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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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陆地上的貔疣甩了甩脑袋，仿佛仍然很懵。
陆方知道它还有追过来的可能，不过该笑还是要笑的，就算自己也狼狈不堪。
貔疣不出所料的生气了，陆方拉着绳子，呼啸而过的水花让他呼吸困难，只要一个不小心就能灌一嘴水。
祈愿一手拉着绳子，看起来单薄的身子却没见一点吃力，神色上如果去掉抿地紧紧嘴巴，那和上街遛狗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对于貔疣来说看到一个人会在河上走，其实算不了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江湖术士那么多，会一点独门绝技的也不奇怪。
所以它很快理清了事情，又见自己要杀的人又和自己拉开一段距离，登时火冒三丈，啸叫一声，再次追击。
“诶诶诶！又来了！！”陆方泪奔，原来还没放弃吗？
“祈兄怎么会在水上行动的？”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突然问出来，还特别正经，丝毫没有貔疣追着的慌张。
祈愿略一愣，又自然道:“人在江湖飘，我好歹是个风水师傅，不会点东西怎么吃饭呐？”说完又仔细想了想，书上那些风水师傅应该是这么说的吧？他堂堂祈愿，祈天之愿，居然要冒充一个风水师，还被一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貔疣追着跑，被镜姬耍的团团转……
嘶……
自从出山之后，怎么越活越带劲了呢？
陆方没看见祈愿脸上的表情，但是一想这世上能人异士太多了，能被白璃带回来的，会一点拿得出手的也没什么不对，他姐姐楚字梅还是聆天巫女呢，身为她弟弟，陆方也是见过世面的。于是又关心自己起来:“嗷嗷嗷！！！来了来了！”
确实来了，在靠近点都能和他跳贴面舞了。
说起来，陆方吓得尖叫的时候和一般人大不相同，正常人骂娘的也有，哭的也有，最多的不过“啊啊啊”，陆方不一样，他叫的是“嗷嗷嗷”，很有点意思。
“祈兄……”陆方此人也是一朵奇葩，被追成这幅样子也就突然淡定了，虽然如此狼狈，不过也没有缺胳膊少腿，所以他暂且决定相信一下祈愿。
祈愿一边跑一边答应：“嗯？”
“镜姬应该会怎么取代我？它又为什么要取代我？”
祈愿有点佩服陆方此时的清醒，正常人在这个时候应该会哭爹喊娘的，陆方没有，反倒是淡定的让他有点不信。
略略思索一下，祈愿又斟酌了一下用词：“先回答第二个问题吧。”说着又往后甩了一道符箓。
“镜姬虽则有个镜字，却不一定镜子化成的。她是你的影子，任何你能看到倒影的地方，都可能会生出镜姬。而这种东西，是修炼而成的，修炼途中并没有害人，也不用沾染血气，无法归为妖，只能属仙。
再说镜姬的姬，你知道什么样的姬的意思吧？”
陆方皱眉：“唔……你是说女子？”
祈愿又点点头，脚下生风，却面不改色：“对，姬是女子。可是镜姬不分男女，那姬是什么意思，你可知道？”
陆方顶着满脸水花，故作高深：“……不知道。”
“其实很好理解，其一，你见过镜姬的真身了，那道黑影像女人，这是第一个原因。而第二个原因则是—它们取代的对象从来没有男子，清一色的女子，还都是如花似玉的那种。”
“啊？”陆方下意识地想用手摸脸，但是双手还抓着祈愿的衣服在玩水上漂，只能默默腹诽：他堂堂一个将军，也没有生得男生女相吧？
“所以，”祈愿的声音还是淡淡的：“你的第二个问题，它为什么要盯上你。如果你是个女子，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你，很简单，它要你的身子和你的身份，这样的话，它就可以作为「陆方」活下去。还记得我给你讲的故事么？”
陆方点点头：“记得，员外的女儿被替换了。”
“嗯。”祈愿继续：“这里就有两个条件，第一，女子。”
“第二，如花似玉的女子。”陆方接到。
“孺子可教。”祈愿笑起来，“你的第一个问题，它怎么取代你。也很好解释。镜姬成为你的倒影之后，会不断汲取你的灵力，一天天地，你的灵力有限，当它汲取的灵力多余你剩下的灵力时，你的魂就可以被它挤出去，它永远入主你的身子，直到你的□□死亡，它就可以去寻找下一个宿主。”
“没怎么懂，说简单点。”
“……就是说，镜姬是个小河流，你是个大湖泊，小河流天天在偷你的水，终于有一天，它把你的水偷了一半以上，这个时候，人们就说镜姬才是一片湖，而你只是一个小河流。再然后，连小河流都没有水了，人们就会彻底忘了这里以前有一个真正的湖泊，而认为当年的小河流才是湖泊。”
陆方开窍，皱眉，表情不是很好看：“啧啧啧，附骨之蛆，令人作呕。”
“当然，小河流偷水也要在晚上偷偷摸摸的，不让人知道，不然人们肯定会填了那个小河流。”祈愿安抚道：“以此类推，其实镜姬的取代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不让人知道才对。不能让当事人知道，更不能让当事人的熟人知道，毕竟它的目的是取代，作为「陆方」生存。”
说话间，貔疣已经渐渐逼近，而祈愿也把陆方拉上了岸边，湿漉漉的泥土黏了陆方一身，换在平时，肯定要受不了，不过现在形式紧张，也没空在乎这个。陆方一上岸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着貔疣切菜刀似上下卡擦卡擦的牙齿和那颗没有下半身，只有一团黑雾的头颅，后背又是一凉，二话不说，拉着祈愿，转身向山上的树林跑去。
将军府占地极广，不过后面那个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一个突兀的小土坡，好在确实树多草杂，又仿佛荒废了多年，没人来打理，一入小树林，能躲的地方也不少。
祈愿数了数，手上还有不到五张符箓。
一入小树林，陆方宛如找到主场，纵横交错的树枝本来也不适合会飞的貔疣，只能尽量压低飞行的高度。而小树林不像平地，月光不能一泻到底，把地面照的亮如白昼。小树林忽明忽暗，被遮住的月光让瞪着圆溜溜眼睛的貔疣找不着北。
相对来说，祈愿一身几乎反光的长袍比较容易看到，不过陆方是为貔疣的目标。而恰好貔疣有个怪癖—一旦盯上什么东西，就不会改变，愣头青似的一定要追到底。
陆方被追的屁滚尿流，也渐渐摸出了些门路：“喂！祈兄！”
比起陆方跑的气喘吁吁，满脸通红，祈愿就好像刚刚喝了口茶，大气也不喘一声：“做什么？”
陆方此人，虽然怕死，不过还是有在作死边缘欢乐一波的性格，欢天喜地道：“我给你玩个游戏！”
祈愿有点预感不妙，刚想拦，却见陆方突然急刹站住，转身对青面獠牙的貔疣高喊：“喂！丑八怪！不是要吃了我么？来啊！略略略！”
说罢，还拉拉眼皮作了个孩子气的鬼脸。
祈愿捂脸，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口……
这是何等的智商！？啊！？不想活了？！
陆方冲他嘻嘻一笑，突然加速，拔腿狂奔。
貔疣一见自己被挑衅，干燥的脸上的皱纹全皱在了鼻子上，啸叫一声，压低高度，似破风裂空的箭。
祈愿匕首似的指甲都想掐到陆方脖子里了，无奈之下，也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追在貔疣后面。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日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