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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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苏爽没来得及开口，赵佑前先发话了。
“星尘对你们公司的新活动评价很高啊，财报一定很好看吧，说实话连我都感兴趣了。”
苏爽笑了，“赵先生是对做项目感兴趣？还是做主播感兴趣？”
“我对高总买下嗷呜感兴趣。”赵佑前压低声音，“今天你们一起出席，真让人意外。”
“他买来玩的。”苏爽轻飘飘道，“赵先生应该了解他的风格。”
“……”
骤然想起前两次奇葩交锋，赵佑前悲切地点点头，沉声道：“非常了解，原来如此……其实我是对做主播感兴趣。”
怎么光有女主兼职当主播还不够，男主也想试试？
苏爽冲季星尘微抬下巴，“你怎么也过来了，今天业绩怎么样？”
“满载而归。”季星尘摇摇手中的邀请函，“老爸之命，不敢不从。”
和男主有太多想要沟通的事，得一个个来，季少爷的事只能暂时往后边挤挤，苏爽压低声音，“赵先生，你还记得上次那个霍经理吗？我前阵子碰到她了。”
赵佑前愣了一瞬，意味不明地呵呵两声。
呃……男女主这是还没看对眼？苏爽懵了，挠挠头接着问：“她说请你吃饭？”
“呵！”赵佑前眼神顿时犀利起来，“那个沙……莎士比亚戏剧般的一顿饭，呵！”
绕了二里地，逻辑还是没跟上的苏爽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一边的季星尘听得云里雾里，好奇地探出脑袋顺便解码好朋友的话，“谁是沙雕？”
赵佑前一巴掌糊上季星尘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那位霍经理，又泼了我一身咖啡。”
苏爽：“……”
完犊子，女主竟然真的按照苏爽脑洞剧本开演了？！但是效果……
苏爽偷瞄一眼赵佑前的脸色，霸总小白花成引意的剧本没了，这是low货拉出去报警的节奏哇！
“差点赶不上一场商会。”气呼呼的男人从齿缝里漏出几个字，“真是印象深刻。”
“消消气。”季星尘拍开他的爪子。
男女主的发展彻底歪了，从男主这里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苏爽只能暂时把霍思的事放一放，说起今晚的慈善晚宴。
除了纯粹蹭红毯秀代言的明星，大部分出席慈善晚宴的名流巨星都会掏钱。有的直接捐款，有的会以竞拍私人藏品的形式捐款，图个热闹气氛。
毕竟不是真的拍卖会，大家又是生意场上的熟人，所以意思意思竞价几个来回就成交了。一直以来大家都有私下默契，捐款额不会相差太远，免得在媒体公开的时候不好看。普遍资本爸爸一两百万，明星三四十万。
但是，碰上脑子抽抽的炮灰老公，这天花板就岌岌可危了。苏爽问起季星尘和赵佑前今晚准备出多少钱。
季星尘：“我老爹去年一百五十万，今年差不多，没必要太突出。”
赵佑前：“我去年是一百万，不过今年当了队长，还得看看其他朋友，适时充个场面。”
苏爽放心了：“队间PK就是图个热闹做好事，不用较真。”
赵佑前直勾勾看她一眼，忽而一笑：“苏小姐，是想让我让着点高总？”
“啊哈哈。”
被戳破小心思的苏爽有点尴尬，只能抓起桌上的柠檬水转移注意力。季星尘刚到公司不久，就被员工们群里每天翻新的“豪门高苏夫妇言情小说”洗脑了，听一半漏一半的人眨着星星眼凑过来，“哇，高总和苏总真的好恩爱。”
“嗯？很恩爱？”在帝华酒店目睹了全过程的赵先生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绅士地回应道，“苏小姐放心，今天那么多老朋友在，我没那么幼稚。”
“……好。”
高诗秦和商会会长聊完天，返回主桌的路上远远就看到，苏爽和赵佑前不停的浅笑低语，暴发户小子的朋友也不时插话，脑袋凑在一块儿，会场内柔和的灯光落在比明星更精致的脸上，格外的刺眼。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没走两步又碰上熟人，不是圈内的阔少就是叫的上名的叔伯，总裁内心已经气吼吼一蹦三尺高，面上还是绅士礼貌地和对方寒暄，款款而谈。
“好久不见啊诗秦，没想到今天你代替老高出席。”最近正琢磨着再创业，领老年人进别墅区收费吸氧的李总，笑呵呵地拍拍高诗秦的胳膊，“小爽也来了，我还以为你们……没事就好。”
高诗秦优雅地和李总碰杯：“我和小爽很好，谢谢李叔关心。”
“哈哈，年轻人就是有情趣。”
好不容易飞回主桌，苏爽和赵佑前已经聊完了，正在闷声喝柠檬水，一副吃坏肚子的表情。
“老高，你去哪了？”王夫颜已经到了，和高诗秦碰了碰杯。
“去谈个项目，希希呢？”
“希希又出差，叔叔阿姨去看歌剧，都来不了。”
高诗秦坐在王夫颜和苏爽中间，低声问：“你刚才和暴发户小子说什么？”
“嗯？暴发户小子？”王夫颜伸长脖子，这才看到赵佑前，“他去年也来了，咦？他今年是队长啊。老高，和你一样。”
高诗秦：“呵呵！”
苏爽怕了王夫颜的嘴，赶紧灭火：“我和赵总闲聊呢，前几次我们都没来，他比较有经验。组队也不是真的要分个胜负，你差不多行了啊。”
王夫颜边嗑瓜子边点头：“当然，有钱也不是在这里炫，是吧老高。”
高诗秦执起高脚杯啜了口柠檬汁，气定神闲地说：“我才没那么幼稚。”
苏爽：“那是我的杯子。”
“……哦。”
优雅的总裁不会因为一点小失误而失去风度，高诗秦把面前本属于他的杯子挪到苏爽面前，继续喝柠檬水。
“……”
因为得到了光环男主和炮灰男配双方“我不会那么幼稚”的坚强保证，觉得踏实了的苏爽就不在意这种细节，加入王夫颜和高诗秦的扯皮行列。
哪个叔叔伯伯是某明星的干爹，哪个新晋名流是靠倒插门抱大腿上来的，圈里的豪门大少和隔壁圈的豪门大少竟然看对眼了，甚至隔壁的隔壁老张家的金毛惹了什么桃花债，王夫颜都知道。
“江湖百晓生，承让了。”王夫颜笑眯眯地饮尽香槟。
苏爽回身看一眼座无虚席的会场，主舞台边上的主持人在做最后准备。
“少吹牛，准备开始了。”
高诗秦不经意别过脸去，正对上同样四下张望的赵佑前的，四目交汇时两人眼里都闪着不同寻常的光芒，硬要说，那就是临时打造也不处下风的24K钛合金。
***
慈善晚宴现场的菜品茶点都是精致可口的，但是动的人不多。
对明星而言，媒体全程拍摄，还有粉丝高价购入黄牛票钻进来，一举一动都暴露在镜头下。形象等于金钱，所以明星不轻易动筷。
对名流来说，同桌晚宴是沟通洽谈，扩展人脉的好机会，碰一碰杯说两句话，有时候就能敲定一个价值不菲的项目。比起吃饭喝茶，还是侃侃而谈更有价值。
放眼整个会场，认真吃吃喝喝的，也就王夫颜这款富二代了。
“一百万。”
“一百零一。”
“一百零五万。”
“一百零六。”
“……一百二十五！”
“一百二十六。”
主持人拔高音量：“好，高总出到一百二十六万，还有没有？”
赵佑前扭头，犀利地看了高诗秦一眼，“一百二十七。”
第一排的主桌挨得很近，苏爽正好处在高诗秦和赵佑前之间，两人冰与火的视线越过她交织在一起，她仿佛都能听到空气中细微的噼里啪啦声。
主持人：“啊哈哈，好的，赵总出到一百二十七。”
高诗秦面无表情：“一百二十八。”
赵佑前：“一百三十。”
众人：“……”
捐献藏品的某企业老总：“哦呵呵。”
苏爽无比丢脸地看着两个承诺“我不会那么幼稚”的男人，卯足了劲竞价一个起拍价六十万的藏品。每次高诗秦都比赵佑前多出一万，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杠上，主持人对这种火花四溅的场面乐见其成，看热闹不嫌事大。
高诗秦脑抽就算了，赵佑前钻什么牛角尖？！苏爽对这崩坏的剧情感到绝望，你是男主啊！
趁主持人废话调节气氛的几秒空档，苏爽拽着高诗秦的袖子低声说：“差不多行了啊，别和赵总较劲。”
高诗秦冷笑：“我一定会赢的。”
苏爽：“不，你不会。”
高诗秦瞪大眼睛：“你不信我？”
人家有男主光环啊！苏爽还真就笃定了这个结局。
但她不能这么说，只能瞎掰：“赵总那队企业家最多，你一个人赢不了。”
“呵呵。”高诗秦喝了口冰柠檬水降火，“小爽，你对财富一无所知。”
“……”苏爽决定绕过他，戳戳专心啃点心的王夫颜，“大颜，拦住他，不然竞拍价又要捅破天花板了。”
对这场面非常熟悉的王夫颜向她竖起大拇指：交给我。
竞拍还没有出结果，难得碰上针尖对麦芒的两组队长，主持人的热血因子都被调动起来，“一百五十万！高总出到一百五十万，还有吗？”
赵佑前：“一百六。”
高诗秦：“一百六十五。”
赵佑前：“一百六十六。”
高诗秦：“一百七。”
旁边的季星尘激情海豹式拍爪子，媒体镜头不断地在城中最耀眼的两位青年企业家之间来回转。
俊美无俦，优雅高贵，散发着成熟绅士的性感魅力，明星什么的都不够看了。
全队希望的男主决定不再忍耐，再次举手：“二百五！”
“二、二百五，还有吗？”主持人舌头打了个趔趄。
高诗秦扬起嘲讽的微笑，刚准备举手，右边突然伸出两只罪恶的手，将他的手腕死死压住。
苏爽偏过头微微一笑：“Good job。”
王夫颜：“嘻嘻嘻嘻。”
高诗秦气到没声，只能眼看着主持人激情开麦：“二百五三次！成交！”
“咣——”
持续了N个无聊来回的激情竞拍终于告一段落，高诗秦顿觉委屈，气血冲头眼眶冒着细细水雾，不甘心地扭头往向旁边那桌。苏爽适时挡在他的目光必经之处，“做慈善，别生气。”
“哼！”
“好啦，那个藏品真不值二百五十万，我们不出这个风头。”苏爽声音软软的安抚，“我们直接捐款就好。”
清澈的声音一下子就把高诗秦的邪火浇灭了大半，就像被顺毛撸的猫瞬间舒坦了。高诗秦整了整领结，偏过脸冲苏爽微笑：“只有暴发户小子那二百五，才会出二百五拍下那件藏品，哼！”
苏爽：“……”
太阳穴一个劲突突，然后旁边的名流巨星和媒体大众听不到苏爽和高诗秦的对话，只能看见两人亲密的肢体接触，浅笑低吟，一看就是鹣鲽情深，什么竞争对手婚内不睦的谣言，不攻自破。
“高总和苏总感情不错啊。”
“就那么几秒，手都不肯松开，哎哟好羡慕。”
“豪门婚姻真是想象不到的甜蜜。”
“人家是郎才女貌，当然甜甜蜜蜜，你以为拍电视剧啊哈哈。”
出席晚宴的嘉宾一人只能竞拍一次，高诗秦和赵佑前都不能再参与接下来的竞拍，苏爽和高诗秦是一家的，也不能参与。
主持人放大的笑脸出现在大屏幕上：“接下来我们的慈善竞拍继续，起拍价五十万。”
高诗秦和赵佑前同时眼底一沉，又齐齐地扭头向对方望去，电光火石间解码了对方眼中的危险信号。
“呵，男人，这场游戏远没有结束！”
苏爽周身的寒毛突然竖起来，身体像过电一般抖了抖，一转头赵佑前正好移开视线，Rich先生堪堪错过苏爽的尔康手。
算了，苏爽讪讪收回目光，这两位已经PK过，不会再作了……吧。
“六十万！”主持人指着前排主桌，镜片闪过一道光，“王总出价六十万，还有更高的吗？”
赵佑前一拍季星尘的背，冷声道：“去吧，星星！”
“嗯嗯？”季星尘刚抿了一口香槟，右手就被某人偷偷举起。
主持人眼睛一亮：“好！季总出价多少。”
……星星不知道，不关星星的事。
“七十万。”被迫上车的季星尘勉强扯扯唇。
此起彼伏的叫价声在会场内响起，聚光灯在各处游荡。高诗秦没去理会其他捧场的嘉宾，执起高脚杯碰了碰苏爽的杯子，“什么鸡总？你员工叫鸡总？”
王夫颜：“咦？那是小爽公司的员工？名字真特别。”
苏爽：“……”
趁着竞拍价还在娱乐性缓慢爬升中，苏爽赶紧给小鸡总正名。季老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和他们仨亲爹一个牌桌上打江山的，这种奇妙的误会可不能传出这个大厅。
“原来他就是季叔叔家的崽。”王夫颜用胳膊肘撞了高诗秦一下，“年初那个春节宴会，我们好像见过他，是他吧。”
高诗秦半眯着眼：“是他，难怪第一次见他觉得眼熟。”
冷峻睿智的总裁竟然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都是这些月对苏爽的关注，影响了正常的判断力。高诗秦认真反省了一会儿，沉声道：“都是暴发户的错。”
王夫颜：“哈？”
高诗秦：“绝不能输。”
必胜的信念化作犀利的眼神，绕过苏爽扑向B队主桌。季星尘察觉到什么，扭头就看到苏爽、王夫颜和高诗秦齐齐望着他，于是咧开嘴，回以一个绅士阳光的笑容。
“看，他在向我们宣战。”成熟稳重的总裁不会轻易被假象蒙蔽，高诗秦拍了王夫颜一记，“去吧，大颜！”
主持人：“一百万，一百万了！还有没有？”
王夫颜：“一百一十万。”
季星尘：“一百一十一。”
王夫颜：“……一百二十！”
季星尘：“一百二十一。”
众人：“……”
再次见证诡异双杠的场景，苏爽觉得无比窒息，余光瞥到高诗秦胳膊肘碰王夫颜，赵佑前手指戳季星尘，“我没那么幼稚”言犹在耳。
啊呸！男人都是大骗子！
已经超脱了的苏爽面无表情地听着两人喊价，最终王夫颜因一颗花生卡着喉咙，没能在主持人“三次”之前出声，而被季星尘以一百五十万拍下。
和季老爹去年的捐赠额一样，戏剧性的过程和台本式的结局，到场嘉宾都把这两人当成搭戏暖场，事先安排好的桥段，没人注意到队长间的暗潮汹涌。
高诗秦冷哼道：“游戏还远没有结束。”
苏爽扁扁嘴，叉了一枚点心塞到他嘴里，“吃你的吧！”别再去送助攻了。
“你凶我？！”
“大颜都吃饱了，你给我消停两分钟。”
“你以为我拿A队没办法？笑话！”总裁忍无可忍，喝了口柠檬水，把点心转到面前，“吃就吃！”
憋着一股劲和暴发户小子双杠，一开吃总裁大人真有点饿了，动作优雅地一口一枚小点心，又一小口一小口地品香槟，低头抬头间，又成交了好几件拍品。
最后主持人总结ABC队战绩，赵佑前的B队不出意外赢得了全场冠军，并且创了慈善晚宴举办以来单人最高捐赠记录和整队最高捐赠记录，媒体镜头和聚光灯齐齐对准赵佑前，苏爽觉得他身上的男主光环更明亮了。而高诗秦的A队屈居第二，只差了三百万。
事后目睹了全过程的C队队长耸耸肩：“可能你们不信，讲实话，我只是个路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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