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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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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是从梦中惊醒的,醒来时浑身都疼,胸口像压了一座五指山。灯火有点晃眼,想抬手遮光,这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什么——是顾言的手。
“醒了,喝点水。”
顾言小心地把苏锦扶起来,刚起来一点,苏锦就受不了了,口口声声喊着疼,好像除了疼就不会说其他词了,顾言只好真的当了一回人肉靠垫,让苏锦靠着自己,给她喂水。
“挡刀流血死不松手那会儿怎么不觉得疼呢?这会儿才喊疼,真的假的啊?”顾言说这话不过也是纯属嘴贱,手上动作依旧轻轻地,生怕再弄疼了她。
“嘶啊,那会儿能跟现在比么?都快死了,大脑一紧张,神经哪里还顾得着疼啊!唉,不是,我是你救命恩人呢!你就这么跟你恩人说话?”
其实苏锦比谁都怕疼,刚上大学那会儿,打耳洞还是被室友生拉硬拽去打的,还只打了一只,打完之后脸和脖子都在疼,一年多才好,每次清理耳洞出点血扎点肉都哭,死活不再打另一只耳朵。
“咳咳,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无以为报,我就,以身相许吧。”
“屁!你咋不说当牛做马呢?”苏锦靠在顾言胸膛上,仰起脸把白眼翻上了天,龇着嘴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漏出两颗小白牙。
顾言鬼使神差地捧住了恩人的下巴,大拇指摩挲着她嘴角,轻轻吐出一句“你知道,你的伤口我已经帮你包扎好了么?”说罢眼神落在她胸口。
苏锦心想这是在邀功?也不像啊,想问清对方到底什么意思,就见顾言盯着她胸口,眨巴两下眼,突然间福至心灵。
“卧槽!”他什么都看到了!
“没事,情况特殊嘛,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苏锦内心再怎么惊涛骇浪,面上也得波澜不惊,毕竟大佬的面子还得要,该装的x还得装。
顾言看着苏锦一脸的无所谓,心底就上来一股火,火光在旁边劈啪作响,顾言一半脸在阴影里,另外一半脸棱角凌厉,眸子里像是滴了墨,黑沉沉压的人有点怵。随即嗤笑一声,出口无耻地很。
“你大度,可我小气得很,我的恩你不要,可我也救了你,我要你以身相许来报。”
“卧槽你!嘶!”苏锦又被顾不要脸秀了把下限,当场就要跳起来咬人,一动就扯了伤口,生理盐水哗哗往外淌。
顾言马上抱紧了她不让她乱动,说了“睡觉”二字后没了下文,任由苏锦手下搓挠拧打再没给出一点反应。
苏锦本来是只能一个人睡觉的,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她打小就独立得很,一个人一间房一张床睡了二十年,身边突然多个会喘气儿的,浑身不自在,有种深深的领地被侵犯的不适感。但或许,是太累了,又或者,人肉靠垫太敬业,这一觉,苏锦睡得很沉。
睁眼的时候,身上盖着顾言的外袍,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脱的,稍稍动了动,身后绕上来一只手,顾言一手轻轻握上苏锦的手,不时捏一捏,另一只手揉了揉苏锦发顶,脑袋搁在苏锦肩上,和她脸颈相贴,蹭来蹭去。
苏锦没有打断,也没有说话动作,神情恍惚,忽然就觉得,两人像是相识已久的亲密爱人,平淡地缠绵,理所当然。
“一会我去找点能吃的,你乖乖的。”
顾言回来的时候带了些几条鱼,两人烤着鱼,解决着早饭,一边商量着怎么翻盘。
苏锦咬牙切齿,只想尽快收复失地,一雪前耻,死法都给对方设计好了,安排的明明白白。
“你身上伤得不轻,还是缓两天再说吧,你一个人留在这,我不放心。”
“他们现在肯定到处都在搜山,再耽误下去,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还不如出其不意立马杀回去,我一定要把他给我的两刀加倍地还回去!我已经想好了对策,明天就动手,只要我们配合好,就能办了他们。”
顾言听着,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你好好养伤,报仇的事,我自己来。”顾言早已经把苏锦划入保护范围,真心不想让她掺和这些恩恩怨怨还见血的事。
“不行!我的仇我要亲手了结!”苏锦不是那些个闺阁女子,向来有仇必报,本来就过得够爷们,听顾言这么说话,火气就上来了,“你是觉得我没有那个本事,还是觉得女人就不能像你们男人一样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了?”
“什么乱七八糟,我可从来没干过违背良心的事。”顾言真是服气了,苏锦倒是比他更像个山贼土匪,顿觉这未来媳妇儿是不是思想有点歪,眉头又要皱起来,却突然想到什么,转了脸色,粲然一笑,“咱俩可真是天生绝配!行,都听你的。”
“配个鬼,我喜欢安静温柔的,你不行。”
顾言把最后一口鱼肉送到苏锦嘴里,揪着她衣角,“阿锦,手给我”,说着已经把苏锦的手牵着,用自己衣角给她擦手上粘的油腥。
顾言这声“阿锦”叫的苏锦一阵鸡皮疙瘩,抖落下来都能炒盘菜了,等顾言说“另一只”的时候才缓过神来,立马抽了手随便往自己身上一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敢看他了。
“为什么不看我?嗯?”顾言把温柔演到底,也不算是演,他是真的想要对苏锦好的。
为什么?因为苏锦此刻脸很红,心里很怦然,是的,苏爷还是个纯情少女,平常嘴炮打得响,可对方真对自己主动出击了,苏姑娘还是会怂的,尤其是第一次被人示好。
“衣服脱了,我给你换药。”
“我自己来!”
“你有第三只手?”
苏锦不说话了。
“我轻轻地,不会让你疼的”,顾言说这话的时候,温热的大手摩挲着苏锦的后颈,像是给一只傲娇的猫主子顺毛,宠溺又温柔。
苏锦没有动,任由顾言一手解了自己衣衫,仿佛已是轻车熟路,苏锦觉得自己快熟了,她应该阻止顾言的,后悔已是来不及,只能抬了衣袖微微挡了几许胸前风光。
饶不知半掩半遮最是撩人,顾君子拆纱布都是慢动作,生怕碰到她,倒不是怕她疼,而是怕自己受不住,一时走火入魔变了禽兽。
然而上药就不一样了,顾言手底下触摸到的,是真实温热的肌肤,他听到自己的呼吸,也听到自己的心跳,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座活火山,滚烫的岩浆急速上涌,又在火山口被暴力镇压。
纱布重新缠好,手上打完了最后一个结,刚要松口气,不自觉低头,视线下移,脑子又开始不清醒,苏锦那两只小兔子就伏在他眼前,火光摇曳里,圆润小巧,可爱得紧。
“你看什么呢!”苏锦又羞又气,顾言却觉得,这一瞬间,世间艳丽景色,再无颜色。
火山终于是爆发了,岩浆滚烫,所经之地,寸草不生,把顾言的理智烧了个精光。
顾言把苏锦稳稳固定在怀里,唇齿相交,带着满身热忱,烫得苏锦要化在这四月春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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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扑行动定在了第二天晚上,一是因为顾言还是很担心苏锦的伤,要不是苏锦态度坚决,他是打算再拖一段时间的,二是因为苏老大的一句“天黑好办事!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此刻,苏锦一身粗布短褐,脸被抹了一层灰,头上裹了巾,嘴里叼一只马尾草,妥妥的流氓小山贼的模板,戏精果然是戏精,演啥像啥。
“一定要小心,有什么不对立马回来,不要冒险!”
顾言比苏锦这打头阵的更紧张,本来以牙还牙,往这帮混蛋晚饭里下药的事应该是他来做的,奈何他这张脸对方太熟悉了,入了敌营必然会暴露,苏锦本来可以一走了之的,反正,她本来就不是桃花寨的人,她说想报两刀之仇,可明显回来更可能仇报不了反而把命丢了,顾言才不信她这套说辞,显然是对自己有情才这么帮自己的。
苏锦这边正大摇大摆顺顺利利进了厨房,一路上昂首挺胸毫不扭捏,进来还指手画脚演的卖力的很,丝毫不知道自个儿已经被顾言脑补成痴情勇敢还不图回报的伟大爱情殉道者了。
“唉这锅谁刷的啊?你看看这能用么?不怕拉肚子啊!”
“你走道能不能看着点啊!找削呢!”
“诶诶诶你!说的就是你……”
好不容易等人都走没了,正要往水缸里做点文章,门口偏偏晃进来一人,门都被挡了大半,屋内光线一暗,苏锦心头一跳。
“你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