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语] 短篇合集》斯年方知

16、对象是个军人是种怎样的体验

　　*医生宁x狙击手语

　　「01」

　　我叫紫宁，不姓张，姓粽。

　　我的女朋友是个狙击手。

　　真狙击手，部队里端枪突突突打人的那种。

　　你说什么？噢好了好了，我知道突突突的是机关枪，这并不重要。你们真的很严格。

　　在介绍我们恋爱经历之前，先让我为大家科普一下，特种兵，顾名思义，军队里特别会撩妹的兵种。

　　「02」

　　忘了说，我的职业是医生。

　　嗯我知道你的脑中已经开始上演某韩剧中军人男主和医生女主隔着医院窗帘相望然后见色起意一见钟情的经典画面了。

　　当时他们对视的时候响起的那个bgm还挺好听的，看弹幕好像是叫爱的供养？？

　　咳咳好吧这不重要，跑偏了，回来。

　　但我跟我家小朋友的相遇不是这样。

　　我们的初遇一点也不浪漫。

　　第一次见她时她正躺在担架上，身上全是鲜红的血迹，大多都已经凝固，但有些伤口还在汩汩地淌血。

　　总结下来就是让我这个习惯于各种缺胳膊断腿场面的医生看了都心惊肉跳。

　　手术整整进行了三个多小时，期间做了好几次心脏复苏，好在她血小板的凝血机制超过常人，不然她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眼不是白衣天使张紫宁而是真·天使姐姐了。

　　手术做完后，我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这时我才有机会端详眼前这个年轻军人的容颜。

　　真好看。

　　脸部线条很柔和，完全没有印象中军人该有的样子。

　　看上去年纪比我还小。有些惊异于眼前这个女孩的勇气和担当。视线偏转之时，忽然注意到刚才手术中从她脖子上取下的项链。

　　是个名牌。上面的金属凹凸不平地刻着“刘人语\"和“编号021010\"的字样。

　　刘人语…吗？

　　真是个有魔力的名字。

　　让人念着念着就止不住地嘴角上扬。

　　「03」

　　三天过去了，小军人还没醒。

　　我照常帮她更换药物，检查仪器设备，确定一切正常运行后，准备退出病房，忽然听到心跳仪发出“滴——”的嘈杂声，在安静得几乎呼吸可闻的病房里响彻，显得格外刺耳。

　　我的心脏像是猛得被捏了一把，看着仪器上平直的直线准确无误地传递着“心跳停止\"的信号。

　　不可能。我想。不可能的，她明明恢复得很好。

　　“那个…\"

　　属于少女特有的清亮声线混合着\"滴滴\"的提示音一同响起。

　　这也太诡异了吧。鬼片都不敢这样拍的。

　　别怕。我安慰自己。身为一个绝对的唯物主义者，要相信科学。我是物质，鬼是意识，物质决定意识。

　　……话说军人变成的鬼会不会战斗力也超于常人……呸，常鬼。我现在认怂还来得及吗。

　　进过一番激烈的心里斗争后，我颇为大义凛然地颤抖着转过头，床上的女孩显然被我一副“壮烈赴死”的表情吓到了，怔怔地说不出一句话，有些局促又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我发现她身上的连接装置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了。

　　噢你这个小屁孩。才醒就这么精力充沛吗，你说你就动个身子至于把线都碰掉吗我还差点以为你嗝屁了。真是吓死人了。

　　话还没说出口。抬眼对上了女孩的双眸，突然就感到一阵失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们就这样尴尬地对视好一会，从她的眼里我甚至能看到手足无措的自己。

　　“您好……”她率先打破沉默。“请问您是这里的医护人员吗？\"

　　“不是。\"我感觉大脑一阵当机，胡话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我是天使姐姐。\"

　　“噗。\"尴尬的气氛终于被女孩的笑一扫而光。

　　“那您这么好看。该是天上的仙女了吧。\"

　　妈妈。她怎么这么会。

　　「04」

　　刘人语醒后，凭借着惊人的愈合能力以常人无法达到的速度恢复着。

　　本性也在一点点的暴露。

　　对我的称呼已经从乖巧的“姐姐”变成“紫宁儿\"了。

　　叫什么紫宁儿，没大没小的，叫老婆！

　　咳咳，不好意思情绪有点激动了。

　　记得书上写过，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日久生情也只是权衡利弊。

　　至于我是见色起意还是权衡利弊，我已经分不清了，我只知道我看到刘人语就止不住的欢喜，听着小孩软软黏黏地叫着“姐姐”的时候更是恨不得上去揉揉她的脸和小脑袋。

　　我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恋爱细胞都在觉醒。

　　我喜欢她。

　　这一点我无比确认。

　　所以一个月后，我以庆祝她出院的名义约她出来吃饭。

　　一直到上菜前我都在盘算着如何向她表白，但看着面前吃红糖糍粑吃得吧唧吧唧的人，我一度怀疑她会不会听清我的话。

　　“紫宁儿不吃吗？”她终于肯从红糖糍粑上移开视线，施舍给我一个眼神。

　　“人语。\"我深吸了口气。我觉得我此刻表情十分认真。

　　我喜欢你。我听见自己小声说。

　　……过了好一阵子眼前的人都安静如鸡，好歹给个回应啊，人家第一次表白，很尴尬啊……

　　就在我都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没听到我说话时，她放下筷子，以少有的低沉声线说。

　　“紫宁。”

　　“在。\"我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直跳。

　　“……我是军人。\"

　　“我知道。\"

　　“军人…意味着一年中多半时间都在工作。能不能见面还另说，连联系上都很困难。\"

　　“也许哪天我在地球的某个角落中弹身亡。你却连我的尸体都见不到。\"

　　“我不介意。”

　　“我介意。\"她垂眸，“这个职业决定了我不会是一个合格的伴侣。而我，希望你以后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所以，我们不合适。”

　　我算是听出来些猫腻了。按照这个小孩的意思，她不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而是“不能\"。

　　嚯。装什么大人，你以为跟你表白前我不会想到这些有的没的吗。

　　你一个小孩小小年纪的，究竟是背负了多么沉重的负担，做了多大的思想觉悟，才能说出“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伴侣”这样的话？

　　你是有多没安全感又多么勇敢，才能把“死”这么轻而易举的挂在嘴边？

　　可以。刘人语。你很厉害。你轻而易举地就能让我为你心动，又心疼。

　　你不能是吧。行。

　　我立马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说话语气也开始生硬起来。

　　“那行。刘人语。既然你拒绝了我，那就之后也不要来我这里复查了。比这大的医院多的是，你随便找一家吧。\"不等她回复，我便起身离开，往餐厅出口走去。

　　我无法忍受不与她见面，如果她喜欢我，那么同样，她也应该无法忍受分离。我是这样想的，也这样跟自己下赌。

　　这个餐厅怎么这么小。我想。我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到门口了。

　　要不我还是回去吧…哎…就算不能做恋人起码还是朋友啊…太冲动了张紫宁……

　　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以像我的心跳一样扑通扑通快速跳动的频率靠近，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被身后的人一把从背后搂住。

　　什么韩剧日剧少女漫，都不及这一刻带给我的心动的万分之一。

　　“张医生……\"小孩儿的声音听起来好委屈，我感到她把毛茸茸的脑袋搁在我肩上，温热的吐息引得我一阵脸红，“真是狠心啊……”她说。

　　“你赢了。\"

　　“现在我是你的了。”

　　「05」

　　写了这么多，我们终于可以开始聊标题啦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跟狙击手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大概就是，我觉得她狙击的不是靶子，是我的心脏啊。

　　记得有次我们去爬山，天气有些昏沉。

　　我们兜兜转转在山里溜了好几个弯都没能走出去。

　　简单讲就是迷路了。

　　我恼火得很，就凶她，你不是特种兵吗！不是被丢进荒山野岭没有导航地图也能自己摸索出去吗！

　　小朋友表示委屈，噘着嘴很不开心地说，你在旁边我都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啊。

　　嚯。我反手……就是给你一个揉头。

　　「06」

　　每次公园有那种打气球的游戏我都是mvp。

　　当然不是我打的。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有女朋友。

　　旁边的小男孩看着我抱着气球中掉落的大大小小的玩偶，眼睛都直了。

　　还有老板，哎……老板你咋哭了嘞，你别哭啊你快再把气球补上我还要那个小黄人的公仔！我看上它了！！刘人语我想要那个！

　　哎呀我们家小朋友甩狙的样子帅得呀，这种帅气是人间真实存在的吗。

　　「07」

　　以及，狙击手的视力都挺好。无论人潮多么拥挤，她能准确无误地分辨出我。

　　不用怕走丢，她这样告诉我，多远我都会找到你。你只需要在原地等我。

　　傻子噢。明明自己就很胆小却拼了命地想把仅剩的安全感分给同样敏感多虑的我。

　　「08」

　　Emmmmm……还有就是，你知道的，狙击手是要端着又重又长的枪来瞄准敌军的，所以他们的手一定要稳。

　　手劲也……很大。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都暗示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懂，我只能说好了我知道你单身了并同情你一秒钟。

　　剩下的59秒用来想我的刘人语。

　　嘿嘿。

　　「09」

　　当然，以上，只发生于我们见面的时间内。

　　而大多数情况下我们见面的日子比不见面的日子还少。分离往往比重逢还多。

　　这些还是我能忍受的。

　　难以承受的是人间蒸发般的失联。

　　有一次长达三个星期的日子里，我没有收到关于刘人语的任何消息。

　　那段时间内我几乎一有空就做祈祷，祈求她能平平安安，我不信佛，但倘若真有因果轮回，我希望，我每尽力抢救一个生命所积累下来的“善”，都能在她那里结下终果。

　　三个星期零两天，我收到了她的微信。

　　“你好”，对话框显示，“我是这个账号主人的队友。\"

　　“…她怕你太担心她，让我帮忙打字给你发消息报平安。\"

　　？

　　“她手受伤了，暂时无法操作手机。”

　　我的眼泪再也绷不住，我一边哭一边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好想好想她。

　　「10」

　　当然也动摇过怀疑过这份恋情是否太过于艰难维持。

　　但每次当她任务结束后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时，尽管疲惫地说不出一句话，却还要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

　　我只感觉自己的心一点一滴的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融化。

　　怨气早飞到云霄天外了。

　　「11」

　　你问我为什么要写这个？

　　拜托，谁没事在这里瞎打字呢，我女朋友飞机延误，我在机场等得无聊才借此打发时间而已。

　　请你吃免费狗粮啊，不开心吗！

　　啊！我家小孩儿给我发消息啦鹅鹅鹅鹅鹅！！我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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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同上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