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余悔》添水

18、十八 暂时的安居

　　新的博物馆装修已经完成，各个场馆正在进行最后的文物摆放的布置。因为，文物很多，各位专家对于哪件文物可以拿出展览，如何摆放的意见不一，各抒己见。叶璟对文物是个外行，好在年少时在父亲的影响下，她对中华历史文化很有些兴趣，自己又很有些文化底蕴，因此很快地就适应了她的新工作环境。而她最喜欢的是，在各位专家的讨论和争执中，了解到不少关于文物的历史背景和文化知识。

　　叶璟的编制是在精品馆。但是因为精品馆还没有正式成立。她就被分到其他馆去帮忙。叶璟发现，因为文物贵重，而且有些文物的体积笨大，不宜搬来搬去。所以，专家们讨论如何摆放文物的时候都是纸上谈兵。但是当方案确定，真正要去摆放那些文物的时候，又遇到了不少麻烦。要么就是空间大小不合时宜，要么就是视觉效果不尽人意。于是，又要重新讨论。这样反反复复，不仅浪费时间，而且那些文物搬来搬去也有被碰碎的危险。于是，叶璟一边听取专家的意见，一边又用3D软件画了三维布局图，给专家们提供了不同角度的直接观感。而且，当专家有不同的意见时，她可以马上调整，給出不同的方案的视觉效果图，让专家们可以比较。她学过室内设计，偶尔也会对布局，光线，以及人流的路线，提供自己的意见。这一切对于叶璟来说，这并不是一件难事。但对于博物馆的那些老学究们来说，叶璟仅仅凭着点几下鼠标，就可以把他们让他们同时看到不同方案的效果图，简直跟变魔术似的，太神奇了。于是，叶璟立即就成了各个场馆抢手的“魔术师”，为了得到她的帮忙而不引起冲突，各个场馆居然给她列了一个时间表。介绍她入馆的方馆长颇为欣慰，将叶璟的表现转告给了黎老。黎老只说了四个字：聪明伶俐。

　　而蔺长宁知道之后叹道：“本性啊，人的本性是变不了的。她外表再冷漠，可是内心的那种热情是抑制不了的。在能帮到别人的时候，她总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这就是她的本性。她的才华就是这样不经意地被展现出来。她做什么我都不惊奇了。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我现在唯一关心的是，她还有多少本事没有施展开来。”

　　这天周末，蔺长宁从外地采访回来，路过三楼，闻到从女生宿舍漂出的烤蛋糕的香味，就敲门进去了。跑到厨房一看，是何淼和小阳在鼓捣着，说了句：“是你们两人啊。我还以为是叶璟。”转身就要离去。

　　“蔺哥，来尝尝我们烤的蛋糕。”小阳兴致勃勃地邀请。

　　蔺长宁看了看那块黄黑色的，并没膨胀起来的一团物品，一脸鄙夷地问：“你们把这玩意叫蛋糕？是你们发明的新品种？还是你们对蛋糕的定义有误解？”

　　“蔺哥，我们两刚开始学烤蛋糕。你不要打击我们好不好。”小阳抱怨。

　　“可是，你们把这么个玩意叫蛋糕，我怕真正的蛋糕会哭啊。我这也就是为蛋糕正名啊。”蔺长宁继续打击道。

　　“蔺哥，你不吃算了。但不准打击我们的积极性。”何淼也对蔺长宁嚷嚷道。

　　“你们能不能有点长进？都烤多少回了？还烤出这么个又黑又丑的大饼。笨死你们算了。出去别说认识我。我丢不起这人。”

　　“蔺哥，滚蛋。我们又没请你进来，是你自己进来的。”何淼气得开始赶人了。

　　“我闻着味，以为是叶璟在烤蛋糕呢，所以才进来啊。”蔺长宁辩解道。

　　“你说小叶姐会烤蛋糕？”小阳好奇地问。

　　“要不然呢？你以为我稀罕的是你们的手艺啊。”蔺长宁不以为然。

　　“原来小叶姐会烤蛋糕啊。那快问问她，为什么每次我们的蛋糕都发不起来。”何淼忙说。

　　几个人插科打诨了一阵子后，蔺长宁问：“你小叶姐在干什么？”

　　“在她房间呢。”小阳回答。

　　“我去看看。”蔺长林说着就去敲了敲叶璟的房间的门。听到一声“进来”，便推门进去：“叶璟。”

　　叶璟回头一看是蔺长宁，笑了笑。

　　“你在干什么？”蔺长宁问。

　　“画图。”叶璟简洁回答。

　　“什么图？”

　　“大唐馆的布局图。”

　　蔺长林看了看屏幕，看上去是博物馆某个场馆的三维布局图。问：“不是请你去写字的吗？怎么改画图了。”

　　“帮他们一个忙吧。”叶璟微微一笑。

　　“这个忙不能白帮，咱不能拿一份钱，干两份活。你拿的是写字的钱。他们让你画图，咱得另外算钱。这我得去找方馆长说道说道。”蔺长宁半开玩笑道。

　　然后，蔺长宁又说：“对了，有个事想请你帮个忙。我有一个朋友，最近新开了一个高级会馆。已经装修好了。就是想在各个房间里挂点字画，装装文化人。你能帮个忙写几幅字吗？”

　　“他要什么字？”蔺长宁开口了，叶璟自然要帮忙。

　　“哪天我带你去看看，一起商量商量。”蔺长宁说。

　　然后，蔺长宁又问：“在这儿住的还习惯吗？”

　　“挺好的。”

　　“你先踏踏实实地住这儿。小章还有两个月才回来。她回来之前，我会帮你租到个合适的房子的。”蔺长宁还没忘记给叶璟找房子的允诺。

　　而叶璟却说：“房子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自己会解决的。”

　　“你确定？”蔺长宁再次问道。

　　“嗯。”叶璟确定。

　　两人说了几句话，何淼和小阳就进来了。小阳嚷嚷道：“小叶姐，蔺哥说你会烤蛋糕。你去帮我们看看，我们烤的蛋糕怎么老发不起来啊。”

　　叶璟微微一笑，答应道：“好吧。”

　　蔺长宁接口道：“干脆让你小叶姐姐露一手，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蛋糕到底长什么样。”

　　过了几天，蔺长宁就带着叶璟去了他朋友开的那个会馆。会馆的名字叫“金碧辉煌”，极俗气的一个名字，走的大俗大雅的路线。会馆虽然没有对外开放。不过底层大堂已经有些客人。都是老板的朋友来这里聚会。大堂是淡金色的基调，金黄的灯饰，大堂的中间挂着大红的灯笼，黑色的木质桌椅，白色的骨瓷杯碟，看得出来老板是追求的是中国传统风格。会馆老板和两个负责装修的朋友陪着蔺长宁和叶璟，沿着大堂四周走了一圈。负责装修的那两个人提出要在几个地方挂几幅对联。大家量了尺寸，就去了楼上。楼上有一些包间。各包间的命名都是从古代诗词中撷取的词语。有文雅风的，闺房风格的，古朴的，还有供合家团聚的，各式各样。再往上的楼层就是客房。顶层有大小不一的几个房间。大约是给一些会议或者聚会准备的会议厅。一众人楼上楼下走了一遍。那两个负责装修的人一面向叶璟介绍了他们的装修理念，一面提出了一些对字幅的要求。几个人商量了一阵子，确定了所需要的字幅的大小规格，内容，字体。叶璟以为，她和他们初次见面，怎么也应该看了她的书法之后，才能把这件事交给她做。可是，这个环节却没有出现，甚至没有人表现出对叶璟能力有怀疑的任何迹象。也不知道蔺长宁是怎么推荐她的，让他们对她深信不疑。

　　之后，老板带他们到底层大堂吃饭。一起吃饭的除了刚才那几个人之外，又加了几个。那些人看上去和蔺长宁很熟。，他们在一起吆三喝四，插科打浑，互相灌酒，好不热闹。叶璟已经很多年没有出席这样的社交场合了。对于这种嘈杂的环境已经有点不适应，也不太适应和那么多人打交道。好在她是懂礼的，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随性而为。所以只是静静地坐在蔺长宁的边上。蔺长宁的那些朋友对叶璟非常尊敬，敬酒的时候，也只是礼貌性地问候一下，并不勉强。除了偶尔照顾她吃菜，并不多打搅她。

　　吃过饭，一众人要找个娱乐场所娱乐娱乐。因为有叶璟，蔺长宁婉拒了。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就叫前台帮他找代驾。他们在门口等代驾的时候，季康诚和几个人也从那个会馆出来。季康诚和蔺长宁同时看了对方一眼。季康诚把眼光转向了站在蔺长宁身边的叶璟。而此时的叶璟，低着头，并没有看到季康诚。季康诚和蔺长宁再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没有打招呼，季康诚便走远了。

　　第二天下午，蔺长宁在报社门口何季康诚不期而遇。蔺长宁明白他为何而来。等着他的问话。季康诚也不掩饰，直接问道：“昨天看到你和小叶了。呃，你什么时候找到她的？”

　　“清明节，在新昱的公墓。”蔺长宁也不掩饰。

　　清明？当然。去年，他也是在清明的时候遇到她的。季康诚不知道是释然还是惆怅。

　　季康诚心里算了一下，离清明节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景晔还在季康诚身边，那说明她已经留下了？她是和蔺长宁在一起了吗？季康诚又问了一句：“她，还走吗？”

　　“暂时应该不走了吧。”蔺长宁说。“她现在在博物馆新馆帮忙。”

　　季康诚昨天参加的那个在会馆的聚会，是“高衙内”高如山攒的局。一直以来，季康诚谨慎地保持着和高如山的距离，所以一开始他找借口推了高如山的邀请。后来高如山当着高全胜又邀请了一回，有点死皮赖脸缠上他的意思。高全胜也在一旁帮腔。季康诚不好驳了高全胜的面子，便接受了邀请。现在想来，幸亏去了这个聚会，起码知道了景晔的下落。

　　昨晚，景晔和蔺长宁一进大堂，就让季康诚看见了。季康诚颇为震惊：一是景晔会出现在那个地方，让他没有想到。二是，景晔和蔺长宁一起出现。他有些弄不清状况，所以一直关注着他们那行人。其间，会馆老板还过来和他们那一桌打了个招呼。季康诚注意到蔺长宁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而景晔自始自终都是背对着他们的。

　　季康诚心中有些跌宕。不知道是该庆幸终于又见景晔，还是嫉妒景晔现在和蔺长宁在一起，还有些害怕再次见到景晔。毕竟上一次景晔和他是兵刃相见，要了他半条命。他不知道再次见面还会发生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预告：下一章会有个关键人物出现。前面提到过的。
不要错过。
谢谢所有支持本文的同学。（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