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语] 短篇合集》斯年方知

2、年假

　　[01]

　　下了飞机，张紫宁站在托运行李的转盘旁边，乖巧的等待着自己的行李。今天是私人行程所以她的蜜罐儿们都很乖没有来跟，因为裹的严实，机场也没人认出她来。突然一个人等行李反倒有点尴尬，不太习惯，于是拿出了手机来掩护。

　　本来下意识点开通讯录想打给父母报平安，突然想起为了给爸爸妈妈一个惊喜，告诉他们的到家时间是明天。于是又退回主屏幕。回到家乡的兴奋劲儿让她盯着平时常玩的游戏，也没什么打开的欲望。

　　特别开心的时候谁需要游戏来打发时间呢。

　　嗯……一想到回了成都，最先想到的除了家人，就是——

　　心念一动，点开微信，扒拉出那个唯一一个没有备注真实姓名的人，开始打字：

　　“肉，我回成都啦！”

　　“这次年假放好多天呢，可以好好歇一歇，找你一起玩楽！”

　　“你们也该放年假了吧？”

　　“什么时候约呀？好想你”

　　那头信息回的倒是鲜有的神速：

　　“！！！”

　　张紫宁不明觉厉的盯着来自刘人语小朋友的三个惊叹号：我回来有啥好惊讶的？还是太开心了？等下，不会是……

　　张紫宁的笑容逐渐凝固。

　　“难道你回德阳了？！！！”

　　还好那边很快回复：“没有啦！买票晚了没买上，两天后的票，动车回。”

　　还好还好，张紫宁松了口气，人在还怕我逮不到？

　　“就是……”

　　那口气儿又上来了。张紫宁觉得应该让这小祖宗赔自己一瓶速效救心丸。

　　“我可能不一定能出去玩了😔”

　　“医生不让（Ծ‸Ծ）委屈”

　　张紫宁，一个在世界害羞怕生榜榜上有名的，能微信打字绝不语音，能语音绝不打电话的小同学，想都没想，一个电话就拨到刘人语那了。

　　[02]

　　此刻刘人语那边——（自动切换肉一视角）

　　“啊呀你们快走吧！”刘人语从床上半撑起身，对着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的苏芮琪、罗奕佳催促道。

　　“真没事吗小辣鸡？”看着窝在床上病恹恹的刘人语，苏芮琪担心的问。

　　“真没事真没事，快回家吧哎呀，多大点事磨磨叽叽的！我不都退烧了嘛！我跟你说要不是医生非要我卧床我都能下地给你翻跟头！”

　　“你没生病的时候也不会翻跟斗吧你以为你孙悟空吗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balabala…”

　　“诶你个大辣鸡懂不懂什么叫修辞手法？较个什么真啊说的跟你能翻似的#%&@%…”

　　罗老师在一旁看着日常拌嘴的俩小学鸡无奈扶额。刘人语这小孩，明明满眼血丝，嘴唇都没什么血色，还在嘴硬。但她们要是坚持留下来照顾而耽搁回家过年，她可能会更愧疚更不自在了吧……

　　“行了行了！没完了还！咱俩就走吧！”罗奕佳拉开嘴炮持续不停的苏芮琪。她又转向刘人语交代了几句：“门记得锁好啊，别随便给别人开门，外卖到了小心一点拿，别让外卖小哥踏进门里，拿到迅速关门，谢谢别说太久。哦对外卖订点好吃的回头找公司报销。按时吃饭按时吃药，眼药水记得滴，早中晚都要量体温，一旦有什么别的不舒服，立刻联系我啊，我家离这近，带你去医院。你要知道发烧这事儿的严重性，一不小心真的会烧傻的！真的！……”

　　“好啦好啦啰嗦死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多大个人了都！你们走吧！”

　　“那拜拜咯！新年快乐！”

　　“给我拜早年啊，”刘人语笑说，“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一片嬉笑声中，门终于重重的关上了。刘人语也瘫回床上，舒了一口气。虽然此时此刻身体其实还是很不舒服，全身酸软无力，低烧也没有退，脑袋昏昏沉沉。但是比起身体上的不适，给别人添麻烦才是最让她不舒服的。有时候喜欢被照顾，有时候又只希望自己呆着，刘人语也不是很懂自己。

　　可能真skr麻烦少女了。她暗想。

　　就这样百无聊赖的躺了半天，午餐叫了粥草草吃了垫肚子好喝药。吃完了躺回床上，又划开手机，朋友圈里有在家贴窗花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跟闺蜜啊男友啊出去逛街买买买的……连还在苦逼地复习高考的老同学都放下作业出去吃饭了。“而我呢，就一个人躺在这，别说出去玩了连家也回不了，浑身酸痛，脑袋还热的想去南极撞冰山。”

　　人一生病就总会变得比平时更脆弱易感，刘人语越想越委屈，一瞬间，平时好好藏着掖着的各种各样丧不拉叽的念头也全跑出来凑热闹了。特别特别想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又怕憋不住哭，惹得他俩更担心又只能干着急，刘人语点开了拨号页面又关上，心里多出一股游子独自在外闯荡只报喜不报忧打掉牙往肚子里吞的悲壮情怀。

　　一阵消息提示音打断了刘人语的思绪，点开微信发现是紫宁回来了。心情明朗了很多，但是一想到自己病恹恹的样子，又不能和她出去玩了，整个人又丧到不行。这副身体真的讨厌死了，抵抗力差到不行，明明拖了小半个月的感冒发烧快好了，一放假，突然的松懈反而加重了病情，闹到这副样子。啊真是烦烦烦烦死了！！！

　　抱着“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脆弱样子”的单纯想法，回复紫宁说医生不让出去。消息刚发出去，电话铃突然响了，手机显示是“00”。刘人语有点点小忐忑地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四川嗲精熟悉的声音连珠炮一般猝不及防地开始发问：“怎么回事啊怎么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哪里不舒服呀都有什么症状告诉我我妈是医生我懂很多的哦对你的药够不够吃我家还有各种各样的药要不要送过去给你………”

　　“………”

　　“诶你怎么不回答我啊？”

　　刘人语：“张紫宁。”

　　紫宁（懵）：“啊？”

　　“你在唱rap么？”

　　哭笑不得的回复完那人的一连串问题，刻意对现在烧还没退的状况含糊其辞，结果还是被她听出了端倪。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轻叹。

　　“刘人语，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啊，你知不知道你妈妈我会担心？”

　　最后张紫宁像罗奕佳似的唠叨了半天（不，是比罗奕佳还唠叨），就匆匆挂掉电话了，说她行李到了车也来了，等她提行李上车回家安顿好了再聊，临挂电话前还勒令她赶快睡一觉休息休息。但张紫宁那句她会担心却在刘人语心里不断造成余震。刘人语感觉自己心跳的有点过于快了，脸也有点热，眼角也是。她放下了手机，强迫自己不去想乱七八糟的。不一会儿就陷入了睡眠。

　　[03]

　　看见女儿提前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家门口，惊讶之余，张父张母都开心的不得了，忙前忙后，很快帮女儿整理好了行李，还拉她到桌前吃了点简单清淡的午餐。吃完饭，张妈妈打发舟车劳顿的紫宁回屋里躺着歇会，她却不肯，说坐飞机坐的腰都僵了，要活动活动直直腰，执意要帮妈妈洗碗。收拾停当，张紫宁跟自家狗狗玩了一会又躺了一会，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那位生着病的小朋友。但是又觉得刚一回家就走，晾着爸爸妈妈有点不好，便带着歉意地向妈妈解释：

　　“妈妈，你知道刘人语吧？”

　　“知道啊，你常提起的那个小姑娘嘛，101时候不是跟你住一个宿舍的么？妈妈挺喜欢她的，小姑娘有灵气的很。她怎么啦？”

　　“就……她这两天生病了，感冒，还有点发烧。她家是德阳的，但是这两天在成都公司里住，也没有家人在旁边照顾，我不太放心，想现在去看看她，好不好？”

　　“你这孩子，想去就快去吧，还需要我允许？发烧的话带她去医院吧，哦医院人太多了，问我啊，问问她有什么症状我给看看，咱家什么药都有，退烧的也有，要不要带去点？哦对了我这正熬着鸡汤呢你拿保温桶装一点去……”

　　紫宁笑着伸手勾住妈妈的脖子：“我不是怕你们不开心嘛，刚回来就走。药什么的都不必了，汤帮我装一点吧，让她尝尝你的好手艺！”

　　向罗奕佳问到地址，张紫宁拎着保温桶，打了车直奔刘人语住处。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突然想起偶像剧桥段，于是偷笑着拨通了刘人语电话：

　　“好点没有呀小朋友？”

　　刘人语正睡的迷迷糊糊：“啊……好多了……”

　　“开一下门，我给你订了外卖，现在到门口了。”

　　“aw～好的！谢谢你！”

　　刘人语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鼓了好几次才终于鼓足勇气钻出了被窝，下地去开门。门口站着个戴着墨镜口罩围巾、拎着个橙色保温桶的奇奇怪怪的“外卖小哥”。来人看到她，摘下墨镜拉下口罩，笨拙地张开双臂做出要拥抱的姿势，露出了厚重羽绒服里的鹅黄色毛衣。见刘人语还愣在原地，张紫宁笑眯眯地开口：

　　“再不抱我我可举累了啊？”

　　[04]

　　刘人语被这份突如其来的外卖惊喜搞的彻底清醒过来，扑进张紫宁怀里把她抱的很紧，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不想松手。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嗓子突然一梗，想说的话转移到了眼角，成了几颗晶莹的泪滴。

　　张紫宁回抱住她只穿了单薄的睡衣睡裤就跑出来了的可爱小朋友：“怎么穿这么少啊，会着凉。”

　　见刘人语没有松手的打算，张·宠溺满分·紫宁只好用超大羽绒服把两人一起包裹住，一点一点挪进了屋里，然后费劲地伸手带上了门。又抱了一会，怀里的人终于松开手。

　　“你怎么来了？”刘人语有点不好意思，闷闷地问道。随即她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么无意义，如梦方醒般带着一直站在门边的紫宁开始参观房间。

　　参观的最后一站是她自己的屋子。“小病号快卧你的床去吧，”张紫宁把刘人语塞回她的被窝，掖好被角，“也不嫌冷。中午吃饭没？”

　　刘人语乖巧地抓着被子边，露出湿漉漉的大眼睛：“吃过了。外卖叫了点粥喝。不吃饭没法吃药。”

　　“这还差不多，我以为你自己在家又懒得吃。”张紫宁说着，脱掉羽绒外套，卷整齐了放在一边，“我妈刚好今天熬了鸡汤，给年夜饭当高汤用的。我妈煲汤可好喝了，你现在饿了没，要不要尝尝？”

　　“好啊好啊！”刘人语起身准备下床，却又被紫宁按回被窝。

　　“今天给你病号福利。我喂你。”说罢把刘人语调整到半坐着，枕头垫在脑后，然后把屋里的椅子搬到床前就开始扭保温桶的盖子了，自然而然，还不容置辩。

　　刘人语感觉这烧已经蔓延到脸上了。张紫宁也没注意刘人语的脸又红了几个度，取下保温桶盖子里的折叠汤匙，舀了一勺汤试了试温度，就送到刘人语嘴边。刘人语来不及拒绝就喝下了这一口。在脸红的更厉害之前——

　　刘人语发出了真香的声音。

　　[05]

　　为了缓解一丝丝的尴尬和不好意思，刘人语开始发起聊天话题。然后两个人打开话匣子就开始聊个不停，边聊边喝最后把汤都快喝凉了。

　　喝完汤，张紫宁摸了摸刘人语的额头，已经沁了一层薄汗、有点微凉了。不放心又量了量体温，确认烧确实是退下来了。两个人又聊了聊音乐，弹了会吉他，写了写未完成的歌。还给B5宿舍的另两人发起了视频聊天，四个人互怼着、笑着，完全停不下来，恍惚间像是回到了101的时候。最后视频通话因为香港两人各自要去吃饭而结束了。

　　张紫宁望向窗外，发现不知不觉天都黑了。她依依不舍地拉着刘人语的手：“我可能快该走了。明天我再来陪你。”

　　“可是我就不能陪你出去玩了。”刘人语嘟嘴，闷闷不乐状。

　　张紫宁被刘人语的萌态可爱的心快化掉了。她伸手揉了揉小朋友的头：“玩不玩哪有你健健康康重要啊。再说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啊，玩只是形式而已。”

　　又腻歪了一会，紫宁站起身来：“我真的得走了，不然天太晚了。”望向窗外，她突然惊呼：

　　“下雪了！！”

　　刘人语比她还激动。在窗边看了一会，她央求姐姐：“带我出去散散步好不好？我想玩雪！医生也说要透透气的呀！我两天没出门，快长毛了！况且这屋里现在全是病毒！我要呼吸新鲜空气！”

　　张紫宁开始动摇。

　　“好不好嘛～张医生？”

　　“好好好！真拿你没办法。去换衣服吧！多穿点！穿厚袜子。”

　　小朋友很听话地以公寓里没放多少的冬衣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还戴上了白色的口罩，刚好和张紫宁今天戴的黑口罩有那么一点情侣的意思。因为刘人语没有围巾帽子又执意不打伞，张紫宁把自己的毛线帽给她戴上，又打算把围巾也给她。刘人语拒绝：“那你怎么办！外面那么冷你还露脖子！到时候我好了你感冒了我怎么跟阿姨交代！”

　　看着那条长长的浅灰色围巾，刘人语小朋友灵机一动：“诶咱们两个可以围一条啊！”

　　有点无奈还有点暗喜的张紫宁很快接受了小朋友的“绑定”。两人便互相挎着对方的胳膊，几乎是紧紧挨着对方，以连体婴的样子出了门。

　　成都的夜景很美，零星飘落的雪花在泛黄的柔和路灯下创造出童话般的氛围。刘人语带张紫宁在附近的一条商业街漫无目的地晃荡着，一边走一边给她指：“这家店的阿婆做冰粉可好吃啦！我们要是练习完去吃串串，吃完路过这都一定要来一碗！我喜欢多加醪糟的！”“那有一家卖饰品的店，里面耳钉都超精致超好看！不知道有没有进新款式诶，去逛逛吧！”“这家的红糖糍粑是一绝我跟你说，我们买一点好不好！”张紫宁除了不让她吃太多凉的油腻的，几乎是所有要求全数满足，还坚持没有让刘人语掏一分钱。刘人语要跟她争，她就讲：“你工资给我留好自己零花！我赚的多当然是我养你啊！”惹得刘人语又是一个大红脸，再也不敢抢结账的事。

　　一路逛吃逛吃，张紫宁满意地发现小朋友有精神多了，嘴唇也红润了很多。走着走着听见前面传来音乐声，二人循声走去，发现是一个抱着吉他弹唱的街头艺人。站在围观人群中驻足听了一会，张紫宁突然来了兴致：“想不想听我唱歌？”

　　刘人语懵：“想啊，怎么突然说这个？”

　　张紫宁解下脖子上的围巾，一圈一圈全部围到了刘人语的脖子上：“你站在这里别动啊。”

　　刘人语再懵：“你去给我买点橘子？”

　　张紫宁鹅鹅鹅笑的差点儿没背过气去。直起身来顺了半天气：“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小傻子？我说真的，你别乱跑啊站这别动。”然后转身走向那位街头艺人。刘人语依稀听见她们在小声交涉些什么，然后张紫宁连连点头道谢，再然后就接过了那把吉他。

　　刘人语终于反应过来她要干嘛。连连感叹自己还真是被烧糊涂了，反应的怎么那么慢。

　　紫宁从街头艺人的谱架子上翻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篇，然后稍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讲：“下面这首歌送给一个小病号，祝她早日康复！”一边讲，一边冲刘人语招了招手示意。低头拨动琴弦，清亮的嗓音渐渐散开在漫天飘飞的雪花中：

　　（此处请务必配合音频食用！！指路网易云音乐“紫语FM”电台第23首《成都》）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

　　余路还要走多久你牵着我的手

　　让我感到为难的是挣扎的自由

　　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

　　深秋嫩绿的垂柳亲吻着我额头

　　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我从未忘记你

　　成都带不走的只有你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玉林路的尽头坐在小酒馆的门口

　　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

　　深秋嫩绿的垂柳亲吻着我额头

　　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我从未忘记你

　　成都带不走的只有你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玉林路的尽头坐在小酒馆的门口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

　　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玉林路的尽头

　　走在小酒馆的门口

　　刘人语完全没有注意到，街边围观的路人又多了一大圈，有人举着手机努力找光在录像，甚至有人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灯开始轻轻摇晃。

　　眼前不知何时开始起雾。

　　此刻，眼里、心里就只剩她一人。

　　一曲终了，围观群众都在起哄要她再来一首。紫宁用眼神询问刘人语，看见小朋友点了点头，她便又唱了《阿楚姑娘》。被要求唱第三首的时候，她执意推却了。摘下吉他再次道谢，张紫宁跑向刘人语，却看见她眼泪流了一脸，正在急里忙慌地擦眼泪。

　　张紫宁柔声哄着：“别哭了小哭包，你感冒，一会鼻子该不通气了。”注意到身旁全是吃瓜群众在围观，紫宁在她耳边又悄声补了句：“咱们先走！别人都看着呢！”旋即抓起她的手，在她前面分开人群，把她拽了出去。

　　走出人群，又跑来几个粉丝，悄声确认了她们俩的身份然后激动地索要签名。不忍拂了粉丝们的兴，她们又签了一会儿名。等到终于又只剩她们两人，刘人语的眼泪也差不多止住了。张紫宁凭借着一双高跟靴鞋跟的微弱身高优势，揽住刘人语：“太晚了，走，我送你回家。”

　　刘人语乖乖偎在年上怀里跟着她走，一边时不时瞟向一旁的人，内心感叹张紫宁的侧颜真是绝美。回程两人都没什么话。紫宁突然感觉小朋友拉了拉她的衣角：

　　“紫宁儿，你今天好像一个人。”

　　“啊？像谁呀？”

　　“……像我女朋友。”

　　“鹅鹅鹅鹅鹅鹅刘人语你什么时候跟山支大哥偷师了土味情话啊鹅鹅鹅鹅鹅鹅鹅……”

　　刘人语扭头看见张紫宁笑的花枝乱颤，哈出的热气化作一团团氤氲的白烟。柔顺的长卷发披在肩上，星星点点的雪花散落在发间，连卷翘的长睫毛上都落住了几片。刘人语突然就想起那个在雪天里一起走就可以走到白头的无聊梗。理智告诉她应该顺着紫宁的意思，把这当个笑话糊弄过去。可一股莫名其妙的情愫直冲上来。她听见自己闷闷地回了一句：

　　“我认真的。”

　　气氛重新陷入沉默。雪依旧在下，路还是在走，两人贴的仍然很近，却各怀心事。

　　行人愈发稀少了，街道越发安静。快走到刘人语住处楼下，张紫宁才终于开口：

　　“我好喜欢下雪天。”

　　“嗯。我也是。”

　　刘人语仰起头，看着茫茫夜空中，一片片雪花晃晃悠悠落下来。有几片雪落到了她脸上，然后很快就化了，只留下透明的小水珠和丝丝凉意。她感觉那一点点凉意仿佛把自己也提了起来，化作一片雪花，摇摇曳曳，融入夜的空寂。

　　因为有张紫宁挎着臂弯领着她，她索性就一直仰着头走，甚至闭上了眼睛。眼睛之外的其它感官顿时变得更加灵敏起来。她听到一旁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说什么话。她还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好像愈发地快了。

　　一个雪花般轻轻柔柔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刘人语惊讶地睁眼，却见那人别扭地别过了头去，用孩子气的软糯声音慌乱地解释：

　　“土味情话你比不过我的！

　　我张紫宁这个人从不低头！”

　　声音越来越弱。

　　“除了……低头吻你的时候……”

　　刘人语轻轻笑出了声，鼻子却不配合地突然一酸，眼泪又猝不及防流了下来。她感觉到那只一直挎着她的手垂了下去，伸进了她的口袋里，摸索到她的手之后五个手指穿过了她的指缝，和她的手十指相扣。

　　“我也是认真的。做我女朋友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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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From 乐乎：米奇妙妙屋房东 ID：yizhixiaobenzhu8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