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边，等你到百年》司徒流筝

68、窥探天机（3）

　　“国师之言，书瑶却听不明白了。”李书瑶故作无知地摇了摇头。
　　幻灵也不再多说，继续陷入沉默之中。
　　陆从雪看不明白两人，只觉得这两人之间似乎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正在发生，可他却不打算深究下去。
　　一曲终了，慧妍姑娘准备起身告退，却被陆从雪给拦住了。
　　“姑娘既然来此，何不与我们喝上一杯？”陆从雪虽是问话，但却并不打算给慧妍姑娘推拒的机会。他手一摆，左右横扫了一眼：“还不给姑娘备酒。”
　　一旁的侍从立即端上了新的酒杯与酒壶，正就放在陆从雪边上。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慧妍姑娘垂着眼眸，心知今日是退却不了了，抬眼忍不住用余光又看了一眼李书瑶，迈着轻缓的步子来到了陆从雪的身边。
　　陆从雪见人一坐到自己身边，立即黏了过去，满脸笑意：“来，我们先干为敬。”
　　慧妍姑娘神色清冷，那双绝美的眼如冰一般漠然无情，只是她手却握起了杯子，举起，陪着陆从雪喝酒。
　　李书瑶最是厌烦见到这些个事端，却也没打算出手相救，只是起身说道：“六点下好酒，几杯下去就上来了酒劲。书瑶不胜酒力，先回去歇息了，改日再与殿下畅饮。”
　　陆从雪有美人在侧，自然是不会再和李书瑶纠结，甚至有些高兴她知趣的先走一步，便也笑着说：“九殿下且先回去吧，改日在一起饮酒。”
　　李书瑶笑了笑，抬起手。妙春立即走上前，掺住她的手，扶着她准备离开。
　　在离去之前，李书瑶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依旧低头不语的幻灵，也没再说什么，便让妙春扶着自己离开了。
　　妙春原以为自己应当是扶着李书瑶回芷荷院的，却不想李书瑶并没有回去的打算，而是站在了凝梦园外头的一处溪流边，像是在等人。
　　作为下人，妙春自然是不敢问李书瑶为什么不回去，只是和她一起站在溪边。
　　不稍片刻，就有一道绿色的身影朝他们走来。来得正是之前在亭子里喝酒的魏国国师，幻灵。
　　两人并无多的对话，却又像是有了约定似的在此碰头。
　　幻灵见到李书瑶，令人意想不到的行了君臣之礼，拱手道：“让殿下久等。”
　　“我知国师有话要对我说，便在此等候了。”李书瑶微微而笑，转过身凝视着那个站在自己三步开外的绿衣男子，丝毫没有在意对方朝自己行的君臣之礼是有多么的不合适。
　　幻灵依旧微垂着头，像是如他自己之前所说的，不敢抬眼直视李书瑶：“幻灵想要所言之事殿下心中必然已经清楚，否则也不会再次等幻灵前来。”
　　李书瑶凝视着他垂首低眉的样子，看上去对自己倒显得格外的尊敬，好像他真的能够知道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此刻，她倒是有些兴趣想要知道这个魏国国师到底知道些什么东西。于是，她对妙春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
　　妙春诧异地抬头看着李书瑶，心下有些不放心把李书瑶留在这里。可李书瑶显然并不打算收回成命，妙春瞧了瞧站在李书瑶跟前的幻灵，咬了咬牙，最后还是行礼离开了。
　　等妙春一走，李书瑶就直接问道：“国师到底想说什么？”
　　“幻灵只想知道殿下回来究竟所为何求？”幻灵到也不打算和李书瑶打哑谜，见问的直接，他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李书瑶心中一紧，到开始真的觉得这个魏国国师是知道什么了，便也微微眯起眼，问：“国师指的是什么？”
　　幻灵心知自己不把话说清楚，李书瑶也不可能告诉他一些东西了，便说道：“殿下本是已死之人，却不知遇到了何等造化居然重回人间。幻灵道术浅薄无法参透，却见殿下身上有金光闪现，必然不会是什么邪恶功法，当是有神人相助。”
　　李书瑶闻言，只是笑笑，却不说话。
　　幻灵接着说：“幻灵在来斗浮城之前曾夜观星象，发现原本取代齐国皇室的冲天星暗弱，有势微之象。而原本齐国皇室的紫微星困守之局，因一颗不知名的天星飞入得到脱困。这一刻天星飞过，整个天宫格局全都有所变化，有呈居其所而众星拱之趋势。原本幻灵是不应该在此刻离开魏国，可是因为天象骤变而不得不来斗浮城。在见到殿下的第一眼，幻灵就可断定，殿下就是那颗横生出来的天星。可是殿下魂中含死气，并非经历过轮回而生的生灵。恕幻灵冒犯，敢问殿下这究竟是何道理？”
　　说完了这一句之后，幻灵终于也不再低着头了。一双本是如水般温和的眼如同坚冰一般直刺而来，定定地看着李书瑶，仿佛要将她彻底看透似得。
　　李书瑶倒是一点也不害怕，哪怕被人揭穿了身份，她也是从容有度，轻声而笑：“据闻魏国国师幻灵有神鬼莫测之能，可行云布雨、撒豆成兵，书瑶从前是不信的，可现在，也是信了几分了。”
　　幻灵一听李书瑶的话便知道自己刚才所演的是没错了，眉眼之中的冷然顿时收敛住了，变得和之前一样的温和淡然。
　　李书瑶说：“书瑶倒是不想隐瞒些什么，毕竟这些东西就算国师告诉别人，只怕常人也是不敢相信的。”
　　“所以殿下才这般有恃无恐？”幻灵微微蹙了眉，问。
　　“我倒是没有有恃无恐，”李书瑶回道，而后她转过身不再看他，只是望着眼前潺潺流动的溪水，淡淡地说道，“只是我有心事未了，所以又从地狱爬了回来。国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若是国师糊涂，书瑶倒也不介意敲打敲打。”
　　幻灵神色未变，也转身看着那流动的溪水，道：“幻灵一心辅佐魏皇，只为报当年魏皇一饭之恩。修道之人插手凡尘之事，本是不该的。殿下福泽深厚，有神明庇佑，幻灵自然是不敢放肆。只盼殿下如有朝一日君临天下，还望善待魏国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