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未知君心》风知乐安

18、第十七章：饮血狂刀

　　“中京..不太平。”出岫神情木然，但心中许多事都很清楚。
　　北齐上下看上去很平静，繁华的中京，更是纸醉金迷的城池。江湖不少势力，早已渗透朝廷，方溱就算想要否认，也找不出理由。
　　“琴万古，在我府中。”
　　闻言，出岫木讷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愕然。为何他会知道，他们会去寻找琴万古庇护公子？若琴万古真的在中京，那青古山一行便没有了意义，权衡再三，出岫决定问清楚。
　　出岫木着脸问道：“此话当真？”
　　方溱道：“自然。”
　　此前他们没有抵达青古山，并不知道琴万古是否还在。只是，现在的情形容不得他们耗费时间，出岫神色犹疑，仍是拿不定注意。
　　他在意的并非是中京太乱，而是眼前这个方溱。中京再乱，他也有信心保住公子，但是，方溱此人实在令人防不胜防。万一公子恢复记忆，那他们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
　　还有长夜宫的夜随风，似乎也盯上了沈玉。出岫后悔当初对沈玉言听计从，若是当初坚决留在他身边，也不至于让他遇上这些人。
　　沈玉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亲侍将要彻底脱离掌控。不然若是他此刻还醒着，势必会一巴掌打在出岫头上。
　　天字阁内，舟淮坐立难安，脸上的焦急之色让李瑞几次欲言又止。
　　那个沈玉，当真如此让他崇拜不成？李瑞心生嫉妒，但是也知道，自己的形象早就被败光。可他还是忍不住嫉妒沈玉，不过才一天，舟淮便如此在意沈玉，怎么能让他冷静。
　　木燎原一脸冷漠坐在圆桌旁，对二人的神色不屑一顾。若不是他轻功太差，也不会让夜随风抢先跑出去，不然他非要沈玉见识见识，什么叫痛打伪君子。
　　忽闻“吱呀”一声，房门在一片安静之中打开。夜随风漫步进来，将屋内之人的表情收入眼底。
　　见到来人，舟淮第一反应便是慌忙发问：“沈公子怎么样了。”
　　方才还活蹦乱跳的沈玉，出去一趟便昏迷不醒，舟淮自然是急得团团转。
　　夜随风瞥了满脸怒气的李瑞，答道：“休息一会便好。”
　　“那便好...那便好。”舟淮喃喃自语，紧握的拳头霎时也松开，一直绷着的心也终于可以放松。
　　见他如此夜随风呵呵一笑，转向坐在一旁不动的木燎原道：“燎原，走吧。”
　　老实说，还是比较习惯夜随风叫他全名。木燎原听到他这般叫自己，总觉得浑身不舒服，但是眼下有人在他也不好发作，只能冷哼一声起身走出房门。
　　临走前，夜随风别有深意的看了舟淮一眼，如愿看到李瑞惊恐的眼神后，才对着舟淮微微颔首。
　　“夜先生慢走。”舟淮冲其行一礼，丝毫没有察觉不对劲。
　　“呵呵，玩的愉快。”夜随风本欲多言，瞧见门外一双不耐的视线，才转口道别。
　　待夜随风二人离去，舟淮又开始担忧沈玉的状况。虽然他很想去看看，但是沈玉的门外守着三个人，都不让他进去。
　　“长夜随风，烬木燎原。”莫归期低声自语，目光随着墨色伞面移动，直到他们出去才收回视线。
　　“燎原，被莫归期那个疯子注视的感觉如何？”
　　客栈外夜随风与木燎原并肩而行，方才炙热的视线他们并非没有察觉。
　　莫归期在江湖之中，人人将其当作一条疯狗。试问，谁愿意去招惹一条疯狗？
　　对于莫归期，木燎原欣赏他的武功。对于人，他到没有什么异议，各司其职罢了，谁都有非做不可的事情，这种无畏的精神甚至一度让木燎原欣赏。
　　夜随风自然知道木燎原对莫归期的评价，此时只是调侃他罢了。
　　知道夜随风没安好心，木燎原目视前方权当没有听见夜随风的话。见他如此，夜随风轻声一笑便也不再多言，他们还是留点力气赶路吧。
　　此时的客栈之中人逐渐稀少，晌午已过，外面烈日高悬，掌柜与小二都有些昏昏欲睡。
　　莫归期扔下一锭银子，拿起凳子上用布抱着的刀起身，他望向楼上，抬脚往楼梯处去。
　　掌柜见他的动作，以为他要住店，忙不迭叫道：
　　“客官可是要住店？四儿快带客官去看看。”掌柜忙将与周公会面的四儿叫醒，心中不由盘算，这个客人方才喝了不少店中好酒，想来是个富家公子。
　　四儿迷糊间，抬眼便瞧见一双嗜血的眼睛盯着自己，仿佛他只要往前一步，便会死的很惨。
　　如此骇人的眼神，四儿吓得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莫归期回头继续往上走去，四儿与掌柜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恐惧。
　　如此有杀伤力的眼神，定不是他们惹得起的，先让他看看便好，一会再去伺候也行。掌柜压下恐惧，拿起本子翻看起来，今天空着的房间有....
　　沉重的脚步声，回响在走廊之中，莫归期径直走到天字阁前。
　　只听“砰”的一声，房门应声而碎。烟尘四起的天字阁中，舟淮与李瑞双双望出来，只见一人逆光而立，嗜血的目光缺却异常清晰。
　　“受死。”
　　话音刚落，莫归期手中一震，裹着刀身的布瞬间四散而飞。
　　“饮血狂刀，你是莫归期？”
　　李瑞一惊，见此通身血红的刀，已经猜到来人身份。只是，莫归期应该在枯骨崖，怎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也与滏阳秘事有关，但叫他来杀自己，不会显得过于夸张么。
　　“嘁嘁嘁嘁嘁...无名之人。”莫归期举起刀，直指舟淮。
　　此举动，顿时让房中二人惊诧无比，饮血狂刀竟然是来杀舟淮？李瑞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舟淮，见他也是一脸惊讶，心中更是疑惑。
　　舟淮不过是滏阳一个秀才罢了，这么多年一直在滏阳靠卖灯笼糊口，甚至还会被地痞流氓欺负。这样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秀才，竟然让饮血狂刀来杀。
　　这貌似比杀他，更加令人惊奇吧？
　　而就在他思考间，莫归期的刀煞气起，冲着舟淮直直奔去，竟是想要一击毙命。