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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下乡查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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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芳向老太婆打听展昭父亲的案子,“老人家,听说展雄飞的父亲,摊上了人命官司,被杀头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你问这个呀。”老太婆说,“那是老早以前的事儿了。”想了想又说,“得有十五六年了吧?姑娘,你问这个干吗,你是干什么的?”
“老人家,实不相瞒,我是开封府的捕快,来调查此案,如果案中有冤情,我会上报朝廷,给展雄飞他爹平反。”
听沈芳这么说,老太婆竟然信了,“哦,原来姑娘你是女捕爷呀,真是失敬失敬,我老婆子活了这大半辈子,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和气的公差,姑娘,你可真好。”
沈芳不好意思的一笑,说:“我们那儿的公差都和气。老人家,展雄飞他爹是在村儿里被抓走的吗?”
老太婆回忆着说:“是在村儿里,那天县衙的捕快来抓人,我们都没想到案子竟然是他做下的,雄飞他爹像疯了似的直喊冤枉,可青天大老爷,怎么会冤枉他?
“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不错,循规蹈矩的,一门心思的念书,就想考取功名,谁能想到呢?这么好的一个孩子,竟会做出此等丑事?
“雄飞他娘走得早,他爹穷,也没能再讨房媳妇,就一个人干着,能不想女人吗?可你想女人,也不能干出这种缺德事。”
老太婆说到动情处,叹一声,惋惜的说:“哎,这孩子真是太不应该了。”
沈芳问道:“老人家,你认为这案子真是展雄飞他爹犯的吗?”
老太婆毫不犹豫的说:“那当然啦,青天大老爷都判了,脑袋都砍了,不会有错的,雄飞这孩子还老说他爹是冤枉的,可村儿里没人信。
“雄飞他爹不愧是读书人,脑子就是好使,他去县衙报案,说发现了一具女尸,谁能想到,报案人就是凶手,他回村来和我们说起这桩命案,还痛骂凶手不是人,装得真像。
“这孩子太聪明了,聪明过头了。可大老爷是那么好糊弄的吗?他聪明,人家青天大老爷更聪明,没几天就把他的诡计识破了,他还喊冤枉,还演戏,但可骗不了人了,只有他儿子雄飞信,我们可都不信。”
沈芳沉吟着说:“哦,原来案子是展雄飞他爹报的。老人家,你说的那位青天大老爷是不是姓庞,叫庞昱?”
老太婆想了想,说:“是姓庞,但叫啥名字,我可不知道。那位庞大老爷可英明了,我们都称他为庞青天。”
“庞青天?”沈芳说,“有这么夸张吗?”
老太婆说:“一点都不夸张,那位庞大老爷明镜高悬,就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沈芳道:“老人家,我听说展雄飞他爹是屈打成招,是挺刑不过才招认的。”
老太婆说:“他是受过刑,杀头那天,我们都去了,他穿着囚服,身上有没有伤,我们看不见,但他脸上有伤,牙都给拔没了,嘴是肿的,两只手也有伤,指头都断了。这孩子总不认罪,大老爷能不用刑吗,这也是逼的没有办法。”
沈芳心想:“此等酷刑,谁能挺过?”又问老太婆知不知道苦主是谁?
老太婆茫然问道:“啥叫苦主?”
沈芳解释道:“就是案中那个受害者,被展雄飞他爹杀死的那个女人。”
“哦,你说她呀。”老太婆说,“她是大王庄的,孙老赶他三闺女,叫什么名儿,我想不起来了。那丫头可俊了,长得好看有什么好处,到头来惹祸招灾,枉送了性命。”
沈芳问道:“老人家,大王庄离这儿远吗?”
“不算太远。”老太婆往东一指,说:“就在那面,离我们这儿三十多里地吧。女捕爷你骑马,不一会儿就到了。”
沈芳问道:“老人家,案发现场在哪了?你知道吗?”
老太婆没听懂,问道:“啥叫案发现场?女捕爷你说话文绉绉的,老婆子没念过什么书,也没经过世面,我都听不懂。”
沈芳解释道:“我问的是那个被害人死在哪儿了?被害人就是被展雄飞他爹害死的那个人。”她担心老太婆又听不懂,把被害人也做了解释。
“听说就死在大王庄外的山林里,究竟在哪,我可说不准。记得雄飞他爹说,那天进城往回走,路过大王庄,进林子拉屎,结果发现了孙老赶他三闺女的尸体。哼,这瞎话编得倒是圆。”老太婆答道。
“多谢老人家相告。”沈芳抱拳谢过老太婆,上马疾驰而去,到了大王庄,刚过中午,打听着找过来,估计前方这个村庄就是,但又不确定,见大田里有个老汉在劳作,就催马过去打听。
“老人家,借问一句,此处是大王庄吗?”沈芳拱手问道。
那老汉能有六七十岁,头发全白了,脸上皱纹堆垒,苍老得很,但体格还挺壮实,光着膀子,打赤脚,腰间围了块破布。
他正锄禾日当午,闻声抬头,见高头大马上端坐的是一位俏丽的姑娘,也觉着新鲜,出于男人的本能,对漂亮姑娘都是热情而友好的,所以就给了一张笑脸,拄着锄头,应道:“这是大王庄,姑娘,你找人啊?”
沈芳问道:“老人家,孙老赶他们家怎么走?”
“你找老孙头啊?”老汉应道,“找不着啦,他哏屁朝凉啦。”
沈芳一愣,没听懂,问道:“啥叫什么凉的,啥意思啊?”
老汉一笑,说:“这都听不懂,哏屁朝凉就是死啦,老孙头死好几年啦,你找他有啥事啊?”
沈芳说:“我是开封府的捕快,为孙老赶他家三闺女的案子而来,想到他家去访访,他如今不在了,他家谁当家呀?”
“哎呀没想到姑娘你还是位捕爷,真是失敬失敬。”老汉躬身见礼。
“老人家无需多礼。”沈芳说,心里好笑,暗自得意,“她也被我骗了,做开封府的捕快不错吗,到哪都受人恭敬,可惜我不是。”
其实不仅是开封府,哪的捕快都受人恭敬,人家恭敬他们不是发自真心,源于一个“怕”字,人家是害怕这些如狼似虎的捕快。
老汉行过礼,又说:“老孙家在我们庄上没人啦,都搬到城里去了,连房子都卖了。你要找他家人,得进城去,就我们县城。”
沈芳挺失望,还得到城里去找,真是麻烦,问道:“老人家,你知道他们在城里的住址吗?”
老汉摇头道:“这可不知道。”
沈芳问道:“那你们庄上有人知道吗?”
老汉想了想,说:“四毛子好像知道,但他没在家,进城干活去了,晚上才能回来,等他回来,我给你问问啊?”
“行啊,那就多谢老人家啦。”沈芳拱手说,又道:“老人家,孙老赶他三闺女埋在哪,你知道吗?”
“知道啊。就在那座山上,我们庄上好多人都葬在那。”老汉指着临庄的那座大山,对沈芳说。
沈芳顺他指点的方向看去,发现这座山还挺大,又不识路,找起来可费劲了,想让老汉带路,老汉为难的说:“女捕爷,我这还得干活呢,走不开,中午除草最好啦,大太阳一晒,草种都得死,要是给你带路,就误了时辰了。”
“我不白让你带路,我给你钱。”沈芳说着,从腰带里掏出一块碎银子,足有一两多重,说了声“老人家,这个你收着。”轻轻扔过去了。
老汉接在手里,激动的都蒙圈了,他做梦也想不到,沈芳出手这么阔气,一下就给这么老多钱。
老汉想收着,却又不敢,人家是公差,他哪敢收公差的钱,可要是还回去,却又舍不得,挠着头,憨笑道:“带个路还要啥钱呀?这不扯吗,女捕爷,银子还给你。”
说还却不上前送,只把手伸出去了,胳膊都没伸直,银子在手里紧攥着,沈芳要是想拿回银子,只能下马去取。
“老人家,这又没几个钱,你就收着吧,耽误你耕地,我怪不好意思的,这是你应得的。”
听沈芳这么说,老汉高兴的收下银子,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这是咋话说的,女捕爷你太客气了。”
他带沈芳上山,沈芳要刨坟掘墓验尸,手上没工具,向老汉借锄头,老汉拿了人家那么多钱,不想借也得借。
马儿爬不上山,只得栓在山下,老汉给沈芳引路,在一个山头找到了孙老赶三闺女的坟墓。
坟上荒草重生,没正经的墓碑,就是块木板,已经朽得不成样子了。
沈芳懒得自己挖,让老汉帮她挖出死者的尸体。
老汉为难了,苦着脸说:“女捕爷有所不知,孙三丫是横死的,都说她化为了厉鬼,我哪敢挖她的坟,你饶了我吧。”
沈芳一笑,说:“有我在,你怕什么?我是来查明真凶的,就算孙三丫成了厉鬼,也不会害我。”
老汉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还一个劲儿的摆手,紧着拒绝:“不行,不行,不行,这事说什么我都不敢干,女捕爷,你还是找旁人吧,实在不行,我就把银子还你。”
沈芳又一笑,没再难为他,拿过锄头,说:“还是我自己来吧。”她刚要开挖,老汉紧张的说:“女捕爷,我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沈芳看得出,他是害怕了,心说:“真是个胆小鬼。”又站到坟前,对着墓碑说:“孙三丫,为了给你查明真凶,我只有得罪了,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说完就要开挖,锄头抡起来,还没等落下,忽然听到一个阴森恐怖的女声,“不许你挖我的坟。”
“啊!”沈芳吓得一声惊叫,双腿发软,顿时就坐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