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探展昭》斋南在此

9、雄州大案

　　“谁？谁在说话！”沈芳颤声大叫，瘫坐在地的她，腿都吓软了，站都站不起来。
　　那个阴森恐怖的女声又出现了，“谁允许你挖我的坟？你好大的胆，还敢冒充开封府的捕快，你这么做，包大人答应吗？”
　　“你……你……你是孙三丫？”沈芳东张西望，吓得脸色煞白，头皮发麻，直冒冷汗。
　　忽听背后有人冷冷的说：“快起来吧，胆儿这么小，还张罗做捕快。”这是个男子的声音，沈芳听着耳熟，感觉像是展昭，扭头往后一看，还真就是他。
　　先前沈芳去开封府衙吵闹，后来又说要去常州查展昭父亲的冤案，那天她离开府衙之后，展昭就一直在暗中跟踪她。
　　沈芳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走路没声音的，都到了我背后，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展昭淡淡一笑，“要是叫你发现了，我还算什么赛狸猫。别地上坐着啦，快起来吧。”
　　沈芳爬起身，紧张的说：“展昭，这儿有鬼，是孙三丫的冤魂，咱快走吧。”
　　展昭打了个哈哈，“别怕，世上本无鬼，只有人装神弄鬼。”
　　沈芳一愣，“你啥意思啊？你是说那个鬼是人装扮的？”
　　“嗯”展昭微微点头道，“正是。”
　　沈芳生气了，扫视四周，怒道：“哪个不要命的敢装鬼吓本姑娘，快出来受死！”
　　“别嚷啦，那个女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听展昭这么说，沈芳愣愣的看着他，“是你？”
　　展昭含笑微微点头。
　　沈芳不信，“我听得清楚，那明明是个女声，怎么会是你呢？”
　　“这有何不可。”话是从展昭口中说出的，却是女子的声音。
　　沈芳先是一惊，而后生气的嚷道：“你神经病啊，装鬼吓唬人，差点叫你吓死。”
　　“哈哈哈哈。”展昭淡淡一笑，“你胆子太小了，这么点小胆量，如何做得了捕快。”
　　沈芳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白了展昭一眼，生闷气，不说话。
　　展昭站在山头，向下俯视，沉吟着说：“难得你有这份好心，不远千里来查家父的冤案，就冲这一点，你应该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好捕快。”
　　沈芳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笑着问：“这么说你肯收下我啦？”
　　“嗯。”展昭微微点头。
　　沈芳大喜，笑着说：“展昭，你以后就是我师父了。但我不想下跪拜师，不下跪磕头可以吗？”
　　“随你吧。”展昭说。
　　“你这人真好。”沈芳高兴的说，她原本以为没机会再做展昭的徒弟，万没想到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个愿望竟然峰回路转的达成了。
　　“走，咱们下山，回开封府。”展昭说。
　　“别走呀，我还要验尸呢。”沈芳拿起锄头，又要开挖。
　　“不用再验了，我早已验过，孙三丫是颈骨折断而亡。”
　　听展昭这么说，沈芳想了想，说：“想要折断人的颈骨，那可不易，除非懂武功，或力壮如牛，否则根本办不到。我听说令尊是书生，他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吧？”
　　“当然没有啦，家父手无缚鸡之力，曾被家里的大公鸡撞倒，他如何有本事折断人的颈骨？”
　　“这么说，令尊肯定是冤枉的，既然如此，重审的时候为何没翻案？”沈芳疑惑的问道。
　　“那时家父早已不在，他们硬说家父有这个本事，死无对证，就连包大人都没有办法替家父伸冤。”展昭无奈的说。
　　“既是颈骨折断而亡，那么当初庞昱在审这桩案子的时候，为什么还会认为凶手是令尊？”
　　说起庞昱，展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恨恨的说：“那个狗官，只要能结案，他哪管凶手是谁？他找不到真凶，就让家父顶缸，草菅人命，家父发现这女尸，好心去报官，不想竟给自己惹来杀身大祸，天理何在？”
　　展昭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天在法场上的情景。
　　他的父亲跪在执法台上，披头散发，身着囚服，狼狈不堪。
　　要行刑了，展昭过去送断头酒，那时他才十岁，还是个孩子。
　　他跪在父亲面前，提壶倒了碗酒，哭着让父亲喝下，“爹，喝口酒再上路吧。”
　　父亲颤手摸着他的面颊，带着哭腔说：“小飞，为父这一走，可苦了你了。你才十岁，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今后可怎么办啊。”
　　他不愿在儿子面前哭泣，但想到自己走后，儿子想活都难，不免伤心落泪。
　　“爹，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将来总有一天，我要为你老人家平反昭雪。”
　　午时三刻已到，衙役让展昭速速离开，展昭不肯走，衙役就生拉硬拽着他往外走，展昭伸出手去够父亲，哭喊着：“爹！”
　　“小飞，照顾好自己，好好活下去！”父亲带着哭腔叫道。
　　刽子手拔去插在展昭父亲背后的亡命牌，随手扔到地上。
　　展昭的父亲扯着嗓子大叫冤枉，刽子手手起刀落，展昭永远的失去了父亲。
　　那天在法场上的情景，展昭曾无数次的梦到过，每次都会从梦中惊醒，泪流满面，今天想起来，他也热泪盈眶。
　　沈芳见他神色凄然，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像是要哭的样子，就关切的问：“展昭，你怎么啦？”
　　展昭闭上双眼，把泪水忍回去，摆了摆手，说：“没什么，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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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封府衙，公孙策走进包大人的书房，说：“大人，出大事啦，圣上派岑公公来宣你觐见。”
　　“出何事啦？”包大人拿起茶杯，要喝口水再走。
　　“辽国使团在雄州境内遇害了，八人无人生还……”
　　“啊？”包大人闻听此言，犹如晴天霹雳，惊得手一颤，茶杯都拿不住了，掉落在地，“啪”的一声打碎了。
　　“哎。”包大人摇头叹息，“过了雄州就是辽境，凶徒真是可恶，就不能等到辽境再下手，如今辽使死在咱们宋地，咱们难逃干系，若辽国计较起来，恐生战端，若战端一起，百姓必遭涂炭。”
　　雄州大案事关宋辽两国邦交，若是侦破不利，有可能会引发战争，辽国可不好惹，大宋未必打得赢，有可能灭国，即便赢了也是惨胜，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宋仁宗和太后高度重视这桩大案，不放心由别人经手，交给包大人，命他破案，下了死命令，为期三个月，必须侦破。
　　包大人回到府衙，要即刻奔赴雄州，叫来总捕头王朝，问道：“展昭还没回来吗？”
　　王朝摇头道：“没呢。”
　　包大人一皱眉，埋怨道：“这跑哪去了，连声招呼都不打，一走就是这么多天，哪能这么办事，真是太不像话了。”
　　王朝找到艾虎，说：“雄州出了大案，辽国使团都死在那了，现在大人要带我们去办案，等你师父回来了，让他赶紧去雄州和我们会和。”
　　“总捕头，能不能带上我，我想去学习学习，通知家师的事，门房就能办。”艾虎说。
　　王朝摆手道：“不行不行，大人没说带你，你等你师父吧，让他带你过去。”
　　此去雄州路途遥远，包大人不能坐轿子去，轿行太慢，案情重大，耽误不得，所以包大人和公孙策都骑上了马。
　　府衙大门外，包大人和公孙策，还有开封四义：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这六人都上马了。
　　艾虎跑过来，对包大人说，“大人，能不能带上属下，我在雄州待过一段时间，对那里比较了解，便于侦破此案。”
　　王朝不耐烦的对艾虎说：“不是让你在家等展捕头吗？等他回来你再过去，你猴急什么？”
　　包大人知道艾虎的武功不错，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发现这小伙子还挺干练，分派的工作都能出色的完成，包大人很欣赏他，觉得这是一个好苗子，培养培养，假以时日，必将成才。
　　“艾虎啊，难得你有这个积极性，好吧，你去牵匹马来，随我们一起去吧。”包大人可不知道人家艾虎是来卧底的。
　　“多谢大人。”艾虎高高兴兴的去厩里牵马，他回来之后，众人刚要启程，远处传来马蹄声响，那边来了两骑，骑者是一对俊男靓女。
　　王朝用手一指，对包大人说，“大人你看，展捕头回来了。”
　　展昭催马来到近前，包大人很少骑马，这怎么还骑上马了？展昭茫然问道：“大人，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包大人沉着脸说：“你回来的正好，跟我走，咱们路上再说。”
　　沈芳也跟去了。
　　这一天，众人抵达雄州，案发现场在城外的野猪林，尸体早已运至州衙的停尸房，八具尸体分成两排，摆在地上，都垫着草席。
　　公孙先生也就是公孙策，他带着白手套，干起了仵作的工作，一一验尸。
　　那个曾经战败大宋八十万禁军总教头的辽将萧定邦，如今已身首异处，其余七人和他一样，都掉了脑袋。
　　沈芳见到这么多尸体，觉着恶心，“哦”的一声，要作呕，握住嘴，跑出去了。
　　艾虎不悦的瞪了沈芳一眼，先前沈芳差点坏了他们的大事，对此，艾虎一直耿耿于怀，看见沈芳就来气。
　　雄州知州在包大人身旁候着，包大人问道：“吴大人，有目击证人吗？”
　　吴知州摇头道：“没找到目击证人，我们正在加紧寻找。”
　　公孙先生验完尸，摘下白手套，对包大人说，“大人，从尸检来看，凶手只有一人，刀口平整，凶手的刀法干净利落，都是一刀毙命，看来是个使刀的武功高手。
　　“从伤口的断面来看，这把刀，背厚面阔，分量不轻，学生觉着很可能是鬼头刀。”
　　“嗯。”包大人微微点头，“圣上赏赐给辽使的金碗、金樽全都不见了，看来这应该是谋财害命的劫杀案，很可能是江洋大盗所为。”
　　他问展昭，“展捕头，你久闯江湖，对绿林的这些贼寇比较熟悉，你觉着这桩大案有可能是谁做下的？”
　　展昭想了想，说：“在绿林当中，擅使鬼头刀，又有本事杀死萧定邦的江洋大盗不多，属下想起了一个人。”
　　包大人问道：“何人？”
　　“此人叫霍玉贵，人称电光刀，是西北道儿上的著名人物。属下觉得这桩案子有可能是他犯下的，但这只是猜测。”
　　“嗯。”包大人说，“有目标就好，先把他抓来审审，看是不是他犯下的。”
　　包大人一方面上奏朝廷，下发海捕公文，通缉“电光刀”霍玉贵，另一方面让开封四义和展昭师徒，分别去案发现场野猪林附近走访，试图找出目击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