨和习亭的事?”
苏离哪还忍的住,盈盈泪珠占满了眼眶,张云禹手足无措的忙掏出绢帕,帮苏离轻轻拭去泪痕,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心疼:“你怎么哭啦?”
苏离哽咽着:“云禹,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就是那灾星?”
苏离不知张习亭今日所为是为何,可先前张习亭数次瞧见二夫人李娇娇故意为难自己,想来该是冲动才做了错事,如今却还连累了杜心被一同驱逐出府。
张云禹忙解释道:“你别瞎说!习亭他这次就是太过冲动了,与你又有何干?”
张云禹也明白,从小,张习亭除了杜心与自己,几乎从来就不会主动去和别人相处,他的心中想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可苏离来了后,张习亭难得和她交好,自然是见不得她受欺负了。不过还好,今日亏得四夫人池宁,张元洛才会顺水推舟把他们娘俩赶出了家门,如果被送去县衙,可就更加难办了。
“可你说,这杜心姐姐一直以来身体都不太好,习亭又从小到大没有吃过苦。她们出了这家门,该如何生活呀?”未免意外,张元洛早已下令不许苏离出现在众人皆在的场所,所以今日张习亭出府之时,苏离却不能相送。
“放心吧,我已经托人都安排好了。我找了一处小宅,留了些钱给她们,应该够她们过一段日子的了。”
苏离提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稍感舒心道:“那就好,那就好!”
“行了,你也不要老是操心别人的事了,你照顾好你自己,习亭怎么说也是我弟弟,我不会不管他的!”
回想今日的这场大火,诸多疑点,苏离怎么也想不明白,且抛开张习亭的性情不会干这种偏激之事,就大火牵连而言,各个宅院相隔的并不近,为什么却无一幸免的皆着了火?
太多事情太过巧合,在这张府,能如此针对张习亭的莫过于大夫人安文禾,今日其态度也着实像是如此。可众人皆知,张元洛根本不看好张习亭,如果真是安文禾,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而在仅存的那间本为苏离的庭院里,张元洛和大夫人安文禾也没有入睡。
安文禾一边给张元洛按着后背,一边嘟囔着:“老爷,您说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呀!自从这五夫人进了咱们张府,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咱们张府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倒是他们苏府,生意却是越做越好。莫不是把这灾星送到了咱们张府,把这霉气也送了过来。现在府里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若继续在府里呆下去,指不定还会再弄出些什么事呢!”
张元洛长叹一声,话中多有怨念:“我又如何不知,可这巫师不是还特意交代了,不能随意把她送出府,不然会招致大祸的。若非如此,我早把她赶出家门了。”
安文禾摆摆手,谄笑道:“那既然她是苏府送过来的,这祸害就该交由他们苏府处理啊。不如这样,老爷您就休书一封,再送她回去得了,既是休妻,也就不算随意送出府了吧。”
张元洛又怎么会没想过要休妻呢!可张家和苏家毕竟在生意上还有诸多来往,苏家的脂粉生意遍及整个县城,甚至和邻县都有交集,而这些多是从他手上进的货,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呀!
要是休了苏离也就难免不会得罪苏家,但张家如今怪事连连,若真的继续留下这苏离,也只怕会拖累了整个张家。
“这苏诸尧可害我不浅啊!我帮她解了燃眉之急,他却把灾星送给了我。不管了,给她一封休书,让她回去了罢!”
张元洛一边说一边嘟囔着站起身,安文禾却着急了,一把拉住张元洛:“诶诶!老爷,您干嘛啊?这都夜深啦!要做什么也得等明日呀!”
张元洛抬头看了看窗外,已经是四更天了:“是是,你看我都老糊涂了,我这一想着就着急要去写休书了。”
……
旋影自午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张府,伴着星空,独自坐在张府屋顶,看着张府里今日发生的一切,倒觉得十分有趣。小小的一个府邸,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盘算,人世间的七情六欲在这里展现的可谓是淋漓尽致。
在另一处昏暗厢房内,旋影看到两个黑色身影,窃窃道:
“张习亭倒真是深情,不声不响的替她抗了罪,只是可惜,她却毫不知情!”
“枉费主人也是深情一片,今日之下场,终是他们咎由自取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