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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暗度 ...

  •   面对毫无章法往上冲的百姓,主子们告诫随从点到为止,伤人再想议事将更为难办。随从们在最外,尽力将百姓往外推。邹黎笙却在原处一动不动像失了魂,任凭拳打脚踢也不躲避。

      门童又道:“公孙公子想进门,莫要妄图带他进入。”

      此时门内又有人来,门外已比方才涌上更多人。还有人朝邹黎笙扔东西,口中多是对其过往的控诉,“是你把我们的神女逼疯的,你有什么脸来?”

      人群往大门推推搡搡,挤到门边连门板都开始摇动。

      孙千墨见丁涵英被护得周全,放下心看门内情形。

      门内之人露面,呵斥门童,问他为何对客人不敬,让寨民安静,命人将大门敞开,想看究竟出了何事。

      孙千墨见是熟人,暂且松了口气。面前之人是马兴哲,舞山寨族长长子,之前就是他与友人到林中找寻白羽,如今又见了。

      马兴哲略微惊讶,并未对邹黎笙露出厌恶之色。寨民信服其威望,混乱平息,听他道:“你们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们。”又凑在孙千墨耳边道一句:“到怀通舞山酒楼等我。”

      孙千墨听清,让队中人上马离开,说先去怀通再说。

      在寨民的怒目中,一行人坐上奔马扬长而去。邹黎笙没躲进马车,像那过街的老鼠持续被人扔着菜叶、鸡蛋,迎接众人口中唾骂,连孩子嘴里都振振有词。

      弥尔欲帮他阻挡飞来之恶意,被他阻止,“罢了,本来就是我之责。他们怪我是应该的。神女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本就与神平齐,如今献祭年满落得这副模样......”

      他就一路挂着菜叶和泥土走,不怒不言,似痴傻般。

      孙千墨唯一能做的,便是加速带队逃离。两刻钟后站到寨外,用一门牌楼挡去寨中恶意,再顺着窄路向怀通去。

      孙千墨还记得邹黎笙之前说那女子父兄伤他一事,问是其哪位兄长,他思索是否与其见过。

      “她二哥,不是方才那位。方才那位宽厚通达,不曾为难于我。她二哥戾气稍重,人狠厉,要不是族长用石子击他,他想置我于死地。”

      “那今后入寨定要小心他。我之前在族长大宅小住时就见过他处罚下人的手段,明明并非大错,还要使出全力对那仆人来上几十棍子,除去族长也没人敢求个情。连街上人窃声议论都说他像饿狼转世。”

      “公孙兄居然还会将他人议论当回事。”邹黎笙的状态缓和了些,平淡地说。

      “我也是亲眼见了才知他狠厉。听说他并非族长亲子。”

      “是,但对族长万分忠心,办事又利索,族长倒很器重他。”

      “族长就不怕这恶狼有一日反扑吗?那么大个寨子,养子无权继位,还不知心中可有不满,当真奇闻。”孙千墨一朝如此猜测,便觉自己说多了。

      邹黎笙接道:“有几人无野心念厚恩?前朝都有争权弑父之事,还是亲子所为。”

      提到皇家之事,孙千墨依旧面色如常,“可不是。”

      丁涵英一直未插话,突然说出一句无关话题的:“完了,鸟儿忘记还了。”

      孙千墨差点从马上跌下来,“完了的是我吧?”

      临近怀通,丁涵英开始注意两侧树木。按初一他们的赶路速度,应该到了怀通,丁涵英便与宋石及初三一齐寻找那三人的踪迹,果然在树干上发现风车形状的刻痕,就是不知几人现下住在哪个客栈。

      队伍进了怀通,几人挑客栈安顿好,初三出门寻找那三人。邹黎笙约莫马大公子应该在他们后脚到,要去舞山酒楼等候。孙千墨自然跟着。丁涵英没处解闲,以散步为由也跟了去。

      既然酒楼叫“舞山酒楼”,应该与舞山寨有关,几人站在这座并不奇巧的砖石酒楼下,丁涵英担忧地问了句:“这地儿让邹大哥进不?”

      孙千墨玩笑道:“早知让邹兄换女装了。”

      邹黎笙:“......”

      “马兄愿意与我们商议就是好兆头。”孙千墨这样安慰着,抬腿跟上邹黎笙的步伐。

      邹黎笙进去问:“有位姓马的公子来了吗?就是那舞山寨的大公子。”

      楼上有人招手,“这儿呢,快上来。”

      这马家大公子出门倒是利索,竟比他们早到。

      几人上了二楼,随马兴哲进入雅间,等仆人倒好茶离去,才开口谈正事。

      马兴哲单刀直入,“没想到还能再见邹兄。邹兄既然是公孙兄的友人,应该得知家妹近况了吧?”

      “嗯。”邹黎笙沉重地答应一声。

      “那马某先说明本人立场,马某知邹兄与家妹感情深厚,所以才有勇气再来。只是诸位也看见了,自上次相见后连普通百姓对邹兄都反感异常,为防止他们因煽动伤人,拜托诸位莫要正面靠近寨子。双拳难敌四手,虽说寨内不个个都是练家子,伤己还是伤人也都不好。”

      孙千墨听及重点,“马兄的意思,是让我们暗中接近?马兄见妹妹如此,为何还有意撮合他们?”

      马兴哲道:“公孙兄先别急,他们相识过程我一路看来,只在最初怀疑过邹兄真心,后来便认可了他们的情意。如今家妹疯了,寻不得归宿,病情又一直不见好转,郎中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我作为兄长也对家父的做法敢怒不敢言,但是我清楚,若不是他百般阻挠,家妹兴许已过上舒坦、幸福的日子,也许还有儿女相伴身侧。不瞒你们说,马某当年娶妻,心上人未成妻室,至于她现在如何,早已不得而知。所以马某不希望此类悲事继续于家族上演。近日二弟也要成婚了,他对家父言听计从,也不煎熬于男女之事,现在看来倒是清闲得很。接下来马某会相当忙碌,寨子上下都会相当忙碌,诸位可听懂?”

      “那要劳烦公子为我们提供突入路线及方案了。虽说办法有失礼数,但马长老如此决绝,也只好如此了。”邹黎笙道。

      马兴哲话说至此,他们又没有与族长和气面谈的机会,只能暗中将那姑娘接走了。

      丁涵英如此问:“公子,我一直想问,尊府上是如何确定另妹真的......得了心病?”

      “家妹整日躲在角落一言不发,认不得所有人,也害怕所有人。寨中郎中看了病症只能下此论断,其实马某也希望她是装的,唉......话说回来,家妹变得如此,邹兄当真情愿照顾她后半辈子吗?她这疯疯癫癫的样子不知要耗掉多少精力与耐心。”

      邹黎笙坚毅地点头,“邹某定会照顾好她。笛黎变得如此模样本就怪我,若能照料她,即便病情好转缓慢,也终于与她相伴,邹某再无奢求与怨言。”

      马兴哲欣慰道:“家妹果然未寻错郎君。那如此说定,五日后二弟大婚,家父怕家妹疯癫之态吓到宾客,也怕别人吓到她,会让她安静待在房中。那时家人及仆人皆忙于前厅,几位则有得手时机。若此事不成,怕再无机会。”

      “劳烦马大哥为邹某绘制一份府内路线图,邹某感激不尽。”

      “还叫‘马大哥’?”马兴哲微挑眉。

      邹黎笙还愣了一下,“大哥!妹夫在此多谢大哥成全!”他激动地起身施礼。

      马兴哲将他扶起,“妹夫莫要见外,大哥心里可早认可你这妹夫了。明日此时,我会让忠心的仆人过来,你们在哪个客栈落脚?”

      “理应由我派人去取,就不劳烦大哥派人多走一趟了。”

      “非也,诸位刚成了靶子,白昼进入寨中仍会引起骚乱。要不这样,诸位在寨子外围的后山上等,仆人去了吹响鹰哨,诸位再现身,也能借此熟悉一下由那里进寨的路。”

      “多谢。若日后有机会,定邀大哥到家中茶庄一聚。”

      “客气了,一家人还要道谢。那马某还有事,就不多陪了。”

      丁涵英此时想起,送上麻袋,“马大哥家是否丢了一只鹰隼?”

      “家妹的那只丢了。难怪它又几日未归,原来在别处蹭吃蹭喝,还以为终究丧命于猎人箭下了。如此也算帮家妹照顾好了她以前重视之物。”

      白羽钻出麻袋舒展一下翅膀,扑棱棱又朝孙千墨飞过去了。

      “我不用你告别,走开!”孙千墨慌忙躲避。

      马兴哲笑道:“看来它依旧想用此方式讨好你。”

      “讨好我不见落我手上,非要用嘴啄我......”孙千墨的尾音飘在门外,人已不见踪影。

      “如此......大概还是讨厌吧......哈哈哈......”马兴哲说完再唤白羽回来。

      白羽从门边飞回,孙千墨小心地推门而入,道:“我可是怕了这记仇的鸟儿。”

      几人笑过,分道而归。辞别以前马兴哲又提醒,“此事万不可说与他人,若被外人听去,传到家父那边不好交代。”

      “自然。”

      马兴哲帮助他们的理由充分,孙千墨却仍有疑心多想一些,觉得事情未必那样简单。

      回客栈的路上,提出疑问的是宋石,问几人对此事如何看。

      孙千墨思虑后道:“马大公子是精明之人,此番帮忙也许另有目的,不过如他所说这是带走马姑娘的最佳时机,邹兄若拿定主意,我定全力相助。”

      丁涵英看他一眼,未反驳也未同意,不知想些什么。

      邹黎笙道:“明日让人出门打听些马二公子婚约之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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