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自然探案组》桃鸢茗

16、铜头像5

　　封淮之前从没干过这种偷偷摸摸盯梢的事，新奇又紧张。倒是陆悯自在得很，光明正大的在门口杵着。两人大约等了五分钟不到，员工休息室的门就被悄悄打开，大约是里面的人没有料到外面还有人在等着，稍微往里缩了一下，接着发现门口的人并不是认识的，就大咧咧的敞开了门，不过等人走出来之后，又立马关了起来。
　　封淮被这学生的一套小动作搞得哭笑不得，身边的人又老不正经，只见陆悯拿了一个心形的橡皮擦就准备往前台走，封淮赶紧跟上，低声问：“看到什么了？”
　　陆悯回头对他一笑，说：“一颗桃色的心。”他把橡皮擦给收银员，掏出手机准备结账，“对，就这一个。”
　　陆悯摇手拒绝了袋子，直接拉着封淮走了出来。街上空荡荡的，热闹仿佛只是一瞬，那是属于学生时代独有的悠闲。
　　封淮闹不清他究竟想做什么，见街上人不多，索性就没有压低音量：“陆大爷，您老到底在干啥？”陆悯慢悠悠的晃到学校大门前，笑道：“这么急？”他把手里的橡皮塞进封淮的手心，“这个拿着先。我基本都看清楚了，那里面，啧……还真是没想到。”
　　“我猜，”封淮看他这一副表情，心里忽然闪过一个猜想，“不会是……”陆悯站住脚，表情变得复杂难辨，他眯着眼说：“你真的很聪明，封淮。”
　　为什么要叹气？
　　其实陆悯自己也说不清楚。
　　风催促着封淮往前走，两人一起开口：“铜头像在日日新的员工休息室里（？）。”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总是心不在焉的，有的人困的不行，有的人饿得不行。偏偏邓家琪一个人就占了两样。
　　她强撑着眼皮，奄奄一息问刘羽婕：“小婕……还有多久下课？”
　　“马上了，还有三分钟。”刘羽婕低头回答，用胳膊肘推推邓家琪：“不要趴着，老师看我们这里了。”
　　实际上听到还剩三分钟的时候，邓家琪就清醒了，人就是这么神奇，上一秒还困得睁不开眼睛，下一秒就能神采奕奕的准备冲出教室去食堂抢饭吃。
　　下课铃就像仙丹，沾一口就让人精神振奋。邓家琪拉着刘羽婕没命的往食堂狂奔，等气喘吁吁的坐到座位上吃饭的时候，刘羽婕才有力气讲话：“佳琪，中午去不去教室自习？”“啊？”邓家琪夸张的叫了一声，“那可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午休时间啊！”
　　“马上就高三了，”刘羽婕严肃的说，“你是不是不想上大学了。”“好吧好吧好吧。”邓家琪没法对着刘羽婕凶起来，“先吃饭。然后再让我回寝室拿个书。”
　　其实现在的高二学生并没有多少像刘羽婕这么自觉的，大部分都回寝午休去了，在教学楼里走路都有清晰的回声。
　　“咦？”邓家琪揉揉眼睛，“是我累出幻觉了吗？我怎么看到贺进了。”
　　刘羽婕闻言，往那个方向看了看，并没有人，她摇头说：“你看错了吧，贺进不像是中午会来教室学习的人。”
　　两人抱着书一起走进电梯，邓家琪八卦道：“小婕，你为什么不喜欢贺进啊？我觉他挺不错的啊。”刘羽婕皱皱眉，回答：“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他怪怪的，就好像高一到高二换了一个人。”
　　“你这么一说，”邓家琪也开始回想，“对哎，贺进以前都不怎么讲话，鞋子一个学期就穿一双，后来高二一开学他换了一双新鞋，我当时还笑他终于换了鞋来着……他好像变的，恩……有钱了？”
　　刘羽婕不想再聊贺进，她制止了邓家琪满天飞的思绪：“别想了，人家和你没关系。”说着，奇怪的看了看电梯的楼层，“这电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慢？”
　　邓家琪抬头盯着液晶屏，慢慢的说：“小婕，你有没有觉得……电梯好像自我们进来就没动过？”
　　刘羽婕走上前按了按四楼：“奇怪，明明按了的，电梯怎么不动？”邓家琪也走近，犹豫了一下，说；“要不然，我们走楼梯？”刘羽婕点点头，按了一下开门键。
　　没反应。邓家琪伸手连按了几下，按键就像坏了一样，连亮都不会亮了。
　　到底是小姑娘，平时再冷静，这个时候也沉不住气。刘羽婕呼吸变得急促，她猛地按了一下紧急报警按键，有些绝望的放下手，连这个黄色的钮也没有反应。
　　只有四楼的按键的黄光亮着，渐渐黄的诡异。
　　邓家琪吞咽了一口口水，心跳地就像敲鼓，她看了看执着的按着紧急报警键的刘羽婕，勉强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她不能急，邓家琪想，为了刘羽婕，她想，不能急。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信号，邓家琪悄悄把手机藏了起来，扶住刘羽婕的肩膀：“小婕，小婕，不要急，我想想啊，我想想啊……”刘羽婕忽的转头，圆睁的双眼渐渐泛红：“佳琪，你的手机呢、手机呢？”她低头想寻找邓家琪的手机，“你放哪了？”
　　邓家琪遗憾的说：“我、我出来的时候太急了，没带……”“为什么呀，”刘羽婕带着哭腔的声音渐渐弱下去，“为什么呀……”
　　“别急，”邓家琪说，“别急，我觉得至少我们等到下午第一节课的时候，就会有人来找我们了，”她努力的想活跃气氛，“况且，我们运气的好的话，老师或者另外哪个学生发现这电梯不动了，也会叫修电梯的来，到时候我们也就安全了，对吧？”
　　“对……”这一大堆话总算是起了作用，邓家琪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刘羽婕开始顺着她的话说：“对，而且现在电梯还在一楼，就算摔下去也不会有事。”
　　然而，就在女生自己安慰自己的话音刚落下，电梯就猛地往下一沉，随即变得一片漆黑——停电了。
　　陆悯给宗熊打电话，得知了刘春华并没有回来照顾父亲这件事情，他仰头环顾着学校，说的话令人心头一沉：“郝建文，没有说实话。”
　　封淮觉得自己的脑洞无论多大都能变为可能，他稍微裹紧了大衣，清冷的声线尤为适合这种秋风萧瑟的季节：“我觉得我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合理的猜想。”
　　陆悯点头道：“你的所有猜想都是合理的。宗熊他们已经往这里赶了，”他低头看了看表，十一点了，“我们可以先去吃个饭。”
　　饭馆是一个能让任何人都毫无顾忌开口的地方，绝佳的谈话场所。学校边上不愁找不到吃饭的地方，他们特地挑了一家人少的店，坐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包厢。
　　宗熊大概是算好了的，就在陆悯菜单将要交给服务员的时候，领着两个小朋友进来了。于是菜单又回到顾客的手中，再次执行完它的使命后，杨汵珏才开口：“我们怀疑，何春华，根本就没有退过学。”
　　封淮吃着盐渍花生米，同意了杨汵珏的话：“对，但是她为什么会忽然消失？”他看着众人，语气严肃，“有可能是因为，她已经意外或者并不意外的过世了。”
　　陆悯欣然接受了这个猜想，并且轻飘飘的又加了一句重磅炸弹：“我们有理由怀疑，何春华死在了她的学校，育才高中。也就是说，郝建文并没有对我们说出全部实情。”
　　章龙的柔韧性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充分体现，他的嘴张的是真的能毫不费力的塞进一个拳头。
　　“章龙，”陆悯问，“你能不能查一下何春华和这个日日新有什么关系？”
　　“好~的~”章龙咬着筷子，飞速的敲击着电脑。
　　“日日新有个员工休息室，”陆悯总算是开口讲述了他看到的那个房间里的东西，“然而那个挂着员工休息室的牌子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像休息的样子，全是一堆堆的器材。然后我就看到了两个铜头像。”
　　“老大，你怎么知道那两个铜头像不是日日新自己的呢？”宗熊问。
　　陆悯歪着嘴笑：“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他的笑转瞬即逝，“但我不可能看错，那个铜头像有一股奇怪的气息，仅是看一眼我就能感受到。”
　　一股强大的，挥之不去的怨气。
　　“所以我在想，”封淮接着陆悯的话说道：“这也许就是个骗局，那个流传甚广的校园故事，就是个骗局。一个无良商家欺骗学生消费的陷阱。”
　　“只不过，贪心终会坏事，”陆悯道，“在他们准备这样牟取暴利的时候，谁都想不到，这个篓子会越捅越大。”
　　章龙敲击键盘的手蓦的停下，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才悠悠开口：“找~到~了~”
　　杨汵珏凑过去看：“找打了一份监控视频，街道上安的。刘春华在她失踪的前几天，每一天早上都去了日日新。”他忽然指着电脑屏幕：“这里，2018年9月22日傍晚六点四十三分，她抱着一个黑色的包进了日日新。”
　　“看一下她是在什么时候申请退学成功的？”封淮问。宗熊拿起自己的平板划了几下，报出了一串数字：“2018年9月22日。”
　　陆悯沉吟道：“是同一天。”
　　“能不能看到学校里的监控？”封淮想到了什么似的，“看一下她去了哪儿。”
　　这些对章龙来说应该都是小事情，但他手动了几下，然后摇摇头，拍了拍杨汵珏示意他念：“不行，学校的监控只有门口的是好用的，艺术楼那一圈的监控都不见了，要么是坏了，要么就是被人为清除了。”
　　“这个学校，”陆悯嗤笑了一声：“藏得可真够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