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花香》游柔

12、第十二章

　　这下子百合也没辙了，打算让她饿狠了再吃应该容易点。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郁钰发现了她冰箱里的小蛋糕。她可怜巴巴看着她，心念一动，说道:“小钰，我教你，你自己吃好不好？”
　　她想了想，点点头。
　　百合教她学会了用叉子。看到她兴致勃勃吃着蛋糕，突然觉得她那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笨，郁钰的手上功夫不错，教她一遍她大概就能记住怎么用了，还会举一反三，虽然效果有点惨不忍睹，但是起码才一天就学会了手指弯曲。也就是说可能不到两年，她就要离开了。
　　抛开繁杂的思绪，安静看着她在用手指一点一点在桌面上行走，笑的像孩子。
　　“小钰”
　　“嗯？”她抬起头不解地看她。
　　“没什么，你知道你多少岁了吗？”
　　“二十一？”她掰开手指算了算她来到褚家的日子，后来想到是她看着她男神长大的，心里很苦逼，她是男神的姐姐啊～
　　“唔，亲姐姐一口，姐姐就告诉你”百合指了指右脸。成功得到香吻一枚。
　　“你啊，今年才十五，你不能按照人类的算法，你有意识是二十一年，在你没有意识的时候过了二十四年。所以啊，要想知道你的人类年龄，就要用你实际年龄除以三。”
　　“这么说，我比男神还小啊”郁钰在嘀咕，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百合知道嘀咕什么，无非就是她的破男友罢了。
　　“所以，你要想和你小男友在一起就要好好吃饭，适应人类社会。别还没出去就被抓了。”
　　“嗯”郁钰重重点头，然后大口大口咽下蛋糕，吃多了感觉还挺好吃的。
　　百合摇摇头，不再给她更多要求，开心就好，反正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楮墨回到放学后回到家，之所以不紧张是因为他的花花搞破坏不少，他在她身后收拾烂摊子已经够多了，今天早上拦着李婶也是担心这个小妮子做了什么东西他不好给她圆谎。
　　现在仔细看着凌乱的枝叶，裸露的缺口，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环顾四周，没人在外面，他低低叫了一声:“花花，花花？”
　　回答他的只有风吹动绿叶的声音，两个人相处了这么久，他清楚她那根枝叶是她的头部，是永远不会凋谢的，那根叶子是她的小手，最常用的小手。
　　可是……
　　压下心中的不安和空荡，像往常一样将书包放回房间。当他打开房间，一眼看到的是桌子上的箱子。
　　瞳孔一缩，上前打开，里面的东西都在，是谁放的？李婶？
　　他难得没有维持风度，急匆匆跑下楼找到那个身材臃肿的妇人:“李婶，我房间的箱子你放的？”
　　李婶诧异:“什么箱子？少爷你不是说不让人进你房间吗，我没进啊”
　　“那我妈妈呢？反正今天你有看到有人进了我房间吗？或者拿了个箱子？”
　　李婶还是摇头，不太明白少爷在说什么，家里就她和司机阿福还有厨娘鲁妈，再就是他们家里三口人了。今天一整天她都在客厅，人影都没见过，何况是箱子。
　　楮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回到房间，看着箱子上一点泥土都不沾，里面的东西也都保存的很好，不像是有人动过。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他想起那丛郁金香，晚上闪耀的光圈，还有……
　　他跑到院子里扒拉，嘴里念叨:“花花，别玩了，你再玩我就生气了，真的，我生气起来你就别想我再搭理你！”
　　“郁钰！我数三声，你给我出来！再不出来我拔掉你的花瓣！”
　　“花花，不玩了好不好？我给你带很多好玩的东西回来了，你不是说想要看我玩魔方吗？”
　　“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是不关心你，是以为你又在逗我玩呢，以后你要是不开心了，和我说，我不会让你孤单了好不好？”
　　白茜跟着褚瀚回来，才还没有进门就被儿子惊呆了。
　　印象中，她的儿子从来都是彬彬有礼的，仪表堂堂的绅士，像和小朋友扔沙包这种童年游戏都不会做的，现在居然不顾脏乱，白色的休闲裤埋在土里他也顾不得，脸上头上都沾了泥土，手上更是，嘴里还说着什么……
　　和丈夫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担忧。她走过去拍拍褚墨的肩膀，“墨墨，怎么了？在找什么？需不需要妈妈帮忙？”
　　褚墨摇摇头，一言不发回到房间关上门。
　　找了这么久，他终于认清了事实，他的花花走了……他在花丛那里找不到的是花花那个永不凋谢的花朵和那挥舞有力的两片叶子……爆掉……他的花花终于化形了？
　　曾经听她说过，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化形，变成人形，现在，终于实现了是吗？
　　他真的想祝福她的，可是，他做不到！
　　看着那个箱子许久，直到眼睛酸涩了才打开箱子，里面多了几个用草编织的青蛙，胖嘟嘟的身子看着他。
　　从抽屉里找出相册，里面都是他个人相册。童年的点点滴滴都在里面，他记得，小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在院子里拍照，里面，有她。
　　从第二页开始，里面大多是他在院子里拍的照片，几乎张张都有他的花花。
　　一起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留意过，凡是在花丛中拍的照片，无论太阳有多晒都没有感觉，好似总有东西替他挡着阳光，那是他的花花给他遮住了阳光，明明她也是这么讨厌着阳光，却不想让他晒。
　　有一次他犯错不敢回去，下雨天在雨中躲着爸爸，那天雨很大，但是他一点都没被淋到，也是花花在用她可爱的海豚音安慰他，和他作伴，密密麻麻的叶子帮他挡住雨直到太阳厚厚的云层中钻出来。
　　他知道他的花花是“小妖怪”，明明郁金香花中含有毒碱，人在这种花丛中呆上两小时就会头昏脑胀，出现中毒症状，严重者会导致毛发脱落，这个是郁金香不能种在家里的原因。可是他从小到大，每次在那里玩不超过两小时的？更甚者他还在那里午睡，每当他想在那里睡觉，他喜欢搬出一张折叠椅放在她旁边，撑起大伞挡着阳光，她很识趣挥舞着叶子给他扇风。
　　桌子……他也喜欢在那里做作业，硬邦邦的桌子上铺着他没写完的作业，拿着游戏机在一旁玩，她总喜欢抢他的游戏机，恶巴巴威胁他不做完就不给他玩，不听话就不让他待着这里学习了。
　　无数次他们斗嘴，许多时候他的花花都吵不赢他，只能恶狠狠放狠话，那逞凶的样子都不知道有多可爱。可是，现在，给他留下的只有回忆。
　　手下不停地翻着相片。一朵粉色的郁金香很大朵，而且从他有记忆起他就没见到她枯萎过，一直很饱满大朵，开的也是最灿烂的。他能在她那里知道她的情绪，她开不开心和花朵开的大不大完全没关系的，就算她开的很大朵不开心了一样会哭。
　　现在，他拉开落地窗，走到阳台往下看，那朵硕大的花朵已经不见了，她的叶子手也不见了。
　　他上网查了很多资料，搜索关于花朵灵性方面的问题，网友的说法不一，答案千奇百怪。其中有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网友写着:花朵确实能成精，我就见过一个很妖艳的女人变成了一朵玫瑰，可惜玫瑰被拔掉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出现了。
　　他放下鼠标，揉了揉太阳穴，他的花花可不是成精了，成的还是郁金香白眼狼精！
　　消化掉郁钰走了的事实，他心头反而平静下来了。
　　那丫头说过，化形之后也要保护好她的花形，不然也是死路一条。
　　那他就等着！等她自投罗网那天！
　　关掉电脑，站起身锁住箱子将它推进床底。
　　很快调整好情绪，又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高冷帝。
　　晚饭后不知不觉又散步到花丛边，叶子青嫩，花朵饱满，有几种颜色的花朵饱满交织在嫩绿色的叶子中。黄的、粉的、紫的、白的、红的，能培育一丛五颜六色的郁金香要花费的不仅是金钱这么简单。看得出来爸爸确实很爱妈妈，也挺爱他儿子的，起码还给他儿子找个媳妇儿，抬头看着朝霞，心里的茫然很快消失，他一向是冷静自持的不是吗。郁钰到底是他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不急。
　　郁钰化形后，终于得偿所愿，想到当年的风铃姐姐，缠着百合许久，百合才答应带她过来。
　　面前的别墅和褚家的一样，只是布局有所不同。这户人家似乎很喜爱花花草草，什么花都有，凌乱的摆放着。可惜，都是一些没有灵气的花草。
　　百合不屑:“你那风铃姐姐还真搞笑，选这么户人家扎根。”
　　“小心她啊，别到时候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郁钰不明所以，百合也不想和她说这么多。她难得保持天真，为何要打破她的梦境呢。
　　在凌晨两三点，人类睡得正香的时候才更好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