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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清秀的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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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驶过铁轨发出当当响声,车厢内弥漫着泡面气香烟味,似乎烟并不受这里的限制,即使带上耳机外加耳罩也能够准确的听见车内妇女的交谈,小孩子的哭闹声,何沉后悔了,她不该作死坐火车,只是为矫情的感受当年身为学生时候的时光。
她一手摘下眼罩,许是带久了,何沉揉了揉眼睛,转头望向了窗外,常识道这样有助于眼睛,窗外已开始模糊,有些斑斑点点,那是夜色来临,脖子歪久了,一转就疼,忍着疼痛抬了抬头,好像有骨头发出的清脆声,当然,她能够明显的感受到来自右肩的重量,是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士歪到在她的肩膀睡着了,excuse me?按电视情节也是她睡到在他结实的臂膀上吧?
肩上的酸痛使何沉顾不得这么多,大力做了个转腰运动,这位男士被吓得不轻,直接被晃了出去,头撞到了座前的桌上,发出丝丝叫声,他一手捂住额头,一手扶住后方的座垫,勉强坐直,
何沉撇过头,他的表情流露出不自然,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同龄女性看见他的窘状,他自是不知道面前这个看起来清秀可人落落大方的姑娘正是俑始者,他的额头有淤血,不算严重,何沉心里又好笑又觉得愧疚,从包里翻出个创口贴给他,不要小看创口贴,小小东西大大作用,趁这个机会,她清楚的看清了“男士”的脸,“男人”的确把他给叫老了,是个白白净净的男孩,长相很阳光,很符合大学里女生爱慕的对象。
他脸红的接过创口贴,笨拙的贴在白皙的额头上,轻声说了声谢谢,何沉则大方说了句不客气,一阵沉默,透过余光,何沉可以感受到男孩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次,她只故作不知道,看向窗外美景,原本以为小插曲就这样戛然而止,
“我叫陈森,谢谢你刚才的创口贴”陈森事先打破尴尬,
何沉不知他是不是没话说,悠声道“你已经谢过一次了,一个创口贴没什么”
陈森随即笑笑,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这一笑不仅阳光还透露着专属于年轻男孩的帅气,不过话说他要是不说话就更给他的外貌加分了,
“还不知道你名字,我看你也是一个人你去哪”陈森的手不停的挠着头发。
“何沉,C市”何沉回答的干净简洁。
陈森这一会更激动了,扬眉道“太巧了,我也要去C市,你是哪个区的?……”
面对叽叽喳喳的陈森,何沉已然不想说下去,半敷衍的回答着,其实要问何沉说了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然这并没有让陈森的兴致大减,他还在井井有味的说着。
前方传来一阵吵闹声,有人禁不住好奇跑过去看,何沉提起背包,起身跑了过去,耳边终于没有了陈森的碎碎念。
围观的人有些多,何沉并不喜欢凑热闹,但相比跟和陈森的无聊对话,她还是宁愿来看看热闹,何沉用她的小身板挤到人群中,要踮起脚尖才能看的清发生什么。
前面是几个穿军绿色棉袄的军人,挨近左边的皮肤有点黑,身板还算结实,一米七左右,平头,看着很憨实,右边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眼角有一道疤,单靠看的话带点凶相,穿着绿色皮鞋。
从他们的谈话中,何沉似乎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他们队伍中的一员来的时候被灌木戳穿了脚底,已经发脓,再拖几个小时,一条腿以后都不能走路了。
“憨子,还有多久到C市?”高个男人问。
“照这个样子最快也要三个小时,到时候只怕……”回答的是哪个叫憨子的男人。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
他的视线转向后方角落,何沉顺着看去,那坐着一个和他们穿一样军服的人,他的唇角已经被冻的发白,手指通红,不停的颤抖,确实,在这样一个寒风刺骨的天气,想要一身暖和有点难,况且他的脚还在流血,有些触目惊心。
正前方缓缓走来一个男人,灯光太暗,看不清脸,只倒影出他狭长的身影,那身影跟何沉埋在心中多年的身影好像重叠在一起,他一步一步走进,何沉的目光也跟着他的脚步看近,一步,两步,三步……他走了过来,昏沉的灯光下看的到他凸显的轮廓,何沉心一惊。
是他。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大衣,里面是一件薄荷绿衬衫,下方是军式黑裤,一双黑皮鞋,这本是简单的穿着,更显得他英气逼人,把军人应有的挺拔显示的淋漓精致。他眉眼尖带着冷峻,一只手插在裤带,另一只在外面,五指分明。
白皙的脖颈连到下颌,那么好看的弧线。
“先给他止血”男人的语气没有任何温度。
高个子从包里拿出一包纱布,走到角落,蹲了下去,纱布缠绕着他的脚底,竟也不说疼,大概早就被冻得麻木了又或者就是军人多年早就经历习惯了的,鲜血染红了白纱,蔓延到洁白的纱布,在一层一层的围绕下,变成了一个红点。
高个子走了过来,“队长,这样止血没有办法,再拖下去,他腿要废了
”
男人听完沉思了一会,抬起头,问道:“你们这有医生吗”
围观者窃窃私语,退了下去,生怕惹事上身,他环视四周,深邃的眼睛扫视着周围,目光掠过何沉,不过只一眼便移开了,
完全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何沉走上前去,“我可以帮你稳定好他的伤,不过,三个小时后必须马上把他送进医院”
面对突如其来的何沉,围观者目光全放在她的身上,或许所有人认为自己多管闲事,但这是军人,是守卫国家平安的军人,要是身为医生,却胆小怕事,如何对的起她苦心学医。
尽管她早已不是医生了。
高个子谨慎的看着何沉,
“你有什么办法医治他?”
“我曾经是个医生”何沉答。
“曾经?我怎么知道你现在还行不行”高个子嗤之以鼻。
“他是我共过生死的战友,你曾经是个医生就想让我把他交给你?”
何沉自是知道他瞧不起自己。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也看到了,没人愿意帮你们,与其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腿废了不如相信我一次”
高个子本想在说什么,一旁沉默不语的男人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再说,何沉知道这是同意了,
“你们就想让我在这给他医治?”
何沉故意的看着四周,
“把她带下去”。男人的言语听不出喜怒。
何沉跟着高个子走在前面,那个叫憨子的军人扶着角落受伤的人走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