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府娇娇》宋水

5、第 5 章

　　一个月后，额娘派尔钱来告诉我，金娇娇留书走了。
　　走哪去呢？我想，大概是又出去闯荡武林了吧。她心里一直有个武林梦，我知道那是她的爱情故事的开始。
　　不久，我听说尊王也离京了。当时我正在湖边观水，湖水微微荡漾，在太阳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我想，这样也挺好的。
　　年底的时候，尔贯从尚书府给我送来了金娇娇写给我的信。
　　她说：长姐，可安否？我今在锦州，住进了一家客栈，这里每天都人来人往的，我听到了很多消息，这里是最接近武林的地方。
　　我想真的去学一门功夫，成为一个真正的武林人士，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我不知道赵川是否已经成亲，也希望长姐万万不要告诉我，我想能不能. . . . . 能不能让我留个念想。
　　我如今很想他，自小到大，他都在我身边。纵使他不曾一直陪着我，但我从未感觉到孤单。长姐，怎么办，这一次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我失去他了。
　　长姐，我好难过，心口钝钝的疼，可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这封信到此就结束了，我看到最后几个字的墨色被晕开了，是泪滴的形状。
　　第二年春，金娇娇来了第二封信。
　　她说：长姐，赵川来找我了，我不愿见他。
　　我明白你说的赐婚之事错不在他，但就是无法体谅。
　　他好像知道我不愿意理他，每日里使出各种方法来讨我开心。他甚至向店里的大师傅学习做饭，只为了让我好好吃饭。
　　他依旧像以前一样对我那么好，我很感动。但是，一想到他被赐了婚，还有一个和我一样的姑娘正在京里苦苦等着他回心转意，和她成亲，我心里就很难过，便不想再看见他了。
　　长姐，他若再留在这里，我想我就要离开锦州了。
　　信纸的边角有些皱，想必是写信时心情过于纠结了。
　　我默不作声，打开木匣，将它与上一封信放在了一起。
　　金娇娇来第三封信的时候，已经入秋了。
　　她在信中说：长姐，我已经决定原谅赵川了，因为我突然明白了，有一个那么爱你的人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如果你也喜欢他的话，就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当两个人有机会在一起时，没有什么比学会珍惜更重要了。
　　我之前一直不懂你为什么老在信里劝我要珍惜，总是不愿意让自己过了心里那道砍儿。
　　但当洪灾来临，我被水中的他送到岸上施救人的手里，却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一个浪头打进洪水中，再也看不见一点儿时，我觉得我生而为人的一切印记都消失了。我不能说话，不能行动，不能思考。无比悔恨当初为何要无视他，伤害他，为何不知珍惜。
　　所幸上天怜惜，让他又好好的回到了我身边。
　　长姐，我想以后好好和他在一起。
　　我收了信，笑了笑，依旧和以前一样放进了木匣里。
　　我想着，再有一封应该就要回来了吧。

　　果然，过年的时候，尔钱送来了今年的最后一封信。
　　她说：长姐，安否？今年过年依旧不准备回去了。长姐，年年长安。
　　赵川去市集上买过年用的东西了。他之前已经买回来了很多东西了，屋里都快没地放了。
　　他一直说这是我们两个第一次一起过年，一定要全都弄到最好的。
　　我觉得很好笑，感觉他有点傻。
　　长姐，我虽坐在这里与你写信，但耳边传来的热闹的声音却不绝于耳。
　　我听到了街上糖葫芦的叫卖声，孩童背着大人偷偷放的鞭炮声，以及较远处朱大娘吆喝着买油饼声和人们相互交谈的声音。我心里很欢喜。
　　长姐，我现在过的很好。
　　我看着她在字里行间跳跃的快乐，长长出了口气。
　　窗外，月亮不知何时已经出来了，照的整个庭院都亮堂堂的。

　　第三年春，万物峥峥荣荣，欣欣向发之际，关月自杀了。
　　她是个大姑娘了，嫁不出去了，成为了整个京城的笑柄，连带着关家声誉受损。
　　那天，赵泽在我院外站了一天。我心里好笑，受伤害的又不是我，他站我院外有何用。
　　我看着窗外的春雨，心想着，金娇娇今年应当是十五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