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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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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香雯没有直接选该怎么办,顾楚欢也没有催促她,等到香雯走后,顾楚欢又在外面呆了一会儿,然后才被安春和又夏劝着去歇息了。
无论是当初的剑伤还是内伤,都需要好好修养。
庭院里的叶子渐渐由葱绿开始变黄,就在顾楚欢第二次收到楚瑾之的来信,说很快会亲自过来的的时候,升龙县忽然收到前方的急报,说羌人忽然来袭,已经有不少羌人劫掠,边关很多百姓都受伤了。
“现在还没到时间吧?”顾楚欢站在凉亭中伸手压了一根几乎要伸进来的枝条,“你看,这叶子才刚刚见到葱黄,还不到羌人每年抢虐的时候,今年怎么来的这么早,而且看样子还有准备打仗的意思?”
顾楚欢之前那些世都世在京都度过,有关于西北战事的事情也都是从府中的人口中得知,顾楚欢知道西北战事打了四年之久,但是却不知道当年羌人具体进犯的时候。
不过她今世已经在升龙县住了八年,自然也清楚羌人每年秋冬劫掠的时间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她又不能告诉秦信钧羌人这回不是简单的劫掠,而是真的打仗,只能这样隐晦地提醒他,希望他能够听懂。
“羌人确实把时间提前了,他们一般都是在冬季到来的时候,这次足足提前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秦信钧放下手上的战报敲了敲桌面,这世上只怕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西北战事的事情,之前的那些世,羌人的进犯时间都不是现在,看来可能是他之前去虎跃关破坏了香香公主的计策或者这升龙县的事情导致了什么变化,这才让今年羌人把进犯的时间提前。
西北之地苦寒,羌人常年畜牧,善骑射但是不善种植,土地也不多。为了大庆的国土,羌人为了这次的战役已经筹备了多年,所以不会存在什么准备不充足的情况,他们此次几乎是倾尽了全国之力。
虽然以往的记忆以及秦信钧的自信都认为此战羌人必输无疑,但是忽然提前时间,兴许之后还会出现其他的变故,饶是他心里面也依旧有些担心。
毕竟战役劳民伤财不说,更会有无数的人因此家破人亡。
只是他前些日子收到朝廷的旨意,说新任的县令没有来之前让他暂时代为处理升龙县的一切事宜,升龙县的事情也还没有完全解决,虽然秦信钧心急前方战事,但是迫于旨意以及对此地百姓的一些担忧,他也只能暂时待在升龙县。
顾楚欢转身看着秦信钧,“你说羌人这次把时间提前这么久,到底是想干什么?”
秦信钧面色微冷,他对羌人一贯没什么好感,便冷声道:“或许是想打仗吧。”
顾楚欢诧异地看向秦信钧,没想到他的嗅觉竟然这么敏锐,不过一想到他曾经的种种功绩,又觉得理所应当。
“那要是真的打起来了怎么办?你准备上战场吗?”她问。
秦信钧点头,“肯定的,我大庆的国土不容一丝一毫的侵犯。”
“那你现在呢,准备怎么办?就一直留在这里等着新任的县令过来。”顾楚欢继续问道。
秦信钧点头,“圣谕是这么下的,我肯定要遵守,不过我已经让云守关带着之前调过来驻守和防卫的兵马回去了,只要虎跃关不破,升龙县这里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况且楚肃之事已经了结,现在这里已经开始慢慢恢复正常的秩序,暂时不需要太多的兵马了。”
顾楚欢想了想,前世倒也没听说过虎跃关被破的事情。
不过想到双方打仗的事情,她还是提醒道:“既然你都怀疑可能要打仗了,那你是不是要提醒镇西大将军提前防备一下,万一羌人突然进攻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呢。”
“我安排云守关回去就是为了这事儿的。”秦信钧见顾楚欢面前的茶杯没水了,动手帮她续上,又招手让守在一旁的丫鬟重新去添水,然后又道:“一直没有和你提过,之前我去虎跃关借兵马的时候曾经遇见了羌人王和一个汉人生的公主,香香公主。”
“香香公主?”顾楚欢好奇,瞬间想起了现代影视作品里面那个著名的香香公主。
“她叫香香公主,是因为她身带异香吗?”顾楚欢好奇的问。
秦信钧点头,“据他们自己的传言是这样的,但是真假不知道。不过那为香香公主野心能力倒是不能让人小觑。”
“怎么说?”顾楚欢好奇。
秦信钧便把当初在虎跃关发生的事情大概和顾楚欢讲了一遍,“……那位香香公主设计云守关,可想而知其目的不简单。”
“所以有可能是因为她谋划的事情败露了,羌人这边才干脆提前发兵了。”顾楚欢总结道。
秦信钧点头,“我猜最大的可能也是因此,所以才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让云守关先回去。”
顾楚欢叹了口气,“此站之后,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无家可归。”
顾楚欢年纪本就小,近些日子因为养伤的缘故,人倒是比之前看着圆润些,面色红润,更显少女的娇憨。
一个花季少女露出忧国忧民的神色,不免让人觉得好笑。
秦信钧忍不住手在顾楚欢的额间点了一下,“你才多大点儿年纪你就这样,人生在世,打仗是不可避免的事儿,除非大庆有一天能一统四海,不过就算大庆有一天能一统四海,那也必须要用战争来证明,所以既然战争没有办法避免,那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在战役来临的时候用自己强大的国力和最精锐的战士大败想要侵犯我们国土的人,打赢他们,打怕他们,让他们听到我们的名字就害怕才对。”
“再者说了,”秦信钧又道:“带兵打仗是男人的事儿,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就在家里面老老实实的带着,看看书弹弹琴,担心这些干什么。”
“什么叫带兵打仗是你们男人的事儿啊?”顾楚欢揉着被秦信钧弹了一下的额头,眉间蹙着,“还有,谁让你点我的脑袋的,这才多久,我还以为你老实了呢,你怎么又开始动手动脚起来了。”
秦信钧挑眉,“难道不是我们男人的事儿吗,这世上可从来没有女人上战场的。”
顾楚欢皱眉,虽然早就知道古代立法森严,女子地位极其低下,但是听见秦信钧这般理所当然的口气,她心里还是忍不住不舒服。
“所以你觉得女人就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面相夫教子是吗?”顾楚欢没好气道。
“呃……”秦信钧见顾楚欢面色难看,难得顿住了,想了想,他又道:“你觉得不应该?”
他有些试探又有些戏谑以及高高在上。
顾楚欢冷笑,“我觉得不应该。”
虽然她早就听惯了这里对女人天生的蔑视,甚至也习惯了这里,但是第一次听见秦信钧这样说,她仍旧觉得愤怒。
“同样都是生而为人,女人天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凭什么一生下来就要低你们男人一等?”顾楚欢直问他。
“因为……”秦信钧忽地顿住,脸上罕见地闪现过几丝纠结,“这不是亘古以来的道理吗?”
“那要是按照亘古以来的道理,更久远的时候还是母系社会,那时候还是女尊男卑,这你不能否认吧?”顾楚欢看着秦信钧。
秦信钧点头,脸上闪现几丝好笑和无奈,“不否认。”
“那不如干脆按照亘古以来的规矩,女尊男卑,女人出门干活,男人在家带孩子好不好。”
“你这是完全不讲道理。”秦信钧见顾楚欢有些喘,帮她沏了茶水,“不过看在你的伤还没好的份上,我先不和你计较了,免得气到你。”
“所以你这是在让我?”顾楚欢更加不喜欢秦信钧现在这种态度,在他看来这种自以为是的忍让更加是对人的侮辱。
而且秦信钧今天的话让之前好不容易对他生出的那一丝好感败掉。
不过她现在也懒得和秦信钧掰扯什么,时间还很长,说不如做,她自然有的是机会让秦信钧低头认错。
那日庭院小亭的谈话之后,顾楚欢就以养病为由不怎么搭理秦信钧了,好在秦信钧整日里也很忙,一时间也没有察觉出顾楚欢的态度不对。
这些日子以来,朝廷快因为楚肃一案的事情吵翻了天,一是因为秦信钧不经过大理寺审问就直接当众砍了楚肃的脑袋一事,再者就是秦信钧这段时间通过升龙县的事摸出不少其他的线,让墨氏一派一时间损失惨重,但因为楚肃的罪责确实无法辩解,所以墨氏一派便不停地在朝堂上攻讦秦信钧罔顾法纪。
但是楚瑾之以及其他和墨氏对着干的派系却不停的帮忙,秦信钧生为一方王爷本就有生杀予夺的大权,所以吵了那么久,墨氏一派最终什么结果也没捞着,反倒因为楚瑾之而损失了好几个重要位置的官员。
等到墨氏一派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晚了。
后来他们又想重新在升龙县安插一个自己人,但是又受到多方的压力,最后经过多日的试探和妥协,墨氏一派一起和其他派系的人共同找了一个跟谁都不沾边,昭庆十三年的进士,如今的翰林院一编修赵源喆过去。
赵源喆在收到圣旨后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去升龙县,同时,楚瑾之找到了他,以要到升龙县修祖宅,重新立祖祠为由和找原则一同前往升龙县。
楚瑾之和赵源喆到达升龙县的时候,树上的叶子已经黄了有一小半了,而羌人来犯的消息也被快马加鞭送到了京都皇宫。
顾楚欢是在楚瑾之拜见了秦信钧后才见到的他。
楚瑾之依旧是那副潇洒不羁的样子,行事说话完全随心随欲,刚一见到顾楚欢就围着她转了两圈,“果然不愧是我乖孙,都长这么漂亮了。”
顾楚欢对这个表面不着调但是内里有乾坤的祖父还是很尊敬的,她行了一礼后直接问道:“祖父怎么来的这么晚,这一路上可想好了要怎么处置老宅的事了吗?”
楚瑾之之前曾经给顾楚欢来信说让她暂时先以养病为主,不要管修葺祖宅的事情,顾楚欢已经在秦信钧的王府住了好些日子了,很早就想搬出去,所以这才一见面就开口问。
“你急什么。”楚瑾之端过小丫鬟上的茶,掀开杯盖子轻轻嗅了嗅茶香又刮了刮茶沫子,这才抿上一口,舒服地叹了口气道:“修祖宅本就是大事,要准备的事情多着呢,怎么了,小丫头你在这里住不惯啊?”
“肯定住不惯啊,毕竟不是自己的家。”顾楚欢不想和楚瑾之装模作样,直接开口道。
“燕王对你不好,不照顾你?不会啊,我见燕王爷说话行事都颇有章法,应当不会犯这种错误啊。”楚瑾之斜乜了顾楚欢一眼,又捏了一块糕点咬进嘴里道。
“这不是照顾不照顾的事,而是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好久了,再说了您老人家现在也已经过来了,咱们不能一直这么麻烦人家吧!”顾楚欢知道楚瑾之不着调,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她都要解释清楚。
“麻烦吗?”楚瑾之挑眉,“咱们家的宅子,屋子里面的东西,还有祖祠被毁虽然都是因为楚肃,但是燕王爷也脱不了干系,咱们在他这王府住下又怎么了。”
“哦对了,”楚瑾之又补上一句,“还有你的伤,现在都还没好呢吧,就你那内伤,最少需要半年的时间温养,这都是因为他,咱们只是住在这儿算是便宜他了。”
楚瑾之完全不按照牌理出牌。
顾楚欢哭笑不得,她也摸不准楚瑾之心里面的想法,无奈摇摇头。
过了一会儿后,她又问道:“那宅子呢,你准备什么时候重建?”
楚瑾之耸耸肩,“再等等吧。”
顾楚欢彻底对自己这个祖父无语,转瞬,她又想到升龙县现在有了新的县令,只怕秦信钧在这王府理也呆不住了,到时候主人不在,她就不信楚瑾之能一直毫不避讳的住在这里。
晚间的时候,秦信钧设宴招待了新任的县令赵源喆以及楚瑾之,算是尽地主之谊,顾楚欢没有过去,倒是听从云和从安说就是真的简单吃了个饭,楚瑾之席间也一直乖觉,倒是不像平时那么胡闹。
第二天早饭后,顾楚欢就硬拖着楚瑾之去了老宅的地方查看,把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那天的那场大火太大,天干物燥的,除了一下烧不动的,什么东西也没有留下,即便秦信钧已经派人收拾过了,宅子看上去还是一片灰烬,四周有没有什么相邻的人家,凄静荒凉。
顾楚欢也是第一次过来,她叹了口气,虽然想到了这个结果,但毕竟是住了八年的家,心里面还是有些不舒服。
楚瑾之难得没有闹,听着顾楚欢不停地说这话,脑海中渐渐完善了整个老宅所有的情况和布局。
等到所有的地方都查看完了,楚瑾之才道:“走的时候,皇上说会派工部的过来帮忙,我又上护国寺算了一下日子,还要再等些日子。”
顾楚欢这才明白楚瑾之昨天那话的意思,她难得见到楚瑾之的脸上露出正常的样子,摊摊手没有开口。
两个人再老宅待了很久,等到回去的时候,秦信钧早就等在餐桌旁了。
他直接开口放了一个炸弹,“升龙县这边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我这两天就动身前往虎跃关。”
“这么着急?这里的事情交代好了?”顾楚欢看着秦信钧问道。
秦信钧这些日子虽然一直呆在升龙县,但是心里面却一直记挂着虎跃关的事情,尤其是这一世因为他的缘故导致羌人把战时提前。
云天骑戍守边关多年,他并不担心会怎样,但是云守关这小子就不一样了,每一世都被香香公主所迷惑,香香公主心机颇深,她有些担心他出事。
再者,此次战役提前,升龙县又遭逢大变,万一发生了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他就难辞其咎了。
“我过去才放心的下。”秦信钧笑笑,“县里面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赵大人应该能很快处理好。”
楚瑾之放下酒杯,“王爷这是准备亲自上战场?”
秦信钧点头,面不改色道:“我生下来便体质特殊,皇上封我为燕王又拍我来这里都是为了压制我那特殊的体质,上战场是最好的办法。”
楚瑾之喝了口酒,脸上闪过一抹让人看不懂的神色,“王爷还相信这个?”
秦信钧笑笑,“所有人都这样说,我自然是相信的。”
“战场上刀剑无眼,王爷定要小心谨慎为上。”楚瑾之敬了杯酒。
“自然。”
顾楚欢看着两人的互动摇头,“我不相信这些,哪有人一生下来就被确定将来会怎么样的。”
楚瑾之摇头,“小姑娘家家的,你不懂,这命啊,都事与天挣的,王爷去战场也好,是最好不过了。”
“什么意思?”顾楚欢皱眉,她觉得楚瑾之的话里有话。
楚瑾之摇头晃脑,“古有以毒攻毒,王爷既然体质如此特殊,兴许用此法能解了呢。”
顾楚欢皱着脸,眼睛里尽是不认同,“这又不是治病。”
秦信钧难得的没有反驳,他看向顾楚欢,昏黄的烛火下,顾楚欢的脸被印的柔软的不像话,倒是她眉宇间的那股子倔强和英气依旧明显。
从那场大火到现在,他和顾楚欢其实一直没怎么相处过,一方面是因为升龙县的事情确实让他焦头烂额的,毕竟里面牵涉了太多,还有可能涉及到他父亲的事。
另一方面,他一直拿不准自己,他心里面愧疚自己竟然收不住伤了顾楚欢,所以日常行事便有了顾忌,总有种束手束脚,干什么都不对的感觉。
但是到了此刻,他又恍然。
他到底对离开还是有些不舍的。
不过他也只是笑了笑,道:“这世上的男儿几乎都有征战沙场的幻想,我也一样,现在既然有机会,自然是要亲自去见识的。”
深秋的夜间,冷风瑟瑟,月亮如同银盘高高悬挂在天边,顾楚欢站在门口被夜里的冷风一吹,瞬间颤了一下。
“小姐,夜深露重,咱们还是进屋歇着吧。”安春走过来轻声劝着顾楚欢。
晚饭后,顾楚欢就回了现在住的小院。
顾楚欢点点头,心里面却依旧想不明白。
今天饭后,楚瑾之在回来的路上问她有没有把祖传的双鱼衔珠玉佩戴在身上,在她说没有的时候,楚瑾之竟然要求她把玉佩随身携带着,还说毕竟是太祖皇帝赏赐的东西,将来有一天说不定能有用。
楚瑾之说这些话的时候依旧是一副风流浪荡不羁的模样,看是开玩笑的样子,但是顾楚欢却依旧觉得他有什么更深一层的目的。
只是她一直想不明白,而楚瑾之也不开口,只是在她想要深问的时候装傻。
顾楚欢摩挲着手上的玉佩,难道这玉佩还有其他说法不成?
抱着这样的疑惑,顾楚欢把玉佩贴身放好,一夜无梦。
旭日东升,天气很好。
早饭后,秦信钧就开始吩咐府里面的人收拾东西,他自己却到了顾楚欢现在住的院子。
顾楚欢还在吃早饭,秦信钧等到她吃了饭又喝了药后才道:“我已经让下人开始收拾行李了,等我走后,我会吩咐他们日后做什么都听你的,你且安心住着,好好养伤。”
“不合适吧?”顾楚欢皱眉,“而且我也不会在这里待的长久,你不要这样安排。”
“你不……”秦信钧还没有说完就反应过来,他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把顾楚欢当成这这里的一份子,竟然生出了她原本就属于这里的错觉了。
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秦信钧垂下眼帘,掩下其中的诧异又道:“你的外伤虽然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是内伤还很严重,既然是因为我而起的,我自然要负责照顾你,只是如今我即将要上战场,只能如此安排。”
“不用。”顾楚欢摇头,“祖父既然已经过来了,祖宅这边很快就能重新建好,到时候我就搬走了。”
“那在这之前就好好住着。”秦信钧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有牵扯,他怕自己一会儿又说出什么话来。
想到自己过来看顾楚欢的目的,秦信钧又道:“你自从受伤以来还没有出去逛过吧,我今日正好没事,带你出去逛逛怎么样?”
“逛街?”顾楚欢诧异道。
秦信钧点头,“自从楚肃这个毒瘤被砍头后,县里面的百姓肉眼可见的一日比一日快活起来,现在已经完全不是之前可比拟的了。”
顾楚欢想了想,点点头道:“也行,出去逛逛吧,正好我也想出去看看。”
安春和又夏识趣地进屋子里面找了出门的衣服给顾楚欢换上,这些衣服都是火灾后秦信钧找人重新帮她做的,只是她近些日子一直在家养病的状态,还是第一次穿。
换上衣服后,顾楚欢动了动胳膊和腿,指着露出一小截的手腕说:“这是衣服本来就做小了,还是我长个子了?”
安春和又夏也是一脸懵逼,她俩原本就不是贴身婢女,平日里照顾顾楚欢还好,猛地遇上这事儿,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仔细看了一会儿,安春又比了比顾楚欢的身高,“好像是小姐长个子了。”
“那家里面还有大一点的衣服吗?”顾楚欢又问道。
安春看向又夏,当初重新给顾楚欢做衣服的时候是又夏在帮忙。
又夏皱眉想了一会儿,“好像杏香姑姑当时让人特意往大做了两套,奴婢这就去找。”
顾楚欢低头比了比身上的衣服,又摸了摸袖子,“看来我要开始长个子了,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这么早就开始发育了,不知道最后能长多高。”
“小姐喜欢高个子?”安春看着顾楚欢好奇问道。
顾楚欢点头,“我自然喜欢高个子。”
“可是现下女子都喜欢个子矮一点,娇小一点。”
“所以我和别人不一样啊。”顾楚欢笑了,她以前就觉得自己的个子矮,若是重新再长一回,她当然希望自己能够长高一点。
又夏已经拿着衣服出来了,顾楚欢重新换上试了试,衣服穿上去稍稍有些大,但是因为是男装,倒也很合身,看上去就是一个富家小公子。
两人又帮顾楚欢重新盘了头发,这才出去了。
秦信钧已经带着秦远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了,见到顾楚欢出来,他诧异之后又开始皱眉,“你这衣服……”
顾楚欢笑了一下,“之前新做的衣服都小了,要不是杏香当初让人特意做了两身大的备用,今天只怕都出不去了。”
秦信钧皱眉,“之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起,来的时候,母亲还送了一批绣娘过来。”
“我也不知道小了啊,最近两个多月都没有出去,没想到竟然长个子了。”
秦信钧知悉打量着顾楚欢,她好像确实长个子了。“等会儿安排府里面的绣娘重新帮你做两身。”他又道。
顾楚欢“嗯”了一声,上了秦信钧早就安排在外面的马车,一路往外走。
马车外观看上去不是很好甚至还有些旧,但是里面却都用了顶好的材料,一点也不震。
秦信钧上了车后拉开车壁上的暗格把早就准备好的糕点和茶水放出来,倒了杯茶在顾楚欢的手边,“一会儿去买两身衣服吧,这几个月来,县城里面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了,虽然衣服不如京都那般的精致,但是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想先去看看杏香。”顾楚欢没拒绝,但是说了另外的话。
今天出门前,顾楚欢算了算日子,杏香应该很快就要生了。
当初她受伤醒后因为担心杏香的肚子就没有让她照顾,哪知杏香见她没什么大碍后就坚持要搬出去住,还说她一个快要临盆的下人不能住在主子家中,尤其这里还是燕王府。
顾楚欢挨不过杏香的坚持,只能让宋元把她接了回去。
好在当初一把火只是烧了老宅,县城里面的铺面倒是没什么事,杏香如今和宋元一起照看着铺子,倒是没听说处什么事。
不过自打宋元送消息说杏香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已经又过了几日了,顾楚欢实在有些担心,便想先去看看她。
这也是顾楚欢今天这么痛快答应和秦信钧一起出门的一个重要原因。
秦信钧撩开帘子和外面的秦远说了一声,秦远点点头,指挥着马车往顾楚欢说的地方去。
到了铺子,里面人声鼎沸的,看上去好不热闹。
跑堂的小二见到顾楚欢一行,给正在说话的一桌客人告了个罪,腿脚麻利地跑过来笑脸相迎道:“客官来了,您里边儿请!”
引着顾楚欢几人到里面后,小二又道:“大厅是没有位置了,咱们楼上还有包厢空着,客官看是否需要?”
顾楚欢注意眼前的店小二,眉眼灵活,脸上讨喜,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舒服。
她跟着小二去了包厢坐下后才开口问道:“小二,你们宋掌柜的可在?”
正招呼着的小二愣了一下,接着又笑着道:“客官认识我们宋掌柜的?”
顾楚欢以前没有来过这里,一切事物都是由宋元一个人打点完成的。
她当初让宋元开这个酒楼的时候没有特意让他宣传过,所以不确定小二是否知道,干脆也没有点名身份,只是点点头道:“认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见见他,麻烦你给通报一声,就说我姓顾。”
“这个……”小二挠了挠头发,“客官,非是小的不愿意给您招呼,可是今天宋掌柜的不在,小的还要招呼这些生意呢,这也没有办法帮您啊。”
“宋掌柜的不就是住在你这酒楼的后面吗,他怎么不在,是不是家里面出了什么事了?”顾楚欢皱眉问道。
“那到没有,只是今天这个时候,宋掌柜确实没办法走开。”小二想了一下,转口又道:“这位客官,你看要不然这样,你要是没什么特别着急的事情的话,您看能不能过了今天再说。”
“到底怎么了?”顾楚欢更加疑惑,“那杏香呢,你们掌柜的夫人,她可在?”
“看来客官确实和我们掌柜的很熟悉,”小二眉眼可见地又堆起笑,说话比刚才更加的放松,“客官,那您一直要见我们掌柜的是……”
顾楚欢看着小二试探又不好意思笑着的模样也有些哭笑不得,感情她让这个小二给当成找事儿的了。
顾楚欢解释道:“我是来找你们掌柜夫人的,她不是快要临盆了吗,我们过来看看。”
“哎呦您瞧我这事儿办的!”小二立刻在自己的嘴上轻轻打了一下,“客官来的可真是巧,掌柜的前儿刚得了一个大胖小子,据说长得可结实了,今儿正是咱们掌柜的小哥儿洗三的大日子呢。”
“这个宋元和杏香!”顾楚欢皱眉斥责了一声,“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去通知我一声,要不是今天恰好赶到,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杏香姑姑做事情一向体贴,没有特意通知您也是因为不合适,毕竟您的身份在这儿呢。”安春在旁边提醒了一下。
大庆这边对未婚女子和已婚女子之间有很多划线的条条框框,若是顾楚欢已婚,杏香作为从小照顾她长大的,怎么也该知会一声这件事,但正是因为她未婚还是个孩子,容易冲撞,升龙县这里又没什么大人在,所以还不如不说,等到日后孩子稍微大了些后再提也不迟。
顾楚欢不知道这其中的规矩,但是听见安春的解释大概也能猜到一点,估摸着又是那种不能见,会冲撞小孩子的规矩。
她自己虽然不在乎这些所谓的礼,但是杏香的想法却不能不尊重,“那现在怎么办?”她看着安春问道。
安春想了一下,“这样吧,奴婢稍后代您送一份贺礼过去,您看怎么样?”
顾楚欢想了想点头,秦信钧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此刻才扯下身上的一块玉佩扔在桌子上道:“这个算我的。”
顾楚欢挑眉,掂了掂桌子上的玉佩道:“你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那我这个正儿八紧的主子看来要准备的更丰厚一点了。”
想了一下,顾楚欢对着安春道:“祖父这次过来带了不少东西过来,我记得其中又一个小刀很漂亮,你去拿过来,其他的东西你看着办。”
安春点头,拿上秦信钧的玉佩就出门了。
“您是……”旁边传来迟疑和不确定的声音,“您是主子?”
顾楚欢看过去,小二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一脸讨喜,反而有些忐忑地看着顾楚欢。
顾楚欢点头,“宋元和你说过?”
“说过的说过的。”小二忙不迭点头,立刻跪下给顾楚欢磕头道:“小的见过主子,祝福主子健康长寿,喜乐平安。”
顾楚欢:“……”
顾楚欢对这种动不动就下跪的事情还是无语,赶紧让小二起来道:“你且先出去招呼客人吧,不用管我们了。”
小二一脸激动地应声下去,不多会儿端上了一壶茶水并几样点心,又手脚麻利地出去了。
“这小二还挺机灵的。”顾楚欢笑了一下。
安春的没有让顾楚欢等很久,等到她回来,一壶茶也不过刚好喝完。
顾楚欢拒绝了小二继续续茶水和点心的提议,又结了账,在小二拿着银子万般不解的眼神中出去了。
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县城早就热闹起来了,太阳刚刚悬挂着,顾楚欢和秦信钧并肩走的很慢,她注意到来往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舒适,显然对现在的状态很满意。
一路走到西市,秦信钧注意到顾楚欢额头上沁了汗水便道:“累了吧,我们找个地方歇歇。”
顾楚欢点头,她内伤还没好,无论做什么都不敢又太大的动静,因为会牵扯到内府疼痛。
虽然这种疼痛不是不能忍受,但是她这一辈子还想要个好身体,所以平日里还是很注意。
秦信钧原地看了一圈,“前面又一个面摊,是一对老夫妻的,小是小了点,不过味道不错,要不要过去尝尝。”
话落,秦信钧又想起来顾楚欢不是他这种在军营里打转多年,什么都不忌讳的人,她有些担心顾楚欢看不上,继续道:“不过你若是不喜欢吃面的话,我们也可以去前面的酒楼,里面卖的都是当地的特色,也可以尝尝。”
“不用了。”顾楚欢摇头,“就去面摊吧,我也不是什么真的大家小姐,没那么多忌讳。”她似笑非笑地盯着秦信钧。
秦信钧面上闪过一抹浅红,不自在地别开眼道:“那走这边。”
到了面摊,顾楚欢才发现这里确实如秦信钧所说的那样,摊主是一对老年夫妇,他们到的时候,男人正在揉面,女人正在煮面。
摊子很小,搭了一个简陋的棚子,除了放面板和锅碗瓢盆的地方,剩下的放了四张小桌子,不过来吃饭的人倒是不少。
顾楚欢和秦信钧等了一会儿才见到有人离开,然后坐了下来。
摊主见到秦信钧后立刻上前行礼,“小民见过秦公子。”
秦信钧抬手,看起来和面摊的老板颇为熟悉,“今天的生意看起来不错。”
“都是托您的福,不然哪有我们这些人的好日子过。”
秦信钧摇摇头,“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之前的事事朝廷对不住你们,眼下这里有了新的县令上任,你们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哎哎。”摊主脸上堆着笑,但是看起来并不怎么开心。
秦信钧凝眉,想了一下道:“怎么,你这是在担心新的县令?”
摊主的嘴动了动,到底没说什么,不过看样子算是默认了。
“新任的县令我见过,你放心,他定然不会像楚肃那样的。”
摊主笑了笑,“有您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您看您还是和往常一样?”他问的是面。
秦信钧点头,摊主有看向秦信钧对面的顾楚欢,“这位……”
“叫他小顾少爷吧。”秦信钧想着刚来升龙县的时候听到的顾楚欢给自己起的名字笑道。
“小顾少爷吃些什么?”摊主问着就解释了一下目前摊子上卖的面的种类。
顾楚欢最近一段时间吃的都很讲究,各种刺激性的都被远远端下餐桌,她听着摊主说有榨菜肉丝面的时候,想也没想就道:“就榨菜肉丝面吧。”
摊主应了一声,腿脚麻利地离开继续干活。
秦信钧挑眉看了顾楚欢一眼,等到面上来后,顾楚欢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秦信钧把他们两个人的面对调了,“你暂时不能吃这种刺激性的,忘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