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我有一座城》偕谁隐

21、第 21 章[修]

　　傍晚，林瑜恍恍惚惚地昏睡过去,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

　　轻轻解开左手的绷带，周边细碎的小伤口已经结了痂，只有小拇指和中指旁的两道比较深，偶尔会渗出血来。
　　林瑜用右手小心地托着左手胳膊站起来，躺了一夜，身子有些僵，疼痛感倒减轻了不少。

　　张鹏程确认皮卡车没法再开，大家商量后，准备步行回去。

　　收拢残骨，分别装殓。
　　林瑜把其他东西收到空间，为队友们背包补充了食物。

　　“张旭、冯以轩、赵康文，你们走前面。”
　　“好！”
　　三人应声答应后，拿着刀往外走；到环形通道时，林瑜回头看了看殡仪馆背后的大山。

　　殡仪馆靠山而建，门口只有一条环形通道供来者返回，既是终点，也是轮回。
　　冯以轩是半个月前入队的，算是管理队最早的一批队员，林瑜对他还算熟悉；他以前是房地产开发公司的项目经理，比较信那些东西，每次出来都要按着规矩办事。

　　出门前冯以轩点过半把香，剩下的半把被他收在了背包里；但直到离开，他都没有拿出来。
　　上次，他没来。

　　不对，这种违和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林瑜放慢了脚步，看着走在前面的队友。
　　张鹏程没有受伤，正左右搀扶着两个人；冯以轩三人在最前面，两人背向沿着公路两侧观察，一人负责向前探路。

　　她的伤不重，却昏迷了几个小时。
　　张旭和赵康文胆子小，林瑜从来没有安排他们探过路。
　　为什么没有人提出异议，为什么他们能这么熟练地观察情况，配合警戒？

　　昨晚无知无觉地昏睡，今早又突然惊醒…

　　路上，今天的大雾相比昨天要少些，路上的树枝藤蔓也被人砍断，切口还很新。

　　已经过了一夜，没人来接应？

　　晨光渐盛，微微泛黄的阳光撒在人身上，驱散了夹杂在草木气息中的寒意，这样的天气在深秋已是不多了……

　　林瑜觉得有些奇怪，又有种莫名地熟悉感。

　　“快看！”
　　一百多米处的公路边上停着一辆越野车，车尾处的半个轮子还挂在公路边缘；车头上挂了不少树枝，几米远的地方还有根被撞成几节的电线杆。
　　电线杆呈四十五度倾斜，裸露的钢筋和上头架起的几根电线拉住了水泥段，没有砸到停在旁边的越野。

　　“是高队的车！”
　　赵康文跑到车旁焦急地喊道：“快，快来救人！”

　　听到他的喊话后，林瑜急匆匆地往前跑；大约跑了几十米后，却捂着胸口停了下来。

　　不对，怎么会？

　　……

　　淅淅沥沥地雨声突然在耳畔响起，林瑜眼前一片黑暗，冰冷的雨水浇透全身，冷得人牙齿发颤。

　　“滴！”
　　“07号生存系统蓄能完毕，宿主评级：良，是否绑定？”
　　倒计时：00：20：34

　　红色的警告框在漆黑的环境里格外慎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林瑜身边突然摔出一个人，露着半边鲜血淋漓的肩膀。

　　张旭！
　　明明想喊出声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在心中叫了一句。
　　借着系统的光线反射，林瑜认出了他！

　　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走，树枝划在脸上的疼痛感无比真实；从温暖明亮的时间中突然掉落到这里，林瑜有些恍惚。

　　张旭被绊倒后，慢吞吞地爬了起来，完全不顾身上的伤势，继续向前。
　　倒在地上的是赵康文，爆炸发生时坐在林瑜后面；雨势太大，暂时看不清他的伤势。

　　就在张旭摔倒的同时，不远处的树丛中闪现出一团绿光……略微晃动了两下，很快又消失不见。

　　“林瑜，林瑜！”
　　白布，铁架，熟悉的声音。

　　先前的一切突然碎裂成片，化为星星点点的碎光，林瑜的意识仿佛掉进了一个永远没有尽头的黑洞。
　　再次挣扎着寻找方向时，只有这熟悉的声音和触感。

　　深秋的阳光太难得，不会超过一周，冯以轩一定会在离开时点那半把香……
　　车坏了后，步行就不需要清理路上的障碍；林瑜只有一个空间，装满了尸体，不会分发水和食物。

　　眼前的一切，那么合理真实的场景，难道都是记忆和想象融合形成？

　　当林瑜受伤疲倦时，就会毫无知觉地睡了过去；当她开始疑惑没人接应时，路上出现了高华他们的越野车！
　　林瑜紧抓着白布，左手的伤口似乎又在渗血，但是不够，这种疼痛感还不够！

　　“喵！”
　　耳边隐约传来几声猫叫，淡淡腐烂的树叶味道夹杂着血腥味，被雨水冲刷后散入鼻腔…

　　原来是它，那只变异猫！
　　速度极快，似乎能影响人的感官……
　　上次在燃气公司四楼，就是它抓伤了高华。

　　这猫记仇，被高雯的冰箭刺瞎了一只眼睛；吃亏后不但不跑，反而一直追着高雯，后来被高华他们联手牵制后锁在了办公区。
　　开会时，高雯曾经提到过它。

　　“滴！”
　　“绑定超时，开启自动检测。”

　　宿主：林瑜
　　评级：良
　　技能：半颗星
　　等级：三
　　能量值：200

　　夜里的雨来得急，去得也快。
　　湿漉漉的林间，偶尔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草丛中铺了薄薄的一层落叶；溅落的水花撒在树干上，只留下几株被压倒的蒲公英。
　　突然响起的机械声引得林瑜肩膀耸动了一下，越来越模糊的意识慢慢恢复，麻木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黑猫弓着身子，踩断了一截枯枝，跳到树上，离地大概有一米多。
　　甩去身上的水后，黑猫抬起右前爪挠了挠耳朵，用仅剩的一只眼观察着倒在地上的人。

　　“喵…”
　　呜呜地叫了一会，黑猫翘起尾巴，跳入了树丛中，只在树枝上留下几条深深的抓痕。

　　林瑜扶着树半跪在地上，抱紧胳膊不住搓动，倒在附近的队友们也渐渐清醒。

　　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后，林瑜起身查看大家的伤势；九个人中，张旭伤势最重，其他人大多都是些擦伤，只有赵康文不在。

　　按手表上的时间显示，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无星无月的夜晚，只有树叶被风吹动后，沙沙作响的声音。

　　清醒过来后，大家都疲惫不堪，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再也无法挪动半步。
　　不知道那猫还会不会回来，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目的；但夜里摸不清方向，他们只能等天亮再回去。

　　众人强撑起精神，分工砍了树枝绑成篱笆插在四周，并留了四个出入口；又将背包里的绳子绑在外围，以防万一。

　　另一边，昨天高华归队后就出来找过，发现了皮卡车；沿着路上的脚印和血迹到了殡仪馆，却没有找到林瑜他们。
　　之后，平哥带人沿小区到殡仪馆的路线，在周边区域找了三个多个小时，都没有找到清理队的踪迹。

　　夜里下了雨，很多痕迹都不太清晰；安全起见，平哥只能先回来，等天亮再找。

　　清晨，雨后的天空阴沉沉的，不像前几天那样明亮。
　　“怎么样？”
　　高华从28栋出来后，就直奔9栋1-1，这是小区管理队的物资储存地和会议室。
　　他和秦海参考C市周边乡镇的人口、地理位置、资源状况等，连夜制定了搜救及人员转移计划。

　　平哥抬手盖在额上，向下抹了把脸，“没，没呢！”
　　“一个两个，不能一起问吗？”
　　昨天回来后，应付了不少询问情况的人，他整晚没睡。

　　“好了，走了！”
　　拿起搭在凳子上的衣服，平哥打着哈欠，越过高华准备出门。

　　“我去吧，你先休息休息。”
　　高华叫住平哥，临走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声谢。

　　“呵，谢个屁！”
　　“走走，赶紧去，早点把人找回来。”
　　不耐烦地催促高华后，平哥坐回先前的凳子上，侧趴着补觉。

　　等高华走了一会后，桌上的人换了几个姿势，又翘起二郎腿晃了一会儿。
　　最终还是站起来狠狠地揉了几下头，开始在屋里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