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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华琳琅结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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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顾清妍不屑地扯扯嘴角，可别侮辱“玉面”俩字了好吧？最多也就是个长得好点的渣男。
“那么琳琅郡主是瞧上他了？”初芙此刻也忍不住瞪着好奇的大眼睛问道。
唔，果然八卦的天性都是一样的！
“不错”海棠点点头，继续说道。
说起来郭员外虽然身份不高，但能和一些有头脸的官员打上交道，凭的就是有钱。官员本身俸禄不多，但日常做派、打点应酬却样样都花钱。若像温琮筠这样，有世家家财在后面支撑着倒还好，可有些靠着科举进仕的白身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因此有郭员外这送到嘴边的肥肉，他们哪里有不咬的道理？
郭员外亦深谙此道，不动声色地扮演者人傻钱多的角色，只一味花钱巴结讨好官爷们，更做出一副敬畏姿态。
于是虽各人心中谋划不同，酒桌上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一番宴饮之后，一个官员大约是醉了，大着舌头拍拍郭员外的肩：“老哥，你这事儿，求我们不好使，你得想办法，搭上华国公呢！”
其他官员带着醉意附和，语气带着嘲讽，其实倒也不是真的想为郭天佑谋划出路，而是为发泄心中不满。本来为官清苦，靠的就是那点不明不白的收入维持，可是那华国公也忒贪心，又吝啬，手指头缝里一点财都不漏下，百官们不满已久，无奈华家出了两个皇后，权势滔天，他们也只能忍着。如今喝了酒，也是抒发一下怨气而已。
郭天佑最擅察言观色，他自然听出他们不是真心引荐，而只是说说酸话。但他嗅觉敏锐，意识到这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其实他早有攀附华国公之意，但是华国公何许人也？除却天子便是他独大了，哪里有空见他这样的小人物？平时他也不是没向这些人套话，可是官场上的一个个人精似的，最拿手的便是打太极，说囫囵话，是以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套出来。
可今天难得他们先起了话头。
郭员外转转眼珠，顿作凄然状：“唉，不瞒大人说，小人也仰慕华国公已久，但是小人身份卑微，连国公府的门都摸不到呢！”
这话巧妙，既点出华国公权势之高，又暗指出在座的地位——若不是权势平平，怎么会和我吃上饭？但偏偏，这话还挑不出一点错处！
众官员闻言内心更为激愤，若不是那华国公一手遮天，人人都只上赶着巴结他华家，他们何至于此？再如此下去，只怕这国姓都要改了！
“嗤，华国公见不到，那华家郡主想必是很待见你小儿的！”说这话的正是方才起话头的那位。
一听这话里有门路，郭员外眼睛一亮，“不知高尚书此话何意？”
那人正是高颖儿之父高尚书，他常年在华国公手底下做事，吃苦受累，当牛做马，却没跟着捞半点好处。自己受屈便也罢了，那华琳琅不可一世，自家的女儿在她面前却也要卑躬屈膝。
呵！一个没脑子的花痴罢了！不就是会投胎了些？
此时高尚书的酒已经醒了大半，却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话可行，郭家独子据说容貌秀美，行止风流，说不定真的能迷住那华琳琅。堂堂郡主，迷上那商户之子，想想便觉得有趣呢！
高尚书拿起酒杯，遥敬了郭员外一杯，笑而不语。
郭员外心内清明，也不追问什么，只是转了个话题和众人接着聊开。待到宴散时他才道：“诶，高尚书留步，小人瞧着这似乎是您落下的？”
本就落于人后的高尚书脚步微滞，回头看郭员外手里捏着的一块玉佩，玲珑通透，翠色欲滴，一望便知价值不菲，如何是他能佩戴得了的？
“高尚书，您仔细看看，小人就在您的位置上捡的，就是您的罢？”郭员外见他神色犹豫，于是追加一句。
此刻众人已经走光，高尚书沉吟半晌，似乎是在仔细辨认，随即应下，“对的，正是我走得急，落下的，多谢郭兄提醒！”
“尚书客气了，小人还正有一事相求呢！”
“郭兄但说无妨！”
“是这样，小女年岁同同令千金相仿，但是您也知道，我们商户之家疏于管教，到了庆安才知小女这做派眼界实在上不得台面，还希望令千金不嫌弃，带着小女见识见识，开开眼界，将来纳婿时也不至遭人嫌弃。” 高尚书一个男人家，还是长辈，自然不好过多议论华琳琅，于是郭员外打算从高颖儿下手。
这种小事哪儿用求？而且两家继续往来的话郭家的好处一定不会少给。高尚书知道郭员外心中所图，但他也乐见其成，于是爽快应承。
回家之后，郭员外难得没有宿在小妾那里，而是直奔妻子张氏屋子。张氏心喜，还刻意打扮了一番，“老爷今日怎么想着过来了？”
郭员外虽然宠爱妾室，但他心里拎得清，妾始终是妾，玩物而已，这些大事还是得同妻子商量。于是把今天的事情和打算都说了，其实他已经猜出事情大概了，估摸着只能设法让珍儿来搭上这条线。
张氏听了哪有不高兴的？一来自家老爷肯和她商量，这是给她正妻的脸面，二来郭玉珍那小子又不是她所出，有什么可心疼的？况且攀的还是郡主呢！这样自家女儿出嫁时脸上都有光！
“老爷想得周全！至于那郡主嘛，凭她身份多高贵，嫁进来还不是得孝敬公婆，顺从丈夫？倒也不怕珍儿受委屈。”呸，最好他们夫妻不宁，让那郭玉珍事事被妻子压一头才痛快！
“嗯。”郭员外点点头，他想也是这个道理，就算女方出身再高，终究也只是个女子，嫁了人也是要听凭他们拿捏的。
夫妇俩一合计，就把这事定下了。第二日郭员外叫来小女儿，又是好生叮嘱了一番。
郭家小女郭玲珑人如其名，心思玲珑，善讨人欢心，再加上各色华贵衣裳首饰不要钱般地送，没几日，就哄得高颖儿和她成了手帕交，更轻松搭上华琳琅这条线。
那厢郭员外也已经用许多美人珍宝劝服郭玉珍。郭玉珍虽然风流无状，但是也清楚大家族里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是以从未想过聘哪位红粉知己为妻，对于妻子更是无可无不可，还不如做个人情哄自家爹爹高兴。
这日郭玲珑又邀二人逛街。每次逛街时，郭玲珑总是格外大方，一应开销都被她承包。凭空得来一个移动钱庄，二人哪有拒绝的道理，纷纷欣然应下。
待逛得差不多，郭玲珑便花了些心思，“不小心”和华琳琅走散，而落单的华琳琅又“碰巧”遇见混混，再碰巧被路过的一身书生打扮的郭玉珍救起。
活脱脱一出《西厢记》嘛！
今日郭玉珍被其父勒令不准涂脂抹粉，清清爽爽地露出本来面目。五官精致，但不失男性的刚毅线条，俊眉朗目。仪表不凡，风度翩翩，芝兰玉树，见之忘俗。再加上这经典的话本桥段，华琳琅顿时被迷得七荤八素，没一个月便和人私定终身。
再后来，就是定亲的消息传出了。
当然，其中曲折海棠自然无法知道得那么清楚，她只是囫囵将市井传言说个大概。不过还是令顾清妍啧啧称奇。没想到华琳琅还是个勇敢追爱的烈女子！就是品味有点差，顾清妍撇嘴，那什么渣男，能比得过她琮筠哥哥吗？
小女子的心思真是难猜。之前华琳琅觊觎她相公时她吃味，现在华琳琅移情别恋了她心里又有些不舒坦——觉得自家相公被比下去了怎么办？
晚上的时候顾清妍就是气鼓鼓地将这些话说与温琮筠听，温琮筠失笑，“你呀！拿我同他比，不怕我生气？”
顾清妍反应过来，对吼，两个人根本没有可比性的嘛！一个是男神，一个是渣渣。
“嘻嘻，”顾清妍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这华琳琅也太厉害了，还真的给她找到一个合心意的！华国公是个疼女儿的呢!”顾清妍觉得诧异，华琳琅的父亲竟然能够成全这样跨阶级的感情。
温琮筠嘴角微翘，面带轻嘲。他揉揉顾清妍的发顶，“傻妍儿！”
“嗯？”顾清妍抬头，“我说的不对吗？”
温琮筠想了想，妍儿对世事总看得天真，未免她轻易被骗，决定告诉她背后关窍， “华琳琅追求话本子里的生活不假，但华国公可不是个轻易成全女儿的慈父。”
温琮筠出身世家，比谁都看得清楚世家对于名誉的看重，尤其是世家中的女儿，看着金娇玉贵，其实都是为家族服务的棋子罢了。华琳琅上头有个姑姑入了宫，今上又尚无子嗣，否则根本不可能任由华琳琅使性子不嫁人。外人只道她万千宠爱于一身，却不知实际上华国公是在待价而沽。
既然于权势上女儿无法带来再多助益，那么郭员外这送上嘴的金山，他也乐得接受。如今贵族式微，他华国公府看着风光无限，实则入不敷出，家中开销巨大，宫里又频频伸手要钱，想来华国公也头疼不已。
和郭家结亲，虽说面子上有些妨碍，但是钱却是实打实的。更何况将来有了姻亲之便，他再助力一番，两家一方为官，一方经商，共谋利益。比起和那些看似高贵，内里落魄的簪缨之族结亲实在得多。
顾清妍听完这一番解释，了然点头。她中学历史课本上学过这些，资本主义兴起的时候，相对的旧贵族便衰落下去，这时候就会出现很多新旧势力联姻，或者以钱换官的例子，比如英国男爵在后期基本上是为了安抚新兴资本主义的一个空头衔。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犯迷糊，突然想着华琳琅这么能，咋不进宫呢？
然后反应过来，皇上是她姑父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