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鬼》小嗲精

14、第十四章

　　操场上有几个男生在打篮球，邱螺站在远处看了一眼，没有季零，连他身边几个眼熟的朋友都没有，她往教学楼那边看看，这个时候，只有苦逼的高三党还在上晚自习，而高二那两层楼都是漆黑一片。

　　邱螺鼓了鼓腮帮子，掏出手机给季零打电话，那边半天没接。

　　“怎么回事啊。”她嘀咕着，又抬头看了看高二十班的教室，黑漆漆的，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脑海里突然蹦出季零一个人苦兮兮晕倒在教室，等待着她英勇就义的场景。

　　邱螺杵在原地犹豫不决，又抬头看了看那间教室，最后她咬咬牙，拎着她的家当冲上去了。
　　楼道里幽暗阴沉，每上一层楼她都会使劲跺一下脚，恨不能把整栋楼的感应灯都跺亮。
　　快走到三楼的时候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邱螺心中一喜，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不是季零，但只要有人烟就能减少她的恐惧。

　　她兴冲冲的往上跑，当跑到楼梯口的时候，瞬间傻眼了。

　　这分明就是一个地痞流氓聚众抽烟的小窝点。

　　几个衣服穿的花里胡哨、头发烫的乱七八糟的小混混围靠在栏杆上吞云吐雾，那闪耀在烟雾间的耳钉晃花了她的眼。
　　不管，先用声音镇住对方。

　　“啊——”

　　她条件反射的惊叫一声，抱着袋子摇摇晃晃的落荒而逃。
　　这下，真的是整楼的感应灯都被她叫亮了......

　　而楼上聚众的小混混被她吓一跳，“卧槽！”
　　平静下来之后几个人面面相觑。
　　陆风吐口烟圈，骂道：“傻逼吧！”

　　校门口的门卫大爷听见尖叫抱着手电筒就准备冲进去，正好撞见跑出来的邱螺。
　　大爷拦住她：“诶，你跑什么，刚刚是你在叫吗。”
　　邱螺像见到亲人似的，抓着她的手臂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说白了，她其实是个特别胆小的人，对于那些不爱学习的小混混她一直是敬而远之，生怕惹到他们，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和梁景月他们家的亲属关系，她大概也会把季零归于这一类人。

　　此刻邱螺不敢随便暴露他们，刚刚感应灯都被她叫亮了，又迎着光，万一自己的样子被他们记住了，到时候来找她报仇可就糟了，于是她吞吞吐吐的说：“我刚刚眼花了，以为自己看到......鬼了。”
　　门卫大爷松了口气，笑着说：“那你还真的是眼花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净是自己吓自己。”
　　邱螺也松了口气。
　　“你几年级的？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大爷问。
　　“高二的，等一个朋友。”
　　“你朋友高三啊？”
　　“啊？不是不是，算了，我不等了，我先回家了。”
　　大爷也没有多询问，放她走了。

　　被刚刚那样一吓，邱螺现在还惊魂未定，走在车流如织的马路上，心脏还砰砰直跳，她顿时觉得委屈的不行。
　　蹲在马路牙子上哭了一会儿，平息了情绪之后她又开始打季零的电话。

　　突然间消失，电话也不接，她难免开始担心，一遍遍的拨着号码，就在她准备打给梁景月的时候那边突然接通了。

　　“喂？”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混乱，邱螺大概知道了他在哪，但还是忍不住问：“你在哪儿呀？”
　　“网吧。”季零脖子上挂着耳机，倾身弹了弹烟灰，说：“干嘛，你不会还在等我吧？”
　　邱螺突然觉得自己傻透了，嘴硬的说：“没有啊，我早回去了。”
　　那边嗤笑一声，说：“那行，没事我挂了。”

　　收回电话，邱螺把它装回口袋里，拎起地上的袋子随手拦了辆车回去。

　　她坐在后座深呼吸，感觉好像一整天都在被人耍的团团转，她努力平复着心情，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或许黄诗韵是真的没有拿稳奶茶呢，或许楼梯间的小混混是好人呢，或许季零......
　　好吧，季零是真的太过分了，她实在是给他找不到借口。
　　不过临了什么事她就怎么做，所以心底其实好像也没有多大起伏。

　　梁景月和季钟也才回来不久，正在厨房热着饭菜，看到邱螺一个人回来，便问：“季零呢，没和你一起回来？”
　　邱螺在门口一边换鞋一边支支吾吾的说：“我放学和同学一起去书店逛了逛，就没等他一起走。”
　　梁景月帮她把书包摘下来，和袋子一起拿到屋里，“怎么这么重，那你买到书了没？”
　　邱螺“啊”一声，心虚的说：“......没。”

　　梁景月回头，狐疑的看着她，问：“是不是小零不愿意陪你一起回来呀？”
　　邱螺连忙摆手，“不是不是的。”
　　此时季钟端着热好的菜出来，说：“过来吃饭。”
　　邱螺乖巧的跑过去帮忙，正准备把微波炉里的鱼拿出来的时候，季钟说：“小螺你先去吃，这个烫，叔叔来。”
　　“小螺，不用管，快过来吃，别把油弄到衣服上了。”梁景月在客厅叫她。
　　“哦。”她也不勉强，听话的跑出去了。

　　季钟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来，脱掉略显呆萌的围裙，梁景月围在桌边摆着菜盘，顶灯柔柔的撒下来，那一瞬间，邱螺突然好羡慕季零。
　　季钟把围裙放回厨房，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说：“坐啊，快吃，都这么晚了。”
　　“不用......等季零吗？”
　　季钟哼一声：“那小子，都不知道疯到哪里去了，成天不着家的，刚刚打电话也不接，让他去，不用管他。”
　　梁景月显然不满他这样说儿子，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对邱螺说：“放心吧，给他留了菜，你放开了吃。”

　　季钟也不怵，顶着她的高压电眼继续说：“小螺，他今天是不是丢下你自己跑去玩了，是他让你回来这样说的吧？”
　　梁景月也看过来，问：“他又欺负你了？”
　　“没有，他......”

　　邱螺的支支吾吾在季钟眼里无疑就是被逼迫的证据，他直接打断：“你不用怕，不用包庇他，我还不了解他，不知道又是跑到哪里鬼混去了，那小子就是安分不了几天。”

　　邱螺看着他严肃的眉头，悄悄的为季零捏了把汗，这可不怪她啊，谁叫他以前就作风不端正......

　　当晚季零大概是凌晨才回来，邱螺也没有注意，只是第二天下午在房间做题的时候隐约听见楼下的一阵争执。
　　“我出去玩一下又怎么了，她自己没腿的？”
　　“玩一下是没怎么，但是既然住一起，你回家的时候帮人家拎一下东西不行吗，整天给人家女孩子冷言冷语的，人家欠你的？”
　　“那我欠她的？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他妈还要赔笑？”
　　“你怎么说话的！”

　　楼下的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嘶吼。

　　“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要你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
　　“既然以前没管现在也不用你管！”
　　然后是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邱螺的心被吵的怦怦直跳，那一整个下午她都不敢出去不敢下楼，她怕面对那令人尴尬的气氛。

　　晚上邱螺洗完澡出来，发现手机上有十多条未读短信。
　　“你他妈这样有意思吗？”
　　“成天装出一副傻逼兮兮的样子，智商都用来告状了吧？”
　　“做作，成天就知道装乖，虚伪！”
　　“老子什么时候逼你骗人了？”
　　“还他妈学会造谣了是吧？”
　　“你反正就是不想让老子好过是吧？”
　　“你信不信老子让你哭的找不着北？”
　　“你他妈最好离老子远点，能滚多远滚多远。”
　　“老子看见你就犯恶心！”
　　......

　　诸如此类的话语，从到恶言威胁到人身抨击。

　　邱螺一哆嗦，她只是洗了个澡，怎么收件箱就这样被攻陷了呢......
　　她回了个消息：“我没有告状。”
　　那边秒回。
　　“不是你又是哪个傻逼？”
　　邱螺：“你说话能不能文明点？”
　　“不是你又是哪个愚笨痴呆？”
　　“只能怪你前.科太多，是个惯犯。”
　　“只怕是你心眼太多，是个小人。”
　　“你才是小人！”
　　“老子是小人？老子是你祖爷爷！”

　　......说好的文明用语呢？

　　“邱螺，老子跟你把话撂这儿了，你要是再敢给老子惹事，老子让你哭爹喊娘！”

　　邱螺觉得自己在这一方面是骂不过他的，于是只能采取置之不理的战术，任手机兀自在床上震震震......

　　震耳欲聋的KTV里，季零窝在角落里突突突的打字。
　　李树拿着话筒倒在他身上，勾着他脖子鬼哭狼嚎：“夜太美，尽管再危险，总有人黑着眼眶熬着夜......”

　　季零捂着耳朵，甩开他的胳膊吼：“滚开，你不是送你女朋友了么？”
　　“送回去了，刚回来。”
　　季零白他一眼，“磨磨唧唧的。”
　　李树没听清，从过来问：“你说啥？”
　　季零对着他吼：“滚！”

　　“你干嘛，火气这么大，需不需要哥哥帮你消消火？”说完还对他挤眉弄眼。
　　季零一脚踹开他：“老子怕你早.泄得没火了！”
　　“你他妈才早.泄！”
　　两个人又凑在一起扭打成一团，陈程趁机跑过来抢话筒，“你他妈还唱不唱，不唱给老子！”
　　“给给给......”
　　打闹间李树瞥了一眼季零的手机，说：“又跟你爸吵架了？”
　　季零冷哼一声，“跟小人吵架。”
　　“小人你跟人吵什么，小人难防。”

　　“呵，老子要骂到她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