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亂舞]海の鵠》谷安

12、章十一

　　一片寂靜。

　　所有人愕然地望著難得發怒的審神者，面色僵硬。

　　清光首先冷靜下來，看著這僵持的氣氛，頭痛之餘還有些不解。他大概猜到是短刀們的某些話踩到了審神者的底線，而且看審神者以往可以說是溺愛短刀的行為，這情況怕是相當嚴重。

　　不過，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主上生氣前的那句話好像是……「毛利不認識我們、攻擊我們也沒關係，但我們絕對會看好他不會讓他傷害主公的！」那麼是什麼觸碰到審神者的底線呢？是看好他不會傷害主公？還是不認識我們、攻擊我們也沒關係……等等，攻擊我們也沒關係？

　　貌似微妙地抓住了審神者生氣的一絲線索，清光連忙清醒過來，欲張口舒緩這冷硬的氛圍。

　　「主、」

　　「抱歉，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似是突然回過了神，鶴姬隨即轉過身，背對著眾人，拋下了一句話就快步離開，也不讓清光把話說完。

　　「啊……」清光一臉尷尬地望著審神者離去的方向。待審神者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之中，他才終於看向自方才開始就一句話也不敢說的粟田口短刀，不意外地看到了他們露出一臉快哭的表情。

　　「這個……你們先別哭，我們……啊算了！叫大家去議事廳集合，我剛好要和大家宣布一下這次和主上去時政得到的資訊，所以就……嗯，所以別哭啊，重要的是解決問題。」清光有些頭大，不只是這裡，還有審神者那邊也很讓人擔憂……。

　　「啊，沒錯沒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總之先去議事廳吧，好嗎？」為了配合大太刀的速度所以遲來一步的安定見清光給他使了個眼色，即便還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氣氛變得如此詭異，他也在發現了短刀們都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後連忙附和道。

　　螢丸和愛染互相對視一眼，總覺得他們似乎因為前者的機動而錯過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實在是受不了這低落到極致的氣氛，最終清光大手一揮說道：「總之，先去搖鈴通知大家集合吧，要開會了。」

　　．

　　刀劍們圍坐在議事大廳內，除了清光和短刀等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刀劍外，其他刀劍男士都不解地望著他們有些人或嚴肅或哭喪著臉的模樣，想發問但又因為他們臉上的表情而作罷，連低咕一下都覺得不好意思，便維持著默不作聲的姿態直到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地響起。

　　就在腳步聲停止的一瞬間，紙門被刷地一聲拉開了。

　　「抱歉抱歉來遲了！身上全是泥巴，清潔花了點時間。」獅子丸摸了摸腦袋，一臉歉意地乾笑道。

　　下一秒，御手杵也出現在眾人眼前，「被強迫著耕好田了……槍到底是……」

　　寂靜。

　　「額，發生什麼事了嗎……？」獅子王見大廳氣氛僵硬，有些尷尬地看了一眼同樣不明所以的御手杵。

　　「既然都到齊了，那就正式進入會議吧。你們先把門關上。」長谷部見兩人乖乖地闔上門並找了個空位就座，便對主持會議的清光說道：「所以加州，你突然召集大家開會是和上午同主去時政的事有關嗎？」

　　「這個嗎……那件事確實也要談，不過召開緊急會議的原因另有其他啦……」清光的眼神有些猶疑。坐在主位上被大家盯著看令他有些不自在。

　　「所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長谷部有些不耐煩，他還要去找主報備工作成果呢。

　　「這個，我稍微聽弟弟們說了一點。」一期一振望了一眼惴惴不安的短刀們，想到先前弟弟們一邊哭一邊解釋的畫面，他覺得有些頭痛。

　　見大家紛紛將目光移向他，一期一振嘆道：「弟弟們從螢丸和愛染那裏聽說他們原先的本丸裡有一振被穢氣侵蝕嚴重的毛利，便想請求主淨化他。主說毛利被穢氣侵蝕的狀況過於嚴重，她也無能為力，但弟弟們仍不願放棄，又說了一些話惹了主生氣。」

　　愛染歉疚地道：「很抱歉，都是我們多嘴了所以才會……」

　　「不，這不是你們的問題。」藥研先是同愛染和螢丸搖了搖頭表示不用介意，然後又用不贊同的目光看了一眼低著頭哭喪著臉的弟弟們，接著才轉過頭對大家說道：「關於這點，我會親自帶著他們去向大將道歉的。可既然加州先生需要特地將大家集合起來，那就表示這件事情應該沒有這麼簡單吧？」

　　清光不置可否地嘆了口氣，「問題就在這裡。」他正了正臉色，說道：「當時，主上是在聽見『毛利不認識我們、攻擊我們也沒關係，但我們絕對會看好他不會讓他傷害主公的！』這句話後才變了臉色。這話乍聽之下沒什麼不對，但主上卻因此失了態，大家想是為什麼呢？」

　　「這話有什麼不對嗎？」鯰尾用肩膀碰了碰坐在身側的骨喰，但骨喰也只是疑惑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當大家正皺著眉頭思考的時候，今劍卻突然舉起了手喊道：「我！我！我有話要說！」

　　清光點了點頭，「你說吧。」

　　「其實，我覺得主公大人大概不是因為這句話本身而生氣。」

　　「怎麼說？」

　　「我覺得，應該是話裡有什麼地方讓主公大人想到了什麼，或者說是她不贊同裡面的某些想法。然後是當時主公大人的反應，雖然主公大人的語氣很冷硬，但比起憤怒，我覺得更多的是悲傷。」今劍轉頭看向清光，「加州先生也感覺到了吧。與其說主公大人是因為生氣而回房，更像是為了掩蓋那蒼白的臉色和起伏過大的情緒才會那樣突然就轉身離開。」

　　「是啊，因為太久沒看見主上對我們露出那麼冷漠的表情，所以我才會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之後想想，那時主上、主上……好像快哭了的樣子……？」清光有些不確定地露出糾結的表情。

　　「什麼！？你們居然讓主難過了？」長谷部激動地站起身，但很快卻被燭台切拉回坐墊上。

　　「等下啊長谷部，現在不是責怪的時候，應該先想想主上為什麼會因為那句話而難過吧？」

　　「燭台切說得沒錯，長谷部你太不風雅了，既然要討論，那大家都冷靜點。」歌仙跟著附和道。

　　「那個，不好意思。」見大家都望向自己，長曾禰撓了撓頭髮，「我來本丸的時間太短了，對於主還不是很熟悉，對於這件事情可能幫不上什麼忙。」

　　「啊哈哈哈，這個老爺爺我也是一樣的呢。」三日月瞇著眼睛笑了笑，似乎並沒有被這沉重的氣氛影響到的樣子。

　　「我也……」小夜也跟著舉起手，面色有些低落。

　　宗三摸了摸小夜的頭安撫他，然後抬起頭對清光說道：「其實我很在意剛剛加州說的話，你剛剛說主太久沒有對你們露出那樣的表情，讓我想到之前你也說過，主一開始很冷漠。可是我來的時候，並不覺得主對我們很冷漠啊，所以是在更早以前嗎？」

　　「啊，是這樣沒錯。」清光露出有些難言的表情，「這裡大部分的人應該都不太清楚，當時主上的狀況其實有點……嗯，怎麼說，不是很好？」

　　「與其說不是很好，不如說是糟糕透頂才對。」和泉守咂了咂嘴。

　　「兼桑，你那樣說也太……」

　　「我覺得我沒說錯啊！國廣你也想想，」和泉守快速打斷堀川的勸說忿忿不平地道：「什麼事都往身上攬，累了也不願休息，還不讓其他人幫忙。最過分的是──」他拉長了語調，「她居然還親身出陣，死都不聽人勸。那固執真的很讓人困擾啊！別人家的審神者是不停派刀出陣，她倒好，硬是自己不停出陣。我都懷疑她是不是不要命了，又不會用刀還要上戰場，有好幾次差點把我嚇死你們知道嗎？！」

　　堀川乾笑道：「兼桑，雖說的確是那樣，不過你這樣在背後說主上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和泉守哼了一聲，「哪有，我只是實話實說，要不是之後發生那件事，好不容易才勸服她，我想她現在還是一樣。」

　　「那也不能連敬語都……」

　　「不，這點我同意和泉守說的話，當然我不是指敬語。」長谷部在大家意外的眼神中附和道：「當時的主的確很讓人擔心，總覺得她是在藉著殺敵發洩什麼。身為屬下卻不能為主分憂，實在是我長谷部的失職！」說完他激動地跪地大喊。

　　「不，長谷部，不只是你，我們都一樣啊，別自責了。」燭台切拍拍長谷部的背讓他起身。

　　「那個……請問到底是發生過什麼，讓你們如此……？」小狐丸疑惑地問道。

　　同樣完全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的山姥切更是壓了壓兜帽，面色低沉地道：「果然是因為身為仿造品，所以才被排除在外嗎……」

　　除了剛剛說話的刀之外，大部分的刀劍也是一臉茫然的樣子。

　　燭台切乾笑著搖了搖頭，「不，跟是不是仿造品沒有關係啦，主要是因為你們比較晚來所以才沒有經歷過。那件事情過後我們也不會特意和新人說，畢竟已經過去了，也不希望大家的擔心讓主上覺得困擾。」

　　「所以到底是……？」鶯丸開口問道。

　　「就讓我來說吧。」清光接下話。他垂下眼簾，一邊回憶一邊說道：「那時主上剛成為審神者不久，本丸裡只有我、今劍、兼桑、燭台切、大俱利、歌仙、堀川，還有剛被鍛造出來的長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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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來開始進入主線劇情，會有一大堆回憶，請大家做好心理準備。
　　寫刀劍就幾乎等於寫群像劇啊，要讓每振刀都有台詞果然很困難，所以多少都有點私心吧，這也沒辦法。下一章是最後提到的那幾振刀的主場，另外這一卷的主要角色是粟田口，所以之後依然會有很多小短褲，以上。
　　改了下錯字，請大家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