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神女》月华清

33、学剑拜师

　　延郁苦思冥想三天三夜，翻阅古籍名典，终于想出一法，若要与神女长久相伴，那便只有修仙学道，但这一法门非常人能够获取，她一无范本可学，二无名师指点，想要修成神仙，那不是难如登天么？
　　这日午间，锦牧将饭食送到延郁房中，延郁还在翻阅古籍中，锦牧好奇问道：“小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锦牧姐姐，我正要问你，你是如何得道成仙的？”延郁拉住锦牧问道。
　　“得道成仙？你问这个做什么，莫不是你想升仙？”
　　“我，我就问问嘛。”延郁不好意思承认，只好微笑道。
　　“世人都想修道成仙，但须知凡人修道难上加难，除非有仙骨慧根，否则到老也不过修成个入道高士，最多比常人多活几十上百年，像神女这般与日月同辉，只有神族后裔才行，他们根本不用修行，生来便是神。”锦牧说道。
　　“那你和神女都是神族的后裔？”延郁惊问道。
　　“是的，我本是琅岐山一族，后来神族式微，我一族渐渐寂灭，是神女将我救下带到这镜湖，当时我也不过只有十六岁，如你这般大。”锦牧回忆起往事，说道。
　　延郁闻言心中一凉，凡人修仙到老方才能入门，等我老了，即便成了仙，也是个老婆婆了，那又有何意义？
　　锦牧见延郁一副失落神情又道:“不过也有方便之途，若你修仙想有绝世之功也无需到老，现在去拜神女为师，她便能传你，若你想长生不老，待神女修成了九天真元，用那浮沉珠也能达到目的。”
　　“当真？”延郁欣喜问道。
　　“我何时骗过你？”
　　“姐姐没骗我，不过浮沉珠现在对神女要紧，我不着急。”延郁道。
　　“你想长生不老？”锦牧抬眼看着延郁问道。
　　“我，我不是想长生不老，是想和姐姐，还有神女永远呆在一处，可是我是凡人，很快就会老去，我舍不得你们。”延郁一一道来，脸上一片绯红，一来她心中真实的想法不止如此，二来这长生不老本来就是世人的妄想，没曾想她有一天也会有这样的妄想。
　　“原来如此，那我帮你问问神女。”锦牧道。
　　“姐姐不要问，等神女修成了九天真元再问。”延郁急忙道，想到要将这妄想说与神女知晓，心下顿时羞愧不已，神女会不会觉得她荒唐呢？
　　如此在镜湖过了半月，延郁身体渐渐好转，每日弹琴练功，偶尔锦牧还指点她一二，延郁心中虽想着神女，但也知神女修行，不能打扰，每日只期盼晚膳时的相处时刻。
　　这日上午，延郁无事，坐在湖心亭中弹琴，一双纤手玉指拨弦，琴声悠然，心中只想着，等神女修成了九天真元，然后她也得了长生不老之能，是不是就能和神女永远在一起了，可是神女对她，是否也会像自己一样呢，神女她心如止水，可会为自己动心呢？
　　延郁正想得出神，忽闻背后一个声音道：“你心中思绪万千，弹奏这清心普曲不尽意。”那声音清冷孤绝宛如川上冰雪，却又动人心弦，说话之人正是延郁心中所想之人。
　　延郁回过头看着她，轻轻唤道:“神女！”
　　神女看了延郁一眼，走到延郁面前，问道：“你近日胸中还有焦灼之感么？”
　　“好像没有了，似乎轻功也恢复了。”延郁站起身来回道。
　　“甚好，你随我来。”神女淡淡道。
　　“哦，好。”延郁心中好奇神女要带她去做什么，但想只要跟神女在一起，做什么都开心，因此也不问，乖乖跟在神女身后。
　　走过几个回廊，延郁跟随神女来到了秋水寒潭，这处平日是神女经常呆的地方，延郁知道，神女修行练功也是在这里。
　　神女看着秋水寒潭上方的瀑布问道：“能上去吗？”
　　延郁抬眼看去，那瀑布从前神女带她上去过一次，正是几年前神女教她轻功的时候，延郁思忖近日自己运功的情形，回道：“能上去。”
　　神女轻轻点头，道：“很好，你先上去。”
　　延郁闻言，提气运功，一个纵身，飞越而上，中途发现瀑布的水并不是从湖面上流下去的，出水源头却是在湖面几丈距离之下的山崖上，心中即刻明白，冰湖上的冰层太厚，水根本无法流出，瀑布之水是那山崖深处的地下水。
　　待她飞到那冰湖之上，迎面而来一阵寒冽之风，吹得她牙关打颤，今番再细看这处风景，只见湖面蒸汽缭绕，尽头之处的湖岸上，成片腊梅正开得艳丽，四周皑皑雪山，晶莹剔透，煞是壮观。
　　片刻之后，神女也上来了，她白衣飘飘，轻轻落在冰上，周身隐隐柔光，延郁抬眼望去，心中又泛起阵阵涟漪，她呆呆看着神女，只见神女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使出一个诀，手中银光闪闪，多出了一柄剑。延郁惊讶不已。
　　“今日我教你一套剑法，日后你若遇到坏人，以求自保。”神女看着延郁说道。
　　延郁闻言，震惊万分，她以为神女带她上来是要继续传授她轻功，却没想到神女是教她剑法，她本对舞刀弄剑并无什么兴趣，但是神女要教她，她什么都愿意学愿意做，当下回道：“好，我定好好学。”
　　“看好。”神女说道，提剑而起，只见她脚尖离地，起势横空一剑，一招松下望月，又一招金石试剑，招招柔中带韧，延郁虽不懂得武功招式，却也看出这剑招只是将敌人打倒，却并不想要对方的性命，心下动容，神女虽面上清冷，心中却是柔善，又见神女舞剑的身姿，宛如春风杨柳，柔弱无骨，又如雪莲盛开，飘逸绝尘，延郁不由看呆了。
　　神女将一套剑法传授完毕，走到延郁面前，问道：“公主看清楚了没有？”
　　“看清了。”延郁怔怔回道。
　　“你来试一遍。”神女将剑递给延郁道。
　　延郁接过那剑，还好剑身轻巧，她依着神女方才教授的招式，一招招演示出来，她天资聪颖，虽从未习武，却是将招式也学得个四五分模样，只缺了内劲，待她将全部招式演示一遍后，神女微微点头，走到她身后，轻轻握住她的右手，在她耳旁道：“出招需快，用力要准，如此方能遇敌制胜，叫对方无可乘之机。”言毕，开始手把手教授延郁那剑法的招式。
　　延郁倏忽闻到神女身上的芳香，心中顿时悸动不已，心跳骤然加速，被神女握着的手紧张不已，手心开始冒汗，她极力克制躁动不已的心，努力集中精神跟随神女的指示使出那剑招，回头之际却看到神女面上轻纱被微风吹拂，映出神女嘴唇的轮廓，顿时心如烈日冰雪，化成一地，手上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她痴痴看着神女，任凭神女带动她手臂挥舞。
　　神摇心动之际，忽感手上动作停止了，耳旁传来神女清冷的声音道：“修习剑法需用心专一，公主今日为何神思恍惚，你在想什么？”
　　“我，我···”延郁自知不该走神，一时不知如何回道，低头喃喃道。
　　“那剑招公主都已领悟，只要勤加练习便能学到其中要义，今日你便在此好好练习，三日之后，再查看你修习的成效。”神女见她低头不语，又道。
　　“好，我定乖乖在此练习。”延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回道。
　　“嗯，那便好。”神女淡淡回道，继而转身。
　　“你要走了吗？”延郁见神女转身欲走，忙上前拉住神女衣袖问道。
　　“嗯，公主还有什么不懂之处吗？”
　　“现下不知哪里练得不好，你若不看着我练习，我练错了怎么办？”延郁依旧拉着神女衣袖。
　　“三日之后，我再行指点。”神女道。
　　延郁“哦。”了一声，心中戚戚然，拉着神女的衣袖低头不言。
　　“方才不是说乖乖练习么，此时便已不乖了。”神女看着延郁拉她衣袖的手说道，语气虽依旧淡淡，却似乎带了一丝嗔怪。
　　延郁听着那丝嗔怪的语气，心里顿如浇了蜜，又拉着神女的衣袖摇了摇，撒娇道：“我乖就是了，我听神女的话。”说完便放下了神女的衣袖。
　　神女轻轻嗯了一声转过身去，走了几步，见背后小人儿果真乖乖站在那里没动，面纱之下的嘴角微微弯起，纵身而起，飞下瀑布。
　　延郁眼见神女离去的背影，嘴角亦是微微上扬，心中如同三月春风拂过，低头看了看手中之剑，又拿在手中细细观赏，发现这剑柄上有一个“玹”字，原来这是神女的剑。延郁在心中喃喃念道：“玹月，玹月。”她不仅姿容绝世，就连名字也这般动人。
　　三日之中，延郁当真乖乖在这冰湖上修习了这套剑法，她聪颖过人，加上轻功已有根底，很快便领悟了其中的奥妙，越到后来越是能够发挥自如，心下不由得又对神女添了敬佩之情。
　　这日晨间，延郁在冰湖之上又修习了一个时辰，虽已学到□□成精要了，但总觉得不满意，深怕今日神女考究不能令她开心，当下又将剑法走了一遍，才刚收剑，便听到锦牧的声音：“小殿下真不错，练了三天就能将这套剑法使得有模有样。”
　　延郁寻声望去，只见锦牧身旁还站着神女，脸上一红，羞道：“是神女教得好。”
　　“那倒也是，名师出高徒。今日晚膳，你可要好好端上一杯茶敬一敬师父。”锦牧笑道。
　　“师父？”延郁没反应过来，脱口问出。
　　“神女都教了你剑术了，还当不得你师父了么？”锦牧眯着眼睛笑道。
　　“当，当得。”延郁这才了然，锦牧说的是神女，但她心中虽敬爱神女，却从未想过要拜她为师，更不想把神女当作长辈，方才听锦牧之意，是要自己拜神女为师么？若是自己不拜，会不会令神女不高兴，当下急得脸面通红，不知如何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