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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次日上午,云杉的表叔裴尚书派人过来接他们入府。

      云松他们在屋里收拾包袱,玉溪早已收拾妥当,候在店铺门口翘首以盼,期待着容棠送来竹竿,苦等了许久不见人,那边已然办妥,将包袱皆放进马车,准备出发,焦急的玉溪跺着小脚,紧抓着自己的手指,

      “我若离开,他来送东西却找不着我可怎么办?”

      虽说齐云松承诺过不再打扰她,但一看到她这般在意承瑾的竹竿总有些不自在,上前劝道:“那人跟咱们也不熟,八成忘了此事,不定会送来,何必苦等?且尚书府的车马已然准备出发,小厮和车夫们都等着呢!咱也不好让人陪你一起候着吧?要不你先随云杉过去,我在这儿等着?”

      这本是她自己的私事,怎么好意思麻烦齐大哥?更何况他本就对承瑾有意见,让他在这儿等着的确不合适,玉溪断然拒绝,说要自己等,云杉提议,“不如跟这里的掌柜说一声,若有人来找你,就让他把竹竿放在掌柜那儿,等明日咱们再来取。”

      似乎也只能如此,玉溪也不好意思让这么多人等她,唯有妥协,再三与掌柜交代,还说收到东西会有银钱相谢。

      举手之劳,掌柜的自然乐意。交代过后,玉溪这才上了马车,随着众人一道离开,去往裴尚书家。

      府邸虽大,她也无心欣赏,进去便问云鹭在何处,直至由人领着见着云鹭安然无恙她才放了心,“没事就好,可吓坏了我,你要是出什么事,我可怎么跟齐婶交代啊!”

      关于昨晚之事,云鹭也晓得是自己太过大意才会惹祸,抱着玉溪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咱们不都好好的吗?别怕啊!这回的确是我犯傻,往后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连累你。”

      只要她没事即可,想着她肯定也很自责,玉溪也就没去怪责她,反倒是歪在门口的云松将妹妹好一顿数落,云鹭听得厌烦,回冲道:“我都已知错,你还想怎样?非得我出事找不到人你才开心?”

      说她她就该听着,居然还还嘴?云松可不纵容她,甩脸冷嗤,“我可是你哥,我能希望你出事?但你做了错事就该受到谴责,都像玉丫头这般包容你,你如何长记性?”

      “好了,想教训私下再说,这会子周围有人,闹的动静太大咱们脸上也无光不是?”直至玉溪和云杉皆来劝架,他才没再继续,跟着云杉一道过去给表叔请安。

      大哥一走这周遭顿时清净,云鹭气得转身喝下半碗茶,这才解了渴,玉溪还怕她心里难受劝她不要在意云松的话,“他也是关心情切而已,并不是有心训你。”

      “他就是看我不顺眼,逮着机会好好训我一顿出气,”云鹭心大,才不把自家哥哥的话当回事,瞥着眼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吃着糕点,全当耳畔飘来一阵风。

      玉溪见状忙提醒她注意仪态,“齐婶说姑娘家最好不要跷二郎腿,你不是想找个好人家吗?实该注意些。”

      才意识到坐姿不雅的云鹭赶紧把腿放下,规矩坐好,感激的冲她一笑,“还是你对我最好,即使我哪里做得不对你也会很温柔的指出来,哪像我哥那般凶悍,听见他说话就烦,怪不得你不喜欢他。”

      “他是你哥,别这么说他,再说我也没嫌弃他说话大声啊!只是因为有承瑾才……”提起承瑾,她又开始唉声叹气,云鹭劝她莫惆怅,“等咱们这边儿安定下来,就让二哥打听一下永和巷在哪儿,到时候你直接上门找他。”

      既然过来,就是想寻一个结果,再忐忑也无用,其实真到了都城她反倒没之前那么紧张,车到山前必有路吧!她也不好去催,毕竟云杉哥他们也是寄人篱下,必得先在府上安顿适应之后再说其他。

      没一会儿就有下人来请玉溪过去沐浴更衣,梳洗后的她仍旧穿着自己带来的棉衣,但手巧的丫鬟为她挽了垂挂髻,还在两侧簪上珠花,玉溪不想乱用人家的首饰,云鹭却说这是表姐所赏,嘱咐她尽管安心佩戴。

      稍稍打扮一番果然有着别样的风采,瞧着越发灵动娇俏。随后两人又一道去拜见府中的裴夫人和几位姑娘,裴夫人念着与齐婶的交情,又看这两个小姑娘乖巧懂事,十分喜欢,便让人给她们量了尺寸,说要做新衣裳。

      云鹭应得干脆,玉溪却觉受之有愧忙推辞,“多谢夫人好意,您肯收留我们已是感激不尽,万不可再麻烦您,我有换洗衣裳,不必做新的。”

      生怕新衣裳泡汤,云鹭赶紧笑劝她接受,“表婶一番好意,你怎可辜负?”

      一件小事,已可看出两人的品性,裴夫人心下有数,执意如此,玉溪只得福身再谢。

      两人在此用罢午膳才告辞回房休息,午宴虽有许多美食,但当着众人的面玉溪也不好狼吞虎咽,学着其他姑娘的模样小口慢咽细细品,云鹭则认为这是亲戚家,无需太客气,喜欢哪样菜便多吃些,管饱为止,浑忘了自个儿的形象。

      回去的路上云鹭东张西望,瞧这怪石假山,奇花异草,赞叹连连,不由对此地越发向往,今日只见了府中的姑娘们,她记得表叔家还有两个儿子呢!年少时曾见过一两回,记不大清,也不晓得那些个少爷们而今是何面貌,是否娶妻。

      暗暗想着,云鹭掩唇偷笑,玉溪并未察觉她的心思,只在想着那根竹竿。

      她的事云杉向来都会放在心上,想着她肯定惦记,便找到府中的二少爷帮忙,嘱咐玉溪明日早起,说是府中有人要出门,路过福来酒家,让他捎带她过去。

      欣喜的玉溪应得干脆,满怀期待的想要拿回竹竿。次日天将亮便有人过来,在院中候着玉溪。

      犯懒的云鹭本不想去,借口说身子不舒坦,玉溪也没强求,嘱咐她好好歇息,可当云鹭隔窗听到院外人唤着二少爷,而她推窗一看发现这位二少爷眉目刚毅,双目迥然,顿时有了精神,关上窗就说要和玉溪一起去。

      “啊?你不是头疼吗?千万不要为我而勉强自己。”

      “没关系,我怕你出什么意外,还是陪着你吧!咱们好姐妹理当如影随形!”

      玉溪还很心疼她,想着她这般仗义,丝毫不晓得她打的其实是二少爷的主意。

      收拾好之后两人便跟着裴二公子一道出了门,云鹭假装不认识,眨巴着一双桃花眼,娇羞一笑,“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裴二公子朗笑道:“你不认得我?我叫裴济,也算是你表哥,咱俩小时候还吵过架,你说我个头儿没你高呢!”

      “啊?是吗?”尴尬一笑,云鹭仔细回想,似乎还真有那么一桩事,再看看他如今高她一头的模样,顿觉脸疼,“那什么……可能男子们都晚长吧?儿时戏言,当不得真,还请表哥不要介意。”

      瞧她说话如此害羞的模样,玉溪还以为她对这位公子有好感呢!可后来发生之事令玉溪不由慨叹,她想得实在太过简单。

      乘坐马车的几人很快到得福来酒家,急切的玉溪先行下车入内询问,“掌柜的打搅了,请问昨日可有人来找我?”

      这丫头临走时再三嘱托,是以掌柜记得很清楚,“昨儿下午的确有人过来,不过他听说你不在就离开了,不肯把东西留下,说是你若想要的话就去临霞苑找他,他只在那儿等一日,过期不候。”

      “啊?这人怎么这样啊?为何不肯把东西直接留下?”

      茫然摇头,掌柜也不太懂,“人是这么交代的,咱也不好多问,姑娘您看着办吧!”

      一旁的云鹭抱怨道:“那人意欲何为?难道是想要谢金?”

      应该不至于,玉溪瞧着容棠那模样不像是缺钱之人。

      临霞苑这名字好生熟悉,略一回想,裴济沉吟道:“那不是英王府那位二公子容棠的别院吗?”

      惊喜的玉溪忙点头附和,“对对对,他就叫容棠,少爷您认识他啊?能不能带我过去见他?”

      忆起昨日的遭遇,云鹭至今后怕,劝她放弃,“他若真想给你直接交给店家便可,如此辗转怕是有什么歹心,咱们还是回去吧!甭又被骗。”

      思量片刻,裴济也劝道:“棠二少的名声可不大好,你还是离他远一些为妙。”

      意识到他可能误会了什么,玉溪忙解释道:“我对他无心的,只是因为有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东西被他捡到,我才想找回来,还请您帮帮忙,带我去找他吧!”

      她这般恳切的祈求,料想那东西真的对她很重要,思及此,裴济才决定陪她走一遭。

      既然裴济答应同行,云鹭也就不怕被拐卖,乖巧的跟在他身后又上了马车。

      约摸又行了一刻钟,马车缓缓而停,下车的玉溪暗叹老天保佑,千万别再扑个空。门前的人一听说她叫玉溪便没为难她,客气的请她入内。

      才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东边那片青翠的竹林,真可谓天风流过荡碧波,绿裳凌空舞绰绰,闹市中难得有此清净之所,不由让玉溪生出一种仍在临水村的错觉。

      幸得容棠没再耍她,还真的等在此处,玉溪等人被带进去后,裴济朝他拱手寒暄,容棠颔首致意,命人上茶。

      刚进内堂,云鹭不由眼前一亮,但见堂中上座之人身着杏色长衫,外罩冰蓝长袍,容貌虽秀,却不似她二哥云杉那般柔和,微扬首间,那睥睨的目光尽是不屑,此人即便唇角含笑,也让人生不出亲近之感,想来便是英王府的那位棠二少!

      此时云鹭才感慨,跟棠二少一比,裴济顶多算是五官端正,这位才是真正的俊逸啊!且这堂中布置奢华,尽显华贵之气,看来她称赞尚书府很气派有些言之过早,棠二少的一个别院便是如此,英王府又该是怎样的宏大庄严?

      云鹭在意的这些细节全然被玉溪忽视,眼尖的她只瞧见那熟悉的竹竿正摆放在桌面上,喜不自禁的朝他拜谢,

      “多谢棠二少帮我找到竹竿!”

      刚要近前去取,却被他先行拿走,背于身后,看向她的目光尽是疑惑,“你先告诉我,你这竹竿上的诗句是何意。”

      却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想起承瑾曾被人追杀过,玉溪不敢贸然回话,装傻道:“我……我又不通诗词,怎会懂得?”

      她那似有所顾忌的目光落于他眼底,更令他怀疑,“哦?那这字又是谁所刻?”

      “是……云杉哥!”玉溪刚道罢,云鹭“哎?”了一声,尚未问出口就收到她警示的眼神,只得讪讪闭嘴。

      见状的容棠更是不信,“云杉会刻别的男人的名字?莫以为我瞧不出这是藏字诗,承瑾,玉溪……”

      虽然藏了字,那也得认识的人才晓得承瑾二字是人名,外人不知情的应该不会太在意这两个字,为何容棠如此笃定,甚至还知道他是男人呢?

      尚不确定敌友之际,她没敢承认,然而云鹭激动不已,想着玉溪可能歪打正着遇对了人,冲口就问容棠,“难道你认识承瑾?可知他家住何处?”

      容棠不禁暗叹还是这丫头好哄,轻易就承认了,此时的玉溪还能说什么?想否认都没机会,训她吧!也不合适,只得默默忍下,暗暗思量着,容棠打听这个作甚,他真的认识承瑾吗?是朋友还是敌对?

      而他接下来的话正好解了她的疑惑,“我倒是认得一个叫承瑾的,却不知与你们所认识的那个是否是同一个。”

      未等玉溪出声,云鹭已然抢着道:“他姓赵,家住永和巷,对也不对?”

      朗笑摇头,容棠似是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这儿可没有永和巷,只有永和街,街上倒是有一位叫承瑾的,不过……他可不姓赵!”

      此言一出,玉溪心顿惊,怎么会呢?承瑾明明说他姓赵,不可能骗她的,虽有震惊,但比起这个棠二少,她宁愿相信承瑾,喃喃解释着权当安慰自己,“也许并不是同一个人,重名也正常。”

      明明疑惑却不敢深究的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颤,离他越来越近,却越来越心虚,甚至都不敢再去找他,生怕揭开的是谎言,而容棠偏要揭给她看,

      “也算你们有缘,今日他正好来赴约,你正好可以瞧瞧这个承瑾到底是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一个。”

      说话间,容棠暗暗观察着玉溪的神色,但见她眸光一震,想来心情极为复杂吧?如此甚好,他那上挑的眉峰间尽是期待,等着接下来的这场好戏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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