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第 25 章 ...

  •   事情关乎褚容切身利益,陆云安一番思量之后将事情原委悉数告诉了百晓生。
      “当年那群人没能得逞,必定一直在暗中盯着王爷的一举一动,王爷对外言道不记得以往之事也是无奈之举。”陆云安道,王爷装得如此之像,即便是四王爷也不曾发觉。
      轮到百晓生不解了,小声嘟囔着说:“既然没有失忆,那还要我调查什么。”
      “王爷想知道的是当年出现在护国寺的那群黑衣人是否真是一群贼子余孽,又或者,根本就是有人刻意装扮为之。”
      “你让鄙人查他们的身份?”
      “此外,当初将皇上被敌军困住难以脱身这个消息究竟是谁传出来的,又是谁将这消息告诉给皇后娘娘的,这都是王爷需要先生查的。”
      百晓生作吃惊状,“皇后是如何得知,那不该是皇宫内院的事嘛?你们应该知道得比我清楚……”
      陆云安没等他说完便又开口道:“相信皇宫里也有先生的眼线吧。”
      “……”
      “为王爷提供信息该是王爷和先生交易的一部分才对,还望先生费力。”
      百晓生算是领教了陆云安的厉害,三言两语便使得他无话可说,当事人还站在一旁风轻云淡,一脸人畜无害地对他笑着,旁人看来可真是风度翩翩一公子,百晓生心里唾了他,可真是个黑心的笑面虎,不过话说回来他为什么要同意和那瑞王爷一伙啊,他明明可以不插手这些麻烦事的。
      尽管一脸不情愿,百晓生还是认命般领着陆云安朝内屋走去。
      陆云安紧随其后,仔细留意着百晓生的每一步,跟着他穿过了一条幽暗无光的通道,再见他手掌覆盖在一石壁上,只听“轰咚“一声,那石壁往内陷去,百晓生取了墙上的一盏油灯照亮,摊手示意陆云安入内。
      “这是……”陆云安惊愕,他所在的这个地方摆满了形式各异的柜子,每个柜子上的阁间也都放着东西,全都用褐色的布包裹着。
      “是鄙人的暗间。”
      外屋里用银线吊着的竹筒装的不过是一些轻松易得的信息,多是一些江湖人士以及朝廷官员的鸡毛零碎小事,稍加调查便能获得,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这建于石壁内的消息阁才是百晓生费劲千辛万苦才搜集到的各种秘事,天下消息,无一不有。
      陆云安见百晓生绕过几个柜子,最终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个黑布裹着的四方小盒子。
      “拿去。”
      那盒子里,赫然躺着一块墨玉镶边的青色令牌,雄鹰纹底,花样繁复,走痕当中依稀可见早已干涸的褐红色血迹。
      “这是在那堆尸体中找到的。”百晓生皱了皱眉,又将盒子翻了一转,从侧边拿出了一块通体莹白,散发着淡淡光晕的半月形玉佩。
      !
      陆云安认得那块玉。
      准确地来说,他太熟悉这块玉了,半月形的玉佩与褚容身上的那一半刚好配成完整的一块!
      ------
      太阳高挂,长阳山山高林密,小路也不便行走,翻了半座山卢奉奕此刻觉得又累又热,哪还有什么欣赏桃花的心情,只想把衣裳都脱了,躲在阴凉处吹他一阵凉风,再找个歇脚的亭子瘫着,再也不想动了。
      却看一直跟在身后的褚容,他倒是浑身轻松的样子,丝毫不受爬山所累。
      “嘿,我说王爷,我怎么一直觉得你一点也不累的样子?”卢奉奕心生疑惑。
      褚容斜睨他一眼,“或许是你在府里呆的日子久了,不常出来走动罢。”
      是吗?
      卢奉奕撇嘴,他总觉得是自己带了两壶小酒的原因。
      微风拂过桃林,洒下细密的花雨,两人稍坐亭中,卢奉奕非要将那酒拿出来让褚容喝了。
      “王爷,咱应该叫上几个下人跟着,带上长春斋的小菜,咱在这儿亭子中间铺上席子,坐在上边儿喝酒吃菜,再慢慢欣赏这难得的晚桃花儿,你说是吧?”
      “不如你现在去叫几个人来?”褚容打趣他。
      闻言卢奉奕做出一个“你当我傻”的表情,“是咱没考虑周全,王爷你看,上山就用了半上午了,这会儿到饭点了,我们又没带什么吃食,难不成要饿着肚子继续看花儿?咱还往上爬不?”
      卢奉奕也不藏着掖着,他肚子已经咕咕叫好几次了。
      听了他的话褚容起身眺望着远处,喃喃自语道:“可这山上又不见什么人家……”
      正说着,褚容瞳孔微微一缩。
      不远处的山坳升起了一股炊烟。
      可不曾听过长阳山上有人家,前来赏花的公子哥自恃高贵,尊奉“君子远庖厨”,又怎会做起烹煮的事情来。情况已经了然。
      褚容朝桃林深处看了一眼,那人从一开始便跟着他们,一路鬼鬼祟祟,此刻远处炊烟正起,倒不如让那人前去探探。
      卢奉奕见褚容对他暗使眼色,这才发现躲藏的那人。虽不知他的身份,但卢奉奕很快便和褚容想到了一块儿去。
      两人三言两语间便已不见那人身影,褚容和卢奉奕相视一笑,心中了然。
      “王爷,您这大早儿同我碰见,怕不是碰巧吧?”
      怎么会就刚好遇见了呢,卢奉奕也是大意了,竟未曾多想,现在看来赏个花也能遇见跟踪的人,哼,这事儿铁定不简单。
      “没,还真巧就碰见了。”
      卢奉奕心中呐喊,你就不能和我说实话嘛!!!?你又要带我去什么龙潭虎穴啊!?
      饶是这么说,卢奉奕还是跟着褚容到了炊烟升起的地方。
      到了那儿两人才发现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起着柴火,支起烤架,上面烤着几只山鸡,身后不远处有个洞口,几个面相凶恶的人拿着大刀排站在洞口两侧,此刻洞中走出一人提着木桶朝这边走来。
      “喂,我说你们两个烤好了没,大家伙还饿着呢!”
      “正烤着呢,人这么多咱也忙不过来啊。”
      “是啊,不如再叫两个人出来,多起几个架子。”
      “能走吗?咱要时刻提防外人,可得注意那两个人呢!话别多说,我去打水,你们赶紧弄着!”
      那人说完便走了,卢奉奕随即跟了上去。
      褚容与卢奉奕兵分两路,趁人不注意时褚容绕到了洞口附近,潜身在一块岩石后边,他见洞口的人虽站得挺直,精气神却不大好,有两人甚至悄悄地打盹,洞里比较黑暗,看不清里面情况如何,褚容只好聚神听着洞内的动静。
      “我说你们这些人啊,养尊处优惯了,现在被关在这阴暗潮湿的洞里这感觉如何啊?”
      无人应答他,那有着粗犷沙哑声音的男子又说着:“等把今天过了,那边再不来人,咱就拿着你们的贴身物品要钱去,谁还守这儿啊。”
      像是被激怒了,洞内响起了一人的怒吼。
      “猢狲,下作的东向!爹妈没教过你拿人钱财该走正途,你绑祖爷爷我在这儿,算哪门子英雄好汉,江湖人的气节都被你们这帮散养的东西给败光了,还盘算着过快活日子,还不如想着如何给自己留后路呢!”
      这声音尽管沙哑,褚容还是立刻就听出这是淮卿的声音,心中倒是松了口气。
      人果然在这儿。
      ------
      再说卢奉奕跟着那提水的人到了溪边,那人弯腰提水间卢奉奕便隐在他身后,等他一转身便伸手扣住他的脖子,吓得他将水洒了一地,自知不敌卢奉奕,哭爹叫娘地跪在卢奉奕面前,将实话全部告诉了他。
      “自绑了那两个人来,老大他们就一直呆在洞中守着,就怕有人来,过了今晚就是第三天了,要是那些人不来的话老大就想着要去拿那两人的玉佩去找钱去。”
      “那些人?”
      “我们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们被通缉迫于无奈下山的时候就遇见了两个奇怪的人,他们和老大谈话了之后,我们就受了这个差事,他们只说将这两人绑来,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卢奉奕见这人说话间还不停地磕头,言辞还挺恳切,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又问他:“那两人的情况如何?可有伤着?”
      “呃……”愣了一下,他要是说有位白衣公子被打成了猪头,他待会儿还能活命吗?
      “愣着干嘛,说啊!”卢奉奕不耐,踢了他一脚。
      “说!说!额,他们都好,只是这两天他们滴水未进,稍显虚疲,不过!倒也还有力气说话。身体……无碍。”
      避重就轻,他又不知道情况,还是不要说那位公子被打的事情了。
      卢奉奕被告知大部分人手都被派去守洞口和看人质去了,实在是很难进入山洞,除了洞口那条路别无他路可走,又了解了一些褚淮卿的情况,随后挥手将那人打昏。
      “卢公子!”
      卢奉奕回头一看,溪水对岸走来一抹绿萝青衫的身影,见着卢奉奕很是欣喜,定睛一看,不是住在瑞王府的那个叶姑娘是谁?
      卢奉奕疑惑地看她涉水而来,也不伸手扶她,“叶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知道王爷今日约了卢公子你,但我实在是不放心王爷的安危……”
      “你在说什么?”卢奉奕狐疑,以褚容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让无关紧要的人知道这事儿。
      叶芷嫣道:“卢公子,您别瞒我了,我知道的,您和王爷来这儿是为了救出十四王爷。王爷他孤身一人,虽说有您作伴,但对方有多少人我们的确不知,就这样贸然闯进去太不妥当,于是我……”
      卢奉奕看着后面紧跟而来的卫偃,他换上了铠甲,领着几十个士兵。“于是你通知了卫偃?还带来了这么多人?”
      叶芷嫣重重地点头,忧心之色表露在脸上。“卢公子,容小女子稍后再与你细说,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把十四王爷给救出来啊。”随即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王爷他怎么不见……”
      卫偃在两人说话间插了进来,朝卢奉奕道:“下官听闻瑞王爷前来长阳山寻找十四王爷,就怕有个闪失……”
      卢奉奕此刻也不想叶芷嫣是如何调动卫偃的大队人马的,人多了自然是好事,便没多想,将卫偃的人分为两队,一路少的跟着他上山,多的便在暗处埋伏,以防异动。
      褚容估计了一下约莫有三十多人,要说斩杀他们不是难事,怕的是洞里的人挟持淮卿以性命要挟,事情便不好收拾了。想来想去还是等待时机混进洞内才最为稳妥,就在他等的时候,黑云阴沉沉地盘旋在头顶上空,天好容易就黑了下来,落叶开始翻飞,大有要来瓢盆大雨之势。
      洞外的人收了火架往回赶,人开始换队了,几个打着哈欠的人接过大刀,慢悠悠地列队站好。
      “我说今儿闷热,你看,可不下雨了,守了一夜,哪有什么人来,老大那是过度紧张了,哎呀可真困,我继续睡一会儿,你仔细盯着啊。”
      被吩咐的那几人同样精神不济,眼皮像垂了千斤重,半睁半闭的,打着哈欠敷衍了事。
      肩膀被人猛拍一下,褚容略带愠色一看,是卢奉奕回来了,嬉皮笑脸地对他扬起手中的长剑。
      “剑哪儿来的?”
      “先不说这,里边儿怎么样了?”
      褚容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趁这天看不清楚,待会儿你做些动作吸引他们注意,我便趁机潜进洞内,你在外边听我指令。”
      卢奉奕见褚容一脸正经地讲着,却不认真听,还露出一副玩笑的神态,不过他聪明啊,赶在褚容发火之前说大可不必这么冒险,有人会替他们去救出褚淮卿。
      褚容只想会是白天那个多半是昭巽皇子那边的人到了,有他们出头倒是最好的,便由着卢奉奕指挥,只见卢奉奕做出了一个手势,藏在对面的人便悉悉索索地往洞口去了,他们很顺利地靠近了洞口,无人发现,可褚容却面色凝重,事情似乎不对。
      昭巽的人怎么可能会听卢奉奕那个白痴的话?
      天轰隆隆地正闪着电,狂风大作,不一会儿雨势骤密,打在人身上都生疼,褚容拂开眼前的雨帘,紧盯着那队人的行动,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等他看清为首的那个人的脸时顿时一窒。
      卫偃!?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卫偃他们会在这儿!?
      他们此刻正专注地想要攻占洞口,根本不会在意褚容这边的动作,褚容心中怒骂卢奉奕,都做的什么好事!
      “这些蠢东西,谁让你把他们带来的!?”
      卢奉奕一头雾水,“啊?不,不是我把他们带来的啊,我们是在路上遇见的,是你府里的那位叶姑娘把他们带来的!”
      “愚蠢!”
      他只带卢奉奕上山就是为了不让人知道淮卿出事,这个时候哪怕是弄出一个小动静都会被人抓住把柄,更何况与淮卿一起被绑的人还有昭巽的皇子,现今还把卫偃带来了,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出城怎么可能不让人怀疑!
      卢奉奕在一旁战战兢兢,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却也知现在是没办法让卫偃他们停止的,只好也忧心忡忡地盯着那边的动静。
      卫偃他们很容易就接近了洞口,趁着雷声大作抽出兵刃,挥剑刺死了几个看守的人,被动静声惊动的两个人亡命地赶回洞中,口中叫嚷着呼救。
      络腮胡正好不惬意地喝酒吃肉,对着绑在柱子上的褚淮卿二人一番炫耀,“啧啧,几天没吃饭了吧?哎哟,这肉可真香。”
      褚淮卿斜眼看了他一眼,嘴巴撅得老高,“就这毛都没拔干净的臭鸡也让你觉得香?难道你以前吃的都是屎吗?”
      纪浔“噗呲”一声没忍住,这褚淮卿的嘴皮子还没磨烂呢。
      络腮胡早就摸清楚了褚淮卿的脾气,知道他是死鸭子嘴硬,听他说话也不恼,依旧把烤得金黄酥脆的野鸡凑在他面前,果不其然就见着这娇贵公子直咽口水,却依然倔强地将脸撇到一边。
      络腮胡这边正逗着淮卿,一人便跌跌撞撞地疯跑进来,嘴里大喊不好了。
      知道有人来救人,络腮胡吩咐洞中的兄弟们带上家伙,“咱去会会他们!让他们知道点厉害!”
      “老大!他们是官兵啊!”说这话的人正是刚从洞口逃命而来的人,老虎口中逃生让他的腿肚子现在都还是抖的,天知道他刚才听见动静醒了,一睁眼就看到眼前站着整齐划一的北晋士兵,可把他吓傻了,赶紧溜进来汇报。
      这些流氓草寇们一听都不禁面露难色,络腮胡更是将眉头拧成了麻花,“怎么会是官兵呢!?”
      “有多少人?”
      “大……我也没看清,大概有十多个吧。”
      草寇们不爽,“大哥!不过十多个官兵罢了,我们人可比他们多上一倍!出去干架去!畏头畏尾的像什么东西!”
      说完这话几个性子激昂的人便往外走去,跟了一些同样不愿抱屈的人,最终络腮胡和少数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商量,他们这次可能又做了一个赔本的买卖。
      “依我看,我们不如把这两人带出去和他们谈判,说不定还能活命。”
      “他们可是官兵,我们怎么能和他们斗啊,这里又是他们的地盘。”
      络腮胡此刻担心的是那边的人始终不和他们联系,这真是踢到铁皮子了!哪坏哪出事儿,他就不该答应那伙来路不明的人!
      几人正急得焦头烂额,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逼近的人,等他们回过神来就看见冰冷的剑正架在自己脖子上。
      “现在反悔也已经晚了。”
      那人说完便挥剑刺死了其余几人,络腮胡惊恐起身,“你……过河拆桥!为什么!?”
      “怪谁呢,谁叫你们自己笨。”蒙面人讥笑,目光阴骘,缓缓地将带血的长剑对准络腮胡,下一秒就将剑没入他的心脏!
      “下地府里问阎王为什么吧!”
      蒙面人将几人杀完以后,起身看着褚淮卿和纪浔二人,他们此刻都是清醒着的,褚淮卿目睹了这群蒙面人的残忍手法,见了血腥,直接干呕了起来。
      蒙面人互相打着暗号,齐刷刷地举起了兵器对准两人,纪浔暗想不妙,好在暗处飞出几枚飞镖,手法精准无比,皆直中蒙面人的胸膛,外围的几个蒙面人应声而倒,随后从暗处蹦出几个同样是黑衣蒙面的人,与仅剩的几个蒙面人扭打在一块儿。蒙面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为首的两人见状不好,也不管褚淮卿二人如何,从怀中摸出一把粉末洒向众人,随即只顾自己逃命去了。
      这群黑衣人的为首者踢开挡路的尸体,赶紧上前把纪浔的绳子给解了,并递给了他一块方巾。
      “太子殿下恕罪,卑职来迟。”
      崔余抱拳而跪,其他的人也紧跟着做了。
      尽管现在衣衫不整面色不好,纪浔也瞬间恢复了他太子的气度,挥手免了他们的罪,用方巾捂住口鼻,拂袖挥去周围的尘土,指着褚淮卿,示意崔余也给他一张。
      褚淮卿早已因为干呕背过气去了,此刻昏迷不醒,倒是件好事。崔余给褚淮卿系上巾子,他知道洞口外是北晋的士兵,也不急着将他救下,同下属搀扶着纪浔往洞口走去。
      此刻洞口处草寇与北晋士兵混战,场面混乱无比,崔余小心翼翼地护着纪浔,好不容易出来了,防止人认出来,也学那些黑衣人甩了一个粉末弹出去,卫偃他们还在迷雾中挣扎,褚容和卢奉奕两人就见着纪浔被几个黑衣人簇拥着往下山的方向去了。
      “王爷,他们……”
      褚容不等他说完便只身走了出去,卢奉奕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入洞的隧道里阴暗无比,褚容花了一点时间适应洞中的光线,感到洞内的异样气味后赶紧揽袖捂住口鼻,再往前走,等他看清洞里躺着的尸体时嫌恶之情溢于言表,看到淮卿时三步作两步快走到他身侧,确认他身上无伤之后褚容和卢奉奕一起小心翼翼地将他放了下来。
      看着淮卿脸上的紫色方巾,褚容心道亏那昭巽人还有点良心,也没只顾着自己逃命,但归根究底还是因为那人,淮卿才会遭此劫难,害了他弟弟总要付出些代价,日后定当与那人算账!
      褚容探了下淮卿的脉搏,虽弱但却依然平稳,看来并无大碍,仔细看了下他的伤势,除了脸上青青肿肿一块,其他的也算不得什么。
      再说这洞里的两拨人,一方死的是这群草寇,另一方……
      卢奉奕带着疑虑前去挑开那一堆尸体,最上边儿的几个黑衣人胸前凝成暗黑色的血块,卢奉奕抽出插在他们胸膛上的凶器,正要细细打量那些带着淡紫色绦丝、前端被削成三角形,边缘散发着银光的飞镖,褚容立马出声喝止,卢奉奕一个激灵将镖扔在了地上,听它落在石头上发出“咚铛咚铛”的声响。
      “有毒。”
      掀开那些黑衣人的衣裳,果不其然见他们胸膛处乌黑一片,溢出的血浓黑无比,竟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褚容嫌恶地擦了擦手,仿佛上面也沾了毒药似的。
      卢奉奕则是感到后怕,看那药的样子甚为厉害,好在被褚容提醒了,这才救了他一条小命,于是感恩戴德地自告奋勇将褚淮卿背了出去。
      卫偃等人早已将剩余的几个草寇降伏,等到与褚容三人会合以后便整装队伍,好在雨势渐小,他们便将褚淮卿安置在了一个担架上,由四人抬着下山去了。
      下山的路可不顺利,雨水打湿了路面,多是泥浆,道路泥泞不堪,他们好容易才将担架稳住,费了一番功夫才退回山脚。刚一下山就看见前方围着人群,卢奉奕一看,巧,不正是卫偃的另一队人马么?正高兴地要去同他们会合,脚刚迈出去便被卫偃拦住了。
      卫偃同他使了个眼色,他们的另一队人马正重重包围着几个黑衣人,卫偃示意卢奉奕先不要作声,转身去向褚容汇报了。
      褚容自然也是看见了前方的情景,敢情那昭巽皇子还未走成?不过现在他可没心思同他们周旋,淮卿目前的状况不适宜淋雨。
      躲在士兵身后的叶芷嫣一看见褚容便惊呼出声,引得全部的人往褚容的方向看去。
      褚容信步走上前,挥散开了士兵,他见着纪浔的情况也不是太好,虽然面上保持一贯的淡定从容,可褚容却瞧见他的手下不着痕迹地搀扶着他,显然他早也已经支撑不住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接,感受到褚容凛冽的气势和他眼底的轻蔑,纪浔扯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朝褚容微微颔首。
      “褚公子。”
      “有礼。舍弟贪玩,怎料多日不曾归家,我心中担忧得紧,正走投无路,幸得好心人告知淮卿下落,我这才报了官府,随卫大人一同上山,终于将他救了出来。”
      褚容撒谎起来一套一套的,卫偃等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把心中的疑虑说出来。还没等纪浔回复,褚容又接着说:“纪兄向来是惜花爱花之人,听闻这长阳山桃花开得灿烂,也怪不得你会出现在这儿了,今早倒是个好天气,天公不作美啊,纪兄也不曾料到老天爷说变就变吧,可真是大煞风景。”
      听出褚容有意给他寻个台阶下,纪浔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如何接他的话。
      “下回在下定当看妥,这淋雨看残花终究算不上什么好的回忆。”
      “纪兄可得千万记得自备雨具。”
      纪浔尴尬一笑,朝褚淮卿的方向看了一眼。“在下就先告辞,来日再来探望淮卿,到时还望褚兄给在下一个聊表心意的机会。”
      “客气。”褚容扬起头,略显傲慢。
      卫偃见褚容似要放他们走,赶紧说道:“王……!”
      褚容斜睨他一眼,将他的话噎在喉咙里,“卫大人多虑了,纪公子是在下弟弟的好友,家世显赫,名声在外,不会是我们要抓的贼人,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还请卫大人放他们离开。”
      卫偃顺着褚容的话撤回了士兵,放任纪浔跟着那几个黑衣人消失在雨中。
      呆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叶芷嫣见纪浔等人走了,便移步挪动到了褚容身边,为褚容撑开手中的伞,褚容却不受用,他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却是对卫偃说了一声“回府!”
      一大队人在前方浩浩荡荡地走着,独有叶芷嫣一人在队伍后面撑着伞,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她费尽心思讨他欢心不得,听闻褚淮卿被绑架了她比谁都积极,一边打听褚容的去向一边寻人帮助,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帮他通知了卫大人没有得到他的青睐,反而只是得到了他如此冷漠的一个回应。
      她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