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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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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房间很大，住了很多小孩子。
这些孩子在嬷嬷领着娜娜进来之后立刻停止了吵闹，迅速地排成一排站好。
嬷嬷满意地点点头，大声说：“这是新来的娜娜，你们要好好相处。”
又对娜娜说：“你以后睡那张床。”
说完，嬷嬷就走了。
嬷嬷给娜娜指派的是一张角落里的小木床。
娜娜走过去，默默地把自己的东西——小丑娃娃和旧衣服——放在床上。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又吵闹起来。
有几个孩子围了过来。
其中一个女孩子问：“喂，新来的，你叫什么？”
娜娜冲他们露出笑容：“你们好，我叫娜娜。”
“你父母是死了还是不要你了？”另一个孩子问。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娜娜回答。
“别装了，你还不明白么？这里是孤儿院！就是收留我们这种没人要的小孩儿的！”那个孩子大声说。
“不，不是的，我不是没人要，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只是找不到妈妈了！”娜娜激动起来，大喊道。
“呸！”一个男孩子推了娜娜一把，娜娜跌倒在地。
男孩子说：“有什么不一样，你别傻了，你妈肯定是不要你了！”
“不是的，妈妈不会不要我，妈妈最爱我了，妈妈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妈妈！”娜娜反驳。
“啪！”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年纪较大的女孩子打了娜娜一巴掌。“你听着，我是这屋的老大，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妈不要你了，你懂了没？”
“你骗人！妈妈才不会不要我！”
“揍她！”女孩不耐烦地比了个手势。
周围的孩子一拥而上。
娜娜在拳脚中，仍然坚持着“妈妈不会不要我！”
很快，娜娜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嘴角流出了血，整张脸都肿了起来。
她抱着头，蜷缩着身子，嘴里小声地念着：“妈妈不会不要我的……”
拳脚雨点一般落在她身上，连她的旧衣服和小丑布娃娃都被扔在地上用脚踩着。
娜娜看见了，就疯了一般地扑上去护着。于是那些孩子就更加劲地打她。
喧闹并没有引来大人的关注。
这种程度的冲突，还不值得他们专门跑一趟。
打人的孩子们累了，就停了手。
自称老大的女孩子蹲在娜娜身边，揪住娜娜的头发，强迫她抬头看她。
“我说，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从今以后不要再提你的家人了。大家都一样。”
她放手，娜娜的头猛地垂了下去。
“我们走吧。”
一群人离开了这个角落。
“喂，你还有气吗？”
西索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娜娜蜷缩在角落里，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叹了口气，席地坐下来，问了这么一句。
其实他并不想显得这么冷淡的，可是，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在街上看到这个浑身脏兮兮、脸上却有着甜蜜睡颜的小女孩时，他不自觉地就停下了脚步。
他想着，这么高兴的表情，一定是梦到什么好事了吧。
然后他就看到女孩的眼角有透明的、闪烁着光泽的液体流了出来。
西索愣了一下，然后就出声叫醒了女孩。
他想，这样的表情，不管她梦到的是什么，还是早一点醒来的好。
娜娜没有回答他的话。其实西索也不是想要什么回答，只是打个招呼罢了。
娜娜慢慢地坐起来，脸上的表情出乎西索意料的不是愤怒，哀怨什么的，而是心疼。
她心疼地看着刚刚被自己护着的小丑娃娃，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娃娃的胳膊早就掉下来了，刚刚又被人踩了几脚，白色的小丑服上沾了几个黑色的脚印，醒目得刺眼。
西索又叹了口气，说：“你等一下。”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西索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比他小一点的女孩子。女孩子手里拿着针和线，一脸崇敬和激动。
西索默默地从娜娜手里抽出小丑和它的胳膊交给那个女孩子。女孩子手脚麻利地接过缝补起来。
不一会儿，小丑身上的破洞都被补好，胳膊也端端正正地归了原位。
娜娜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开心从女孩手里接过娃娃，大声道谢。
“不——不用。”女孩拘谨地说，“西索大人，我先走了。”
西索点点头，女孩鞠了一躬，走了。
娜娜笑着说：“西索哥哥，谢谢你。”
这种时候，你怎么还能这样毫无防备地笑呢？
西索摇了摇头，一拳挥出，正中娜娜的左脸，娜娜被打地立刻趴在了地上。
“那些人说得没错，你是应该弄清楚现在身处的状况。”
“……”
娜娜好久没有爬起来。
“……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西索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抛下这么句话就走了。
娜娜很快被安排了工作。
露斯卡嬷嬷说，不工作的人没饭吃。（这句……||||==）
孤儿院里的孩子们都有各自的工作。年纪小的孩子糊火柴盒，年纪大一点的，男孩编竹筐，女孩做布娃娃。另外还有一些长得漂亮，人又机灵的孩子，要去富人区乞讨。
娜娜就被委派了乞讨的工作。
而且是跟西索一组。
娜娜听到嬷嬷这么说的时候，明显地颤了一下。
于是露斯卡嬷嬷问她：“怎么了，你不愿意吗？”语气一贯的轻轻柔柔，让你觉得你完全可以说是的，然后她就会给你换一个工作。
娜娜立刻回答：“不，露斯卡嬷嬷，娜娜很乐意为了孤儿院而工作，请务必让我去做这个工作！”
嬷嬷点点头，说：“很好。那么，你去找西索吧，有什么不明白的事，问他好了。”
“是，嬷嬷。”
娜娜转身，蹦蹦跳跳地走了出去。
门外是中庭，中间种了很多绿色灌木。刚刚下过雨，植物被洗得很干净，露出鲜亮的绿色，很容易吸引人的视线。
娜娜盯着灌木丛，想起自己家门前种的花和草，想起妈妈给那些植物浇水的时候说的话。
“娜娜，你知道吗？植物远比我们更具有生命力。它们把根深深地扎在地底，只靠清水和阳光就能存活。可是，植物同时又是很娇贵的。浇水量的多少，水的温度，日晒的时间长短，土壤的质量，很多东西都会影响到它们的生长。”
“妈妈，娜娜不太明白呢……”
“没关系，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这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矛盾的两个方面。”
“妈妈，矛盾是什么？”
“矛盾，矛盾就是……”
矛盾就是什么来着？娜娜记不清了。
算了，她想，这种东西，不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晃晃头，往西索的住处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