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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可疑的男人 ...

  •   “咚咚咚——”

      激烈的心跳声像闷雷炸响在耳畔,钟怀谦喝酒喝得慢没喝多少,明明远没到喝醉的地步,但曲迟忽然亲密无间地搂住他,与他耳鬓厮磨着说出这样一番话,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在做梦。

      一直以来,钟怀谦都能感受曲迟对同性之间身体接触的排斥和抗拒,他一直说服自己不要抱希望,心里已经把曲迟当做天生的掰不弯的异性恋了。

      曲迟抗拒与他有更亲密的接触,他对这件事深有体会,他并不希望明天一早曲迟醒来后再来后悔现在的冲. 动。

      “小迟……你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刚费力地把好像用了强力胶粘在他身上似的曲迟给扒下来,但转眼心跳还没平复下来,一身酒气的醉鬼又捧着他的脸亲了过来。

      这种纯洁的唇瓣间简单触碰他们之间已经有过很多次了,钟怀谦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做到心里毫无波动了,因为对方就真的好像只是在亲吻喜爱的猫猫狗狗,亲再多次也只是在玩不痛不痒的亲亲游戏。

      可这次不太一样,曲迟来势猛烈,撞歪了他的眼镜,熟悉的脸庞无限放大,然后曲迟不轻不重地舌忝咬了他的下唇,吮 .吸着他的唇肉,接着张开了嘴迎接他的夺取。

      是成年人之间的,真正的接吻。

      四周的空气好像一瞬间着了火,陡然变得灼. 热了起来。

      钟怀谦可能只勉强抵抗了几秒钟,刚把人扶起来站稳,又一个踉跄把人压倒回沙发。

      “小迟……话说出口……就不能反悔……”他拥着曲迟,扶好鼻梁上的眼镜,低声喘 .息着,情绪转换得太激烈,他声音不可避免地变得低沉喑哑,唇齿间因为黏湿而模糊不清,他不确定曲迟有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

      对方只是任人施为般地软倒在沙发上,从面颊到脖子都红了个通透,但不是那种难看的斑驳的红,浅浅的,衬着皮肤本身的透白,像颗即将熟透的桃子,半睁的狐狸眼全心全意只装着他的倒影,薄薄的单衣凌乱,露出一小截细白得好像要发光的腰。

      钟怀谦不是圣人,他也只是一个正常男人。

      但事实证明,酒后乱x并不是人人都适用。

      刚开始亲亲摸摸没五分钟,酒精的麻痹功能就抵不住了,上一秒曲迟还全身红成一个熟透的虾米,下一秒不知道碰到他哪里,脸色陡然褪成惨白,猛地推开身上毫无防备的钟怀谦,自己弯腰弓身,开始剧烈呕吐起来。

      他晚上没吃什么东西,空腹喝了许多酒,这会儿吐出来的大部分都是水,算不上太恶心,但这一吐,再旖旎的气氛也烟消云散了。

      “对不起……”大吐特吐了一通,曲迟难受地躬下腰,酒有些醒了,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地面的一片狼藉,在这一刻,他涌上心口的是无比的愧疚。

      他是真的想要把自己交付给钟怀谦的,但他也是真的,没能控制住自己。

      钟怀谦扯了扯自己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衬衫领口,想顺着扯出一个安抚的笑,然而失败了。

      他狼狈地退后一步,“没事……我也昏了头,你喝太多酒了,肯定不舒服的……你先回房休息吧,我来收拾就好了。”

      嘴上这么说,但作为当事人,钟怀谦无比清楚曲迟忽然呕吐……并不是因为醉酒。

      见钟怀谦退后,一只酒后无力的手轻轻牵住了他的衣袖,白生生的手抓得并不稳,轻飘飘的,还在细微地发抖。

      “刚才……我是认真的……没有骗你……”曲迟断断续续地说着,他难过得咬紧唇瓣,四周散着凌乱的衣物,他全身几近赤/裸,窝在沙发角落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我们待会儿再试一次,一定可以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钟怀谦没接话,沉默地抄起旁边沙发上的风衣,把人给盖住,再将曲迟横抱起来送进他自己的房间。

      怀里的人不安地挣扎,钟怀谦把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还不忘把被边掖紧,将人裹成一条毛毛虫。

      曲迟挣扎着望向他,沾湿的眼睫像兜着露珠的合欢,哀哀地好像在恳求他。

      用手把那双扰乱他心神的眼睛挡住,钟怀谦终于调整好情绪,“我没生气……今天这一天你太累了,早些休息吧。”

      说完便不敢再看曲迟,快步出了房门又立刻把门关上,后背抵着房门,他垂下头,摘下眼镜,额角上还挂着刚刚失控后的汗珠,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失控的那部分已经彻底冷却下来了。

      *****

      水蓝色,燕京最上流的一家私人会所,虽然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但这片不夜城,依旧灯红酒绿,大厅内躁动的鼓点和重金属的音乐模糊了时间的界限。

      钟怀谦第一次踏进这种地方,摘下了眼镜,风衣落在公寓里,穿着被扯掉了两枚扣子的衬衫,额发凌乱,但却分毫不着狼狈,极致的英俊让他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万众瞩目得好像天生就能驾驭这些地方

      会来这里是冲. 动之下做出的决定,当初曲迟跟他确定交往关系的那天晚上,钟怀谦看出了曲迟去过夜店,甚至后来无意发现了从曲迟那身骚包行头里落下的一张制作高档精美的贵宾卡,繁复古典的花纹,最下面写了会所的名字和地址。

      钟怀谦没有还给曲迟,就像一根不大不小的刺一直梗在喉咙里,他努力无视,直到今天,终于被咽进肺腑,把他深深扎痛了。

      在来之前,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进来之后,他忽然就知道了。

      他太惹眼了,前台的侍应生很快就看见了他,钟怀谦自身带着清贵气,不会被错认成服务方,但长成这样的主这里很少见,侍应生一眼判断出是新客人。

      于是殷勤地搭起腔:“这位先生,欢迎光顾水蓝色,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钟怀谦低垂着眼,思忖片刻,抬步去了吧台附近坐下,从怀里拿出了那张属于曲迟的贵宾卡,幽蓝色的贵宾卡显示着主人曾是这家会所最高级别的客人。

      “我想见见你们的老板,问一些事情。”

      在贵宾卡的效力之下,水蓝色老板很快出现,贵宾卡写着每位用户的ID号,老板眼睛尖,一眼便分辨出这是属于曲家公子的卡。

      “先生您好,您是曲迟先生的?”老板不着痕迹地打量可几眼钟怀谦的衣着。

      钟怀谦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了一张信用卡递过去:“我是他的朋友,想问些事情,方便找个清静点的地方谈谈吗?”

      “当然……不过一些太隐私的东西我们是不能透露的……”老板笑眯眯地接过,然后领着人去了小包间。

      俩人聊了两个多钟头,钟怀谦离开会所的时候,老板挂着赚得盆满钵满的笑容,亲切地对他说欢迎下次再来,随便说说就能赚上他这里头牌一夜的服务费,这等好事谁能不想多来几次呢。

      凌晨三点半,大街上空无一人,春日的夜晚沁凉如水,风凉丝丝的,再无白日的融融暖意。

      钟怀谦迎着夜风怔怔地向前走,但他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地在哪里,他现在思绪纷杂,毫无困意,只想再独自走一走。

      他之所以会去水蓝色,其实也只是想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探寻一下,从前靠着纨绔风流闯荡出一片名声的曲家公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接受不了男人。

      今晚的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他明明倾尽了全身的温柔,小心翼翼地试探,但只是碰到了稍微敏感的地方,对方竟反应激烈地呕吐起来。

      他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这个问题可以靠时间来解决,他必须正视这件事情的存在,然而向水蓝色老板打听了许多,得到的也只是曲迟从前数不清的风流韵事。

      水蓝色老板这方面见多识广,描述得绘声绘色,钟怀谦面上不动如山,实则心里被/.插了无数刀,刀刀见血。

      但也不是全无帮助,至少水蓝色老板也说了,从曲迟踏足这里第一次起,就表现出了对同性的排斥,从来没涉及过男色服务,但凡见到还会骂骂咧咧几句,虽然是和狐朋狗友一起,但通常都是自己玩自己的,不会跟任何一个男的太靠近,圈子里都知道曲少爷沉迷女色,技术差用时短,不玩情调也不玩花样,抱女人就是纯抱女人,银货两讫,不谈感情。

      风流是真风流,无情也是真无情。

      钟怀谦在沿途找了一个小公园的长凳坐下,有些迷茫。

      他在想,已经勉强了这么久,好像一直看不到有成功的希望。

      要不然……算了吧,放过曲迟,也放过他自己。

      然而心里在这样一遍遍说服自己,可连起身回去面对曲迟的勇气都没有。

      他就这么在小公园里,枯坐到天光破晓。

      等到他终于打起精神回到公寓楼下,却在公寓大门外碰见一个穿着打扮鬼鬼祟祟的男人。

      这栋公寓是精装房,物业管理很严格,楼下大门都设有密码锁和指纹锁,每栋住户不多,钟怀谦都有印象,这个男人他确信是第一次见。

      钟怀谦瞥了对方一眼,那个男人仿佛认得他一般立刻受了惊吓似的身体一抖,然后转身撒开腿就跑。

      这反应实在过于可疑,钟怀谦想也不想立刻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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