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我有一座城》偕谁隐

20、第 20 章[修]

　　第二天清晨，天色还未明亮，支撑行道树的木架子上覆着白霜。
　　带队走在白蒙蒙的雾气中，林瑜头发上挂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水珠。

　　离去林风镇还有两天时间，该做的事情还要继续做。

　　林瑜带着清理队来到CA小区2期最边上的31栋架空层，近两天发现的尸体都用黑色塑料袋统一收纳，暂时安置在这里。
　　按照旧俗，架空层里拉着白幡。

　　招摇的树叶声沙沙而过，偶尔吹落几片树叶，打着旋儿落在塑料袋上。

　　清理队一共十人，由林瑜带队，每三天运送一次尸体。
　　副队长冯以轩从电梯边的垃圾桶拿了半把香，就着捡来的枯叶点燃后，轻轻挥了两下；香上的火苗熄灭，缕缕的青烟慢慢散在树丛角落，熟悉的烟火味道勾起了人心中的怅然。

　　里面共有五十六具尸体，林瑜收了五十一具后，向清理队其他人摇了摇头，由他们上前将剩下的五具搬到皮卡车里。

　　按人体的平均体重及身体侧面高度就算，2米乘2米的空间大概可以堆放13-15具尸体。
　　本来建模系统每升一级，林瑜就可以将空间格子扩充至上限；但因为金币有限，五个格子中只有一个格子被她扩充到了4×4，其余格子还是初始的1×1。

　　林瑜把4×4的格子作为运送空间，若是以前，空间容量是足够的；但两天前出了杀人狂的事，其他小区的还没送过来，她的空间就已经装不下了。

　　管理队组建后，林瑜向队里报备过空间异能，平时主要负责后勤和人员安排。
　　当初在讨论谁去处这些事时，高华他们比较偏向老二沈清源；毕竟空间这种异能虽然和异能者本身没有接触，但用来送尸体，换位思考假设后，在心理上不可避免地觉得膈应。

　　在惯性思维中，大家还是比较偏向男同志去运送。
　　但林瑜主动请缨，揽了这个任务。
　　仅仅待在小区安排人事就和大家拿一样的积分，虽是队友们给她的特殊照顾，可林瑜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CA小区到郊区殡仪馆大约有二十分钟的车程，按照皮卡车的耗油量，一箱油大概可以让林瑜他们来回20趟。
　　不过，皮卡车里只有小半箱油，是从燃气公司专用车里匀出来的。

　　开车出来后，往西二路正北方向，绕过人口集中的大型小区，很快就看到了燃气公司的大楼。
　　大楼外墙上，白色的漆砖被烟尘染黑后，在秋雨的侵蚀下寸寸龟裂成错乱的碎片；碎片渐渐沉淀成了青黑色，就像丧尸腐烂的皮肤。

　　“看来高队他们昨天又过来了”，冯以轩和张鹏程挤在副驾驶座位，看着路边堆放的树枝猜测道。

　　除了守在后面车斗的两个人，皮卡车后排座上挤着五个人，都时不时打着哈欠，偶尔漫不经心地闲聊。
　　“多亏了高队，出任务才能这么轻松啊！”
　　话音未落，前面的路上突然出现了不少断枝，大的有手腕粗，上面的叶子还没枯黄，看来昨天高华他们清到这里后就回转了。

　　“走了，开工！”
　　车斗上的人在后面轻轻敲了两下车皮，跳下去清理那些断枝；后座也下去了三个人，一起把这些树枝移到移到路边。

　　清道后往前五百米，新的障碍又出现了。
　　翠绿的藤蔓盖住了半边公路，绵延几百米，三天前截断的树枝都发了新芽。

　　“这些东西跟浇了急速生长剂一样”，下车前，先前留在车里的张鹏程吐槽了一句。
　　大家两两组队，用长棍将藤蔓挑开后，公路原本的模样渐渐露出；几个积水的大洞上方还有不少蚊虫，一股草木腐烂的味道慢慢散发出来……

　　张鹏程啐了口唾沫，用胳膊夹着棍子拍了拍手，自言自语道：“这是营养过剩？真邪乎！”

　　这些藤蔓上都长了刺，藤蔓下的大坑是以前货车拉货造成的，一直没有维修；他们上一次出任务时，轮胎就被刺扎了，连带车子陷到大坑里出不来。
　　所以每次过来，都要仔细清理这些藤蔓。

　　林瑜尽量避开坑洼处，开车跟在张鹏程他们后面。
　　到中段时，有人的长棍挑起了一根黑色的棉线，还未等众人细看，四周的藤蔓就瞬间飞起，碎成细小的枝叶溅落在四周。

　　变故突生，两秒的时间，一帧一帧地在脑中慢放；爆炸发生时，林瑜下意识向右打了半圈方向盘，冲上去挡住张鹏程他们。
　　玻璃的碎片划过手背，湿润的触觉比疼痛感来得更早。

　　林瑜侧躺在车里，安全带将她的大腿牢牢地固定住。
　　胸腔处还遗留着昨晚的痛处，林瑜感觉到自己的嘴里断断续续地流出了很多液体；和泥土粘连分离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车外好像有人在说话。

　　“身体……杀……走！”

　　下意识地将英文转换成中文，林瑜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能嗅到某种腐臭的气息越来越近，在她鼻尖停留片刻后，又慢慢消失。

　　07号生存系统蓄能完毕，宿主评级：良，是否绑定？

　　蓝色的对话框出现在虚拟界面，可惜林瑜现在的状况，已经无法进行选择。

　　“林瑜，林瑜！”
　　被冯以轩叫醒时，林瑜正躺在殡仪馆的告别床上。
　　冰冷的铁架上铺着一层白布，林瑜下意识地抓住白布，却牵动到手背的伤口，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大家还好么，刚才是谁？”
　　林瑜慢慢撑着坐起来，大致看了看队友们的伤势。

　　爆炸点在公路左侧，引爆机关应该是那条棉线，破坏力不大，很有可能是自制的。
　　“都是些擦伤，不碍事”，冯以轩递给林瑜一块方巾，走到告别床另一侧坐上去，叹了口气道：“但车里的尸体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件襁褓。”

　　“另外，皮卡车的窗户全碎了，驾驶室的门有些变形……油箱被人扎破了，张鹏程留下来修理，我们就带着你先过来了，也不知道那车还能不能开。”

　　“人没事就好”，林瑜低头沉思片刻，从空间里拿出半箱矿泉水，交给冯以轩分发后又休息了几分钟。
　　胸口的疼痛感非常明显，吸气时牵动到胸口，让她有些眩晕。
　　把空间的尸体取出处理后，已经是下午两点；众人草草收拾出办公室，吃了些东西。

　　除了张鹏程外，其他人都受了些轻伤，分好队后开始轮流休息。

　　……

　　“林瑜他们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事了？”
　　高雯抿着唇，无意识地咬去唇边地死皮；每次情绪变化时，她都会习惯性地这样做。

　　下午五点，高华、平哥已经带队回来。
　　按照去殡仪馆的车程和工作量预估，清理队肯定能在下午3点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