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part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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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夫身材颀长，年轻的时候是个漫画一样的美男子，他的笑容很少，其实他笑起来很好看，他一点也不像舵把子对不对，他的风度儒雅，面容清俊，性格温存，而且他多才多艺，喜欢中国的传统艺术，擅长丹青和赵体，这幅陈子庄的画就是上次我在伦敦拍卖行付了钱的那幅，你看他已经挂在墙上了……”
骆远城无可奈何的搁笔，“桑桑，别在我面前晃悠了，你今天晃了一整天了。”她今天兴致极高，拿着手机拍个不停，他不记得市面上有那款手机有这么大的储存空间和这么强大的持续耗电功能。
纪怀桑的脸在手机后面专注的盯着镜屏，嘴里解说不断，“看看，他现在皱眉了，很多人都害怕他皱眉，这就是他发怒的前兆，但是全世界只有我不怕他…...”
哭笑不得的神情百年一遇的出现在骆远城的脸上，“桑桑！”阿风和驹子已经被她吓得躲到了后面山坡上喂草丛里的蚊子去了。
她犹自盯着镜屏，“空间马上就要满了，再等一下下。”围着他打转，“姐夫，笑一下，你笑起来很帅的，会迷死很多女人的。”
骆远城微微一哂，“傻丫头，坐下姐夫有话和你说。”拉她坐到自己身边，开始整理茶具。
纪怀桑举着手机恋恋不舍的，“好啊，你说，我有在听。”
她表情专注，好像在干一件很重要的事，又将镜头转向自己，“现在我又在里面了，这个空间里有姐夫，有风哥，有卫驹，还有桑桑......”嘟嘟的提示音响起来，她哀叫，“只有拍到这里了。”
骆远城睨她一眼，漫漫的注水，“这么大的人还像小孩子一样。”他还以为自己产生错觉了。
纪怀桑收起手机笑得有些顽皮，“那就当是给小孩子看好了。”趴在桌上看他熟练的洗茶，沏茶。
骆远城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调皮。”她吐吐舌头，“姐夫，你又有什么话要垂训于我。”
他摸索着手上的红绳，她有多久没有这样和他顽皮嬉闹了，尤记得以前她向来对他的心情格外的留意更甚于韩风，如果没有她的陪伴，他很难渡过薇雅刚去世的那几年。
“我打算让驹子去越南。”
她淡淡地飘忽一笑，嗓音轻柔和缓的，“所以？”，
骆远城看向她，“你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纪怀桑嘴角噙着笑，眉舒眼展，一头细软发丝在灯光下光泽柔亮，像一幅悠然的山水画，看了让人畅然舒服，“没有。”
他的眼眸一暗，探身向前坐到她身边，“桑桑，我以为你应该有话对我说。”他已经不太能猜到她的想法，隔了时间的河流，她熟悉又陌生。
纪怀桑的笑容如夜花静静绽开，芬芳优雅颜色动人，“没有，反正你都知道,风哥都对你说了不是吗？而且这样安排很好。”
她的笑容和薇雅笑看他时一样，薇雅，她果然是认真的。
她凝视着他眸色转深，突然蹲到他面前，握住他微抖的手，“姐夫，你说如果我死了，卫驹会不会像你永远记着姐姐那样记着我。”
骆远城胸口突然有不祥的滞感，他是家传舵爷出身，道上人像他这样有资产实体的不多，大都是舔血江湖，最忌不祥的话语。
好比当年，她在机场关口转身，回头对他挥手一脸灿烂，“姐夫，再见。”他心中既有不祥的预感。
好像还是在昨天，他站在熙攘的机场大厅，耳边不时地听见各个航班播报入港离港的消息。
她站在安检口，面带微笑，“姐夫，我走了。”转身就要入关。
他看见她的手搅在挎包的带子上，肌肤被勒起白白的一片，“桑桑。”
她回头，眼中露出一丝期待，“姐夫？”
他将她抱在怀里，“桑桑，姐夫一有空就过去看你，你在学校乖乖的知道吗？”
她温顺的点头，“嗯。”慢慢的推开他，“飞机要起飞了，我进去了。”进入安检口，她突然转回身。
大厅明亮的光线晃在她的眼里折射出点点波光，她笑容灿烂的挥手告别，“姐夫再见。”
他胸口被突如其来的不详预感滞住，姐夫，再见？从此她就失去消息。
这一次他滞感重来尤胜当年，将她一把拉入怀中训斥，“傻丫头，你胡说什么！”
她抱住他的腰，仰首语带轻笑，“说说而已，姐夫别怕。”
骆远城压住心中的诡异感觉，猛拍她的脑门，“现在随便滚到哪里去，就是不要出现在姐夫面前。”他为什么总觉得她有轻若薄絮，抓之不住的感觉。
纪怀桑嘟嘟嘴，慢条斯理的站直腰，“姐夫你真的是舵爷吗，我怎么觉得你一点□□的凶猛气概也没有。”
一只毛笔向她飞来，“滚！”
她嬉皮笑脸出门，转身关上门，默默地看着门口，廊灯将她的影子投在桃木门上，她怔仲的看着自己的影子，好久才声音低不可闻的，“姐夫，我很矛盾，我真希望卫驹能像你爱姐姐那样爱我，可是我又害怕卫驹像你爱姐姐那样爱我。”
一只手悄然温和地按住她的肩头，她轻瞄一下，“风哥，你老这样突然出现很吓人的。”
韩风揽过她慢慢下楼，“丫头，大哥和你说了要让驹子去越南的事了吗。”
她点头。
韩风抬起她下巴，“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比如开口让驹子留下。他看不透大哥和桑桑的想法，好像桑桑很乐意大哥这样安排。
她眼珠四下寻找，“卫驹呢，不是和你一起的吗？”
韩风指指林中小路，“在草坡那边发呆呢，桑桑你厉害，把他煞得一塌糊涂，现在你去把他的魂叫回来吧。”
她笑得极无辜的眨眼，“风哥，卫驹怎么了？”
韩风长叹一声，“我告诉他大哥要让他去越南，他像吸了大麻一样，双目呆滞反应迟钝，我怎么踩他他都不动了。”他不懂，他不是早就和他备过案，他怎么一副晴天霹雳的样子，至于嘛。
还好是在山上自己的地盘里面，如果是在外面，被别人埋伏了，他这样的状态只有被砍的份了。
草浪阵阵的起伏，她的脚步声被没在风啸里，环顾一下草坡，草深浓密掩映无踪，她轻声地，“卫驹？”试探的移动两步,随即向旁边不平稳地拌趔了一下。
有只粗壮结实的手臂及时地扶住她，“纪怀桑，老子的话你总当耳边风是吗，给你的小手电呢？我看你不是挂在手机上了嘛，为什么不用。”
她反手把他抓住，巧笑倩兮双眸晶亮如星，“我记得啊，你说要在房间里用，没说要在草坡上用啊。”
卫驹愣住片刻，又语带凶悍，“少给老子来这一套，信不信老子打人。”将她扶着坐下，重新又躺没在草丛中，望着无星的黑暗夜空。
她扭头，“小驹哥怎么了，有心事啊，给桑桑姐说说。”
高大的身躯隐在草丛里，默不吭声的，只有粗粗的呼吸伴着噗噗风声。
她推推他，他毫无反应，她又摇晃他的手，他继续沉默。
她眼珠狡黠地转转，“难道说你发现……”停下不语。
卫驹闷声，“什么？”
她语调悲凉无比，“自己喜欢男人了。”
卫驹全身汗毛倒立，鸡皮疙瘩整齐的开始集合，纪怀桑，你就是有本事把老子气得要死。“你哪知眼睛看出老子喜欢男人。”
纪怀桑认真地想了想，“我自信你如果喜欢上了我，就应该不会再把其她的女人看得上眼了，那剩下的就只有男人了。”
卫驹全身使劲抽搐了一下，身下压住的草丛唰啦啦直响，其实这世界上除了男人女人不是还有人妖吗，你都忘说了，不过老子不想提醒你，免得自找苦吃又被你调戏。“纪怀桑，给老子闭嘴。”
她脸上一副奸计得逞的小人样，“好，我闭嘴，你说。”
他起身坐起，马驹眼看着她轻发飘扬，瞳孔反复收缩，好像挣扎许久，终于低声粗嘎的，“你和我在一起，以大哥的性子应该很赞成的，可是他虽然不说反对，却要让我去越南，我觉得他不想我和你在一起。
我，我其实开始就觉得，大哥看你的眼神很奇怪，后来我才明白他看你的眼神其实和我很像。
你也是，那么多东西都不喜欢，可是你从来不说很顾及他的感受。”就像他，很顾及她的感受，他性格是粗，可是他不是傻子。
山风啸然刺耳而过，草浪翻滚起伏。
“纪怀桑，你老实回答我。大哥是不是喜欢你？”
黑色的眸子中写满惊讶意外，眼底如流光闪动，她好似没有想到他会问她这样的一个问题。
远方有惊雷轻轻的闷响，她的双眸如夜幕中翻涌滚动的乌云，变得沉黑犹豫复杂难言。
“卫驹，如果姐夫喜欢我，你会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par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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