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与花千骨》萌骨

87、蛊王追魂

　　楚雄用蛊术使法王陷入昏睡，轻轻松松入密室取了白千的神血和金彩珠情郎之魂。随后入黑菌林向金彩珠交换了最厉害的蛊虫金蛊王。他早看出法王不可信，公主亦不可信，法王与公主强者互斗他尚有一搏的机会，公主一方稳胜，他才是一点胜算都没了。
　　楚留打好主意向王宫大步走去。
　　红衣鬼婆金彩珠用金蛊王向楚雄换回情郎魂魄，情郎当年与金彩珠私奔被捉，后被她爹爹以碧蚕蛊所害死后应转入牲畜之道，她不忍情郎受苦，以各种蛊术苦苦保留他魂魄不损，装情郎的聚魂瓶虽是女娲神族传下来的有聚魂养魄的神效，然而魂魄长久不能投胎就算养在聚魂瓶也会魂力渐弱终至灰飞烟灭，金彩珠情郎的魂魄已养于瓶中一百余年，魂力有了衰退现象，金彩珠急得几乎发疯，闻听白云池清风观有仙人修行，她想去看看观中有无护魂宝物，结果宝物未得，却碰到了打探九头蛇妖下落的法王，两人各有所求，法王用海外学来的秘术护住了金彩珠情郎魂魄，金彩珠亦为法王效力作为报答。
　　“珠儿无能，最终还是不能助你转入人道。”金彩珠望着瓶中微弱灵光凄然泪下“都是我害了你。”
　　段星亦是为情所苦之人，金彩珠虽苦，至少她付出得到了情郎回应，而段星除了师父的厌恶嫌弃，什么都没有。她正自伤感忽然听到外间一长一短两声鸟鸣，段星神色微变托词而出。
　　不一时她已回来：“师父不用太过伤心，据星儿所知仙界有救公子的办法。”
　　金彩珠叹道：“他们对我们杀之唯恐不及，如何肯相助？”
　　段星道：“你先让星儿看看公子魂魄的情形。”
　　金彩珠不疑有它将魂魄交了出来。
　　段星一拿到魂魄疾风般后退数步。
　　金彩珠不防她使诈，知她素来心狠手辣，惊出一身冷汗，喝道：“你敢伤我郎君一根毫毛，我扒了你浑身皮肉喂蛊虫！”
　　段星将聚魂瓶在空中一扬森然道：“你千万别起硬抢的心思，否则我手一滑将此瓶摔破，公子的魂魄暴露在阳光下魂飞魄散可怪不得我。”
　　金彩珠果然不敢妄动。
　　段星拿言语震摄住金彩珠后道：“我要用公子的魂魄和你换一样东西。”
　　“何物？”金彩珠眯起眼睛，师父都不叫了，这丫头还是旧情难忘啊。
　　“克制金蛊王的碧蚕蛊！”段星道：“楚雄吞下金蛊王人蛊合一，我必须除掉他。”
　　金彩珠问：“你知道人盅合一的厉害，你怎么让碧蚕蛊进入楚雄体内？”
　　段星道：“我没有把握送碧蚕蛊入他体内，但我一定能让金蛊王破他身体而出。”她将聚魂瓶交还金彩珠：“你还是去求求白公子吧，仙界的人并没你想象中那样坏。”
　　金彩珠手一扬将一个檀木盒扔向段星，段星接住开盒看时，盒中一只小虫晶莹剔透绿如翡翠，这便是那毒性与金蛊王不相上下的碧蚕盅了。
　　段星依约将聚魂瓶交与金彩珠，红衣鬼婆拿到灵瓶，另一只手便急扣段星脉门：“要金蛊王破体而出，除非它伴侣有性命之忧，办法便是将另一只金蛊王与碧蚕蛊同时吞入腹中，这两蛊互为天敌关在人体内避无可避必然同归于尽，宿主也会被毒液侵袭身化脓血而亡，你受我衣钵是我唯一传人，我会舍得放你受死？”手臂突然僵直无法伸出半寸“你在瓶上涂了僵尸粉？”
　　段星叫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一定要去救师父，为防你拦我只得出此下策。你不用担心，僵尸粉一个时辰即过药效。”跪下向金彩珠叩了几个响头：“星儿谢夫人收容授艺之恩，来世愿衔草以报。”言毕起身飞也似的跑了。
　　金彩珠动弹不得唯有叹息“傻子，比我还傻！”目中流下泪来。

　　白千与众人循着法王笑声寻去。
　　密不透风的树林中突然出现了一方空地，地皮焦黑寸草地不生，长宽不过三米，空旷中透着森森诡异。
　　法王就在那空地正中，他身边一少女手足被缚动弹不得。
　　芊芊公主！
　　“统统给我站住。”法王大喝。
　　众人投鼠忌器止步。
　　“法王，高家祖上有功于大理，若你及时悔改放了公主，兴许还能留下一条性命。”米尚书试图劝说法王收手。
　　“你当我三岁小孩？我毒死国王不诛九族算便宜我了。姓白的，我如今孤家寡人全无牵挂，全拜你所赐！”法王的眼中怨毒毕现。
　　“既是我所为，你便应找我报仇，你放了公主，我们单打独斗。”白千扬声喝道。
　　“好，咱们速战速绝，以命换命！”法王道：“那株红皮树下青石台有一杯蛊酒，你喝下酒，我放公主，说到做到！”
　　白千在一株树皮殷虹如血的树下果然看到一杯酒，无数绿虫将酒色染得茵绿。
　　白千向米夫人使个眼色：“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还有多久？”
　　“拖不过半个时辰。”
　　“好，想法拖住他。”白千叫来其余几人中武功最高的芷烟叮嘱数语。
　　芷烟心领神会，趁着法王没注意悄悄退入密林。
　　“你若不喝蛊酒我便拧下这颗千娇百媚的脑袋。”法王将手掌置于段芊芊头顶作势欲拍。
　　段芊芊大叫：“白公子何必为我舍命？”正要咬舌自尽。法王料到她有寻死之举一掌将她击晕。
　　“她怕你为她犯险抢着求死呢，她待你深情厚义，难道你忍心让她身首异处？”法王有意刺激白千。
　　白千端起酒杯，无数碧绿蛊虫蠢蠢欲动看一眼已令人作呕何况全部吞入腹中？
　　“师兄，他使激将法，你千万别上当，就算你喝了蛊酒，他还是不会放人。”星月刷地拔出宝剑：“你敢动公主一根毫毛，本姑娘定将你剁碎喂狗。”
　　法王嘿的一声指上加劲，芊芊本已晕去又痛得醒过来。法王一心想逼她哭叫惨呼扰乱白千心神，不料这姑娘十分硬气，头痛欲裂却哼都不哼一声，反倒杏眼圆睁怒视法王。
　　白千道：“你不要为难她，我喝！”
　　段芊芊珠泪滚滚嘶声大呼：“你以命换我，就算换了回来，我也不苟活。”
　　白千此时计算绕道伏击的芷烟已将至法王身后，他缓缓将蛊酒置于唇边。
　　他中过金蛊毒能看见法王眉间蛊影，他不敢肯定，又问米夫人看到没有，得到米夫人肯定答复他才确信，他担心盅毒尚未发作法王便伤害公主，因此安排芷烟绕到法王身后伺机伏击，喝蛊酒只是拖延时间之策，星月不知他早有安排，以为他真个要饮下蛊酒，正欲冲去打掉杯子，被小凡拦腰抱住。
　　法王威胁：“我数到三，你不喝，公主脑袋变作一团肉浆，一、二……”
　　星月眼泪汪汪拍打小凡：“你放开我，我要救师兄。”
　　小凡不准她乱动：“我担保木头脸没事，你别闹了，你先仔细看法王的脸。”
　　星月依他之言凝神看去，细如芝麻的小虫正一只只从法王鼻孔里钻出，一只两只，到后来越来越多，法王却哈哈大笑浑然不觉。
　　“笑梦蛊。”米夫人喃喃道：“他中了笑梦蛊。”众人不明所以，她解释：“此为笑蛊和梦蛊两种蛊虫□□后培育的蛊种，中蛊者狂笑而死死时无知无觉。”
　　夕阳将半片天空染得血红，天地间除了法王诡异的笑声再无其它声响，那笑声由强至弱渐渐不闻，法王终于扑地不动。
　　白千解开捆住芊芊公主的绳索，段芊芊浑身发软伏在他胸膛，生死关头得他舍命相救就算为他死一百次都心甘情愿。
　　白千将公主推向星月身边：“你照顾公主，法王虽死，楚雄这个大大的祸害还在，我们必须除掉他。”
　　芊芊不顾身子虚弱拉着他衣袖再三叮嘱：“你小心些，楚雄吞食了金蚕蛊，与蛊虫已合为一体。”
　　米夫人闻言大惊：“白公子，楚雄吞了金蛊非比往日，他可变化隐形，血液毛发皆可化蛊！”
　　白千恍然：“怪不得我用微观术看不到公主和星月，原来仙术是被楚雄施蛊力所阻。”
　　小凡道：“隐形？他在这里我们也看不到？”
　　众人打个寒战，环视四处除了法王溃烂发臭的尸体和树木间飒飒风声，并不见多出一个人来。忽听米吉大叫一声，双脚腾空而起，两眼翻白似被人扼住咽喉，白千唰地一剑向米吉上方刺出，米吉砰地倒地口吐白沫手足抽搐。
　　米夫人和芷烟惊叫着扑上去相救。
　　白千持剑喝道：“你有胆子便找我算帐，欺负不懂法术的普通人算什么男人？怪不得公主看不起你。”
　　他一语正中楚雄痛处，一阵腥风扑面，白千肩头剧痛，他撕开衣衫，小如针眼的蛊虫正向血肉深处钻去。
　　“白公子，你快将蛊苗逼出，千万不能让它进你体内。”米夫人大叫。
　　“姓白的且安心驱蛊，我将你朋友一个个杀得干干净净，绝不会来打搅你。”楚雄之音如鬼夜泣。
　　白千自保绝无问题，难道叫他眼睁睁看着朋友们死在楚雄手中？
　　“法王的宅子可是你烧的？”白千问。
　　楚雄大笑：“正是，我用法王珍藏的人鱼油膏将那宅子一把火烧起来，又将毒害世子的毒药用避火符包了放在密室，然后将他抓出来与段芊芊一同扔在这林子里，再告之他烧他家那把火是你的授意，他自然对你恨之入骨。”
　　“为何要以我师妹作饵？”白千又问。
　　“不用这小丫头的名义，你轻易会到万虫林中来么？这里是天下蛊灵最强的地方，无论你仙是魔是妖在此处都敌不过蛊灵。”楚雄大笑：“我先拿法王打个头阵探明你们实力。”白千一直诱他发音正要听明他位置所在，向着声音来处猛地掷出横霜剑，剑锋到处黑血涌泉般喷出。
　　星月欢叫“师兄好剑法，恶人受伤流血啦。”
　　黑血入地化作数百只黑色甲虫。
　　米夫人惊骇大叫：“血蛊！大家小心，被这蛊虫咬到一口，片刻时间血液凝固魂归地府！”
　　“索性一起送你们归西，黄泉路上有说有笑。”楚雄吹个口哨。
　　数百只血蛊受他号令，齐刷刷树起翅膀展翅欲扑。
　　在场中人除了白千的剑术可以自保，米尚书夫妇全然不会武功，小凡等人也是三脚猫的功夫，他们在数百只血蛊的四面扑击下难有生还。
　　小凡见势不妙对白千悄声道：“木头脸，咱们先逃，你与小仙女御剑飞行，我与林灵用异朽阁缩地符逃命。”
　　白千正施用凝冰术的寒意驱走肩伤蛊虫，皱眉道：“我们走了米氏一家如何敌得过这个妖人？”
　　小凡劝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留下不过徒然送了性命，连个为他们报仇的人都没了。”
　　白千不肯：“还是我留下来你先带星月林灵走罢，顺便把段芊芊也帮我弄走。”
　　小凡顿足：“你死到临头还顾着怜香惜玉，我这符只能带两个人，我先带小铃铛走，星月交给你照顾，要是她有什么破皮流血，我可要找你算帐。”
　　白千听得只能救两人，一把将小凡拦住：“你让林灵和星月用缩地符先逃，你留下跟我合力对付楚雄，结拜时说好兄弟有难同当，你守不守诺言。”
　　小凡苦笑：“你有难我当然陪你同当，问题是现在我们都可以逃命，你却不肯逃非要留下来白白送死。”
　　“尊上交待我保护你们，遇到危险我一走了之如何有脸面向他复命？寥寥几人我都照顾不周，他又怎能放心将长留八千弟子尽数交付与我？”白千沉声道。
　　小凡见他小小年纪神情坚毅，心道，木头脸不怕死我也不能比他差了，他少年热血上涌，大声道：“好，兄弟俩有难同当，有刀子一起挨。”
　　白千夸他：“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我先宰了你们，再去王宫杀它个干干净净，文武百官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登上大理王位，娶芊芊公主为我生儿育女，将王位传之楚氏子子孙孙。”楚雄狂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