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我在天庭打酱油(杨戬同人)》嬴星彩

45、第 45 章

　　积雷山之战打得并不顺利，尽管从兵力上看，天庭处于绝对的优势，但随着牛魔王的夫人铁扇公主携芭蕉扇加入战团后，我方面临一个极大的困境：数万天兵，如何才能不被芭蕉扇吹走。杨戬专程回天，去九天应元府请了风神前往助阵，在积雷山周遭筑起风墙，也不再着急进攻了，就这么困着他们，困到敌人弹尽粮绝意志崩溃，自然就攻下来了。他派梅山兄弟轮流在积雷山外监守，自己回真君神殿处理各种事务，两头都不耽误，只在知道我用假的心法口诀骗得孙悟空自断筋脉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嫏嬛，辛苦你了。”
　　我心下戚戚然，悲声道：“我心里自是难过，但想到你，就更难过了。”
　　杨戬放下正在批阅的卷宗，问道：“这话怎么说？”
　　我答道：“我与孙悟空并无血脉亲缘，亲手废他，尚且不忍；杨婵是你疼爱了三千年的妹妹，沉香与你虽无血脉之亲，也是你认下的外甥，你这般逼迫他们，心中之痛，一定比我更甚。况且不管目的如何，我们对他们造成的伤害，都是实实在在的，就算他们肯原谅我们，总是一个心结。”
　　杨戬并不说话，重新拾起卷宗，看了两三页，方怅怅然道：“是啊，莫说他们，我自己都没办法原谅自己。嫏嬛，若真有一日，到得山穷水尽，你一定替我好好活下去，只要这世间还有一人知我懂我，我便魂飞魄散，也能够安息了。”
　　我勉强扯起一丝笑来：“你放心，我胆子最小，可不敢轻易去死。不提这个了，你不去老君那里看看你的外甥烧化了没有？”
　　杨戬再次放下笔：“说得也是，你跟我一起去吧。”
　　才进兜率宫，只见太上老君正闭着眼睛在打坐，大约是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拂尘一甩，摒退金角、银角两个童子，冲杨戬道：“来看你外甥？喏，旁边那撮香灰就是。”
　　杨戬深深一拜：“多谢师伯祖仗义援手，我就拿这撮香灰销案去了。”
　　太上老君将眼一眯，满脸的意味深长：“元始和玉鼎到底是积了什么德，收了你这么个聪明的弟子；老道我又是造了什么孽，一把年纪了偏要受你这个小辈支使。”
　　杨戬谦虚道：“师伯祖过奖了，弟子不敢。还想请教师伯祖，王母娘娘的乾坤钵可有破解之法？”
　　老君并没有直接回答，手掌一翻，隔空取来一个杯子，还有一粒金丹，顺手又将金丹扣在杯子底下，道：“老道我考考你，不用法术，你怎么把金丹取出来？”
　　杨戬想也不想，答道：“把杯子敲碎。可是乾坤钵又该如何敲呢？”
　　老君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能敲开乾坤钵的，自然是比乾坤钵更高级的神器。你自己研究去吧。”说罢端起茶碗，示意送客。
　　传说洪荒时期，有十大神器，依次是东皇钟（东皇太一所有）、轩辕剑（轩辕黄帝所有）、盘古斧（盘古大神所有）、炼妖壶（兵主蚩尤所有）、昊天塔（天帝帝俊所有）、伏羲琴（神王伏羲所有）、神农鼎（神农炎帝所有）、崆峒印（太上老君所有）、昆仑镜（元始天尊所有）、女娲石（女娲娘娘所有）。其中东皇钟已化作天界之门阻隔仙凡两界绝天地通，女娲石用于补天之漏，炼妖壶、昊天塔不知所踪，其余神器各有其主，轻易不会示人，独有盘古大神开天辟地用的盘古斧，也叫开天神斧，暂存于昆仑山，算得上无主之物，或者说，因为盘古大神以身化作三界，三界内所有物质无论有灵无灵，皆可视作盘古化身，都是盘古斧之主，都可以使用它。至于盘古斧为何偏偏在昆仑山，由昆仑雪洞里名不见经传的雪神、权神、死神代为保管，我就不知道了，杨戬倒是提出了一个假说，相传他们阐教有个弟子，是真正的盘古转世，但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无稽之谈，谁都知道盘古大神是身化三界了，又哪里来的转世，而且若真是盘古转世，这个高的出身起点，怎么可能还只是阐教的一个小小弟子？所以盘古斧为何在昆仑山，当真是个未解之谜了。（注）
　　总的来说，以盘古斧对乾坤钵，胜算颇大，而且若以杨戬这个“阐教三代首席弟子”的身份去向他的师祖元始天尊借盘古斧，应该能够借来。
　　果然在杨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后，元始天尊出面，到雪洞里借出了盘古斧，但表示自盘古大神身化三界后，盘古斧锋芒尽销，莫说劈山劈钵，就是连布也劈不开，除非灌注神力，再见血光，磨出其中锋锐之气，否则就是一件废物，换句话说，就是需要以神仙之血重新祭炼。另外盘古斧自有灵识，一旦觉醒再难蒙蔽，如果不加以控制，极有可能造成非常大的破坏。杨戬想起阐教有盘古转世的传说，向元始天尊请教是否确有其事，倘若真有，可否请出盘古转世，出手相助。元始天尊不置可否，只说如今的三界并不需要一个活着的盘古。杨戬瞬间明悟了——阐教中确实有盘古转世，但为了三界的平衡，只能当做没有。
　　这些事情都是杨戬回来以后告诉我的，还说因为沉香的法力还没有恢复，暂时不能让盘古斧现世，免得引起各方争夺，现在依旧放在昆仑雪洞里，还由那三位大神继续保管着，只等时机到了，再让沉香去取。至于蔽其灵识祭其锋芒之事，也需要提前安排好。
　　“杨戬，我正要问你，昆仑雪洞那三位大神究竟是什么人物，为何我查遍典籍，也没有记载？”我是曾经跟杨戬进过昆仑雪洞，见过那位只有元神魂魄，却没有实体的雪神，至于另外两位权神、死神，更是连影子都没见着，因为没看见，我的全知之眼也不能用，更推不出他们的来历过往。可是有资格看守盘古斧，又岂会是寻常人物？还有神血祭炼，要多少血，怎么祭炼？以盘古斧开天辟地的威力，只怕要沥尽了一身的血液，才勉强能够祭炼成功吧？
　　我与杨戬，相顾无言，却是心照不宣。倘若真有那日，去神血祭炼的，去蒙蔽灵识的，还能有谁？我们到底不能同生，只能共死。
　　杨戬惨淡一笑，勉强安慰我道：“或许还有其他办法，你再去查查典籍。至于那三位大神的来历，我也不知道，只是隐约觉得权神、死神两位对我有敌意，所以一直都避开他们，只和雪神说话。但雪神的法力似乎不高，我怀疑他是凡人修成的神仙。还有，龙四公主的躯体，我放在雪神那里了，作为我借开天神斧的抵押。”
　　“哦？那你还是亲自去跟听听说一声，她今天还问我她的躯体怎么样了，尤其是脸，可不能多了疤痕痘印。”我稍微开了个玩笑，缓和了悲凉之气，也转过了话题：“还有小狐狸也醒了，听听把我们的计划都告诉了她，她说愿意帮助我们，准确地说，是愿意帮助沉香。真是个痴情的孩子，但愿将来沉香不要辜负她。”
　　沉香已经被太上老君偷偷放下凡间去了。他一身法力散尽，在八卦炉中重新锻体，不但解去了丹毒，还换来了一个金刚不坏的躯壳，比原先的肉体凡胎更胜百倍。然而他自己并不知道，而且一身修为废去之痛，在心不在身，心中唯一期盼，就是玉帝能够履行诺言，放了母亲出华山。临下凡前，他恳求老君，让他再见母亲一面，老君捏了一个幻像，让他以为母亲已经被放出来了，可是甫归凡界，他就发现太上老君是骗他的，玉帝根本没有履行承诺，甚至连华山他都没办法再靠近了。
　　“娘——”沉香跪在华山脚下，悲声痛呼。法力没了，娘也没救出来，我刘沉香生来，还有何意味！玉帝、王母、老君、杨戬，你们一个个都在骗我！什么只要我放弃法力你们就放了我娘，什么心魔大誓，统统都是骗人的！鬼话连篇！太上老君，你为什么要放了我，让我死在八卦炉里，无知无觉，不是更好么？你们神仙之间斗法博弈，为何要牵连我小小一个刘沉香，为何要牵连我娘！
　　娘！儿子没用，救不出你，可怜你我母子缘分太浅，只得此一生，至于来生来世，儿子已不指望了。娘，我会回刘家村，孝敬爹爹，好好活着，可是你在华山，谁来孝敬你呢？
　　沉香朝着华山方向，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站起身，一步一挪，慢慢往刘家村去了。
　　华山水牢里，杨婵依旧无知无觉，只是很奇怪，为何梅山兄弟不给她送新的话本来了，为何二哥和嫏嬛姐姐这么久都不来看她了，为何连沉香也不来了，还有这四周的石壁，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了。二哥、彦昌、沉香，他们最近都还好吗？
　　“上次才听说山下的说书先生要开始讲封神故事了，现在讲到哪儿了？二哥出场没有？”杨婵跪坐在水牢当中，面对着空空荡荡的石壁自言自语。
　　注：十大神器这里，参考的是国产游戏《轩辕剑》的说法。阐教里真的有盘古转世，就是小烛龙琼化，但因为她自己没有这个意识，一旦她非常害怕时，盘古的元神就会自然而然地接管她的身体，不计后果地破坏周围的一切而且没法控制，所以元始天尊做主瞒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