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尽酒》迷人颤

2、第二章 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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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举国欢庆的好日子。
　　大名鼎鼎的将军成功拿下南蛮荒域，她英姿焕发，嘴边勾着一抹睥睨天下的弧度，归来之时，圣上亲迎。

　　今夜，酒宴庆功。
　　她难得醉的厉害，稀里糊涂间只管接下递来的酒杯，往喉咙里灌。

　　“姑娘…姑娘，”她推开侍女，胡乱叫道，急匆匆的脚步往外走，也不管身后的呼唤，几十日的压抑就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爆发，她要出宫，她想见她。

　　一路上都没人拦她，她跃过高高的墙头，轻松甩开了守卫。

　　昏昏沉沉，她走进了那被繁花淹没的小院。

　　人群中她一眼就寻到老鸠，只一拽便跌到她跟前。
　　“带我去见她。”

　　她胡乱塞了好几个银锭给老鸠，只想快点见到她。

　　虚浮的脚步，紊乱的心跳。
　　她想着如果见到她，一定要告诉她，我愿娶你，我多么想娶你。

　　那晚，她把她搂进怀中，给她听这自己也捉摸不透的真心。
　　少女特有的体香就像迷药一般诱惑人心，她紧紧抱着她，在她耳畔轻吟。

　　“给我献一辈子的曲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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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的瞬间，头痛欲裂，她皱起眉闷哼了一声，无力的瘫在塌上。

　　俄而，她再度睁开眼。

　　忽地一袭白衣入眼，她怔了。

　　清晨，花香缥缈，雨雾浓重，她倚栏斜靠，着单薄短衫，静静地望着楼下人来人往。

　　空白的记忆挤压着她的神经，她一时慌张不已，急忙低头，看到完整的男装打扮，才松下一口气。
　　这真真是……

　　楼栏旁的女子听见动静，转头看向她，嘴边一抹浅淡。

　　“公子醒了”

　　“嗯。”她连忙应道，再也没有平时的镇静，她掀开棉被，想要下榻穿鞋。

　　“再躺会儿吧，这时候脑袋该疼的厉害。”她就这样看着她慢慢靠近，然后把手伸向她的额头，沁凉的触感像初晨的露水渗进她的心田。

　　“姑娘！”
　　她僵着身体，面色羞窘，一动不动。

　　“嗯”

　　“我怎么会在这儿”
　　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问道，可眼睛依旧不敢直视那人。

　　“你全都忘了”她把手放下，目光落在那低着头的人身上，眸色忽暗，让人猜不透心绪。

　　“我……”

　　“公子可是犯了那梦游症，从家里飞过来的。”
　　冷冷地语气让她心颤了一下，她抬头望向她，对方仿佛要把她盯了个彻底，长久的凝视使她的心跳加速，脸色也渐渐红晰，她自认无法坚持下去，像个打了败仗的士兵般，把头重新低了下去。

　　这让她极尽紧张的气氛持续了很久，紧接着，一声细微的叹息慢慢散在空气里。

　　“休息好了就收拾一下，想必家人该忧心了。”床边的白衣女子轻轻帮她掖了掖被子，起身准备离开。

　　她盯着那清瘦的后背，不知名的情绪忽的涌上了心头，回眸间，她已触到她的手。

　　“…谢谢你。”
　　她半天才冒出这一句。

　　那人眨了眨眼，白皙的侧脸仿佛莲生三月，鲜活而浓烈，就这样，如同长春不朽的景色般，深深映进她的心底。

　　她只想这样记着她，便好。

　　该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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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里琐碎的事情不少，自南蛮之战后，她非但没有轻松，反而越发忙碌起来。

　　四月是烟雨季，窗外时常泛起淅沥的小雨，她的眸色飘忽，因着这美景，才能暗暗抚慰她时而紧绷的心。

　　她早已做好了独身一人的准备，只是这茫茫无际的生命，唯一绚丽的一笔，便是遇见了她。

　　“将军——”
　　禀声打断了纷乱思绪，门外有人叩见。

　　“进。”

　　那人急急忙忙走进来，俯身行礼。

　　“何事”
　　她抬眸，出声问道。

　　“南蛮那一批回朝的俘虏逃了！”那侍卫长脸色不好，拳头紧攥，语气充满了愤怒。

　　“怎么回事”
　　她皱眉，神情冷冽。

　　“我本以为做了俘虏已经挫了他们的锐气，没想到，他们竟耍花招……”

　　“将军，我等甘愿受罚！”
　　说着，他单膝跪地。

　　她挥挥手，示意他起来，心中烦躁不堪，面上却与往常无异。
　　“派人去搜，我会通知各县令辅助你们，先抓到他们再说！”

　　“是！”

　　她放下纸笔，揉着眉心，心中一片酸涩。奈何自己活了几个秋，身边连个能依靠的人也没有。

　　她立在小庭门前，笔挺的背影宛如一尊石像，她墨发绾丝，明眼皓澈，腰间一柄玄色佩剑，一如这江南美景，雅致而不失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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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近日劳累过度，瞧着脸色都白了几分，朕心难安。”金殿中心一身龙袍的人站起身，眼神透着点点关切。

　　“多谢圣上关心，”她俯身作鞠，微微低了低头，“只是天气微凉，染了些寒气，到底不碍事。”

　　言罢，她抬头直视那人，“眼下，南蛮俘虏一日不除，百姓安危岌岌可忧。”

　　他眼中闪过一丝灼热，落在她单薄笔直的身影上，拳头微攥，又松，终是暗暗叹了口气。
　　“将军所言极是。”

　　她看着男人良久，而后没有犹豫的转身告退，徒留一个孤寂的背影。

　　她知道，有些事情，没有余地可言。

　　长安动乱的消息是在不久后传入她的耳中，那些俘虏人数寥寥，却悄然扮作乞儿或寻常百姓，暗中集结，图谋不轨。

　　忍耐三番，她终是放不下心，带着人马出宫了。

　　她不知道，躲在暗处的恶物，饥渴如斯，正苦苦等待着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