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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关进笼子 ...

  •   进了皇城,和初决定先不回宫里。卢辛然诧异:“你已经耽搁一日了,为何还不回宫?陛下忧心你,不见你如何放心的下?”

      无论说什么,和初都不肯再往宫里的方向走,骑马往和府去了。

      进了府,就闻到一股药香。下人一边迎着他往里走,一边答他的话:“大少爷伤的不重,但是伤到手腕了,大夫说,要是不好好调养,怕以后不能抬重物。”手腕不能用力,对于武人来说,几乎等于废了。

      和初问:“哪个大夫说的?”

      “甄大夫。”

      “哦。”和初心放下一半,甄修这个人很有些大夫的臭毛病,怕病人不肯静心医治,总是把小病说成大病,把大病说成奄奄一息。

      他很快走到和阳的院里,拉个小丫头给他往里报信去。很快,封氏迎出来:“小初快进来,别守那些虚礼。”和初跟着她进了和阳的房间,和阳被甄修下了死命令,不许下床不许拿东西,此刻正躺着听小厮给他读话本,小厮见两人进来,躬身退下了。

      和初查看了和阳的伤势,确定没什么大碍,又说起遇到土匪的细节。封氏给两人端了热茶点心,带着下人离开,将房门掩了,亲自在外间守着,不让人打扰两兄弟。

      和阳听和初说了邱应的事,皱眉:“看来我被人暗算,人家的目标是你。都怪我,要是我不受伤,你也不会大晚上贸然出城。”

      本来和初就满腔歉意,被和阳这般自责一说,心里更不是滋味。因着和阳比他大,父亲一直对和阳当世子培养,要求严格,还要和阳处处忍让他。谁知先帝竟封了他为世子,和阳也未曾与他翻脸,还处处以大哥自居,让他宠他。

      “你这次立了大功,若公开,从此多少人的眼睛都会盯着你。”和阳冷静地分析,“我看陛下一定会将你的功劳瞒下来,这样你还能继续在他身边当个小侍卫,他也能继续护着你。”

      和初拽床帐上的流苏,叹气:“我虽然也想早点建功立业,可……”

      “怎么了?你与大哥说说。”

      “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我想成事,势必要出头,可这么做就会让你和父亲担心,会害的陛下担忧,甚至在过程中也许会害死他人,会害死自己。可若让我老老实实地躲在你们的保护下,我又不甘心,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们发愁,而我袖手旁观。”

      和初垂眸,继续说:“大哥,到底哪种才是自私,我现在有些分不清了。”

      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宫见殷景,他心里乱的很。他既想帮殷景,又不想殷景为他担忧。

      见到殷景之后说什么呢?痛快认错,或许可以让殷景好受些,但他能保证以后就乖乖收起锋利的爪子,做一只躺在殷景臂窝里的家猫吗?

      若与殷景摊牌,殷景又能答应让他出头做事?

      和阳沉默片刻,等和初情绪稳定下来,才朝他脑袋上砸了一拳:“傻不傻,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出头会被打,难道就要做缩头乌龟?什么害家人担心,那又如何,难道你做一件事,就想着自己非死不可?糊涂,小孩子学走路还一直摔跤呢,怕自己摔出个好歹,怕家人心疼担忧,难道就不学走路了?”

      和初一根根抽流苏的丝,抿唇不发一言。

      “我知道上次青皮的事,你心中难过。但青皮也不是你杀死的,他身为下人,护着你本来就是应该的,你还让他跑了。不是你决策失误,是人生死有命。我们可以对人有愧,将青皮的父母养起来,但绝不能因为此事就陷入到深深的自责中,从此瞻前顾后龟缩不前。”

      和阳又道:“你想想,陛下他能坐到那个位置,不知道因为他死了多少人,难道他就不坐了吗?不坐,这些人不就白死了?人可以有愧疚,但不能泛滥。你认定了目标,就大胆往前走,等有朝一日你把架在你脖子上的刀握到了自己手里,就不必心疼别人为你担忧了。”

      和初抬眼,神色郑重,起身冲和阳拜了拜:“多谢大哥点拨。”

      “不必谢我,回头给你嫂子送点银子,赔我这床帐。”和阳瞪他,“家里正是困难的时候,你手还是不肯安生点,你看这流苏都被你抽坏了。”

      和初知道和阳想逗他高兴,他心里困惑解了,心情大好,笑道:“大哥,你和父亲看事情总比我通透许多,我都不像是和家的孩子。”

      “你胡说什么!”和阳敛了笑容。

      和初赶紧摆手:“我说笑的。大哥,我去给父亲母亲请安了。”说罢,不等和阳反应,一溜烟跑去正房,给和父和母磕了个头,就立刻跑回宫里。

      他到宫中时,殷景在处理邱应的事,没工夫见他。他就替了方丹瑜,悄悄在檐下站好。

      天空开始慢慢飘雪花,一开始掉到地上,很快成了污水。后来雪花落的急了,渐渐地在地上铺了一层白。等入了夜,殷景从里面出来,外面的雪已经能淹没人的脚脖子了。

      和初垂着头,等殷景金色的下摆从他面前过去,他按规矩不远不近地跟着。一行人直奔寝宫,和初等侍卫在外面守着,宝德吩咐下人传膳,宫人们进进出出,服侍殷景休息。

      过了片刻,送膳的宫人们都出来了,宝德过来道:“卢大人、和大人陛下宣。”

      两人进到外殿,殷景正在用晚膳,桌上摆了三个碗筷。卢辛然瞄一眼,觉得头大,果然听殷景说,让他二人都陪着用膳。

      卢辛然战战兢兢坐下来,面前有什么吃什么,谁也不看,埋头苦吃。

      过了会,听殷景问:“你二人是在入宫前认识的吧?”

      和初没想到入宫后,殷景第一句话竟是问这个。他心思转了转,道:“卢大人父亲当年外调,曾让卢大人在臣的家学里读过几日书。说来,臣与卢大人祖上也曾结过亲。”

      “结亲也是很早的事了,朕发现你二人父辈关系并没有太好。为何,卢辛然会到你家学去读书?”

      和初莫名其妙看了殷景一眼,为何殷景会突然调查他二人家中?他起身,禀道:“当时臣才三四岁,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坐。”殷景擦擦嘴,往里间去了。卢辛然哪里敢再动,用眼神询问和初什么情况。和初也不知道,给了他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里头殷景喊他们进来,两人走到门口,和初先进去,突然转身将门掩了,冲卢辛然摇头。

      不管殷景怎么了,只要外人不在场,和初都有把握把人哄好。

      和初进来,先瞅见了一只巨大的金笼子,他哭笑不得,凑到假装认真看奏折的殷景跟前,讨好地笑笑:“臣罪该万死,又惹陛下生气了是不是?”

      殷景转过身,不理他。他又锲而不舍地转到殷景面前:“陛下,臣私自出宫犯了宫规,还惹陛下担心,臣万死。”

      “你不过是个……”

      “是个小小侍卫,朕怎么会担心你。”和初学着他说话,将殷景的怒气堵在嗓子眼。他跑去拿了个掸子,放到殷景旁边,又脱了外袍,脱了鞋袜,爬到笼子里,将脚从笼子里伸出来,拿绳子将脚固定好,然后向殷景招手。

      殷景看着他不动。

      他道:“陛下快来惩罚臣。用鸡毛掸子,挠臣的脚底板,让臣生不如死。”

      殷景暴怒:“放肆,朕、朕怎么会喜欢挠人脚底板?”

      “臣没说您喜欢呀。”和初神色无辜,眨巴眨巴大眼睛,“臣让您惩罚臣啊,这是酷刑!”

      殷景:“……”心动!

      他虽然准备了一些惩罚,但是和初想的这个惩罚,不但巧妙结合了他的大金笼子,而且还正中了他的小癖好,让他无法反驳。

      他拿起掸子,沉着脸:“好,朕就让你知道知道这酷刑是什么滋味。”

      “来呀来呀,臣好害怕。”

      “……”声音好敷衍,但是听着心肝也跟着颤颤的!

      和初躺倒,手分别抓着笼子的两侧,一幅任君随意欺负的模样。殷景随手拉了个垫子,坐到和初脚边,拿鸡毛在和初的脚边蹭了蹭,和初立刻本能地缩脚,然而脚被绑住,动弹不得。

      “你记住你的身份,以后不管什么事,都是朕吩咐了,你才能做。朕没吩咐,你就当自己是个木头人!”殷景说罢,迫不及待地挠和初痒痒。

      和初不敢放身大笑,憋得眼泪都出来了。

      殷景又恶狠狠道:“下次要是胆敢再犯,朕就把你关到这个笼子里,一辈子都不放你出来。”说罢,拿鸡毛十分有技巧地在和初脚底板蹭来蹭去。和初只觉得千万只蚂蚁顺着脚底玩往脑袋上涌,笑的脸都不是自己的了,他痛苦地在笼子里扭来扭去,抓着笼子的手都暴起了青筋。

      殷景偷偷咽口水,他见好就收,不敢狠整和初。他凑上前,准备再训斥几句,不想和初猛然坐起来,隔着笼子捧住他的头,在他的脑门上“吧唧”一口。

      “陛下,臣喜欢你,不管什么笼子,都关不住臣。”

      管他什么危险,管他什么担忧,他不能龟缩在别人的笼子里。他得变得强大,能为家人、为殷景遮风挡雨。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亚里? 多懒小天使的两瓶营养液~
    谢谢三喵小天使的十瓶营养液~
    开心到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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