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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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不好拒绝少爷的要求，就算是六岁的人格，他也是贺家的少爷，有权利随时开掉他的。
于是妥协道：“好吧。”
贺尔笑得眯起眼睛，开心的不行，轻轻晃了下手，带着江言的胳膊也动了动。
赵乐乐听到江言似乎答应了这个哥哥，不带她去找爸爸了，急得冲到他面前，试图牵起他的另一只手。她是魂体状态，碰不到生人，只能假装握住，虚放在江言手背处。
惨白着小脸，苦哈哈地质问：“哥哥你说过要带我去见爸爸的。”
江言左右为难，这个孩子他答应过，那个“孩子”不能拒绝，他只是个普通的小男仆，为什么要这么为难他。
两边还都要安抚好，贺尔是小少爷，而赵乐乐的事他已经和她爸爸说过了，一会儿赵管家来了他却不在，搞不好管家会以为他在恶作剧，分分钟把他调去刷马桶之类的。
思及此，江言转头试探地和贺尔商量：“尔少爷我先给你讲故事，赵管家来的时候我出去一下好不好，保证不会很久的。”
贺尔瞪了一眼赵乐乐的方向，他其实看不到她的样子，只是可以听到声音而已，但听声音就很讨厌这个和他抢人的家伙了。
“哼，我不要。”
贺尔撇撇嘴，扭过头，固执道：“一点时间都不可以。”
面对说不通的小少爷，江言犯了难，只能回头再和赵管家解释了。或者，他看了看贺尔因为别过脑袋而朝向他的后脑，如果是贺易或者贺垣出来，他就好办了。
再说这破事本来就是贺垣帮他揽过来的。
等等，贺垣！
江言忽然有了底气，状似为难地说：“尔少爷，她的事情是少爷交代的，我也不能推辞啊。”
“垣哥哥说的要帮她？”
“是的。”
“唔。”
贺尔鼓起脸颊，生气地甩开江言的双手，扭头噌噌跑上楼梯。在二楼扶手处，突然回身，视线扫过江言，刚才还孩子气的脸，此刻面无表情：“不属于我的话，就没有价值了，会很难过哦。”
说完就打开了房间的大门，消失在江言的视野里。
“什么意思？谁会很难过？”
江言被他莫名其妙的话吓到了，接下来的时间在楼下坐立不安，从门口到楼梯口来来回回走了几趟。虽说贺尔说自己只有六岁，但从他喜怒无常的表现来看，明显和正常的六岁孩子不一样。
他说的难过的人肯定不会是他们这些少爷，那就必须是他啊，而贺尔作为少爷让他一个佣人不好过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比如每天凌晨让他起来打扫卫生，去通下水道，帮小鬼找爸爸……
生活好难。
江言捏着下巴，愁眉苦脸地在一楼悠悠转转，几次犹豫要不要上楼和贺尔认错，然后连讲一百个故事直到他听吐为止。
然而，每当踏上第一层台阶要上楼的时候，心里就会隐约觉得去了也没用，甚至会有可怕的事发生，比如被气头上的尔少爷当场开除之类的。想着想着，迈上台阶的腿也收了回来。
煎熬了半个小时之后，门口铃声终于响起，江言打开对讲器。
“是赵管家吗？”
“是我。”
“我马上给您开门。”
“先等等，今天是哪位少爷在？”
江言心下有些奇怪，明明是来找他的，为什么要问少爷的事。不过他没有问出口，老实回答道：“刚才是尔少爷，现在他回房间了。”
“好的，帮我开门吧，麻烦你了。”
赵管家声音传进屋子的那一刻，赵乐乐激动地挤到对讲旁边，干嚎着说：“这是我爸爸的声音，爸爸我是乐乐啊。”
可惜赵管家只是个普通人，看不到也听不到她的存在。
江言开门后，赵管家几步踏进来，神色严肃，目露焦急，和上次见面从容有度的样子有些区别。他进门先是左右看了看，发现只有江言和五毛，急切地问道：“乐乐的日记本在哪？”
“这个……”江言弯起一根手指扣了扣脸颊，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
赵乐乐从管家进门就跟在他身边，苍白的小手试图牵起他垂在裤沿的手指，想像从前那样被爸爸握住。赵管家毫无察觉，不知道怀念多年的女儿就在他身侧。
对着江言着急道：“你快说。”
“我先问您个问题，您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什么？”
赵有全皱起眉头，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这么揪心，江言还有空问他这些有的没的，心下烦躁不已，随口回答：“不信。”
他对怪力乱神的东西一向嗤之以鼻，以前的男佣会辞职，有许多人的理由都是说自己见到鬼了，他是从来不信的，只当他们是受不了工作的辛苦，或者接受不了少爷异于常人的地方。
江言视线飘向天花板，和不信鬼神的人说这种事太困难了。盯住客厅上方吊着的巨大水晶灯，一串串灯珠的光晕闪在他的眸子里，酝酿半天，终于鼓起一口气，接着说：“那本日记在乐乐怀里抱着呢，你的女儿在你左手边，现在正拉着你的手。”
乍一听这话，赵有全怒火中烧，冷声道：“江先生，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尤其现在是工作时间，我很忙，没有闲时陪你玩，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不然我就只能请你离开了。”
警告完毕，他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江言，径直转向大门，抬腿就要出去。
江言连忙拦住他，解释道：“您别误会，我真的没有开玩笑，不然那本日记的内容我怎么会知道。”
赵有全停住步伐，他确实是因为江言念出了女儿的日记内容才会立刻赶过来的，那本日记他和妻子看了无数遍，里面的文字烂熟于心，最后他们决定把日记烧给女儿，希望她在另一个世界不会忘记他们。
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本日记的。
“爸爸，我真的在这里啊，你看乐乐啊呜呜呜。”
江言福至心灵，喊道：“乐乐，你有没有什么只有你和你爸爸才知道的事。”
赵有全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对着空气讲话，受到江言影响，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身侧。
“唔，我想想，”时间过得太久了，好多事她都不记得了。
几分钟后，赵乐乐拍着手开心地蹦到半空：“我想起来了，爸爸帮我和妈妈撒过谎，妈妈的香水瓶是我打碎的，不是爸爸干的，他那天被妈妈念了好久。”
江言把赵乐乐的话跟赵有全复述一遍，说到一半，他的眼泪就已经流下来了，哀恸道：“是乐乐啊，这是只有我们两个才知道的秘密，我的宝贝女儿，你真的在这里吗？”
赵有全已经信了八分，泪水在脸上纵横，顾不得自己的仪态，他蹲下身子，四处寻找着女儿的身影。
“乐乐，你在哪？你回来看爸爸了吗？”
赵乐乐虚抱着她爸爸，干哭着喊：“爸爸我好想你啊。”
父女相见的画面戳中了江言的泪点，他想起老头了，那个人虽然不怎么正经，但却是他这么多年唯一的家人，也不知道轮回去了哪里。
五毛似是感到他的难过，抵头蹭蹭他的下巴，像在安慰他。
拭掉眼角泛出的泪珠，江言拍拍赵管家的背：“管家先生，你现在看不到她的。”
赵管家情绪有些崩溃，双手抓紧江言的胳膊，问道：“那你为什么可以看到她？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江言无奈道：“这个算是天赋技能，很抱歉，我没办法帮你。”
老头说能开天眼的人都是得到了老天爷的恩赐，是天生做鬼怪生意的料，不过既然是恩赐，那就只有少部分人可以拥有。他长这么大只见过三个能开天眼见鬼神的，一个是他自己，还有就是张老头和贺垣。
可能真的有能帮别人开眼的方法，但他只是个小菜鸡，不会。
“那你帮我问问乐乐，她在那边过的好吗？”
赵乐乐闻言，想起这几年被关的委屈，哭得更大声了。
“我觉得应该不是很好。”
“为什么这么说，她怎么了？是不是被欺负了，她还那么小……”
江言打断他：“你先不要着急，我想问你，”从口袋里掏出裂了缝的铜锁，“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