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与花千骨》萌骨

124、母女恩怨

　　两人都目蕴泪光。
　　霓虹瘫坐椅上良久：“你……你怎么称呼林森？”
　　林灵狠声道：“你这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不配提我爹爹名字！”
　　“他是你爹爹……他，他可好？”霓虹声如蚊蝇。
　　林灵强忍住要掉下的眼泪：“不劳尊贵的仙子挂心，他很好，有我陪着，爹爹一点儿也不孤独，我们父女在大树林里住得开开心心，比你那虚伪富丽的仙境好上百倍千倍。”
　　霓虹泣道：“这么多年，他还是一个人？”
　　林灵凄声道：“他总以为抛弃我们那人会回心转意，所以他一直住在忘忧谷两人生活过的老房子里等她回家。”
　　霓虹仙子再也忍耐不住，面色苍白向女儿伸出双手呼唤“灵儿，我的小灵儿，让娘亲抱抱你。”
　　林灵将眼泪一擦退开数步。
　　林灵离家出走寻母胆大包天地偷偷去了明珠盛会，她在瑶池目睹众仙趋炎附势丑态，后来听芷烟说了南华天君飞奔上门认女婿的闹剧，对仙界中人已无半分好感。侍女传话霓虹仙子上门拜访，她以为娘亲打听到女儿下落特来认亲，激动得一颗心砰砰乱跳，换上了最漂亮的衣裳，又梳妆打扮了一番方来到花千骨房外，未进房便听到一个极其悦耳的女音。
　　“娘亲……林灵不知在梦里梦到多少回霓虹仙子，梦里的娘亲那样慈爱可亲，每次她张开小手扑到娘亲怀中，梦便醒了。她怕今日相见又是一场梦，娘亲美丽高贵的容颜，优雅得体的谈吐令林灵自恨学识浅薄，仙女娘亲看到女儿是一个缺少教养的乡野丫头会不会很失望？林灵近情情怯，她藏在门外想听到娘亲评价自己的一言半语，她怎么看待灵儿的？她是不是每天思念灵儿？然而娘亲对灵儿和爹爹闭口不谈，她口口声声关心的另一个女孩也是仙女，那女孩是娘亲的侄女星月，小凡哥哥……小凡哥哥的心上人！她们都不爱灵儿，对啊，灵儿是妖女，仙境的人怎么能跟妖魔扯上关系？娘亲嫌弃灵儿，小凡哥哥不接受灵儿，不就是因为灵儿是个妖女？
　　林灵冷冷道：“仙子，请你不要碰我，不要玷污了你那高贵的双手。”
　　霓虹不敢再向前“灵儿……娘有苦衷……”一言未了泪如雨下。
　　她的眼泪感化不了女儿被伤透了的心。
　　“就算当年你遗弃我们确有苦衷，为什么十六年过去，你始终没来寻过我和爹爹？尊贵的仙子，你心里真有过我和爹爹？”林灵十六年对母亲的思念化作了声声控诉，有恨，有爱，更多是被遗弃的委屈。
　　“娘亲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们，灵儿，你没有生在娘亲家庭，你不知道天规多么严酷，玉帝的亲妹子思凡下界且不能逃脱夫亡子散被压华山的处罚，何况娘只是一名普通仙女……”霓虹声泪俱下，想亲近女儿却又不敢。
　　“后来呢？你算回了天界，也托人可以给爹爹消息劝他不要傻等，可是你没有，你就是要把我和爹爹从你生活中完全抹去，你从不了解我喜欢什么，你也从不打听我的需要，你甚至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委曲的眼泪滚珠般从林灵眼中涌出：“因为爹爹是妖，我也是妖，你怕与我们有牵连传出去有损你家名声，所以你对我们闭口不谈，你….你只当我与爹爹不在这世上……”
　　霓虹抽泣着解释：“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灵儿，你还小，你不懂大人的难处。”
　　林灵大声道：“好，你说你心里有我和爹爹，现在就证明给我们看，你随我去忘忧谷见爹爹，从此你与仙界两不相关，我们一家人快快活活在一起！”
　　霓虹嘶声道：“你护着你爹爹，我也同样要维护我的爹爹你的外公，我随了你们父女与仙界断关系，千刀万剐于我一人之身我也无悔，但是叫我家人在仙界如何为人？”
　　林灵狠狠一抹泪，泠笑道：“你要维护他们就别来跟我们拉扯，我是妖魔，你离我远些，省得给人看到说尊贵的霓虹仙子与妖魔勾结。”
　　小凡寻思两人再说下去只会越来越糟，向花千骨使个眼色，自己先拉了林灵出去，花千骨则留在房中劝解霓虹。
　　出得门来小凡略加安慰，林灵强行止住的泪水又禁不住流下。
　　小凡递手绢给她，她负气不接。她哭得眼鼻红肿小凡心中生怜，伸臂将小小身子强揽过来。此时他功力造诣已在林灵之上，林灵欲加反抗，嗅到他身上动人心魄的男子气息，林灵神魂一荡失去了挣扎的力气，象只猫一样柔顺地伏在小凡怀中任他拭泪，忽然有人扑哧一笑。“多大的人了，怎么象孩子说哭就哭，小凡哥哥，是不是你欺负林灵姐？”
　　林灵是有心事的姑娘，面上一红急忙挣脱小凡。说笑那人正是芷烟。林灵强装笑容：“小妮子胡说八道，谁哭了？我被沙子迷了眼请小凡哥哥帮我吹一吹。”
　　芷烟怜俐，吐了吐舌头顺了她话意笑道：“我爹爹在外头得了一件宝物，听说是什么隐身衣，只消是穿在身上便可隐形，就算是上仙的眼力也看不出来，咱们一起去瞧瞧。”拉了林灵的手拖着她去，小凡心想娘亲安慰霓虹不宜打扰，也跟着两个女孩向斗阑干居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